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嘛?”阮北一边穿鞋一边问。 “给你好好上一课。” 三分钟后,秦固房间,看着摊在他面前的一堆符箓,阮北好奇又迷茫:“这些都是做什么用的?” “你要的,霉运符。”秦固挑了几张,推到阮北面前。 “人的运势不是恒定的,别小看这霉运符,虽然只是让人倒霉,但如果当时正处于运势低谷,活生生倒霉死也不是没可能。” 细长的手指又抽出几张:“聚阴符,贴在你讨厌的那家人门口,保证他们家成为鬼窝,天天体会鬼压床的快感。” “噩梦符,贴上之后必做噩梦,害怕什么梦见什么,配合聚阴符使用效果奇佳。” 秦固在自己的符箓堆里翻找了一下,没再找到合用的,不由皱眉:“我还会画其他的符。” 阮北手上攥着一把,看着面前一堆,艰难地咽了咽口水:“那、那这些呢?” 秦固随意看了一眼,大手一拨,约莫有上百张符被他推到一起:“这些都是雷符,你现在用不了,等带你拜完师,这些都给你带着防身。很方便的,就跟点炮仗一样,用灵气点了扔出去就行。” 阮北:“……” 他恍惚记得,困困说过,一张雷符就能把马春花那样的鬼给轰没了。 他看看那上百张雷符,再看看面前的竹马,放佛看见一个藏了一仓库炸药的……不知道怎么形容! “这些是火符,冰符还有其他一些攻击性符箓,没有雷符好用,没什么好说的,等你入门了如果感兴趣,就拿去玩。” 秦固动作粗暴地把这一堆“没用”的符箓拢到一起塞进箱子里,也懒得整理,就那么乱七八糟扔着。 然后拍拍手,看向阮北:“说吧,想搞谁?哥帮你出气!” 阮北看得心惊肉跳:“这样放着不会有事吗?” 秦固不在意道:“没事,都是激发型符箓,不灌注灵气,不会发挥效用的。” 阮北迟疑地扭过头,不再关注那个可怕的箱子,捏着手里的符皱起眉头:“这些符也只有你可以用吗?” 秦固说:“等你开始修行,很快就能用。” 阮北垂下头:“哦,那再等等吧。” 秦固忍俊不禁:“傻小北,你在想什么呢?不会以为我用了这些符就会有报应吧?要真这么算,我可罪孽深重了。” 阮北急了:“不是,这次是人,我想害人!” 以前困困是收鬼,是执法者,不算的。 “你这算什么害人。”秦固撑着下巴笑个不停:“你要真有勇气害人,我给你抓个厉鬼过来,往那家屋子里一塞,保准要不了三天就给他们收尸。” 不过这么做,就真会犯下杀孽,业障缠身罢了。 阮北一听就知道在逗他,鼓着脸不忿道:“我说真的,没开玩笑,其实他们跟我没仇,但我就想让他们倒霉,让他们不好过。” “那用这些符就够了。” 秦固拍拍他脑袋,像哄小孩儿:“放心,只要不是直接导致他们死亡,哪怕是我用了霉运符,他直接倒霉死了也算不到我头上。” 霉运符并不真的能改变一个人的运势,而是转移,将未来的霉运提前到这一刻,相当于提前倒霉了。 相对应的,幸运符也是,都是提前透支运势,不过一个透支好的,一个透支坏的。 如果他们因为霉运导致死亡,那只能说命中有此一劫,没躲过去而已。 “还能这样?”阮北诧异不已。 “算是天师的一点儿小福利吧。”秦固懒洋洋道:“好歹给地府做白工呢,你也说了,我们是临时工,临时工也没给点儿工资,所以这点儿小手段,阎王爷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再说,他祖师爷也是有排面的人,都成仙了,地府不至于在这些小问题上揪他们错处。 阮北悟了,感情是不给发工资,就允许他们打打擦边球。
第48章 在去找王不凡父母麻烦之前,阮北得先带李老师去跟王不凡见面。 这回因为要用到秦固的开眼符,必须得他跟着,阮北也提前跟王不凡说过了,免得他们师生真情流露,被困困看出些什么,王不凡抹不开面子。 王不凡对此并没有意见,一个劲儿跟阮北说谢谢,还让他帮忙跟秦固道谢,他一如既往的害怕秦固。 阮北本来还在想,怎么带李老师进去,他是学校的学生,有班主任特批,门卫只当他放假,每次进出还算方便。 结果李老师根本不用他操心,人家就在校门口的岗亭露了下脸,门卫大叔就一脸惊喜的站起来:“李老师?您回来了?是重新回来教书吗?” 还一个劲儿要请李老师进去坐坐,让阮北切实感受到李老师的好人缘。 他们在约定地点找到王不凡,推开门,废弃教室里,已经变成鬼魂的少年端正坐在书桌前,如果不是教室里昏暗一片毫无光亮,他就像无数个普通的高中生一样。 在看见跟在阮北身后的李老师那一刻,王不凡下意识露出扬起嘴角,笑容尚未完全绽放,又归于沉寂,眼神里多了几分躲闪。 阮北轻声叹气,李老师迷茫地扫视了一眼空荡荡的教室:“小北,不凡在这吗?” 秦固抽出两张开眼符,给自己拍一张给李老师拍一张,那已经属于另一个世界的少年,突兀出现在他的视线中。 李老师怔忡片刻,踉跄着朝满脸期盼却怯步不前的少年走去:“不凡?不凡啊……” 他的手指穿过王不凡对身体,扑在书桌上,王不凡去拉他,同样徒劳。 “你这孩子,怎么这么傻啊!”李老师扶着课桌,老泪纵横:“我后悔啊,我当时就该拦着,我怎么就让他们把你带走了……” “老师……”王不凡嚎啕大哭,像是要哭尽所有委屈:“老师,对不起,都是我害了你……” 他没有后悔自杀,他厌恶极了身体里的血液和那一身血肉,只要想到这是那对夫妻赋予他的,他就觉得自己恶心透了。 但他很后悔,不该在学校自杀,他眼睁睁看着那对无耻的夫妻用他的死相要挟,逼迫学校赔钱。 遇见这种事,学校本打算息事宁人,结果那对夫妻不依不饶,狮子大开口,最后逼急了学校,直接报警,告他们虐待。 他的尸体上,还残留着被暴打过后的伤痕,又有邻居作证,这才让那对无耻的夫妻无奈退却。 但他的老师,却因为他的死耿耿于怀,直接从学校辞职,告别了他热爱的讲台。 师生俩恨不能抱头痛哭,阮北看得心酸,秦固不愿他过多遭受这些负面情绪浸染,拉着他往外走,关上教室门:“让他们自己好好聊聊。” 他们守在门外,隐约能听见里面的动静,哭声渐止,然后是谈话声。 “我渴了,帮我买瓶水。”秦固找借口支使阮北做别的事转移注意力。 “好,要冰的吗?雪糕吃不吃?”阮北揉了揉眼,语气有气无力。 “要冰,不吃雪糕,太甜了。” 阮北顶着大太阳跑出去,没一会儿拎回来一塑料袋的水。 “怎么买这么多?”秦固看见里面有四瓶矿泉水,还有一支雪糕。 阮北指指教室里面:“还有李老师和学长啊。” 秦固失笑:“李老师就算了,王不凡怎么喝。” 阮北:“……我忘了。” “没事,我喝两瓶。”秦固笑着安慰他。 阮北把塑料袋挂在秦固手上,拿出给李老师买的那瓶常温的,放在一边。李老师年纪大了,肠胃弱喝不了冰水。 又把那根雪糕拿出来,撕开袋口,半透明透着冷香的糕体递到秦固嘴边:“你尝尝,老板说这个不太甜。” 秦固下意识张嘴咬了一口,细碎的小冰渣在牙齿间发出轻微的咯吱声。 他觉得小北可能被老板骗了,这跟冰棍明明要甜掉牙。 “怎么样?”阮北满眼期待。 “还行。”秦固不想打击他,含糊了一句。 “还是太甜吗?”阮北失落地咬了一口,皱眉:“不甜啊。” 相比其他雪糕,这个真的只有一点儿很淡的甜味,比其他雪糕解渴。 秦固眼神不自觉落到阮北唇上,形状姣好的唇瓣被冰棍刺激得更加嫣红,化开的糖水沾在唇瓣上,透着诱人色泽。 喉结轻轻滚动,秦固咽了咽口水:“让我……再尝一口。” “给。”阮北大方地把自己的雪糕递过去,让秦固咬了一大口。 “是不是没那么甜?” 秦固胡乱点了点头,额头沁出汗珠,这天气太热了,他吃着冰,竟然还觉得心火沸腾,烧得他头昏。 “还要吗?”阮北举着冰棍巴巴看他,他不喜欢没味道的食物,喝水也不喜欢喝白水,哪怕知道矿泉水更解渴,也还是买了根雪糕回来。 “你吃。”秦固拧开矿泉水瓶,一口气灌下半瓶冰水,才觉得心头火气降下一点儿。 “那我吃了。”阮北美滋滋把剩下半根冰棍吃掉了,天气太热,冰棍化的快,他时不时歪头,舔一下边角要滴落糖水。 塑料矿泉水瓶差点儿被秦固一把捏爆了,他撇过头,默默背起心经。 等秦固喝完两瓶冰水,教室里那对师生终于谈完了。 李老师拉了张凳子坐着,打理得干净整洁的仪容变得散乱,眼眶通红,之前应该哭了好一会儿。 阮北把已经变成温水的矿泉水给他:“李老师,您要不先喝点水儿?” 大悲大喜,最耗心力,李老师慢慢喝了两口水,缓过来一些,放下瓶子起身,朝着阮北和秦固鞠了一躬。 王不凡站在他老师身旁,跟着弯下腰。 阮北和秦固瞬间跳开了:“您这是做什么?使不得……” “两位小同学,这声谢谢我必须说……” 阮北不好意思道:“老师您不必如此,王学长真的给我很多帮助,而且我们是朋友,没必要如此见外。” 李老师笑着摇了摇头:“不,这声谢我是替我自己说的,不凡……离开后,我一直内疚后悔,不得安宁。你们让我们师生能再见一面,好歹让我能当面跟这孩子说一声抱歉。” 阮北挠了挠头,推了秦固一把:“那您谢他吧,符是他画的。” 阮北实在承受不来这种场合,老先生一把年纪了,冲他弯腰,他哪受的起。 秦固幽幽看他一眼,阮北讪笑,李老师见过他们两个的眉眼官司,洒然一笑:“是我这老头子太拘泥,让你们为难了,你们都是好孩子,都是好孩子啊……” 阮北特别经不起夸,别人一夸他他就脸红,悄摸地开心。 秦固便给他挡着,问李老师:“您日后有什么打算吗?” 王不凡和李老师在教室里聊了那么久,肯定有说过往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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