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急忙丢了椅子,像白景良的方向大步走了过来,一下贴到了门上,疯狂的压动门把,可是门是锁住的。 “白景良。” 殷齐叫他的名字,对他笑了起来,刚举起了关节上都是血的手,白景良就神色严肃的说道:“不许砸门。” 殷齐一愣,神情又变得小心又急切。 “那白景良把门打开……?” 殷齐抬起的手臂落在了玻璃上,另一个手仍旧压在门把上。面对面的时候个子比白景良高大许多。 他白天穿的衬衫已经有些破损,前端敞开,上面还粘着血。抬起臂膀的时候明显的显露出了一点肌肉的轮廓。 可他的神态却又是十足的可怜,此时整个脸几乎都贴在了门上。眼睛红红的看着白景良,像是一只饿坏了的狗。 “把门打开可以吗。你快过来……到我这来……” 身后的女医生似乎松了一口气,像是觉得危机都解除了。转头去处理他们那边的伤员,率先撤离了。 但白景良已经彻底放弃了扮演,此时的表情比以前任何一次都要冷漠。对这故作可怜的怪物完全不为所动。 “打开干嘛?让你冲出来咬我吗。” 殷齐着急的摇头。“不是……不是。” “你觉得我会相信,你咬我咬的还少吗?” 殷齐愣了一下,表情更委屈了,神色和他此时西装暴徒一般的外表十分违和,眼泪又开始往下掉。“是因为闻不到……” “闻不到你的味道……怎么都闻不到……” “就感觉你连味道都不肯给我。” “所以你就强抢?” 白景良对这怪物的逻辑嗤之以鼻。 他说这话的时候刚好往后退了一步,倒是没想到殷齐一下白了脸色,跪了下来。 “你别走,你不要走。” “我错了,对不起!” “你别走。”殷齐整个人紧张的微微发抖,眼睛直直的看着他,脸完全贴在了门上,就贴在白景良也握住门把的地方。 高大的Alpha呼吸起伏,满脸难受,甚至像小狗一样隔着玻璃蹭他的手。脸上的泪水不断的往下流。 “你不要走。不要离开我。” “你刚才去哪了啊?” “我找不到你……” “白景良。白景良……” 有那么一小会儿,穿着西服的Alpha就那样跪在地上,整个人贴在玻璃上妄图靠近他。还一边哭一边叫他的名字,絮絮叨叨的让白景良心烦。 “别吵了。” 殷齐抿了一下嘴,可怜兮兮的恳求又重复绕回了,“把门打开好不好?” 殷齐仰着头看他,哭红了的脸挤在玻璃上。“想闻你的味道。” “求你了……就一点……” 白景良微微挑眉,都有些不认识殷齐了。 他试着移动了一下手,殷齐还非要用脸隔着玻璃贴着他的手。流下来的眼泪涂在玻璃门上,简直比流浪狗还要可怜。 白景良此时倒是真的相信殷齐深受易感期的影响,并且把自己当成了他的伴侣了。 可能因为殷齐平常总是强行咬他,并且咬的太频繁,他的身体还是记住了白景良的味道,和他单方面的标记了。 但是在易感期,Alpha肯定需要大量的伴侣信息素来安抚。可信息素这种东西,对于身为beta的白景来说,根本就不存在。 现在的情况,易感期对殷齐来说纯属就是毒/瘾发作一般的受罪。谁都帮不了他。 白景良轻笑一声,真想说一句活该。 他垂眸看着殷齐,大发慈悲的把手完全靠在了玻璃上,果然等到了殷齐将整张脸都贴了上来。那跪着亲吻玻璃的样子,简直像一个顶礼膜拜的信徒。 白景良有心逗他,又蹲了下来,把手贴在了最下面的一点门缝里。 “这样能闻得到一点吗。” 殷齐用发红眼睛看着他,然后没有犹豫的也双手撑地,西装革履的跪的更低,把脸贴在了地上。 【沈晨上高速了吗。】 白景良不介意在这里和怪物浪费一点时间,只要沈晨能够安全的离开。 但是很突然的,本来像是狗一样恨不得去蹭门缝的殷齐表情突然就变了。 从狗又变回了他熟悉的,可怕的恶狼。 “你身上有别人的味道。” “……什么?”白景良习惯性的反驳。“没有。” “有!”殷齐眼睛立刻变得通红,用力的撞了一下门,声音沙哑可怕。“你身上有别人的味道!” 白景良被他吓得立刻抽回了手,往后退。 “不,别走……”殷齐一下瞪大了眼睛,表情仿佛要崩溃,再次用力的撞了一下门。 “你回来,回来……别走!” “不要离开我!”门再次发出了磅的一声巨响。 白景良早已扭头就跑。 他很快听见身后一声玻璃碎掉的巨响,就知道大事不好,但还是在出了走廊之前被殷齐一下捉住。 “啊!”白景良不由得吓得叫了一声。身后的Alpha浑身带着一股明显的血腥味儿,手抓住他的胳膊,都留下了一个血印。力气却又大的要命,不由分说的就将他按进了怀里,整个扑倒在了地上。 更糟糕的是,调控员还在此时说道。【不行,沈晨没有相信,现在正向着你那边赶过去。】 白景良的脸色一下变得很白。 怎么办…… 殷齐压着他,把他整个人抱进了怀里,扯起了他的上衣,着急的几乎把脸埋了进去嗅闻。 “他碰你哪儿了。” “呃。”白景良一下绷紧了身子,脸色窘迫的涨红。 此时周围比血腥味更明显的,还是过于浓郁的柚子香。 “殷,殷齐……”白景良几乎都要被熏晕过去,他也不知道殷齐是怎么在这么浓郁的信息素里面还能分辨出他身上有别人的味道的。 但殷齐却又确实可以闻到。 被易感期折磨的神志不清的Alpha嫉妒的呼吸起伏,浑身滚烫,脖子上出了一层细密的汗。 他用力的把白景良的腰按进怀里,不许他逃跑,发红的眼睛直直的看着白景良,心脏跳的咚咚的响,眼泪也一滴滴的往下掉。 “他不能碰你!我要把他的腺/体挖下来,我会杀了他。没人可以碰你。你是我的……是我的。” 白景良脸色发白的吞咽了一下,突然又软下了语气哄他,指尖都在发抖。 “没有啊。殷齐,没人碰我……” 殷齐哭得更厉害了。“有……” “没有,真的没有……”白景良用哄小孩一样的声音和他说话,对他张开了手臂。“乖……过来……” 殷齐定定的看了他一会儿,有那么一瞬间抿了一下嘴,看起来好像是想说你又骗我。 但下一秒他到底还是低下了头,蹭进了白景良怀里,紧紧的抱住了他。“白景良……” “乖……不生气了……”白景良一下一下的顺着他的脑袋,目光却不断的紧张的四下看。 “我们,我们往里走好不好……” 殷齐没有立刻回答,他在白景良怀里闭上眼睛,耳朵发红的被白景良顺毛,终于安静了下来,但很快就抬起脸想要亲他。 白景良没有办法,只能在他的嘴唇上轻啄了一下。 殷齐的眼睛微微亮了起来,但是自然并不满足。他永远都不满足。 白景良很快就被殷齐按住了后脑,非要加深这个吻。 “唔……殷齐……我们别在这……” “为什么?” 就在这时,两人却都听见了沈晨找来的声音。 白景良浑身僵住,清晰的看见了殷齐抬起头瞬间的表情。那纯粹是一头想要杀人的野兽。 “是他碰你。” “不,不是!”白景良的整颗心都提了起来,手脚瞬间冰凉,在殷齐想要站起来的时候死死的抓住了他。 “你不许伤他!” 但是殷齐这次并没有听他的话。 目光一旦从白景良身上移开,殷齐的眼底迅速出现了一圈冰冷的银光,全身的肌肉绷紧,如同一只即将扑杀的猎豹,大步向着沈晨走了过去。 “殷齐!” 天空中的乌云突然越压越低。殷齐脚下的影子也变成了一片浓郁的黑。 周围医院的建筑仿佛都突然隔上了一层阴霾,变得遥远而不真实。 就连沈晨这次都感觉到了不同寻常的压迫感,刚打开门就脸色惨白的定在了原地,一动都没法动弹。 眼前的殷齐甚至都没有抬起手,沈晨却顿时变了脸色,双手捂住了自己的脖子,表情如同无法呼吸一般痛苦,后颈直接从指缝里渗出血来。 白景良在那瞬间大脑一片空白。 眼前的一切好像都变成了缓慢定格的电影画面。 他只记得,沈琪和他说的最后一句话就是让他照顾好沈晨。如果沈晨死在这里。 如果沈晨和沈琪都因为他死在了这儿。 仅仅是想一想,白景良的也立刻变的脸色惨白,巨大的愧疚感压得他无法呼吸。心脏仿佛被一枪击碎。 “殷齐!” 白景良被逼到了绝境,突然捡起了碎在地上的一个玻璃,抵在了自己的脖子上。 “放开他!不然我现在就死在这儿。” 殷齐立刻停了下来。 他不可置信的回头,看到了白景良的状态,瞳孔剧烈的收缩,直直的向着白景良跑了过来。 “白景良!你干什么!” 比殷齐跑得更快的是地面上突然腾起的,无形的黑雾,眼看黑雾就要缠住他。到时候可能死都死不了了。 白景良毫不犹豫的把玻璃向着自己的脖子割了下去。 他做这件事情的时候并没有时间去考虑这会不会奏效,又为什么会奏效,他只是实在是没有办法了。 一个人类又还能怎样和ST01抗衡呢。 白景良现在只能赌,在接下来的时间里,不断从他脖子上喷涌而出的血能够吸引怪物的全部注意力。 【传送沈晨!】 “哥!!?”沈晨吼的声嘶力竭。 【把他传送走!】 白景良清晰的看到了沈晨脚下出现了一片浅蓝色的漩涡。 他刚松了一口气,殷齐已经扑到他的身边,把他紧紧的抱住。 “你这是干什么!白景良!”他浑身都在颤抖,眼泪不断的掉下来,脸色比失血了的白景良还要惨白。 “不要!不要这样!” “我错了!我错了!!” “你还不如杀我,你杀我啊。” 他跪在地上,双手颤抖地捂住了白景良的脖子,却止不住喷涌而出的血液。白景良仰面倒在他的怀里,很快整个锁骨胸口上面全都是血。 “啊啊啊!不行!” 殷齐崩溃的弯下腰,紧紧的把白景良抱进了怀里。 “我不要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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