应该感谢化妆师小鱼提了一嘴,让他看到这些。 讲真的,他其实有点高兴。 张乾随手给这条新闻点了个虚假新闻的举报,转进柳淮原文的评论区,发现他多了个新的爱称。 钱宝儿。 【姐妹们,钱宝真的很帅,我有照片,需要的私聊】 【偷偷告诉你们,钱宝一点都不草包】 【咸鱼真会找帅哥,孩子真的好帅啊】 “……”他虽然不草包,但他很普通。 “小伙子,人都走了,你快过来!” 打饭的大爷朝张乾挥挥手,张乾收起手机,从脚边拎起两个不锈钢保温桶。 大爷把几大勺菜全放进保温桶,“给你多留了鸡和粉条,都热乎着。” “这儿还有根肠和鸡蛋,”大妈捧着碗走过来,把张乾的保温桶塞得满满的。 “你们天师帮我们村除了邪祟,我们得谢谢你们。” 打饭大爷越看张乾越喜欢,张乾虽然看着面冷,但心善,晚上帮他们在后厨干了不少活。可比那些嫌弃这儿嫌弃那儿的大少爷们强多了。 张乾进后厨原本是想着学点厨艺,可他潜力值太低,一晚上也只学会了择菜。 拎着保温桶,张乾步子一拐,翻墙进了柳淮的小院。 柳淮早就在墙下面等着了。 张乾一进来,就被柳淮扑了满怀。 “嗯?你带了什么?好香。”仗着张乾揽着他的腰,柳淮扭身去拿张乾手里的保温桶。 像只不听话的小蛇在怀里扑腾。 “饭,热的。”就柳淮现在的饭量,张乾估计他是吃不饱的,但柳淮脸皮薄肯定不会多要,只能晚上可怜兮兮地饿肚子。 保温桶打开,酸菜炖粉条、小鸡炖蘑菇,还有两个煎鸡蛋和一根肠。 张乾递给他一块馒头,心情好了很多。 山下的烟火气大概就是这样,张乾看着柳淮,想。 柳淮用筷子拨拨粉条,忽然问:“所以你晚上在后厨蹲了这么久就是为了这个?” 张乾忽然想起柳淮昨晚维护他那段话,垂眸,“嗯。” 闻言,柳淮筷子一顿,戳戳不爱吃的干香菇,突然觉得香菇没那么讨厌了。起码张乾送的不讨厌,他夹了一个塞进口里。 唔,味道不错。 此时评委院子门口,陈英民正等着代葱打探消息回来。 时尚老头马重阳扶扶墨镜,“不就是个疑似轮回者,用得着你亲自找他?” 各大家族是想招揽人才,但张乾拒了,他们也不会上赶着去求,那样岂不是掉自己脸面。 陈英民摇摇头,“他不一样。他是生死簿的S级诡异。” “生死簿?”马重阳把墨镜一摘,“确定那枚骨简是生死簿了?” 黄泉幽冥早就消失,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他们就没见过阴差了,更别说生死簿。 陈英民:“我找走阴人看过,虽然他们已经丧失了走阴的能力,但祖上还依稀能找到有关阴司的记录。” “你知道那上面一行小字写着什么?” 陈英民一字一句念叨:“夭寿祸福,贫富贵贱,善恶昭彰。生死簿无疑。” 马重阳面色一沉。 与黄泉有关的诡异和其他诡异是不一样的,黄泉与阳间相对,与阳间唇齿相依。阴阳相生,一者衰弱,另一者必定衰弱。可问题就出现在这里,黄泉已经消失这么多年了,人间却没像想象中一样随之一同覆灭。不少人都认为,阳间靠地绝天通保持着一个微妙的平衡。 现在与黄泉有关的诡异出现,是不是会打破这点平衡?一切都尚未可知。 没等马重阳想明白,陈英民又丢下一颗大炸弹。 “最重要的是,生死簿不见了。” 马重阳墨镜没拿稳差点掉了,“你们镇压司管的就是S级阴物,现在你告诉我你们把这么重要的东西弄丢了?!” 陈英民嘴硬,“S级阴物有灵,谈话谈不通,它去哪儿我怎么知道?现在不是追究问题,是解决问题。你快派阳差把东西找回来。” “生死簿会在张乾活动的范围内出现,你派人好好找找。” 陈英民看见代葱回来,拄着拐杖就往外走,“我得去找张乾这小子了。” “不懂事的小辈,来了也不知道来拜见一下,非得我这个老东西拖着老胳膊老腿去找他。” 见他跑得快,马重阳气得大骂,“陈英民!你就知道把烂摊子推给我!” 陈英民挺直腰板,疾步如飞,权当没听见。等冲出去一段路,脚步才慢下来。 “老爷子,我想了想,如果生死簿那么重要,我们不应该请张乾配合?”代葱刚才听了一嘴。 “哼,”陈老爷子得意洋洋,“那都是忽悠马重阳的。” “假的?”代葱一言难尽,心想阳司里果然都是勾心斗角,他还是老老实实当个助理好了。 “瞎想什么?”陈英民瞧他一眼,“那些都是真的,但还有别的。” 家中记载昆仑上有一个大族,明时搬上去的。族中之人均以神州永宁为使命,身虽不在尘世,心却向着尘世。他原以为这只是古籍中的趣闻,没想到十年前,他在楚地处理一个S级阴物九歌残片,被阴了,差点栽在那里。一个年轻小伙救了他,说自己住在昆仑山上,第一次下山。 那小子脾气非常对他胃口,两人成了忘年交。有次那人告诉他,他还有个弟弟在山上,天资聪颖,惊世之才,将来必定大有作为!可惜那家伙弟弟年纪不大,却是个老古板,死守昆仑不下来。 后来陈英民和这家伙断了联系,再也没见过。日子久了,他还怀疑是不是自己年纪大了,出现了幻觉。 直到张乾进了小黑屋,陈英民在他的资料上看到张八卦的名字,才知道老友已经去世了。 至于现在他倒要瞧瞧,老友说的惊世之才是怎么个惊世法。于是今天一天端着前辈的架子在屋里苦等张乾来拜会,结果等了一天茶都凉透了也没人来。 他一想也想明白了,恐怕是张八卦这个混账,提都没提到他这么个人。 “让你找个人,怎么去了这么久?” 代葱苦着脸,“您可别说了,我转了一圈也没找到,只好把住的宿舍要过来了。” 老爷子不是很在乎,直接去了张乾几个人的小院。 两人进去的时候没发出什么动静,北边屋没亮灯,陈英民敲响了西边的房门。 午怅开的门,看见陈英民有点惊讶。 “张乾呢?”陈英民往屋里瞧了眼。 午怅:“他不在。” “又不在?那我们就先走了。”代葱说完就想走,没想到陈老爷子一屁股坐下,“没事儿,我在这儿等他回来。” “这小子大晚上不回屋睡觉,我倒要看他干什么去了。” 午怅无法,端了茶端了水,自己乖乖到一边去坐着。 小院外,老槐树上,黑纱女人端坐在上面,破碎的裙摆搭在树上好像一具空悬的尸体。 静等了片刻,一群喝的醉熏熏的年轻人路过。 突然柳河好像感觉到脸上有什么东西划过,他抬头看了看,没发现什么又跟狐朋狗友一起勾搭着走了。 没过多久,他又感觉到脖子痒,摸了摸又什么都没发现,他晃了晃头又继续走。 没察觉到当他抽手时,一条长着婴儿脸蛋的小蛇吐着蛇信,缓缓探出头,又慢慢缩回去,紧接着在柳河脖子后面咬了一口。 柳河浑身一僵,突然眼前发晕,等他回过神来,目光锁在前面的屋子上挪不走了。 “草,前面那是不是张乾的宿舍!”他大喊一声。 远处张乾的屋子亮着光,屋里的人影不多不少正好两个。 “他可算是敢露头了,害老子擦了一天鼻涕,还在老前辈面前丢脸!” 他一说,其他人也跟着附和。 “对,还有那个午怅,昨晚居然敢给我甩脸子!一个草包而已给他脸了!” “走!揍他们!” 一群人呜呜泱泱往张乾院子走,其他人却突然酒醒,想起这里是长白山容不得他们放肆。 “咱们这样不好吧?”狐朋狗友一号问。 “这事儿好说,”柳河拿出一个盒子,没人注意到他的衣领动了动,“我这里有几个诡异盲盒,随便给他丢进去几个,丢完我们就跑。反正阴物没登记,查不到我们身上。” 几个人醉醺醺,混沌的脑子纷纷表示这个方法可行。于是几个人偷偷抱着盲盒潜伏进小院,突然踹开门把东西都丢了进去。 “张乾!倒霉吧!” 然后大笑着扭头狂奔。 屋内,陈英民正乐呵呵地喝茶,被这声大骂吓了一跳。 抬头就看见几件低级阴物朝他砸过来。 其中一个是染血针管,C级阴物。 陈英民手腕一翻,拐杖一挑,染血红针管里的诡异就跳了出来。 那是一坨血糊糊的东西,一露头就泼了在场所有人一身血。 陈英民作为针管最下方那个,浑身上下一点没逃过。腥臭的血液顺着老头的小胡子往下流,滴答滴答落在茶杯里。 屋内一片寂静。 代葱和午怅都知趣地没敢讲话。 老爷子阴沉着脸站起来,盯着门外跑路的几个身影。 紧接着,他抬起手,反手将拐杖丢了出去。 “都给老子站住!混账东西!” 柳河被拐杖击中,整个摔在地上,领口里的人脸蛇趁机跑路,一溜烟没了。 而柳河看着怒气冲冲走出来的血人陈英民,整个人都是傻了。 完蛋了。他都干了什么? 柳淮屋子里,抱着玩偶的小男孩豆丁站在窗边,朝柳淮竖了个大拇指。柳淮点点头,悄悄翻身下床。 “查清是谁在针对张乾了吗?” 柳淮回头看了眼熟睡的张乾,小声问。 豆丁点点,在窗户上用血写了一个字: 柳。 柳淮表情瞬间难看。 察觉到身边的动静,假眠的张乾才微微睁眼。 柳淮已经乖乖缩到他怀里,装作什么都没发生。 张乾无奈叹气,鬼母外出这么大的动静,他怎么可能睡得着。 不知道谁又招惹柳淮了。 半夜,几辆阳司专用六座黑车开进有常村。 车上下来一排黑衣人,各个手提黑色工具箱,井然有条地冲进天师宿舍。 灯光瞬开,尖叫四起,鸡飞狗跳。 “你们干什么!凭什么闯进来?!” “哇!别掀我被子!我没穿衣服……” “救命!别踹我……” 单听声音就恐怖如斯。 摄影师的灯光一开,浑身是血的陈英民杵着拐杖站在村中小广场。 中气十足地吼了一声,“都给老子起来,睡个屁!” “老爷子,录节目呢,您文明点。”摄影师小声提醒,被怒火中烧的老爷子一眼瞪回去。
118 首页 上一页 25 26 27 28 29 30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