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距离说远也不远,但对于刚订婚的小恋人来说,实在显得有些太过疏离。 但他们彼此都关注不到这点,秦深拿着手机,两眼发直,嘴唇嚅动着:“不可能,这怎么可能……” 跟他爸一个反应,他爸小时候还在外家养过几年,受过一些苦,可秦深从小到大,养的无比精细。 等到开始懂事的时候,因为他小叔一直不肯结婚生子,他爸心眼开始活泛。 后来有次回老宅的时候,听见爷爷跟小叔吵架,好像小叔曾经有个恋人,现在已经分开了,小叔一直恋恋不忘。 爷爷很生气地说:“要是你不肯结婚生子,以后就让阿深继承秦家!” 那会儿秦深经常听他爸念叨一些话,已经明白自家和小叔的区别,他记得他爸喝醉了,愤愤不平地在家里大吵大闹:“都是秦家的子孙,凭什么,凭什么!” 现在听见爷爷这么说,秦深的心重重跳动了一下。 回家之后,他将偷听到话告诉他爸,他爸喜出望外,再三询问经过。 确认之后,更是高兴得难以自抑,那段时间整天脸上都带着笑,他要什么都毫不犹豫的答应。 所以秦深对那段时间的经历记忆深刻,也就是从那时开始,秦深的野心开始萌发。 他越长大,越明白秦家继承人的身份代表的是什么,越没法放开手。 尤其是当他小叔,年复一年日复一日,不曾结婚,更没有孩子。 秦深和他爸从一开始的忐忑不安暗自祈求,到渐渐放下心,甚至将秦家看作自己的囊中物。 现在,秦深已经彻底将自己当作秦家的继承人了。 秦家第三代就只有他一个人,不让他继承秦家,还能让谁继承呢?旁支的那些人吗?爷爷肯定不会同意的。 但是今天,就好像大梦初醒,所以一切妄想,都结束了。 他小叔有个孩子,亲生的孩子,那他算什么呢?他这些年的愿景,这些年的野望,仿佛一个笑话。 手机屏幕因为他手指按在上面,一直不曾熄灭,放大的私人飞机图片无比清晰,斑斓的色彩扭曲成咧开的笑脸,好似在嘲笑他的可悲,他的不自量力。 “啊————!!!” 秦深被眼前的幻象刺激得崩溃,他猛地站起来,用力将手机砸在地上,瞬间四分五裂。 陆思白被吓了一跳,从椅子上弹跳起来,神情惊恐中还混杂着几分茫然。 秦深觉得没办法接受现实,他也没办法接受。 说好的秦家继承人呢?怎么突然就换人了? 刚才他想了很多,甚至想到对他恨之入骨的楚天泽,如果没有秦家本家做靠山,单凭秦正平手上那几家小公司,连楚家都不如。 当初楚天泽被他迷得五迷三道,甚至提出要跟家里出柜,正式确定关系。 早知如此,他当初被发现的时候,坚定地站在楚天泽那里,也比现在强啊! 秦家有什么?秦正平见到他就一脸鄙夷嫌弃,本来罗佑琦对他还算不错,可上次那事过后,也对他有了几分芥蒂。 就连秦深,陆思白感觉他也没以前那样爱他了。 男人跟男人在一起本就艰难,他家里人靠不住,秦深也不可靠,日后若是他变心,自己将一无所有。 光想想,陆思白就觉得不寒而栗。 可能因为陆思白脸上的表情太难看,本就被刺激得不清,正处于神经敏感状态的秦深,当即发难:“你这是什么表情?” 他扯着陆思白的胳膊将他拉到自己身前,表情扭曲狰狞:“你是不是后悔了?后悔跟我订婚?我告诉你,当初是你要死要活,说没了我活不下去,我才答应原谅你,你现在想反悔,做梦!” “不、不是,阿深,我没有,我没有你相信我……”这种状况他当然不能认,陆思白连忙反驳,因为太着急,心里还没缓过劲儿,一时找不到合适的话,只能翻来覆去这样解释。 但此时的秦深已经被网络上那个消息给刺激得脑子不清醒了,多年的美梦破灭,甚至连未来都变了,这刺激大发了。 “我凭什么信你!”秦深一把将陆思白推开,他满心愤懑,下手时一点儿力气都没收,陆思白那个小身板,被他推的倒退几步,没站稳一屁股摔在地上。 尾椎重重撞在瓷砖上,陆思白疼得倒吸一口凉气。 秦深却根本没有注意到,自顾自将心里的慌乱无措,全部化为愤怒倾泄在陆思白身上。 “你个骗子,你水性杨花,连你哥的朋友都勾搭,你不要脸,你还好意思嫌弃我,你自己出去瞅瞅,除了我,谁还会要你。” 他惨笑一声:“我爸说我捡破烂,我还反驳他,我有什么脸反驳他……” 陆思白震惊得说不出话来,脸色白的吓人。 他对秦深真的毫无情分吗?那怎么可能,好歹从小一起长大,秦深又一直护着他。 只不过这一丝丝情分,抵不过他自己罢了。 但在他心里,秦深是不一样的,就连阮北出现,他的身份被揭露,秦深也是站在他这边。 万万没想到,有一天他竟然能从秦深嘴里听见这些话。 “你怎么能这么说?”陆思白两眼含泪,他是真的伤心了。 “我说错了吗?” 狠狠唾骂陆思白之后,看着他被难过震惊,秦深心里竟然涌出一股子畅快。 刚才在台上的憋屈,都被他发泄了出来,都是因为陆思白的错,因为他不安分,才会让他也跟着丢脸。 所以他骂他,错了吗?没错,他说的都是实话。 陆思白呜呜哭起来,冲上来要锤秦深:“你怎么能这么说,我们从小——” “我们从小一起长大,你就是那么对我的,给我戴绿帽子,劈腿你哥的兄弟?”秦深恶声恶气打断他的话,接下来的话更是恶意满满:“看来那条幅没说错?你就是个x子,连你亲表弟都那么说你,你想想你有多失败。” 陆思白两耳嗡嗡直响,面前的人嘴巴一张一合,说出的话却像刀子一样直戳人心。 “我没有,我不是,你不能这么说我……”陆思白捂住耳朵,眼泪顺着脸颊滑落。 秦深却已经体会到了转嫁负面情绪的快感,当他不开心的时候,只要看见有人比他更不开心就好了。 他疯狂diss陆思白,有些是他曾经深埋心底的怨气,有些纯粹就是他心里不畅快,所以故意恶语伤人。 陆思白看到网上那条消息时还能勉强思考现状,现在却被秦深堵着骂得整个人都崩溃了,缩在休息室墙角哭得抬不起头。 与此同时,另一间屋子里的氛围却温馨有爱。 阮北正在看柏苗苗给他发的现场照片还有视频录像,看到这些不能说不开心,甚至可以说很爽。 虽然他觉得秦深和陆思白这对祸害凑一对挺好,但看见他们难堪下不来台,感到爽快不是理所当然吗? “哟,这小子会玩,手段不错。”秦固探头看完,挑眉评价了一句。 阮北叹了口气,秦固往他身边蹭了蹭:“不开心?” 阮北戳了戳手机上宋嘉熙的照片,声音发闷:“有点儿烦。” “怎么?心软了?”秦固了解前世的事,也知道宋嘉熙曾经对阮北做过什么。 “那倒不是。”阮北撑着下巴,看着手机里视频往下放,宋嘉熙挣扎着被人押出去。 家里人和困困都觉得他心软,实际上阮北很清楚,他的心软是有数的,伤害过他的人,再怎么忏悔补救,他也不会将自己的心再送出去。 “他其实一直都没变过。”阮北的声音很冷静:“他一直这么疯,手段决绝,只是两世立场不同,上一世他站在陆思白那边,所有的手段都用在了我身上。这一世可能是因为阴差阳错我救了他,所以他不管不顾,没问过我的意思,就疯狂针对陆思白。” 宋嘉熙为他做了这些事,他不能说一点儿感觉都没有,可是他的做法同样让他感到困扰。 宋嘉熙就像一把随时处于失控边缘的利剑,没有自己的思想,只看握剑人将他刺向何处。 前世握着这把剑的是陆思白,这一世他主动将剑柄递到阮北手上,阮北不肯接,他就按照他的思维,替阮北将剑刺出去。 秦固皱起眉,如果真按照小北所说,宋嘉熙就是个不稳定因素。 他现在是一心想帮阮北,然后呢?他想亲近小北,小北不愿意,他以后会不会因此做出什么疯狂的事? “要我……” “不用。”阮北深吸口气:“我找个机会见他一面,这次会跟他说清楚。” 之前他心里对宋嘉熙除了不喜,还有几分畏惧,不是因为别的,就是正常人害怕经常发疯的精神病一样,怕刺激到他他反手就掏出一把刀把人给捅了。 但现在他已经有了跟宋嘉熙正面相对的底气,自己有本事了,后台还超级厚,稍微肆意一点儿,没问题吧。 “也行,到时候我陪你去。”秦固说。 阮北点了点头,重新划拉了几下手机,突然就笑了:“你说秦叔叔怎么想起来给你定彩色的飞机……” 还有网友评论,说秦太子可能有一颗少女心。 秦固当即黑脸,语气不妙:“我怎么知道。” 他爸单说这件事会帮他处理,没想到是这么处理,之前他连飞机的存在都不知道,更别说彩虹色喷漆了。 越想越不甘心,秦固拿出手机:“我给他打个电话问问。”
第130章 “爸爸——” “不用谢。” 秦正则刚接起电话,听见秦困困这个语气喊爸爸,仿佛听见金钱哗啦啦往外流的声音,立刻先声夺人,抢在他前面,让他无话可说。 秦固:“……好的爸爸,那就不跟您说谢谢了,我就是想问问,那个飞机……” “飞机怎么了?”秦正则说:“你不会开?没事,爸爸好人做到底,给你配了个飞行员。” 秦固:“……” 你不说,我还真没想到这个,驾照刚刚拿到手,车都还没提,先有了一架飞机……难不成他还得去学开飞机? 秦固:“不是,我是想说,那个飞机颜色……是不是有点儿不合适?” “哪不合适?”秦正则不自觉地翘起嘴角,秘书帮他递上咖啡,偷偷看了眼大boss的表情,心里一片“卧槽”刷了频。 万万没想到,大老板跟他儿子相处的时候,是这个风格。 “哪合适?”秦固很无语,他怀疑他爸在整他,并且有证据。 “你不是交了个男朋友吗?那个彩虹色是什么来着,我这是公开表示支持。”秦正则有理有据,秦固无话可说。 虽然但是,撇除内层含义,他真的受不了五彩斑斓的颜色。 “爸,我懂您的心意,就是您看,这个颜色,是不是太花哨了。”秦固努力组织措辞,试图劝说他爸给他换个颜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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