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瑶心中莫名生起种熟悉的感觉。 她敢确定,自己一定在哪里听见过这个音色。 众人向阁楼上望去,一个身影站在翘角上,背对着月光,让人看不清脸。 “啪”一个棍子落地的声音,紧随其后的是那些人跪地的动静。 片刻后,整个院子里只剩余瑶一人站立着。 “跪下做什么,孤还没看够呢?” 男人一边说道,一边从屋顶上下来,落在余瑶身边。 感觉到有人靠近,余瑶立马提高警惕。 男人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将她拉到身前,在她耳边低语,“别怕,是我,那位不受宠的姨娘。” 听见这话,余瑶整个人都怔住,身子就像被定了穴位一样,一动不动。 她……她是男的,自己还自信满满地在他面前演了一天。 “你……你到底是谁?” “你不记得我了,京都城,醉香楼。” 和余瑶说话时,他的声音似乎温柔许多。 余瑶这才想起,那日在醉香楼,那个身披雪白狐裘,人如白玉的公子。 “是你,你怎么会在这儿?” “当然是为了来帮你。”男人声音带着些挑逗的趣味。 这话余瑶当然不会信,不过眼下这人能帮自己,她心里确实很感激。 “公……公子,这女人是老爷抓的刺客。”原本嚣张的管家说话突然颤巍起来。 “刺客?哪里有什么刺客,这是孤带来的婢女,你说是吧,花榕。” “是。” “可……这。” “怎么?你是在怀疑孤说谎吗?” 他话音刚落,余瑶便听见什么东西滚落下来的声音。 “你们还有谁怀疑孤说谎吗?” 院中无一人作答。 男人冷哼笑了两声,低头将余瑶一把拥入怀中抱起,“这里不适合你,我带你离开这个肮脏的地方。” 被人突然这样抱起,活了这么多年的余瑶不禁耳尖泛红,“我可以自己走的。” “这地上脏。” 余瑶不明白为何会说地上脏,可见他丝毫没有要放自己下来的意思,她也只好任由他这样抱着。 “等等,你可带她一起走吗?” 望着余瑶手指的方向,男人皱皱眉,答应的声音有些勉强,“好吧,花榕把她也带上。” 待回到那处无人光顾的院子,男人才将余瑶放下。 “谢谢。” “谢我什么?” 夜色里,男人脸上带着笑意,眼中寒光却刺得人后颈发凉,好在余瑶如今眼睛看不见,若是能看见,怕是不能这么淡定的同他说话。 “谢谢你救了我们。” “纠正一下,我只是想救你。” 余瑶不解,除了上次在醉香楼一面,她似乎与他再无交集。 难不成是原主和她有什么。 今晚,余瑶感觉这男人身份并不一般,担心暴露,于是不敢说太多。 “总之还是谢谢你了,他日若是有需要的地方,你尽管开口,我一定尽全力帮你。” 男人眼中闪过瞬间惊愕,可很快又恢复了那寒冷刺骨的神情,“孤累了。” 男人走后,余瑶低身去扶那位救回来的姑娘,才发现她身子抖得跟筛子似的。 “怎么了?” “他……他方才杀了,杀了王管家。” 余瑶这才忆起,方才东西滚落的声音,莫非是人头…… ----
第27章 牵情处(二十七) = 听见这话,余瑶也不由一怔。 方才只是呆在那人身边,她就似有似无的感受到一股冷觉,那种乖张放肆在王管家人头落地的瞬间,绽放到了极致。 就像那黄泉路上、奈何桥畔,骄纵盛放的彼岸之花。 这个地方,她知道,不能再多待了。 可如今想逃出去,已经没那么容易了。 余瑶原本想着在这越府将事情闹大,大到孟璟弋可以察觉这里的异常。 可半路跳出他来,不仅事情没有闹大,自己反倒被困在这一处后院。 如今看来,这一切只有从长计议。 余瑶将那姑娘揽在怀里,那姑娘身子依旧抖得厉害。 “还没问,你叫什么名字?” 姑娘声音颤巍道,“姑娘叫我景娘就好。” 余瑶轻拍了拍景娘肩头,安慰道,“你放心吧,我们能逃出去的。” 这话说完,她心中也是没底。 “景娘,你知道那位公子是什么人吗?” “具体的不是很清楚,但听底下的嬷嬷们说,他好像不是景国人。” 余瑶脑海中回忆起那人模样,皮肤雪白,五官精致,远远瞧上去像个精雕细琢的玉人。 她自语,“不是景国的……” 忽然,余瑶的思绪被一个声音打断。 “余姑娘,我家公子有请。” 见余瑶要走,景娘一把拉住她的衣袖。 “姑娘……” 余瑶回头,轻拍了下景娘拉住自己的手背,安慰道,“别担心,我一会儿回来。” 知道余瑶看不见,花榕在她身侧搀扶。 小路弯弯绕绕,余瑶感觉似乎已经走到了院子的最深处。 院子最里面有间屋子,径直走进去,男人站在书案前,案上一堆民间随处可见的小玩意儿。 见余瑶进来,男人用眼神示意,花榕便将凳子抬到余瑶身后。 “坐吧。” 余瑶摸索着扶手缓缓坐下,“公子有什么事吗?” 男人走上前,来到余瑶面前,低身将脸凑到她面前,“其实也没什么事,只是想告诉你,我可以治好你的眼睛,也可以放你出去。” 听见着极致冷意的声音,余瑶不由想起王管家人头落地的画面。 他虽然现在没有伤害自己,但这种处世手段,绝不是她如今能掌控的,还有这男人身上带来的肃杀感。 她很难说服自己相信他。 “你为什么帮我?” 男人走回书案前坐下,托着下巴,表情玩味的盯着余瑶看了好会儿。 “因为我也想杀越嵩。” 越府外。 孟璟弋已经带着玥儿和弈白来到门口。 弈白走到孟璟弋身边,将手摊开,一支素白的玉簪躺在他手心。 “殿下,调查过了,那小贩说一姑娘用这簪子抵了面钱,就进了越府旁边这条巷子,然后再没出来。” 孟璟弋心中一沉。 他虽还没与这越嵩真正接触过,可也知这人绝不是善茬。 “敲门。” 弈白走上前,轻叩两声门上铜狮嘴中的门环。 小厮从里将门隙开条缝,瞧了眼弈白,又看向他身后的孟璟弋。 最后目光落在孟璟弋腰间玉牌上。 那小厮身子一抖,随即就想把门关上。 好在弈白一下将剑鞘插在门缝里,这才将门抵住。 小厮被剑鞘撞到地上,捂着被撞的心口,“你们是什么人,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吗!” 孟璟弋抬脚跨国门槛,看也没看他,冷声道,“知道,叫你们聂大人出来。” 弈白看向孟璟弋,我们这位太子殿下平日总是一副随遇而安的模样,像这样的神情几乎是很难瞧见的。 看来这次他是真怒了。 “我家大人不在府里。” 闻言,孟璟弋目光冷冽地扫过来。 什么话也没说,径直进了院子。 “殿下,您不能这样,这是我家老爷的私宅。” 孟璟弋一把拧住那人领子,“我要查的东西你们老爷拦不住我,还有,他最好祈祷我查不出什么来。” “太子殿下。” 声音从院落里传来,那人穿着身褐色锦缎常服沿着游廊走来。 孟璟弋转过头看向他,眼中的寒意愈发强烈。 来的人正是迟迟不愿现身的聂嵩。 “殿下这样私闯下官私宅怕是不妥吧。” 私闯官员私宅若是被人掺上一本,孟璟弋这次巡查怕就更难进行了。 “听闻聂大人近日得了一美姬,容颜盛世,孤想来瞧瞧。” 聂嵩一脸虚伪的惋惜道,“殿下有所不知呀,昨夜府中发生大火,焰火吞月,待火燃尽,那观月阁就剩堆废墟了,那歌姬不幸就在里面。” 孟璟弋身子一瞬微颤,眼中极力隐藏自己的情绪。 最后,好不容易挤出两个字。 “是吗?” 望着聂嵩那伪善拭泪的模样,孟璟弋不禁握紧拳。 “聂大人,节哀。” 玥儿见孟璟弋要离开,还准备说些什么,被弈白拦住。 出了越府,玥儿再忍不住,眼泪夺眶而出。 “小姐,怎么会就这样没了呢,我不相信,不见到小姐人,我不会相信的!” 孟璟弋什么也没说,径直往驿站的方向走。 玥儿见他一句话不说,此刻在顾不得他身份,怒道,“殿下,我家小姐是因为你才来的商州,才要调查这件事,你就算再不喜欢我家小姐,也不应该这般冷漠吧!” 孟璟弋站住脚,没有回答玥儿的话。 他冷漠吗? 虽然他不相信余瑶已经死了。 可方才听见“她在里面”,他心中似乎也空了一下,像是什么东西突然消失,心里明明空荡荡的,却什么也装不下。 玥儿见他停下片刻,又继续往前走,也顾不得再骂什么了,转身朝另一个方向走去。 “殿下不愿去救,我自己去!” 孟璟弋没有任由玥儿离开,而是让弈白带着人回了驿站。 安排好玥儿住下,弈白来到书房。 孟璟弋还在看桌上账册,眼神中隐约看出丝憔悴。 “殿下,您已经好几天没消息了。” “那人怎样才愿意拿出证据?” 见他没有休息的意思,弈白也不好再劝,回道,“他说要去越府救出他妹妹。” 孟璟弋沉思起来。 弈白接道,“听说那聂嵩表面刚正不阿,一直以清高自居,可他那后院一处阁楼里全是他抓去的姑娘,我想,赵严的妹妹应该就是被抓去了那里。” “看来还是得想办法进越府才行。” 等弈白走后,孟璟弋闭眼进入识海。 “这么多天不找我,今日怎么想起了?” “还有什么办法可以让我恢复以前的实力。”孟璟弋没兴趣废话,直奔主题。 “有,可惜得费些时间。” “要多久?” 系统思考了下,回道,“最少也要一个月吧。” “有时间更短的办法吗?” 光球突然凑上前,“按照原地的剧情,恢复实力的一个月时间应该是绰绰有余,你现在为何这么着急?” 孟璟弋视线瞥向一边,“不用你管。” “穿书这么多年,有些事情我也不多说什么,至于你说的想尽快恢复实力,我这里确实有个法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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