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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羽尘摇了摇头，道：“我不会对你动手的。” “这由不得你。”玉楼子伸开手掌，运气转动，地上的桃花花瓣被气流席卷，形成一道墨色漩涡，“九杀，召来。”九杀剑被他取了出来，握在手心。 似乎收到感召，冷羽尘手中的决明颤动起来，冷羽尘将它握紧，呵斥：“决明，安静——”决明自动出鞘，冷羽尘转身强行将它合了回去。 玉楼子起势斜刺，冷羽尘微转身以剑鞘相挡，九杀的威力差点把他震落悬崖。 玉楼子厉声：“出鞘！” 冷羽尘道：“我不能！”冷羽尘双手握剑，告诉他，“我不会再用它杀你一次。” 冷羽尘把决明掷下了谷底。玉楼子飞身跃了下去，用红绫将它取了上来，扔到跟下来的冷羽尘脚边。 “你不出鞘是吗，”玉楼子冷漠道，“那好，我今天就血洗了你的师门。” 玉楼子踮脚跃起，伸手后退，将后面的玄门子弟用红菱尽数贯穿，“你是不是没有见过我杀人。”他旋身绞断了十几人的脖颈，低头瞬间，周遭人尽数身首异处，一道红菱从天而降，挡住了抛洒过来的鲜血，把红衣浸得快黑了。 “你是不是对我还抱有什么情分或者希望。”玉楼子伸手，一个年纪尚小的弟子被吸过来，握住了脖颈，就如同捏住一只才睁眼的雏鸟那样，在冷羽尘的“不要”中拧断了。 “你觉得我不会再杀人，你觉得我会变好，变得更以前一样，什么都不懂，天真，愚蠢，见过人性的丑陋嘴脸就可以装作视而不见。”玉楼子走向冷羽尘，一挥手就是一片人倒在血雾之中，几乎到了是人都不分的地步，冷羽尘根本来不及阻止。就算是寻常的战争也不会到如此残酷狠辣的地步。 “但是你错了你们都错了！我做不到。你明白吗冷羽尘我做不到，我已经不是过去的我了，”玉楼子走到他跟前，看着冷羽尘被染红的一身，本来想伸手抚摸他的脸，看了看一手的鲜血，还是作罢，“我已经不是过去你爱的那个人了，回不去了。你最好赶快意识到并且接受这一点，然后你就会发现拔出你的剑来并不是多么困难的一件事。” 冷羽尘看着他，嘴唇咬出了血，他不住摇头，眼泪从眼眶里滚落，声音呜咽：“不，不会的……别再这样了，你可以回来的，可以的，一定……一定会有别的办法的……别再这样了好吗，我求你，别再逼我了，我做不到我真的做不到……” “不仅是你的同门，你守护的苍生，”玉楼子无动于衷地抬手，修为极深，杀伐只是在瞬间，一波一波的人冲过来，瞬间沦为一滩血水。“还有你的老师，你的父亲你的亲人，你所有在乎的一切。我全部都会摧毁。” 突然，人群中他看见了一个熟悉的人影。是冷宇，只是他的衣服还未被染红。冷宇正在疯狂的人群中，似乎在寻找什么人。应该找到了，他们对视了一眼，一个人向冷宇劈去，被烛九阴挡开。旁边又来了一个，被一只金簪的结界挡开了。 母后。 玉楼子移开了目光，继续跟冷羽尘道：“你明白吗，我就是想让你尝尝这种感觉，这种被屠满门、被凌虐的感觉，我有什么错？只要比你们强大我就没有错，我就是天下第一人！” 说到这里，玉楼子笑了起来，几乎是神经质的放肆大笑，他一手提剑，一手拢在自己脸上，笑得肩膀颤动，眼泪都流了下来。 下一刻，他伸手把举剑赶来的晚荷掐在了手里，几乎被逼到崩溃边缘的冷羽尘大喊一声拔出了决明。 玉楼子一掌打开晚荷，抬剑相抵，甚至有点不敌后退了好几步，两柄上古神剑相抵产生的余波把方圆十里之内的人都震倒在地，近处的人更是吐出重血。 烛九阴把冷宇扑倒在地，两个修为极高的人正在打架，从断崖上到崖下，一时间地动山摇一切都开始倾塌，系统兴奋地叫起来：“宿主，你准备好，门就要开了！”［玉楼子问，所以一定是要两把剑都在，而且发挥最大的效用，否则都无法开启？ 理论上是这样的。系统点头，虽然它是个没有头的玩意儿。系统道，因为按照常理（剧本）来说，您是要和主……冷羽尘来一场悬崖决战的，这不也是无法避免的事情嘛。但是这个呢，我们家宿……我们家小宇，他不是这里的人，呆的越久他越有危险。这个决战的时候，就是他回去的时候。］冷羽尘横剑与玉楼子划擦过火星，抬眼四目相对，冷羽尘眼眶发红，手都抖了起来。玉楼子告诉他：“专心。” “……我不能杀你。” “我不怪你。”玉楼子突然道，“这不是你能选择的事情。” 冷羽尘双手握剑，摇头，眼泪夺眶而出，打湿了蜷在脚畔的花瓣。 玉楼子也感到一阵酸涩。玉楼子道：“这都不是我们能够选择的事情，你还不明白吗。杀了我，你才能够得到自由。我也才能够得到真正的解脱，这对所有人来说，都是一件好事。” 冷羽尘深深凝视他的眼睛，抿出一个微弱的笑容：“那好，我跟你一起死，我不会再把你一个人留在夜里，你做的所有事情我都和你一并承担，我们罪孽一样深重。” 两人的剑重重相击，巨大的剑气产生了翻天覆地的威力，天空几乎撕裂一般，裂开一道口子，放射出一股势力撼动天地，地动山摇，山石滚落，洪水喷发，锁妖塔倾倒在地。 被击中的人当场殒命。一道道金光刺下，眼看就要落在玉楼子身上，冷宇冲了过去，金簪挡下这一击，却断作了两半掉落在地。 冷宇和玉楼子之间的地面出现了裂缝，他再跑不过去，只得大喊：“玉儿！快过来，跟我一起走！我带你去一个更好的世界！” 玉楼子似乎并没有听到，只是在滚石间艰难爬向不远处的冷羽尘，他甚至丢开了长剑。
第43章 大结局上像不像……洞房花烛？ 系统也在大叫：“宿主！夭寿啦你快走啊，这是反派大大亲自给你开的门，你赶紧回到你的世界去，再不走就来不及了！小心脚下啊——”冷宇遥遥看着玉楼子，没有反应过来，脚下碎裂万千。千钧一发之际，烛九阴化作龙身，犹如一道红色闪电窜出，将冷宇接在了身上，带着他往上飞，向裂口而去。 裂口还在放射金光，冷宇并未感到不适，烛龙却不行了，说服澜台一同赶来的流星见到这一幕，大喊：“不行，太高了你飞不上去的！”系统也在飞快计算高度问题，道：“这不行，这他妈出口设置得也太ｂｕｇ了，简直是为难我们，烛龙小哥最多只能飞一半，根本超不出这个高度的，怎么办怎么办？裂口正在收拢，宿主我们现在打管理局和次元警察的急救电话还来得及吗？” 系统是直接叫出来的，烛龙听见了，他咬着牙忍受深入骨髓的刺痛，道：“废话少说，我可以的。” 冷宇听见了他声音里的颤音，急道：“你会受重伤的，我不回去了，九阴你快下去！” “不行，送你回家是主人的命令，我不会违抗的。” “你会死的！” 没有听他的，九阴咬牙切齿不断往上，超过了系统的预判值，但离裂口还差一大截，几道金光打下来，烛龙挣扎两下，再上不去，向下快速坠落，重重摔倒在地。 “九阴！”流星跑了过来，跪在烛龙身边，想给他一点微弱的灵力，无济于事。 “九阴，你别死，我去找人，对，找人，我去找我哥哥，找我母后，我父王，他们总会有人能救救你的。”流星擦擦眼泪，站起来，被化回人形的烛龙拉住袖子，摇了摇头。 流星把他放在膝盖上，哭道：“九阴你不能死，我以后再也不欺负你了，我什么好玩的都给你，我不能没有你呜呜……” 九阴摇摇头，眼神涣散起来，手腕下垂，系在腕子上的铃铛跌落在地。 冷宇从高空跌落，他捏了几个术法御风，时灵时不灵，最终从半空落了下来，系统在他耳边叫的比他还大声。 就在他以为自己完了的时候，玉楼子踩剑而起，两步蹬过碎石不断的高崖石壁，腾身接住冷宇，抓着他快速上升，如同那天带他去长安最高处看夜景一般，这里只有玉楼子能毫不费力达到那样的高度，但今天与那天全然不同。 系统道：“就算是反派大大本人，很可能也够呛，他还受了重伤。” 冷宇搂着玉楼子的腰，耳畔是呼啸的风声，他大声道：“玉儿，我可以不回去的没事的！你不要受伤！” “我没事。”玉楼子颤着唇道。 上面的光束凝得更细更密了，似乎与出口的逐渐缩合有关，玉楼子的身上被割出了大大小小的伤痕，疼得他额角泛汗，但他并未放弃，带着冷宇向裂口而去。 冷宇感动又心疼：“玉儿你下去吧，你伤得好重。” 还差一些，只有一点了，裂缝也在合拢，完全要来不及了，玉楼子也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可以说几乎是竭尽了所有修为，但就是差那么一点。 玉楼子骤然松手，用尽最后的力气向上推了冷宇一把，将他推向裂缝口。 冷宇瞪大眼睛去抓玉楼子的手，没有成功，只抓住了一片他红衣飘拂起来的纱绫，撕裂了。 冷宇向上进入出口，玉楼子向下坠落回异世界。 裂缝合拢的一瞬间，一个阵法启动，金光齐下，将玉楼子身躯贯穿，犹如万箭穿心。 下处是炼狱一般的火海，玉楼子失力坠向其中，一道身影蹬地跃起，将他抱在怀里，稳稳落在安全地带。 玉楼子看事物已经很模糊了，他抬手想抚摸对方的脸，手又垂落下去，被冷羽尘握在手心。 他隐约听着是冷羽尘在哭，哭的呼吸不稳，像个失去一切的孩子。冷羽尘一边哭一边叫他的名字，似乎是想同围拢的深渊暗夜争夺这个人。 玉楼子躺在他怀里，脆弱得跟要散架了一样，浑身被血湿透，苍白的脸银白的发，像一块正在融化的冰。 冷羽尘扶住他的后脑，将他裹紧在怀里，说着不允许他离开的话，似乎这样就能避免失去。 玉楼子轻叩他的手，一张嘴就是大口外涌的血，流下脖子和锁骨，玉楼子更用力地去握他的手，用几乎听不见的声音问他：“你看这里……这么多人，我们今天，都穿着红色衣服，像不像是……洞房花烛？” 冷羽尘哽咽点头，随着手心渡过去的灵力的快速流散，他一个字也无法讲出，不许任何人靠近他们。 他的眼泪掉落在玉楼子羽睫上，微颤。玉楼子呼吸匀了匀，启开唇，一颗红色布满裂痕的珠子升了起来，在半空消散，化作了笼罩全城的朦胧细软的雨。是他的内丹。 在雨雾中，火焰熄灭，崩塌的山石重新回到原处，河水倒流，堤坝重筑，倒塌的宫殿房屋修缮回原来完整的模样，道路经受填补；战场上的鲜血回溯，肢体重组，死去的人都重新站了起来，不明就里面面相觑，末日的场景一扫而空，就像一个已经过去的噩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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