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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就在两个多月前，乐明煦突然从箐南高中转学，转进了一中，并且在一中生活得如鱼得水，带着丁奶奶从地下室搬出，住进了碧水家园。 随后通过病毒事件，乐明煦狠狠的坑了石全贸易一把。 徐老爷子想起刚刚看的乐明煦这十多年的资料，忍不住生出赞赏：“这孩子真厉害，可造之材。” 对比之下，石泽就更像是地上的一团恶臭污泥了。
第307章 不做包子白月光（三十一） 徐老爷子放下手里的纸张，拿起桌角的另一份。 这一份属于施泽，那个和自己的外孙石泽名字十分相似的男生。 徐老爷子看着这份资料，还有资料上施泽的近期高清照片。 照片里的少年正低头对着乐明煦笑，略带桀骜的眉眼里霎时间充满了温柔。 这让徐老爷子又想到了自己的妻子，当年初次见面时，他就是被妻子这样温柔的笑容迷花了眼睛，努力追了好几年才把人娶回家。 “像啊，太像了……”徐老爷子摸着照片上施泽的脸，忍不住喃喃自语道。 随后那个疑惑又冒上了心头。 石父的基因的确有问题，但石泽身体里好歹还留着一半他徐家的血脉，他徐家还从未出过这样恶毒的人，年纪轻轻就犹如禽兽一般。 这个人，真的是徐家人吗？ 这个疑问一冒出头就难以抑制，徐老爷子看着施泽哪哪儿都像自己妻子的长相，又回忆起石泽的脸。 石泽跟石父长得很像，犹如一个模板里刻出来的，这正是徐老爷子从未起过疑心的原因，如今一看他竟从石泽身上找不到丝毫自己女儿的身影，或是有哪里跟徐家人相像的模样。 而再看施泽，他跟自己妻子长得太像了，而他的女儿嘴巴长得很像自己的妻子，施泽的嘴巴那里跟他妻子和女儿都很很像。 而且虽然很不想承认，但施泽的眉毛，跟石父很相似。 徐老爷子又一次拿起了手机。 “怎么样？”乐明煦询问。 施泽咂咂嘴，摇头：“味道还可以，但甜度有点超过。” “我们这儿还有这款，这款不甜的。”售货员热情地推销着。 施泽拿起小小的试喝杯尝了尝，点点头：“这款味道不错，挺好喝的。” 乐明煦从货架上拿下这款冲泡奶茶粉，放进购物推车里。 最近天气愈发冷了，穿着棉袄都被冻得直哆嗦，被超市推销的阿姨拦下来推荐奶茶的时候，乐明煦心动了。 甜甜的东西是消除冬天寒冷的好方法，但自己做奶茶不可能每天都有这个精力，外面的奶茶现在又多半比较贵，这款奶茶粉牌子不错，如今超市促销搞活动，算下来一杯很划算。 乐明煦推着购物车与施泽说着话走远。 那原本笑意盎然的推销员阿姨小心翼翼地戴上手套，把施泽喝过的两个杯子单独收起来，随后装作什么都没发生的模样继续和过路的人推销着打折奶茶粉。 天气一天天地转冷，早上起来的时候，下雪了。 施泽站在阳台上看了一眼外面的大雪，厨房里丁奶奶正在忙着弄早饭，乐明煦正在卧室里收拾他们两人的书包，他穿好外套，拎起门口的垃圾袋，下楼去扔垃圾。 雪下的很大，但没下多长时间，楼顶和树枝上还没有积雪。 脚踩在楼栋下的地面上，一脚的水渍。 施泽把垃圾袋扔进楼下不远处路灯下的垃圾桶里，没走两步，就听见一个老人叫他。 “小朋友，介意跟我说两句话吗？” 施泽转身望去，两步远的对面路灯下，正站着一个老者。 他戴着一副金丝边眼镜，穿着深灰色大衣，系着围巾，肩头湿漉漉的，显是站了有一段时间了。 “您好，有什么我能帮到您的吗？”这样一个老年人站在风雪的早晨里，施泽无法做到无视，他停下脚步，询问老者是否需要帮助。 老者摘下他那顶绅士礼帽，这种帽子现在戴着在外走的人不多了，多半都是上年纪的老人喜欢，是他们年轻时流行的风尚。 掸了掸帽子上的雪，老者笑了笑，说：“我姓徐，之前跟你有过一面之缘，在书店里，我一不小心撞到了跟你关系不错的那位小朋友。” 施泽疑惑地皱起眉头，徐老爷子不说，他还真认不出来，毕竟是只见过一面的陌生人，但一说，他就想起来了，那天这个老爷子盯着他看了好一会。 “您找我有事？”施泽确定对方是冲着他来的了。 徐老爷子从口袋里掏出钱包，取出那张照片，往前一步，冲着施泽递了过来：“这人，你觉得眼熟吗？” 施泽不懂他什么意思，他低头看了一眼那张照片，睁大眼睛。 怎么可能不眼熟，这张脸要是变得男性化一点，就是每天镜子里的他自己，黑白照片里的年轻女子跟他长得太像了。 施泽握紧拳头，这张相似度极高的照片，说明了他那一直未曾谋面的亲人很有可能找上门来了。 可惜施泽不想知道亲人的任何消息，也不关心他们怎么样，在他被丢弃的那一刻，他与他们的缘分已经彻底了断了。 “还有这个，我左思右想，觉得也该给你看看，认或者不认是你的事情，但我得让你知道，这是你的权利。”徐老爷子从厚厚的外套怀中取出了一份透明文件袋。 因为被他一直捂在怀里，递到施泽手中时还带着一丝温热。 老人的态度让施泽不再像开始那样戒备，当初的丢弃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作为当事人的施泽认为自己的确有这个权利知道。 文件袋里的纸张不多，薄薄几张，分别属于三份文件，两份中的其中一个当事人都是他，而另一个当事人分别为两个徐姓人氏，和一个石姓人氏。 “这份是我跟你亲缘鉴定，另两份是你和父亲母亲的亲子鉴定。”徐老爷子长叹一口气，“我从未想过，我以为的外孙其实不是我外孙。” 亲缘鉴定是最先做的，徐老先生女儿已经去世，只能从她留在家里的衣物上提取DNA，这需要时间，便先做了徐老先生和施泽的亲缘鉴定。 鉴定下来，施泽和徐老先生的确有血缘关系，徐老先生并没有其他兄弟，唯一的儿子和初恋一直谈到结婚，关系很稳定，至今还没准备要孩子。 这个孩子，除了是他女儿的，不做他想。 等到两份亲子鉴定到手，果然不出徐老先生所料，他辗转反侧，在家中枯坐许久，最终决定还是要见施泽一面，认与不认都看施泽如何决定，但石泽那个冒牌货，一定要从他外孙的位置上滚出去。 “这里还有另外两份亲子鉴定，你也应该知道。”徐老先生从另一边口袋里掏出被揉得皱巴巴的几张纸。 施泽打开一看，其中一人是他的那位血缘关系上的亲生父亲，还有一个不认识的女人的名字，而那个做鉴定的孩子，名字再眼熟不过。 石泽。 徐老先生的手指点在那个陌生女人的名字上：“这个女人，是石泽现在的继母，也是他的亲生母亲。” 徐老先生说话时哈出的气息在冬日里凝成一团白气萦绕在他嘴边。
第308章 不做包子白月光（三十二） “我并不逼迫你认下这门亲事。”徐老爷子说这话时有点难过，但他不是不懂道理的人，他和施泽只是有血缘关系，并未有任何共同生活的记忆，强迫施泽接受这段关系是他不会做的，“只是希望如果可以，隔一段时间抽个空，跟我这个老爷子去喝杯茶，或者喝你们年轻人喜欢的可乐也行。” 徐老爷子的态度给施泽留下了不错的印象，尤其是那个主要仇恨人吸引走了施泽大部分的负面情感，他对徐老爷子并没有什么怨言。 从这几份鉴定里，施泽已经推测出了一个事情发生过程的雏形，他咳嗽两声，清清嗓子，询问道：“您的女儿……我是说我的母亲，她现在……” 徐老爷子视线飘忽着落在布满雪的花坛上，语气轻飘飘的没有落脚处：“她已经不在了。” “……”施泽愣住，他对自己母亲的印象为零，但刻在骨子里的与生俱来的血脉联系让他心头泛酸，嘴巴开开合合好几次，都没能从嗓子里吐出一个音节。 天越来越亮，雪越下越大，乐明煦收拾完书包，在餐桌前坐下拿起筷子，喝了一口热粥：“奶奶，施泽呢？” 丁奶奶已经吃过早饭，正准备回房间去换上班的员工制服，微微想了想：“他去楼下扔垃圾，很快就能回来。” 乐明煦点点头，又喝了几口粥，但依然不见施泽回来的迹象，他放下碗筷，在门口换了鞋，打开门下楼。 走到一楼，漫天的寒风夹杂着雪花扑面而来。 小区楼栋之间并不宽敞的道路上，施泽背对着楼梯口站着，他对面站着一个老人，被风雪遮挡住了视线，看不清楚老人的面庞。 两人相对站着，没有人说话，像是雪里的两尊雕塑。 “施泽？”乐明煦试探地叫了一声。 徐老爷子和施泽一同看过来，施泽一下子反应过来，他把手里的东西全都塞进徐老爷子怀里，一边脱着自己外套急匆匆向乐明煦走了过去：“下楼怎么不把衣服穿上，今天降温小心着凉。” 他的外套将乐明煦严严实实裹住，想着只是下楼叫一声，只穿了线衣，外套没穿的乐明煦眨了两下眼睛：“我没事，我才出来，马上就要回去了，你在外面站了这么久，才应该好好穿着。” 他急忙地去解外套还给施泽，却被施泽压制住动弹不得，只能老老实实待在他外套里。 徐老爷子掸了掸头发上的雪花，将手里的绅士礼帽重新戴上。 他活了这么多年，手下调查的资料又无比详细，如何看不出来这两个年轻人之间的关系，并不仅仅只是朋友那么简单。 但他并未对此表现出家长的责怪或是插手非要管，一来施泽认不认他这个外公还另说，二来通过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来看，乐明煦的确是个好孩子，可能他们的性别和普通的情侣不一样，但从其他方面来说，两人之间会有感情也不奇怪，他们很合适。 徐老爷子把文件袋夹在腋下，看了一眼相拥的两个年轻人，悄悄擦了擦眼角，转身离开。 真好啊，虽然女儿离开了，但她的儿子不是石泽那个渣滓。 施泽这个孩子经历过磨难，却也茁壮地成长着，走着自己的道路。 不管他外貌如何，成绩如何，他一直走在正确的阳光道上，便是染着一头黄毛，考试交白卷天天逃课的时候，他也会为了一个从未说过话的女生挺身而出。 他不需要自己这个外公也能过得很好。 “他是谁，要送送他吗？”乐明煦注意到了徐老爷子的离开，他询问施泽，“雪这么大，年纪大的人要照顾着点，或者请他去家里坐一会，等雪小了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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