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我做好拿出去卖,一份两文钱,还能加上辣口和不辣口,两种口味任意挑选。” 宋任仪对他没有要求,只要他不再像以前那样就好。 他点点头:“好,那我帮你拔。” 几人忙活一天都没吃个饱饭,思及此,段湛川自己饿意也被勾起来,松开两个人推着他们进门:“春雨湿气大,莫要在外面吹风了,快回屋,我去厨房做饭。” 宋任仪和小宝都对他避如蛇蝎,家里的活自然有一个干一个,段湛川刚准备拿起村长送来的面还未来得及,便被宋任仪率先拿出来放好。 段湛川只能停下脚步,把板凳放在宋任仪最常呆的角落说:“任仪,以前是我对不起你,今日饭我来做。你呢,就乖乖坐在这里等我。” 正好他试试那蒲公英方子做出的东西好不好吃,如果可以他明天早上直接拿到村里去卖,也解了当下没钱的燃眉之急。 宋任仪呆呆地看着他走了出去,蹲下抱着孩子有些不可思议。 怀里的小宝察觉到爹爹有些害怕,抱起他的脖子举起小手拍拍他:“爹爹不怕,小宝抱你。” 宋任仪收回心思,怜爱地在小宝脸上亲亲,抱起他坐在角落的凳子上,眼神却想到男人今日极为异常的行为和语气,控制不住的被那人的动作吸引过去。 他眼睛随着段湛川的动作来回转,又害怕又好奇的模样真叫人心疼。 ----
第3章 承诺 段湛川在院落里定睛一看,最为明显就是那一大片的蒲公英。 还真是奇了,刚想用蒲公英做菜就看见了这么多。 他拔了七八颗拿回厨房。 打开米缸和木柜,只找到一把糙米和一小撮盐。 趁着锅里的水温未降,舀出多余的水,洗干净的糙米放进去,用着筷子将米平整按压铺在最底部。少顷,甘甜的米香就散发出来,勾的段湛川肚子咕咕叫。 段湛川控制好火候,待到厨房时,锅里的米汤咕嘟咕嘟冒着泡,家里就剩下一个碗左边缺了一个豁口,他把米汤放进去正好满满半碗。 用洗米水把蒲公英洗干净后,锅里放水把蒲公英煮了一会。 等水开后汆烫几下捞出来拧干水分切碎后放到碗里,加入那撮盐遮住蒲公英原本的苦味,闻上去竟然有股莫名的清香。 他隔着衣服小心翼翼的生怕拿不住碗碎了,单手举着亦步亦趋端到主屋里。 宋任仪和小宝同时咽了咽口水,看起来更加惹人怜爱。 段湛川也瞧见他们这副样子,把碗放到桌上后,道:“我在院落中找到了蒲公英用它煮了粥,应该味道还不错。吃吧,我刚刚已经吃过了。” 他不太饿,还是先给他们两个人吃吧。 见宋任仪没有任何动静,段湛川只好语气略微放重些:“宋任仪,好好听话,去带着小宝吃饭。” 这话果然有用,宋任仪被这样凶惯了,连忙抱着小宝你一口我一口吃起来。 入口苦涩,但有盐巴的咸味支撑,口齿留香。 宋任仪从来没有吃过一顿像样的饭,带点滋味的粥都是很久之前的事了。 干瘪的肚子终于因为而一碗饭微微有了饱腹感,小宝苍白的脸上也带了丝血色。 等两个人吃完后段湛川才放下心来。 原身以前实在太不是东西,宋任仪对于段湛川的防备心很足,现在连正常交流都不能做到。 段湛川自知这样下去可不行,必须要想个办法。 屋内寂静无比,段湛川站得笔直,举起四个指头放在耳朵旁边,郑重其事道:“我知道我以前是个混蛋。我发誓,从今天开始要是再打宋任仪和小宝一下,再去喝酒再去赌钱,我必定天打五雷轰。” 在古代,众人都敬畏鬼神,秉承着人在做天在看的原则,每一句誓言都尤为重要。 段湛川小心呵护他充满伤疮的内心,妄图把原主撕开的伤口慢慢的填满。 宋任仪沉默着,偷偷又余光看向段湛川,消瘦脸颊埋到臂弯里呈现出自我保护的姿态。 明明是同样的脸,以前那个只会凶狠的问他要钱,打他骂他。 而眼前这个人完全不一样,眼神中他竟然看到了怜悯。 到了晚上,雨又开始淅淅沥沥的下着,他在家中走了一圈,也就厨房和卧室能睡人。 没等段湛川开口,宋任仪自觉抱着睡着的小宝走到厨房里。 在厨房烧火旁有一块较大的木板,上面铺着单薄的被子,小宝肚子上盖着宋任仪的外衣防止着凉。 段湛川知道家穷,可是这样的生活宋任仪和小宝已经这样过了两年,连两岁的孩子个高都比同龄人小很多,抱在怀里像是羽毛一样轻飘飘就飞走了。 于心不忍,段湛川在他耳边轻语道:“任仪,我抱着孩子去房里,你们两个睡到床上吧。” 宋任仪急忙摇头,却怕把孩子吵醒,拽着他的手两人拉扯到屋内。 那是摇摇欲坠的床,只要一有重物就会发出嘎吱的声音。 但总比睡木地板要强上很多,起码上面还有完整的被子可以保暖,不用直接接触地面的湿气。 小心放下小宝,捏起被角盖到他肚子上,段湛川收回手指了指床又指了指宋任仪道:“快睡吧,我去外面睡。” 宋任仪条件反射拉住他,段湛川回头见他害怕的快哭出来了。 这些年从来没有过这样待遇,怕他做错什么得来更大的惩罚般,连牙齿都咬的紧紧的。 段湛川上前抱住他哄孩子一样,边拍他的脑袋边哼着摇篮曲,闻到宋任仪身上淡淡的皂角味,有些心猿意马。 哼唱结束,宋任仪也松开了手。 段湛川没有回头,走出去睡到之前小宝睡得地方倒头闭眼。 两个人谁也没有说话,宋任仪寻着他躺的方向,上床把熟睡的孩子拥在怀里,压下内心的不知所措和顾忌。 这一夜,宋任仪迷迷糊糊睡着了,而段湛川没有在僵硬地板上睡过觉,翻身来翻身去,硬是越来越精神。 他睡不着,只好跑到院里数星星,直到天快明的时候才进屋,看着宋任仪已经坐起来,上前问道:“我今日去县城里采购些食材,能不能给我一两银子。” 宋任仪没问用途,二话不说拿出装银子的布包打开,伸手捏住一块银子放到他手心:“银子本来就是你的。” 段湛川耸耸肩,没有认同他这句话:“你是我夫郎,当然是你的银子。快再睡会吧,咱们家地荒废着,不需要你起来这么早。” “走了。” 他把钱藏到衣服最里面的夹层,避免路上时钱丢了,随着下山还能看见几户人家烧起了早饭,烟囱里开始冒着烟缓缓升入上口。 刚下山便看见一个妇女背着柴火站在原地等着什么。 他定睛一看,脑海里浮现出她的名字。 段湛川能认出柳秀得益于她最明显的外貌,左脸上有个红印胎记,平日里喜欢八卦但对人心是好的,尤其是问他事情她还能举一反三。 他走上前熟络了叫人:“柳婶子,这是去哪啊。” 柳秀回头,映着月光勉强看清他:“原来是段小子,我这不是等你赵叔的牛车吗,一起去县城里。” 县城离村里还不知道有多远,也不知道坐一趟车贵不贵。 段湛川套近乎问道:“婶子,咱们赵叔拉一个人多少文啊,我这不想去县城买几个碗用来吃饭。这不,昨天失手打碎了一个,家里三口人碗就不够用了。” 柳秀是个热心肠,赵叔还未到,估计还在路上拉人,无事便也多说了点:“赵叔拉人也就三文钱,是我们乡能付得起的。你这不当家也不知数,最便宜的碗二十文一个,你多和杂货商说说价,还能便宜几文钱。” 正说着,赵叔便驾车行来,停到柳秀面前:“婶子,上不上车啊。” “上,怎么不上。”柳秀把背上的柴先放到牛后面架子上,整个人坐到柴上面,虽然不舒服但能省下地方钱,她对着段湛川道:“段小子,怎么不上车啊,要是你徒步走道县城里要一个时辰嘞。” 段湛川谢绝了柳秀的好意,赵叔一鞭子抽下去,牛哞哞叫了声慢悠悠的走了,他跟着车轱辘压出的痕迹往县城走去。 现在他的事业还没有进展,能省则省,一个时辰的路他还是能走下去的。 牛车上在驶过一炷香后,刚还安静的车厢瞬间热闹起来。 坐在右手边的张婶抱着刚绣好的布花,想到刚刚的段湛川还是没忍住:“柳婶子,刚刚那是段家小子,和我印象中不一样了啊。” 其他几人正要开口,见到张婶把他们的疑问说了出来,纷纷应答:“是啊,说说呗。我听说段家那个泼辣的主一气之下分家了。” 柳秀见到大家都如此好奇,想到现在的段湛川虽穿着身麻衣,周身气质倒像个官家老爷一样,走过来的时候她都有些不敢认:“我也不知道,不过听说他人变好了,自己也承认不那么混蛋了。” 张婶见没什么意思也没有多问,大家说了几句又偏移别的话题去了。 段湛川步子迈大,脚程比预算更加快些,入了县城后瞬间和外面村里的氛围都不一样,连叫卖的小厮身上穿的都是比较保暖的棉布。 他转了好几家杂货铺,看的碗花型好看要价无非更贵些,一只直接卖上五十文,这完全超出他的预算。 没等找到合适的碗,他倒先看到一家医馆。 自己刚醒就被暴打一顿,宋任仪身上也有不少伤口,总不能放任不管。 自己新得了药膳书,总要试一试效果啊。 想到这,段湛川怀里的书发出灼热的光,也幸亏外人都看不见,否则他准像个灯泡一样亮的晃眼。 这间医馆其貌不扬,走进去倒是宽敞的紧,一位大夫坐在坐诊台上嘴里嘀咕着什么:“嘶,这人难产究竟怎么解决,前几天东家的小哥儿又死了一个。” 段湛川上去敲敲桌子:“大夫,抓药。” 大夫长大嘴巴打着哈气下一秒直接惊醒,看见来人连忙站起来摸着胡子虚惊一场:“小子,你刚刚还真是吓老夫一跳。” 他走到柜台里说:“要抓什么药啊?” 他想到刚得的奖励药方:“给我抓石膏六钱、赤石脂六钱、龙骨两钱、乳香两钱、黄丹一钱、轻粉六钱、血竭八钱、樟脑两钱、麝香一钱。” 大夫半眯半醒,点点头就开始在柜台前找他的药材:“石膏,在这,要六钱啊,然后什么来着,哦,想起来了,赤石脂……” 他拿药材手微楞,转过身看着眼前模样年轻的小伙子。 “石膏可敛疮生肌,配合其他几味治疗创伤,药材都极为常见,就是这凑一块老朽就认不出来了,尤其是你竟然还能把最重要克数都背出来,你小子交待清楚,从哪里学来的。” 这大夫双目微眯,眼中精光一闪,吹胡子瞪眼想让段湛川说出药方来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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