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茶不吃精致的点心,跟阮妈妈一起啃阮爸爸做的泡椒凤爪也觉得很有意思。 冉夫人之前没什么真正相处得来的朋友,本来嘛,冉家交际圈里,活得比她好比她幸福的女人少有。 冉玉生自身成就就不说了,单论长相也是极出色的,这么一个高大英俊又专情的男人,他还有钱有才华。 冉夫人怕疼不肯生小孩,冉玉生不想别人议论她,就说自己不想要,外头传他不孕不育也一笑置之。要不是冉夫人自己说出来,流言都已经变成冉玉生以专情掩盖性无能了。 当然,现在也依旧有人这么说,男人不明白他有钱有权,为什么独守一朵花,哪怕那花再美,看久了也该看厌了。 女人则是因为嫉妒心,自家每天为丈夫的小情人私生子头疼不已,冉夫人却活得像个单纯无忧的二八少女,冉玉生有毛病才能让她们被嫉妒烧灼的心稍微舒服一点儿。 这样一来,冉夫人如何跟其他豪门夫人相处得来? 她只是单纯,又不是感受不到别人的恶意,经过几次冷嘲热讽,明里暗里的挑拨,谁耐烦再与她们交际。 至于所谓的夫人外交,冉玉生在这方面颇有些大男子主义,他认为事业是男人的事,只有男人没本事,才需要妻子额外付出辛苦。 他乐的妻子每天做些自己喜欢的事,开开心心,哪怕只是在家种种花。 于是那些贵妇人们,更是个个嫉妒眼都红了。 也不是说豪门中只有冉家一对恩爱夫妻,所有女人都嫉妒她,当然也有心胸开阔性格好的。 不过冉夫人这个年纪,基本上都有孩子了,平时逛街做SPA什么都,无非就是事业家庭还有买买买,冉夫人跟她们说不到一处。 遇上阮妈妈,却是找着伴儿了。 她喜欢种花,阮妈妈在花店工作,两人谈起来有共同话题。 说到家庭,阮妈妈同样家庭幸福,虽然阮家没有冉家富贵,但她跟丈夫也是从校服到婚纱,一路走来,携手相伴,爱情浸润在生活中。 说起小孩,冉夫人对阮北印象大好,听阮妈妈讲两个孩子小时候的事,也听得津津有味。 虽然生活习惯消费观都有差别,但阮妈妈性格大方,不占人便宜,也不扭扭捏捏小家子气。 而冉夫人对她没经历过的生活方式接受良好,还很愿意尝试。 一来二去,两人相处越发投契,冉夫人一有时间就来找自己新闺蜜,有时阮妈妈上班,她还会去花店,帮着制作花束,接待客人卖花。 阮北他二伯母也是个好性儿,三个女人有空了还约着一起逛街。 除了阮爸爸私底下抱怨,觉得妻子快被别的女人勾走了,阮北偷笑后,觉得这样挺好。 他妈妈有了新朋友,冉夫人能有个说话的人,不至于胡思乱想。 不过很快,阮北遇见了新麻烦。 宋嘉熙找到他学校来了。 他也不知道宋嘉熙怎么找来的,明明当时他没有留名字,也没留联系方式,连话都没怎么跟他说。 那天他跟董洋洋一起出校门,就听见有人喊哥哥,一开始他没想到喊的是他,他是阮家最小的孩子,自小只有他别人喊哥哥的份。 还是董洋洋扭头看了一眼,然后拍了拍阮北:“那小孩是不是在喊你?” 拥挤的学生潮中,宋嘉熙一个劲儿往他身边挤,他个子比大部分高中生矮小,被挤得满头汗,一看见阮北视线投过去,立刻兴奋地直挥手。 阮北垂下眼睫,面无表情跨上自行车,用力一踩:“不认识,我没有弟弟。” 董洋洋疑惑地看他一眼,刚那小孩,不是对阮北挥手吗? 不过他还算有眼色,只耸耸肩,没再多问,踩着自行车追了上去:“等等我啊!” 阮北以为,他不搭理宋嘉熙就好,这小疯子脾气暴的很,他一度怀疑他有狂躁症。 可没想到,接连几天,宋嘉熙都来他学校门口报道。 大约是看出他不想理他,之后几次,他都抱着书包蹲在那,阮北一出来,他就默默跟上去,眼巴巴看着他。 阮北烦不胜烦,他一直将重生当作新生活的开始,只要远离了陆家那一滩浑水,他的未来就是阳光灿烂的。 可宋嘉熙出现在他面前,却不断地提醒他,让他想起那些特别不美好的人和事。 而且这一次的宋嘉熙,似乎格外地有耐心,阮北视而不见没有效果,只好冷着脸回头,扔一个超冷酷的眼神给小尾巴:“你到底想干什么?” 宋嘉熙似乎也没想到,这次他竟然会主动跟他说话,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特别激动地把自己书包打开,拿出一个大纸袋:“哥哥,你的衣服我洗干净了……” “别叫我我哥哥。”阮北皱起眉头:“不用了,衣服我不要了。” 宋嘉熙连忙道:“我手洗的,没用洗衣机,洗的很干净的。” 阮北想了想,伸手接过纸袋:“行了,还有什么事吗?没事以后不要再来找我了。” 宋嘉熙脸上的笑刚绽开一半,就僵住了,他低着头,揪着书包带子的手指泛白:“我、我想跟你说声谢谢,还有,你当时受伤了,我想、想问问你的伤怎么样了,我可以给你付医药费……” “不用,是我自己做的决定,后果由我自己承担。当时不管是谁,我都会救,而且也没有想要什么回报,你不用放在心上。” 如果救的是别人,阮北反而会更开心一些。 宋嘉熙沉默半晌,心里难过极了,比阮北之前不理他还要难受。 可他就是好喜欢这个哥哥,这是第一次有人在危险的时候把他护在自己身后,就连他妈妈,爸爸打他的时候也只会小声劝两句,然后说让他忍着。 宋嘉熙不说话,阮北就当他没事了,转身想走。 “哥哥!”宋嘉熙慌忙拉住他的衣摆,对上阮北不悦的眼神,讪讪收回手。 “你还有事?” 宋嘉熙张了张嘴,在阮北不耐烦离开之前,嗫嚅道:“哥哥你是不是,觉得我是变态,才讨厌我的?那天不是我自己要穿裙子,是他们逼我穿的……” 如果哥哥是因为这个讨厌他,那他必须解释清楚的。 阮北本来可以顺着承认,就是觉得宋嘉熙是个变态,好好打击他一顿,让他以后不要再来找他。 可他觉得宋嘉熙有病,跟他穿不穿裙子没什么关系,或者说,他并不觉得男生穿裙子就是变态。 他自己不穿,但他理解,而且并不会对别人的兴趣爱好妄自发表看法,只要不违法乱纪,他不觉得自己有什么资格对别人指手画脚。 于是他难得主动对宋嘉熙解释道:“我不觉得男孩子穿裙子是变态,我不喜欢你,就是单纯的不喜欢。” 理由他没办法解释,总不能说因为你上辈子像条疯狗一样逮着我咬,还差点弄死我。 可没谁规定他必须对所有人友善不是吗?哪怕宋嘉熙这辈子还什么坏事都没做,但阮北就是想任性一下。 说完阮北不再管宋嘉熙的反应,他都已经直白的说他不喜欢宋嘉熙了,小疯子除了对陆思白,其他时候自尊心高的可怕,这回肯定不会再来烦他。 他骑着自行车,路过拐角一个垃圾桶的时候,顺手将纸袋扔了进去。 自行车消失在街角,没多久,宋嘉熙拖着书包出现,站在垃圾桶前停了一会儿。 他揉了揉眼睛,把纸袋捡起来,袋子已经脏了,他把里面的衣服拿出来,小心叠好重新装进书包。
第22章 距离锦城千里之外的安陵市,是个稍显普通的三线小城市,各方面都表现平平,从城市居民的生活习惯上看,甚至有些偏向传统封闭。 不似锦城,经济高度发达,这里除了山山水水,就连旅游资源都显得十分匮乏。唯一值得称道的,怕是只有城郊云台山上的玄清观,这道观也不知开了多少了年了,许多老一辈的安陵人,都说自小便知道那道观的存在。 这种传承了许多年的道观,不管信不信,逢年过节,或是外出踏青,附近城市的人总是会拜上一拜,因此这道观倒也算得上香火鼎盛。 前两个月,安陵市的四星级酒店被包下来,连着会场和楼上的房间一起,据说举行什么佛道交流大会。 来往入住的客人,穿道袍的披袈裟的,唐装西装一起走的,运动服嘻哈装,什么风格都有,接待的酒店服务人员结结实实看够了热闹。 不过再怎么奇怪,人家这是有官方批文的正经集会,一部分经费还是官方拨款哩,所以不管怎么觉得奇怪,酒店员工依旧秉承着职业精神,老老实实做着自己的本职工作。 此时正值饭点,自助餐厅里零零散散坐了不少人。 一个在脑后绑了个小发揪的年轻男孩百无聊赖地坐在餐桌前,有一下没一下地戳着餐盘里的食物,眼神时不时投向餐厅入口,似乎在等什么人。 这次参与交流会的成员中,大部分都是中老年,当然,年轻人也不少。而且,很奇怪的是,说是佛道交流会,小和尚小道士并不多。 就如这男孩,一身牌子货,单脚下那双鞋就得万把块,哪有这样出家人。 餐盘里的煎蛋都快被戳成一坨不明物的时候,男孩眼睛一亮,终于等来了自己要等的人。 刚走到餐厅门口的是个十八九岁的少年,身姿挺拔俊秀,剑眉星目,高鼻薄唇,五官无一处不精致,是十分正统的,符合华夏人审美的那种好看。 若是换一身古时装扮,便是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 偏他眉眼间自带三分散漫,好像万事不入眼不上心,一下子就从矜贵的世家子变成了跳出红尘的修者。 “秦神!大佬!” 男孩一把扔下筷子,冲到门口,伸手就去抓冷着脸的少年:“秦神你吃啥,我去帮你拿。” 秦固侧身避开那只抓他手,淡漠的眉眼间染上一层烦躁:“毛小前,我说了我没时间,你别来找我了行不行?!” “还有,别这么叫我,你自己扭头看看餐厅里坐了多少前辈,窗户边上瞪你的是你二叔吧!你是不是想害我啊,报复我不肯卖你符咒。” 以秦固的脾气,能被逼到拿长辈名声压人,可见确实被烦的受不了了。 他从没见过比毛小前还像牛皮糖的人,怎么说都不听,恨不得贴他一张五雷符给他轰晕过去。 要不是毛家长辈还在,而且本届玄学交流会由他师门玄清观作为东道主,秦固肯定早就动手收拾他了。 “不看。”毛小前撇了撇嘴,不看他也知道,他二叔肯定在瞪他,瞪就瞪呗,被瞪两眼又少不了几块肉。 他小声嘀咕:“可大家都这么叫,他们还喊你大魔王呢,还有雷神……” 毛小前在秦固的黑脸里渐渐消声,在嘴巴上比了个拉拉链的手势,巴巴地道:“秦神、秦哥,你吃啥,我去给你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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