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北急促道:“而且,我刚刚想起来,我第一次见到他,他和陆思白单独见面,我听见他们在谈话,提到了方若闲的名字——” 担心秦固忘记了,阮北补充道:“方若闲就是陆思白劈的几条腿之一,他和秦深的订婚宴上,就是跟方若闲偷情,被我撞上了。” 秦固拧眉,思绪一团乱麻:“怎么又牵扯到这人了,他现在不是没跟陆思白搭上线吗?” “对啊,这不是关键,关键是……”阮北咽了口口水,艰难道:“我刚才仔细回想了一下,陆思白和小师叔见面提起方若闲的时候,陆思白和方若闲,还没有关系!” 秦固:“……” 阮北低低喘了口气,仰头看他,急促地问:“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秦固沉默半晌,说:“你的意思是,小师叔在帮陆思白给人看相,寻找那些气运者?” 阮北没回答,过了一会儿,低着头闷闷道:“你信我吗?我觉得是这样的。” 没听到答复,阮北的头垂得更低了,他突然不想继续讨论这个问题了,他可以接受任何人的怀疑,唯有困困,如果他不信他了,那他真的承受不了。 “傻北。”胳膊被握住,阮北直直撞进秦固怀里,被他抱住。 秦固低头,蹭了蹭他脸颊:“我怎么可能不信你,我在想另外一件事。” 心好像被填满了,阮北想,只要困困站在他这边,什么困难他都不怕。 他仰起头,问:“什么?” “你不让我跟师叔去筼筜山,是因为……怀疑他会对我不利吗?” 阮北稍稍犹豫了一下,点了点头。 他前世见过罗自坤和陆思白搅和在一起,自然对他心生警惕,不愿意困困跟他外出。 秦固脸色沉凝:“之前我一直想不明白,前世你遭遇那些事,我在哪儿。七年,不是七天,七个月,那么长时间,我要是没死,爬也爬回来了,可是为什么我没出现?” “你、你是说?”阮北声音在发抖。 “要么我死了,要么我回不来。”秦固声音越发的冷:“如果我死了,师父,大师兄,还有我爸,他们绝不会善罢甘休。” 阮北用力锤了下自己脑袋:“我什么都不知道。” 他前世跟师门,跟秦爸爸一点儿联系都没有,不清楚那些年他们有没有做过什么。 秦固抓住他的手,冷酷的表情一秒破功:“本来就不聪明,再锤更傻了。” 阮北气得直瞪眼:“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思开玩笑。” “别气,我有办法。”秦固说着,掏出手机,给他爸拨了个电话。 连打两个,都被挂掉了,那边也不拉黑他,就是拒接。 阮北:“……你又气秦叔叔了?” “没有,别瞎说,父子交流感情,能叫气吗?”秦固支使他:“你打。” 阮北只好给秦正则打了个电话,通了之后递给秦固,秦固一声“爸”喊完,忙道:“先别挂电话,有正事找您。” 秦正则:“说。” “爸,假如我被人害死了,您知道了,您会怎么处理秦正平一家,会接受秦深做您的继承人吗?” “你怎么这么没出息?轻易就让人弄死了。” 秦固:“……我是说假如,您会让秦深当秦家的继承人吗?” 小北说了,前世陆思白和秦深订婚的时候,秦深打着的可是秦家继承人的旗号。 “你在说什么鬼话。”秦正则冷笑:“我有多想不开才会要秦深那种继承人,你是瞧不起谁?” “我要是……” “当初答应你外公带你离开时,我就做好了你不会回来的准备,不管你在不在,秦深永远不可能成为秦家的继承人。” “好的,我知道了。”秦固顿了顿,声音渐低:“谢谢爸。” 这句谢听着竟然还挺真诚,秦正则卡了一下:“你别胡思乱想,我警告过秦正平,你要是出事,不管因为什么,我都算在他头上。” 然后秦正平第二天就开始找国外学校的资料,把秦深送出国了。 秦固:“……” 阮北:“……” 难怪秦正平毫不挣扎地把秦深送走了。 挂了电话,秦固冷静道:“所以前世我应该没死。”否则秦深不会安安然然当他的秦家少爷,还能打着继承人旗号跟陆思白订婚。 “那你……有没有可能是那个阵……”阮北担心道。 秦固苦笑:“如果咱们的推测没错,还真有可能,甚至有可能我不光是被困住了,还被当成人质。” 阮北突然叫了一声:“我那个梦!” “什么梦?” “就是那天你刚跟我说小师叔要来的时候,晚上我做了噩梦你还记得吗?”阮北说。 秦固点头,阮北把梦的内容讲给他听:“我本来以为只是白天听了说了那些事,日有所思夜有所梦,但是之后几天一直想起来,怎么都忘不了。” 秦固回忆一番,那段时间小北确实心神不宁。 “所以有没有可能,我这个梦是上辈子发生过的事,你被困住了,所以秦叔叔才会生气地跟师叔打起来。” 重生都有了,再来个预知梦也不是不可能,他在梦里那么着急,大约就是因为知道秦固被困住了吧。 “有可能。”秦固长叹口气,揉了揉发痛的额角:“小北,我需要验证一下,不是不信你,我得确认师叔真的有问题,才能决定后面怎么对待他。” 阮北用力点头:“我知道。” 警察查案还需要证据呢,他前世也没跟师叔深入交流,万一有什么其他原因,冤枉他就不好了。 “要怎么验证?”阮北问。 秦固掏出手机,一边联系人一边解释:“找人给陆思白的姘头们看看相,师叔是个相师,他跟陆思白走的近,不会没原因。” 这个思路是没问题,当然,看相照片也能看,但不太准,尤其是美颜相机出现之后,靠谱的相师都不敢再用照片看相了,怕砸招牌。 秦固找了认识的相师过来,阮北自己在一边琢磨了一会儿,也琢磨出点儿新想法:“你看,师叔跟陆思白年龄差那么大,如果他们有什么联系,会不会是因为陆思白父母?” 秦固动作停下,若有所思:“师叔跟陆思白父母认识?” 阮北两眼发亮:“秦叔叔年轻时跟师叔认识,有没有可能,他也认识陆思白的父母?” “可是我爸应该不知道陆思白父母是谁。”秦固说:“他让人盯着我,肯定知道我们在查陆思白的父母,如果他知道,早就跟我们说了。” “或许秦叔叔认识陆思白父母,但不知道他们是陆思白父母呢?” 阮北这话说得有些拗口,秦固却听懂了:“有这个可能。” “问一下就知道了。”阮北翻出手机上存的,申林鹏帮他找侧写师根据马春花提供的线索,画出来的画像,这人有很大几率是陆思白他妈。 他把图片发给秦正则,问他认不认识。 正要发“她手心有一道旧伤疤”时,秦正则回了个消息:“好像见过,脸上皱纹太多,记不清了,有年轻点儿的照片吗?” 阮北:“……” 这位岁数跟秦爸爸应该差不多,就是保养的有点差。 “没有。”阮北回完,把手心有疤那句话发了出去。
第143章 消息发出去,足有五六分钟没得到回复。 阮北等得心急如焚,同时也确定,秦爸爸真的认识陆思白他妈,否则他直接回一个不知道就可以了。 又过了一会儿,就在阮北已经等不下去,准备再给秦正则发条消息的时候,手机突然响了,那边电话打过来了。 阮北和秦固对视一眼,阮北直接按了扩音。 “我认识她……” 秦正则因其出身和优秀的个人素质,性格中自带几分高傲,平日讲话,语气果决淡定,可这次,阮北却从他的声音里听出迟疑。 “她叫邹娜,是安……是困困妈妈的朋友……” 接下来在秦正则的讲述下,他们了解到了一段二十多年前的恩怨。 二十多年前,鬼魅横行,邪修猖狂。 国家和玄门皆有意拨乱反正,肃清世道。 当时玄门年轻一代的领头羊正是玄清观大弟子宣宁成,他因为意外,结识了帝京傅家的幼子傅钊,两人一见如故,在后来的交往中,发现彼此志同道合,于是成为了至交好友。 再后来两人起意成立特事局,玄门与国家合作,恰好两人极其背后势力在两边分别都有一定地位和实力,于是就此联合。 特事局初初成立,障碍重重,傅钊身边带了一些有志于做出一番事业的年轻人,宣宁成也从玄门带出一部分英才。 当时秦正则刚刚二十岁,他读书早加上跳级,正好从大学毕业,也没有想进修的想法。 因为秦正平母子的关系,他对他父亲心中有怨,父子关系很差,一年中大部分时间都在疗养院陪他母亲。 大学毕业后,秦老爷子让他进秦氏,秦正则拒绝了,那会儿他跟秦固一样,觉得秦氏对他,更多的是束缚。 他母亲不愿意他无所事事,找了弟弟傅钊过来,让他带带外甥。 傅钊当时在忙特事局的事,秦正则虽然不是修者,但他有能力有人脉,也不缺钱,是个很好用的助手,傅钊就将他带上了。 于是在两方交接中,秦正则开始跟宣宁成带来的玄门英才们打交道,其中就有秦固的妈妈贺从安,罗自坤,还有,邹娜。 从辈分上讲,贺从安和罗自坤应该是宣宁成的师叔,虽然他比他们年龄大出一截。 秦固外公是个相师,可贺从安的天赋却是天师,秦固的天赋就遗传于他母亲。 贺外公与秦固师父徐自端相熟,两人是多年朋友,按理说贺从安拜入玄清观是最合适的,大门大派,也有可靠的朋友看着。 但贺外公英年丧妻,他一个男人,拉扯独生女儿,小时候还好,女儿渐渐长大,总会有诸多不便。 于是他更想让女儿拜一位女师父,这样在生活中,也能多提点照顾一些,青春期一些烦恼,也有人能帮她梳理。 他这纯粹是满腔慈父心肠,恨不能处处都替女儿考虑到,徐自端也能理解。 偏偏他们玄清观,早些年还有女道士,往下也收了女道童,就是中间断层,没有合适的能收贺从安当徒弟的。 徐自端想来想去,跑去求了他师娘,他师娘是某个没落世家的女儿,跟徐自端师父结为道侣,后来又因性格不合和平分手。 他们的孩子,也就是罗自坤,随母姓,有时候跟着他妈,有时候就留在玄清观他父亲这边。 通过徐自端的关系,贺从安拜师罗氏,成了罗自坤的正统的师妹。 “邹娜,是罗自坤远房表妹,远到没边,已经出了五服的那种。”秦正则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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