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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绝绝，你醒啦！”小蛇手里拿着沾湿的巾帕，显然他刚才正在给殷绝擦身子。 “星珏……”声音喑哑，喉咙里干涩难当。 小蛇见状连忙抽出手，给殷绝倒了杯茶水过来。 茶水入喉，总算舒缓点。 思绪还有点迟缓，脑子依旧有些不清楚，殷绝望向窗边，阳光刺眼夺目，凤眸忍不住眯起来，已经是晌午了，可见这一醉着实醉得有些厉害。 “石中火。”殷绝在识海中喊道。 “怎么了？” “昨晚，”殷绝停了下，“昨晚我回来之后有做什么事吗？” 他只记得自己喝了不少的酒，之后回了房间，心里难受得紧，抱着星珏不知道说了些什么，再之后，再之后…… 记忆模糊，一片空白，只能依稀记得星珏似乎哭了。 “昨晚？昨晚不就睡觉吗？你醉成那样了，还能做什么？”一大桌好吃的怎能少得了石中火？ 在殷绝回房后，石中火还泡在剩下的果酒里没出来，等它喝饱吃足后再回来殷绝就和星珏两个人老老实实躺在床上。 殷绝：…… 他就不该指望石中火这个不靠谱的。 “啊——我想起来了。” “想起什么了？” “你半夜三更一直喊星珏。” 殷绝太阳穴隐隐发疼：“……行了，我知道了。” “绝绝，”小蛇捧着洗干净的灵果递到殷绝面前，“吃点吗？” 凤眸流转，目光落在眼前人身上，挽起的袖角还未放下，露出一截纤瘦的手腕，十指上还沾着莹透水珠。眼里带着几分小心翼翼，殷绝莫名心一酸。 接过灵果，殷绝吃了几口，吃完后，房间再一次陷入安静中。 余光中，那瘦弱身影一点点挪动，然后来到殷绝旁边，试探着在殷绝身侧坐下。一直注意着小蛇动静的殷绝，一时间又是心疼又是好笑的。 小蛇微微地，一点点地挪动，直到触碰到殷绝衣角。 手指捏住殷绝一片袖角，而后慢慢倾身，最后头轻轻靠在殷绝双腿上，手圈过殷绝腰间，轻轻搭在上面。 力道很小，只要殷绝稍稍一用力就能挣脱，不过殷绝没动。 “绝绝。” “嗯……” 殷绝垂眸，四目相对。 腿上的人双眼弯弯，满满幸福感似要溢了出来，“好开心。” 殷绝心突然难受，声音哽了下，“为什么？” 小蛇惬意闭上眼，埋进衣衫里，深吸一口气，“只要能在绝绝身边，星珏就很开心。” “绝绝，”小蛇再一次望向殷绝，“先前晋升金丹时，绝绝说过会满足星珏一个条件。” 这样一双眼睛烫得惊人。 不知为何，殷绝突然想起梦中星珏仰起头问他：绝绝，我们结道侣契好不好？ 然而并没有。 即便昨晚清楚知道殷绝不会抛下自己，但他依旧舍不得，不想，不喜欢看殷绝难受，更不想因为自己强逼殷绝做选择。 小蛇说：“绝绝说过，做人不能言而无信，绝绝答应的就不能不实现。” “在星珏还没想好条件前，星珏可不可以一直待在绝绝身边？” 殷绝声音哑了几分，他道：“好。” 在所有感情戳穿后，那些小心思，小技巧，通通都没用了。摆在面前的只有一颗血淋淋的真心。 卑微地放在地上脚边，践踏，或者捧起。 在殷绝的设想中，从来没有这一环，感情这东西向来是不可控的，就像他没有想到向来理智的自己，在做出拉开距离的决定后，还是败在自家小妖兽身上。 心疼，舍不得。 小蛇扬起唇角，手搂紧了殷绝，靠着人，呼吸着自己熟悉的清香，瞌上眼，心满意足睡了去。 殷绝扶住安稳睡去的人，垂眸看着人露出一半的侧脸，手指抚开小蛇脸颊上几缕凌乱的头发。 轻笑了声，明明这么黏人，以前睡在一起时，总要滚过来抱住他才能睡着，只要他稍微有个小动作，就能立马惊醒，生怕他走了的小妖兽，也不知道这些日子到底怎么过的。 看这样似乎很久没好好睡过一觉了吧。 手掌熟稔地轻抚着小蛇，殷绝往后靠在床边，梦里那种空落落的感觉太过深刻，至今想起心里还难受得紧。 道侣契。 一直把小妖兽当自己孩子养的殷绝，通彻的凤眸里有几分迷茫，确实，在起初知道小妖兽对自己的心思时，他是有震惊、不可置信，但独独没有愤怒。 事到如今，他也不知道自己对星珏究竟是什么感觉。 作者有话要说： 星珏：做人要言而有信！
第81章 程家七少 云舟上，殷绝鲜少出门, 师兄们只当殷绝含蓄胆小, 指望殷绝主动和他们说话那是假的，所以他们自己成群结队过来找殷绝聊天。 师兄们一过来, 就喜欢塞东西给殷绝, 灵药、丹药、法宝……有什么给什么。 妖兽啊, 兔子啊, 多可爱！ 打小玄烨就崇拜离火尊者, 离火尊者乃强者中的奇葩，不仅实力强盛、天资过人, 关键离火尊者从不会作践任何生命。 玄烨行为思想受离火尊者影响，对妖兽从不歧视，带的徒弟定然不能和他观念相悖。玄烨收的这几位徒弟, 打小就让玄烨带在身边。 玄烨时常说，炼丹师体弱，契约只妖兽再好不过。家人、兄弟、朋友，皆有可能背叛, 唯独自己并肩走过来的妖兽会一直站在自己身后。 这些徒弟们谨听教诲, 师父说，每个修士都会有最适合自己的妖兽, 缘分到了，妖兽自然会来。 师父和师娘不就是最好的例子？！ 所以老早就想要一只属于自己妖兽的徒弟们，如今好不容易有了只妖兽化形的小师弟，可不得好好疼着？ 过来见了殷绝, 从原昔阳口中了解到俞风逸从外州就和殷绝待在一起，几个师兄又跑去俞风逸那儿，逼问俞风逸见没见过殷绝原形。 俞风逸被逼无奈，只得用幻影符投放出曾经剿灭永州程家时，殷绝好不容易幻化一次的原形。 幻影一出，向来不喜形于色的大师兄也愣住了。 原昔阳直接蹦起来：“啊啊啊啊啊啊，兔子兔子兔子！小兔子！太好看了，看起来好好摸，好软，好白！” “我就知道，兔子人形这么赏心悦目，原形也一定很好看！呜呜呜呜，怎么这么小一只啊，太小了，只有我手掌大吧，好想摸一把。” 原昔阳盯着幻影里的兔子一个劲嗷嗷嗷叫，恨不得立马扑上去把兔子抱在怀里。 原昔阳自己看了不够，还用一堆好吃的东西从俞风逸那个贪嘴的那里换了一张幻影符，喜不自禁抱着幻影符蹬蹬蹬跑到师父房里。 幻影符一出，玄烨和安木瞧着兔子两个人都愣住了，他们互相对视了一眼，又看了幻影中的兔子。 离火尊者？！！ 原昔阳得意洋洋指着幻影中，双耳轻轻颤抖的兔子：“师父，师娘，以后我也要契约一只和六师弟一样的兔子！” 玄烨忍不住直接大笑起来。 原昔阳：？？？ 安木眉眼柔和，上前揉着小孩脑袋：“那昔阳可得努力哦。” 自看了殷绝原形，几位师兄越发疼爱殷绝，瞧瞧，多么柔弱的六师弟，这么小一只啊，怎么可以这么招人疼？！ 于是殷绝发现几位白捡的师兄看他的眼神更奇怪了，和他说话时，生怕惊吓到他一般，声音放得极为温柔。而且连带着抽空过来的玄烨和安木眼神也奇奇怪怪的。 至于俞风逸，自打他拿出幻影符后，他来殷绝兄更难了。 刚一出门，对面四师兄怀牧摇着扇子，狐狸眼笑得招摇：“俞师弟这是准备去哪儿？” 俞风逸嘿嘿一笑，往殷绝房间那走：“我找殷绝说说话。” 四师兄微笑搭过俞风逸肩膀，“正好我闲得无聊，俞师弟不如和我聊聊天？” 俞风逸：？？？ 好不容易等到门外没人，俞风逸开开心心去找殷绝，结果刚到殷绝房前，正欲推门，寒光一闪，铮铮利剑横在门前，大师兄云弈抱着剑鞘，眉眼冷冽，“回去。” 俞风逸：？？？ 俞风逸欲哭无泪，找到原昔阳，原昔阳嚼着肉干：“肯定不能让你去见六师弟啊，我都告诉师兄们了，说你在外州就想契约六师弟。师兄们说，六师弟的契约者一定要好好把关，可不能再让别人随随便便得逞。” 原昔阳上下挑剔地打量俞风逸一番，随后肉干往嘴里一扔，狠狠一嚼，警告道：“你不准打我六师弟主意！” 俞风逸：…… 至于王兆，他本想在云舟上找机会接触殷绝，没想到木青峰那些人隔三差五就去殷绝那里，他压根没办法。 眼见离皇城越来越近，王兆只得放下心思。反正他们至少得停留在皇城二三十天，客栈里房多人杂，那时候更方便。 一个月时间很快过去，在离全中州炼丹师大赛还有十天时，木源宗众人于皇城五百里之外下了云舟。 云舟纳入袖中，弟子们跟在长老之后落地，皇城位于中州最中心，那些顶级势力以皇城为点往四周散开。 全中州炼丹师大赛，乃修真界数一数二的大事，如今大赛将近，放眼望去云层之中法宝灵光接连不断、绚烂至极。 皇城之中所有人不可从上空飞过，为表对皇城尊重，哪怕修真界排名前十的大势力也得乖乖在五百里之外落下。 中州最中心，灵气凝聚成雾，深吸一口气，顿觉浑身舒畅。远远看去，只觉得天边处金光大绽，灵光展现。 木源宗所有人，包括长老在内，内心无不激昂澎湃，皇城啊！修士无不梦寐以求之地，年轻时没有资格踏入一步的圣地！没想到有生之年他们竟是能有机会亲自来走上一遭，还能在皇城待近一个月。 连长老都忍不住心跳加速，更别说那些弟子们，一个个更是双眼放光、脸红气喘。 木源宗来时已经到了不少势力，他们自然看见木源宗的云舟，即便木源宗宗主花大价钱在云舟上，但在这些至少一流势力面前，这云舟又破又烂又小，简直上不了台面。 鄙夷打量了一番木源宗众人穿着，在看见木源宗的人目光殷切，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有人冷嘲：“什么穷乡僻野来的臭乞丐？穷酸味可真呛死人。” “哈哈哈哈哈，特意来皇城外转一圈过过眼瘾吧，瞧那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 “身上穿的什么玩意？那也能叫法衣？！” …… 言语声尖锐刺耳，方才还激动的木源宗众人此时脸一阵青一阵白，三位出窍期高阶的长老们片字不敢多言，初到皇城，这里全是实力超出他们十几倍的势力。 出窍期在皇城这等地方真的算不上什么。就现在，他们已经感受到众多实力不在他们之下的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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