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完全被这等狂言给震撼到了,一时都齐刷刷地看着周天宝,却没有留意到,他这一次说话,好像又进步了一些。 这等话语,苗氏是不敢听的,反正看着自家夫君说话越来越流利,便趁机出去,说是给他们煮茶。 那高阳春也吓了一跳,不敢多听,只忙拉着杜月秀道:“月秀姐,我们去给嫂嫂帮忙。” 杜月秀也反应了过来。 一时间,这房间里便剩下周梨沈窕和贺神医了。 周梨面上同大家一般满脸的震惊,但事实上内心已经翻腾起来了。能说出这番话的,除了何婉音,她实在想不到第二个了。 可是何婉音不是在屛玉县的净城司么?为什么这个女东家会说出这些话来? 正当她猜测这女东家和何婉音到底是什么身份的时候?贺神医忽然开了口,“阿梨,此事不管真假,须得快快将人缉拿了才是。”到底姜是老的辣,贺知然即便不知道那个所谓的女东家为何说出这样一番胡话来,但他知晓,如今的后虞,可能有许多不足之处,但是对比起历朝历代,他目前是最好的时代了。 怎么可能叫一介妇人发疯给毁掉了? 周梨方回过神来,连连点头,但看着周天宝,也忙道:“你能流利表达,甚至还能清楚记得变成昆仑奴之时所有发生的事,暂时都不能让人知晓。” 得了她这话,沈窕也立即反应过来,立马就抽身出去。 自是去告诫苗氏和高阳春等人。 贺神医也连连点头,一时又暗自庆幸,“万幸咱们在这山里头,消息还没传出去,那些人也料定了这昆仑奴是治不好的,并未做出任何防备,阿梨你趁此机会快一些。” 说起来,这昆仑奴能治之事,到底是要感谢当时镇子上那些人了,如果不是他们为了救治自家的儿子和男人,险些在村子里打起来。 周梨他们是没想着先将消息锁住的。 而也因为他们这没秩序地闹了一回,加上药材还不够,所以制作出来的药贴也是有限的,如今也就是这镇子上送来的这些昆仑奴用上了。 周梨眼下也没心思再睡了,打算连夜骑马去县里,若是顺利的话,能在县里和白亦初碰头。 但是就她一个人,贺知然哪里放心?无论如何要沈窕跟着。 可沈窕若是走了,这里便没有人放哨了,周梨也不放心啊?便道:“我找岚今帮忙。” 岚今去了山里好一阵子了,她说想闭关一下,周梨那时候想要寻清净,那这里还不清净么?怎么还到山里去了?甚至怀疑她是不是背着自己修仙? “岚今姑娘?”贺知然心想,若是有岚今,抵得过几十个沈窕。 “对。”周梨说着,只将岚今留给自己的那小花筒给拉开了,夜色里,一朵深蓝色的烟花在夜空里轻轻地绽开。 然后就没了。 也没有声音,这让周梨有些担心,这没有声音,要是她没看到,这可怎么办? 然而她的担心是多余的了,这是明月山特制的,分信号花筒分子母。 并非要看到,只要其中一个绽开了,另外一个就会有反应。 所以即便是岚今现在山洞里呼呼大睡,但也感应到了腰间的花筒,立即就睁开眼,“阿梨有危险?” 怎么说呢!如果暖玉不算她的朋友,那周梨是她下山后的第一个朋友,还是工友,曾经一起兢兢业业擦过甲板和楼梯呢! 本又是江湖儿女,有情有义,所以即便如今是夜色朦胧,她仍旧是踩着夜色下山来。 周梨不知她似乎看到了自己的消息,只心急如焚地等着,反正不能把沈窕带走,那自己就只能是天亮后出发。 心里便想,若是天亮后仍旧没有她的回应,自己就启程去镇子上了,那时候放出去的鹧鸪鸟,兴许自己在去县里的途中,就能有人来接应,不会有什么事情的。 却不想,忽然听得沈窕兴奋惊喜的声音:“岚今!” 周梨心中大喜,有些不敢相信,一面只忙背起早就收拾好的包袱出来,果然见岚今一脸没睡醒的模样,背着剑匣站在院子里。 岚今本还要问她发生了什么事情,然一见她都背着包袱了,便晓得事态紧急,直径就去棚子里牵马:“走吧。” 周梨见她那睡眼惺忪的样子,到底是有些过意不去,但时间不等人,她又怕这里的消息泄露出去,只走过去跨上马,“这次,我真的是要欠你一个大人情了。” “你这话倒是见外了,我如今在山下,也就你这么个好朋友,你有事,我能不来?”岚今笑罢,只踹了一脚马肚子,“驾!” 马儿吃痛,顿时抬起马蹄,冲出了大门去。 周梨见此,只朝沈窕一行人告辞,也忙追了出去。 一路无话,皆是在那匆忙赶路中度过的,连镇子上她们都没去,转眼走了一日,天色逐渐暗下来,又有落雨之相,两人即便是不休息,但总归还要靠马将她们驮去县里。 因此便找了一处还没翻修的旧驿站歇下。 这里是原来的旧官道,但因此处路并未方便沿途的村庄,因此这楚河泰在重修官道的时候 ,便做了个重大的决定。 他说这路本就是为了老百姓而修的,所以即便是着路蜿蜒了些,他还是选择路过沿途的每一个村子。 这话和此举都没有错。 只是这样一来,原本这条相对于比较近的旧道,也就荒废了下来。 如此,这里自然是没有驿长。 歇了下来,明明在马背上颠簸了一日,已是十分疲惫了,但周梨却仍旧没有半点睡意。 那岚今半夜醒来,看到她还坐在火塘边山发呆,“你是不要命了么?快歇着吧。” 周梨倒是顺势在旁边的干草上躺下了,只是岚今听了半响,发现她还是没睡,便翻身侧过来,一手拖着头,“你为什么睡不着?发生了什么很大很大的事么?” 周梨不知道算不算是很大,只是觉得周天宝说的这个人,像极了何婉音。 可是后来她跟周天宝求证,对方又是个三十多岁的寡妇,这和何婉音也没什么关系啊? “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说,只是觉得这个世界好生奇妙。” 岚今接过了她的话,“自然奇妙,我梦到了师父,她不在这个世界了。” 周梨知道岚今是有多崇拜她师父,所以听到她这话,惊了一下,也连忙爬起身来,意欲要安慰她的,可是却见岚今脸上并没有什么难过的表情,一时有些不明白,她那话究竟是什么意思? 正当她疑惑之际,岚今忽然又说道:“我梦到师父,在一个陌生的世界里,成了别人家柔弱的小姐,那些欺负她的人可惨了。” 这话若是岚今对别人说,可能对方只当是胡话或是梦罢了,哪里会放在心上。 可周梨心里却有一次翻江倒海起来,别是岚今的师父同自己一般,也是莫名其妙穿越到了另外一个世界去? 就在她试图说些什么时候,岚今又道:“本来我觉得就是个梦罢了,肯定是我太想师父了,谁知道梦里师父居然告诉我,好好练剑,她回不来了……” 话末的时候,她的神情里到底是多了几分哀伤。 不过很快就一闪而过了。 笑得十分灿烂道:“我师父那样厉害,我才不觉得她真的不在了,所以我真的相信,她去了另外的世界。”而不是死了。 周梨没有证据,但她也和岚今一样,更倾向于岚今的师父陆时鱼穿越了。 于是也连连点头,“对,天下这样大,无奇不有。” 岚今听了她的话,就更高兴了,“阿梨,你真的是我最好的朋友,你相信我的话。” “我自然相信。”周梨抬头朝着那破碎的屋顶看过去,阵雨过后的夜空越发的明净了,那些星星仿佛就挂在屋顶上,只要她伸手就能摘到一般。 其实她很想告诉岚今,自己也如同她师父一般,从别的世界穿越到了这里。 不但如此,单单是这后虞,像是她这样穿越而来的外来者就有好几个。 不过她最终选择没有说了,她怕她说了,岚今将一辈子都花费在怎么穿越这件事情上,反而错过了本该多姿多彩的人生。 穿越这种事情,当是顺其自然了。 若是能自己随意想穿越,那这个世界该成筛子了。 两人说着说着,不知不觉中便了睡了过去,直至那晨辉从破旧的屋顶里照射进来,直接洒落在她二人的脸上。 两人才被这强烈的金光给晃醒来,匆匆在驿站外面的井里打了些水洗漱,啃着杜月秀做的干饼子,便继续赶路。 和周梨所预想的一样,中午的时候她们就遇到了县城的来人,很明显鹧鸪鸟已经将消息送到了。 只是没想到是白亦初亲自赶来了。 周梨自然是将周天宝那些话原封不动地告知于白亦初,正要说这何婉音跟这女坊主究竟是什么关系时? 就听的白亦初说,“那何婉音,已经死了半年有余。” “啊?”周梨大惊,她想着何婉音都那副样子,自然是掀不起什么风浪的,却没想到她居然死了。到底还是有些震惊的。 这时候还听白亦初神情严肃道:“我得了你的消息,立马让人去查了这女坊主钟娘子,半年前她夫君忽然病逝,她就接管了这烟花爆竹坊。” 不但如此,从原来那个只会在家中洗衣做饭的内宅妇人,变得识文断字不说,且还在她丈夫死后,从未接触过家中生意的她,轻而易举就将大权给夺到了手里来。 因当下多是女子出来抛头露面,所以她此举并没有引起多大的风浪。 而这钟娘子所在的地方,正是芦州治下的黄杨县,与八普县城一日的行程都不要。 “阿梨,虽是有些令人匪夷所思,可是这些话和时间,无不在证明,她可能就是何婉音。”白亦初甚至和周梨举例:“这借尸还魂之事,不但是民间化本上所写,便是现实里,也是真实存在的。” 说到这里,自是将他在竭州时候发生的一件奇妙之事告知与周梨,只说自己手下一个小卒,惨死在那战场后,送他尸骨回乡时,本是大家伤心欲绝之际,他同村一个七八岁的傻子忽然跑来,不但能开口说话,还举例证明了自己就是那个小卒。 大家大惊之后是大喜,只觉得是上苍保佑,让他免去那投胎转世的麻烦,直接托生在了这个傻子的身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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