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又是背又是抱,还讲了故事,但效果不大,最后是殷十三娘在地铺上打跟头,一时又用轻功飞到梁上去,才转移了他们思念父母的思绪,然后逐渐给哄好了。 只是却把殷十三娘累得给狗一般喘着大气,等孩子们好不容易都睡着了,忍不住和周梨吐槽道:“真是一帮活祖宗了,我是宁愿上战场,也不乐意和他们打交道,太折腾人了。” 又见这会儿雨势小了许多,便同周梨说道:“姑娘你这里照看,我去他们家中各自说一声,好叫他们安心些。” 周梨心里也一直悬着这一件事情,“那你仔细些,管掌柜的借一套蓑衣穿着骑马去便是,不必再赶车,省得麻烦。” 殷十三娘那里自是应了,等着她一一从各家报信回来,雨已经稀稀落落的。街上因各处的水渠都是通的,所以那积水也攒不起来,倒也来往方便。 然周梨也还没睡,只七个小娃儿接二连三踢被子,又有那发梦魇的,还有睡着睡着开始认床哭闹的,还有要起夜嘘嘘的,便是掌柜娘子和她一起,也是没忙过来。 如今多了个殷十三娘,也多了一给孩子们盖被子的。 但这头才盖好,那头又给踢了,可把殷十三娘急得,恨不得将他们一个个都给绑起来。 几个人也是睁着眼睛熬到了天亮,这和往昔熬夜不一样,一个晚上都有些心力交瘁的样子,整个人行步起来,只觉得头重脚轻的。 好在万幸这些孩子昨天换衣裳擦头发都及时,并未着凉。 这会儿天亮了,匆忙吃了些粥食,急忙给送回去。 昨儿暴雨,这会儿那街上是给冲刷得干干净净的,地面也好,空气里也罢,都是如此。 但路政司和净城司的人还是一早就来忙活了。 暴雨是将灰尘都冲刷干净了,可是树上的椰子棕榈果,甚至是芭蕉芒果,都没能幸免。 落下来的不单是果实还有叶子,有的水渠被堵住了,这会儿正是要疏浚。 而净城司的人,则负责收拾这些还没熟的果子和枯枝落叶。 周梨和殷十三娘把孩子挨着送了回去,回来的时候净城司和路政司这边也都忙得差不多了。 昨儿大家虚惊了一回,今天幼儿馆也放假休息,所以元氏他们都在家里,周梨也从他们口中得知, 昨晚像是她和殷十三娘这样没能将孩子完全送回家,借宿在外的不少。 只不过她俩还好,到底是女子,对于孩子总是有些法子的。难为的是那赏罚司帮忙送孩童的,他们哄不来孩子,运气好的借宿人家有女人,倒也还好办,那没有的,一帮大老爷们儿抱孩子不会,哄孩子也不会,听说换衣裳都是请了隔壁的女眷人家来帮忙。 但是换衣裳好说,那夜里哄孩子人家就不好留在那了。 于是半夜人家隔壁实在受不得孩子们哭闹,夫妻两个一起过来帮忙。 所以最终也是闹得大家都没休息好,周梨听罢,忽觉得她还殷十三娘这运气算是好的,但昨晚这实在是没睡好,略坐了会儿就去休息。 只道有人来找,若是急的就喊醒自己,不急的等下午。 睡前又问了去奇兰镇的白亦初有消息?却听得千珞说:“姑娘不必忧心,这雨出了一线峡那边就没了,唯独咱们这县里遭了秧。” 香附那里也附和道:“是了,听说那河面上的,当时见大雨来,只拼命朝前面走,等出了县城这一片,那头就是毛毛雨。” 又庆幸好在去年地龙翻身的时候,见这城里那些个朽木房屋都摇垮了,如今的房屋几乎都是重新修葺的,结实又牢固,不然就昨晚这大雨,还真是有些玄。 然周梨这里才去睡下没多会儿,房门就叫人急匆匆拍响。 她早前留了话,有急事叫醒自己。这会儿有人来拍门,又不是不知轻重的,必定是有急事,左不过不可能是拍着玩耍。 于是也急匆匆穿了衣裳出来问:“发生了什么事情?”她睡前明明打听过,昨晚的暴雨虽是汹涌,但却没有闹出人命来。 来人是罗孝蓝,但她虽是着急,脸上却没有半点担忧,那眉眼间反而更多的是欢喜的样子。 见了周梨更是激动道:“姑娘,天要助灵州啊!”说罢,又忍不住念叨着:“果然是贞元公在天之灵保佑,我看杜少主真是未来的命定的天子了。” “你这话,怎么说?”周梨叫她这欢声笑语给说迷糊了。 罗孝蓝却将她扫视了一眼,见她头发凌乱,只拉着返回了她的房间里,将她按到了镜子前面给她梳头,“马车已经在外头候着了,昨晚城北一路的积水,基本都往那城外的绵河里去了,想是因为水势太汹涌,到了阿姊山那里,将山坳里两侧的泥土树木都给带走,如今那积水退去,金灿灿的一片,已经确认了就是现成的黄金!” 周梨的瞳目一下就在眼眶里激动地颤动起来,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你说什么?黄金?” “是,城里已经找了几个金匠过去确认了,听说二两重的狗头金就捡了十几坨,金沙只要仔细淘洗,还不晓得能得多少呢!底下就是现成的金矿了,如今已经打发人快马加鞭往临渊洼去,只赶紧把司马大人请回来。”眼下没有擅长炼金的师父,自然就是要找这擅长冶铸的司马垣来了。 她这些话分明说得清清楚楚的,可是从周梨的耳朵里穿过,路过她的脑袋后,使得她的脑袋里嗡嗡作响。 好一会儿,直至罗孝蓝给她梳好了头,催促着她快些去那阿姊山的时候,她才像是回过神来,“老天爷果然是眷顾,万般好处都叫这里占了。”表哥莫不真的就是这命定的天子? 澹台家虽然愿意出钱,可是总拿人的钱财,往后还不知道要欠多大的恩情呢! 人家说那大恩如同大仇,掌握不好,难讲。当下倒是还好说,可往后哪个晓得彼此的后代子孙又是个什么为人呢? 如今此处有金矿,那往后只怕军费上的事情,倒不必指望澹台家那头,如此不管是杜仪这头还是澹台家那边,应该都是能松口气的。
第109章 澹台家拿钱修筑城墙, 或是搭桥铺路,这些既是惠民之策,也是澹台家积福行善之举, 受益的均在百姓间。 可这军饷若是再由着澹台家拿,便算是逾越了。 除非柳相惜是做个将军还差不多,但他偏又只是那做文官的料子。 但杜仪的手里, 即便是有些银钱,可也不足以供养一个庞大的军队。众所皆知,这打仗最是花钱,到时候银子如流水,千财万贯也不够使。 金商馆虽是有进项,各处的税赋也开始逐渐恢复,但这点也是杯水车薪, 只够用于那书院等诸事上, 打仗的问题她是真管不起。 所以现在有了这阿姊山的金矿,大家想来都松了一口气,人也精神起来了,没了半点的困意,忍不住继续感慨起来:“真是天意了。” 赶车的是从衙门来找来的一个差吏,罗孝蓝与她一起坐在马车里,听得这话也是乐呵呵地附和着:“的确是天意。” 等出了这修得一半的北城门, 便下了马车转上了绵河的小船, 顺着这绵河一路,只往阿姊山方向而去。 又说这绵河其实并不大,且流到阿姊山前面那深坳里, 便是终点。 那里原先是一个深坑,绵河的水向来就仅靠着这城中几条阡陌交错的小溪流供给, 所以水流一向不大,但也从未干枯,绵绵不断的。 便得了这个名字来。 但是这一次的暴雨,短时间里一下得了这许多积水,全都灌进了温柔的绵河里,使得那原本柔软的水流也变得凶猛起来,在途经阿姊山的时候,甚至是形成了小规模的洪水,将那山脚下的泥土树木都给卷走,便使得藏在其中的金乌显露了出来。 所以这不是天意又是什么?不过周梨想着,这里只怕还要提一回去年的地龙翻身,使得这泥土松动了不少,如今这水流顺势而来,才如此轻松地冲去这泥土。 然这会儿绵河上的水势早就已经恢复了以往的温柔绵绵,不过顺风而 去,船只倒也快速。 河水两岸,仍旧能看到大片的淤泥和被大水冲得东倒西歪的小树与庄稼。 也亏得如今正是那收稻的季节,两岸一眼望不到尽头的梯田里,稻谷已经收了回去,只剩下些还没来得及割的谷桩,如今叫大水一冲,横七八竖地倒在里面,有的还叫积水泡发着。 阿姊山离城里不算远,不过是去往一线峡的一半距离罢了,如今又是顺水而去,很快便到了。 远远地周梨便见着那里已经有很多人围着了,除了附近村寨里的老百姓之外,杜仪等人也是在场,周梨这才下船,便听得那三三两两聚集在一起的老百姓在说:“真是天命所定了,咱不说远的,就说这些个强盗在屛玉县许多年,硬是守着这么一大座金矿不自知。” 又说如今这白大人和周姑娘来了后,接二连三发现好事,先是一线峡那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卤水塘,后又是临渊洼的各种矿洞,眼下这杜公子来了,又是喜上加喜,得了这一处金矿。 这屛玉县这灵州,是要真的发达了。 他们说着,见着周梨忙是上千打招呼,因山民和汉人混居,所以各用各自的礼节。 周梨这里回着礼,因见他们有的来看热闹,还带着小孩童,便也是好意叮嘱着:“绵河这会儿水流虽说是平缓,但也仔细看着孩子一些。”别摔了河里去。 众人得了这话,这才将几乎全部倾注在金矿上的心思分了一部份出来给孩子们。 哪里晓得周梨这还没走到杜仪他们身边,就听得有人喊,说是河里好像也是金光闪闪的。 便有那擅长水性的下河,一头扎进水流里,不多时果然是攥着一个紧紧的拳头举出水来,半个身子也随之从水里钻出,然后才展开拳头,只见那被他捏紧在手心里的一小撮河砂里,果然是有细碎的金沙。 于是大家又更激动了,连在阿姊山下的杜仪也被众人拥簇着走来,只吩咐人下水勘察。 想要确认这河里的金沙是大水来时从山坡上冲刷而来,还是这河里本身也是金矿所在? 因此这接二连三的人也下河里去。 杜仪见了周梨,也是红光满面,“阿梨。” 他身后的陈正良姜玉阳等人也上前与周梨见礼,一面也是迫不及待地表述着这金矿被发现的及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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