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源也发现了自己的情绪起伏太大了,收敛住后才说道:“那人交给我处理吧,之后我把剩下的证据拿给你们。” 慕容枫眉头微蹙,“跟我走吧,你们也跟过来。”后半句话是对池瑜他们说的。 池瑜说好,拉着走神的安珩跟上。 柴房的地上躺着一个浑身是血的男人,凌乱的头发遮掩住了面容,微弱起伏的胸膛证明着他还活着。 池瑜震惊道:“师父……”他不敢相信是师父把这人弄成这副惨样的。 慕容枫不急不缓澄清道:“为师的人抓到他时,他已经是这副模样了,也不知发生了何事。” 齐源嗤笑道:“活该,这叫做罪有应得。” 池瑜跟安珩对视了一眼,均不予置评。 慕容枫走到一旁,淡淡地说道:“他不能死在王府,齐源,你的私事回去再处理。” “放心大哥,我不会让他这么轻易死去的。”齐源嘴角扬起肆意的弧度。 他眼底有着疯狂,嗜血,好似摆在他面前的是一具鲜美的猎物。 这一刻,池瑜从齐源身上看到了“疯子变态”的影子,他不自觉地往后退了半步。 “我等会去找你们,现在我想跟他独处,可以吗?”齐源背对着他们说道。 慕容枫当即同意,带着人离开。 池瑜离开前忍不住回头看去,只见齐源蹲下身撩起地上那人遮住面容的头发,那一霎那他看到了那人的眼睛,漆黑而深沉,眼睛的形状跟慕容枫的很像,表面上看着都是桃花眼,细看又有着不一样的地方。 那是不一样的神韵。 “师兄。”安珩拉扯了一下他的手臂,轻声唤道。 池瑜回过神,匆匆收回视线,跟着安珩离开了这里。 半个钟后,齐源回到了堂屋,把另一本册子递给了慕容枫,说这是剩下的那部分证据,并再三保证没有任何造假的部分。 “大哥,徐尚书这个人很自负,我能查到这些证据有他的部分功劳,挺蠢的一个人。”齐源嘲讽道。 “好,我会派人去查验,属实的话你可以带着人离开府里。”慕容枫扶额,眼帘垂下,掩去了眼底的情绪,说话的语调很轻。 “那我先回房去了,大哥早点歇息。”齐源说完后就转身离开。 池瑜坐的位置离他站的位置近,一抬头就看见了他左侧脖颈上渗着血丝的齿印,一道深深的齿印,可以想象得出当时下嘴的人有多恨他,那块肉都快被咬掉了。 许是他的视线太过直接了,齐源离开时瞥了他一眼,朝他露出一抹痞痞的笑容。 池瑜,“……” “他嘴唇上有血丝,咬他的人也不好受。”安珩抿了一口茶后幽幽说道。 “这个我没注意到。”池瑜倒是没有去注意其他的地方,视线都被齐源脖颈上的齿印给吸引住了。 安珩跟慕容枫说了一声后拉着池瑜离开了堂屋,往后院走去。 池瑜看他是往柴房的方向走,立马猜到了他的目的,“我们现在过去不合适吧?” “得阻止他,不然人快被他折磨死了。”安珩那时也看见了地上那人的眼睛,当时只觉得有点熟悉,但并没有放在心上。 在堂屋时,他猛地想起来在哪见过那个人了,那是上一世的事情了。 当时他因师兄拒绝了他的心意而心伤低落,跑去外面一个小酒馆喝酒,在那里碰见了那个人,因为他的眼睛跟自己的师父慕容枫很相似,他就多看了几眼。 当时他把自己灌得醉醺醺后就要离开时才发现身上一分钱也没带,店家把他当成了想吃白酒的人,对他恶语相向,拦着不让他离开。 他记得当时自己是想把店家打一顿的,是那个人突然跑出来给他解了围,付了酒钱。他这才没有做出伤害人的行为来。 之后他们再无交集,只是他对那双眼睛印象很深刻,就一直记着。 这一世所有的事情都发生了变化,上一世的事情就没有再发生,他们之间更不可能有交集了。 “我这人,恩怨分明,就当是还他上一世帮我付酒钱的恩情。”安珩轻声说道。 池瑜在心里感叹原来如此,“该还的还是要还的,两不相欠。” 安珩笑了一下,牵着他的手大步向柴房走去。 还没走近,他们就听到了从柴房里传出来的怒吼声, “齐轩宇!” 是齐源的声音。 安珩一把将虚掩着的木门推开,喝道:“齐源,住手,这里是王府!” 池瑜视野内的场景可以用“惨不忍睹”来形容,地上的那人已经陷入了昏迷中,裸露在外面的肌肤上又增添了新的伤痕,渗着血丝,右脸上有一道从眼角蜿蜒到下巴的新鲜的伤口,口子目测不深不浅,若是不及时止血擦药的话,那张脸就真的毁掉了。 “他死不了。”齐源肩部抖动厉害,笑着说道。 池瑜看不到他的表情,光听声音都能听出来他的精神状态很不对劲,像是在崩溃的边缘挣扎着,只要有人在此时给他来一脚,那就真的彻底崩溃了。 “你疯了!”
第115章 骗你的 死寂在他们之间蔓延开。 安珩对身旁的池瑜说道:“师兄,让人去请大夫过来。” “好,师弟小心。”池瑜真担心他们两打起来,在这种情况下只会是两败俱伤。 安珩浅笑一下,嘲讽道:“我不像某人那么的没脑子。” 池瑜紧了紧抓着他手臂的力道,看了他一眼后抿了抿嘴,转身快步离开。 地上那人再不管不顾的话,那就真的活不过今天了。 柴房里的空气中充满了血腥味,窄小的空间异常压抑,令人呼吸不畅。这种濒临窒息的感觉可谓是在折磨人的身心,使人异常的烦躁。 安珩和齐源对峙站着,两人均不言语。 齐源眼神阴翳,半响后低声说了一句,“不该管的别管,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安珩嘴角微勾,眼神冰冷,嗤笑道:“我偏要管,我不愿他死在王府里。” “我都说了,我不会让他死在这里!”齐源怒目相视,低吼道。 安珩视线落在他不停抖动的手臂上,撩起眼皮冷笑了一下,指着地上昏迷不醒的人儿说道:“如果再不救他的话,你觉得他还能活得过今天吗?” 齐源坚决不回头看看,态度依然那么的绝决。 安珩也不想劝他了,犯糊涂的人没有受到严重的教训是不会清醒的。 约莫半个钟后,池瑜带着大夫姗姗来迟。 “大夫,先救人!”池瑜呼吸有点喘,满头大汗也顾不得擦了,一心想着赶紧救人。 大夫是一路小跑过来的,闻言忙放下擦汗的手应道:“是。” 他看到地上浑身是血的人时没有被吓到,像这样的场景他见到的次数十根手指头都数不清,已经见怪不怪了。 安珩挡在齐源身前,朝池瑜轻声道:“师兄,擦擦汗。”随后从怀里掏出干净的帕子递给他。 池瑜接过帕子随意地擦了擦脸上的汗水,视线紧盯着地上的人,说道:“师弟,师父不在府里,应该是出去了。” “秦风也不在?” “对,都不在。”池瑜轻叹道,找不到人他就只能自己喊人去请大夫了,来回这么一耽搁这才多花了些时间,要不然可以早点把大夫带过来的。 “先救人吧。”安珩瞥了一眼垂着头面无表情的齐源,轻声说道。 大夫给人止了血,涂了药,忙得汗如雨下。 池瑜见状提议自己可以帮忙打下手,大夫欣然同意,教他如何包扎伤口才不会对伤者造成第二次伤害。 池瑜看着面前人那伤痕累累的肌肤,眼眶发酸,他实在不能将他跟那个屠村的罪魁祸首联系到一起,但他深知未知全貌不予置评的道理,忍住了眼泪。 伤口都处理完后,池瑜发现大夫看着他欲言又止,心里猜到了他要说的话大概是什么,便说道:“我会照顾好他的。” 大夫轻叹气,开了药方给他们后就提着药箱离开了。 那站着不动的两个人脸色黑沉恐怖,他还是赶紧离开保住小命要紧。 这时,齐源开口了,声音沙哑,带着疲惫,只听他说道:“我回去休息了,他……你们想救就救,与我无关。” 池瑜感觉到身下人身体有一瞬间的僵硬,等他再去查看时却什么都没发现,好似刚才的感觉只是他的错觉罢了。 “师弟,我们一起把他抱回房里吧,我一个人怕弄到他的伤口。”池瑜看着安珩说道,语气不自觉带上了祈求。 安珩听出了他的祈求,眉峰瞬间拢起,沉声道:“师兄,善心要有个度。我们完全可以叫人过来把他抬去房里的。” 池瑜点头说他晓得的。 安珩让死士把人抬到临时安排的空房间去,之后拉着池瑜回了自个的房间。 “师兄,打个赌不?” 池瑜眨眨眼,此刻的他正处在懵逼的状态,“赌什么?” 安珩笑而不语,抬手示意他靠近一点。 池瑜身体紧挨着他的身体,仰着头问道:“师弟快说,快说,到底赌什么啊?” “赌齐源今晚会不会过去那边的房间,我赌他会去,师兄呢?”安珩贴着他的耳边轻笑道。 池瑜闻言面部肌肉抽搐,“谢邀,但我不赌。” “下注吧,是输是赢,再怎么样师兄都不会亏本的。”安珩缓缓地说道,对他循循善诱。 池瑜在心里默念了十几遍“不能赌不能赌”,这才没有被他诱哄了去,态度坚决地拒绝,“我不赌,就不。” 安珩在他脖子上用力地吻了一下,“那我只能帮师兄下赌注了,就赌他不会去,到时看结果,奖罚的话到时再告诉师兄你。” 池瑜,“……”这真的是一点都不给他拒绝的机会啊! 夜晚的风没有白天的那么燥热,徐徐微风吹得人舒服的想美美的睡上一觉。 池瑜站在走廊上打着盹,时不时抓挠一下手臂,该死的蚊子紧跟着他不放,就跟多爱他似的,把他感动得要哭了。 “师兄,再坚持一会儿,你离我近一点,蚊子就不咬你了。”安珩忍俊不禁道。 池瑜就差整个人坐在他身上了,耷拉着眉眼说道:“今晚的蚊子格外倔强,它们在我耳边嗡嗡嗡地说要誓死跟随我!” 安珩噗嗤一笑,“哈哈哈师兄你要笑死我吗?” “笑吧笑吧,我的苦你不懂。”池瑜撇撇嘴,转开目光去,不期然的跟走廊尽头的人打了个照面。 他挑了挑眉,“师弟师弟,他来了!” 安珩是背对着那一头的,闻言回头看去,见到来人的身影后勾唇一笑,“师兄,你赌输了。” 池瑜翻翻眼皮,“我没投注,师弟不能欺负我一个老实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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