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珩闻言松了些力道,身体微微向前倾去,在池瑜的脸上用力地亲了一口,声音响彻整个房间,而后宠溺地说道,“媳妇,睡吧。” 池瑜,“……”师弟又在发什么疯? 床榻边似乎有东西掉落,清脆的声音突兀响起。 池瑜被吓了一跳,“阿哑?” “我没事。”阿哑的声音闷闷的,像是极力在压制什么一样。 池瑜挨不过困意,听他说没事后便没有再追问,沉沉睡去。 翌日,池瑜拾掇好自己后,见安珩磨磨蹭蹭的外衣只穿了一半就不动了,忍不住说道,“师弟在干什么呢?怎么还没弄好?” “师兄,我头疼。”安珩扶着额头,神情痛苦。 池瑜看他不像是装的样子,担心地问道,“还有哪里不舒服吗?” 安珩虚弱地摇摇头,目光哀哀的看向池瑜,“不知为何,头疼得很。” 池瑜上前帮他按太阳穴,见他真的很痛苦的样子,不由得感到心疼,“先带你去看大夫吧。” 安珩把头靠在他怀里拱啊拱的,如同一个撒娇的孩童般,“师兄帮我揉一揉就好了。” 一旁躺床上观看了全程的阿哑背对着他们翻了个大白眼,心道安珩这种拙劣的演技也只有池瑜这么单纯的人才会中圈套。 “大哥,我想如厕。”阿哑故意在安珩沉醉于池瑜按摩的时候开口,嘴角微微勾起。 池瑜微怔,低头看安珩脸色好转了便停止了动作,“稍等一下,我来扶你起来。” 安珩反应迅速地拦住池瑜,“这种活儿还是让我来吧。” 阿哑闻言嘴角的笑容僵住,双眸里翻腾着暗火,余光瞥见安珩过来了脸上极快换上了感激的笑容,“有劳二哥了。” 安珩笑意不达眼底,“哪里哪里,应该的,阿哑以后这种事喊我就好了。” 阿哑与安珩对视了一眼,两人虽各揣着心思,面上的“客气”依然保持着。 池瑜站一旁看来看去,也看不出面前的两人为什么一直端着瘆人的笑容,“师弟?” 安珩闻声回头一笑,“师兄乖乖的在屋里等我。” 池瑜没多在意安珩的语气多亲昵,“快去吧,动作轻点哈,阿哑受着伤呢。” 安珩嘴角扬起,“我会——小心的。” 阿哑瞬间感觉后背爬上了一股寒意,冻得他打了个颤。 池瑜本以为即使阿哑行动不便,顶多半个多钟就可以完事,没曾想一个钟过去了他没等到安珩他们回来,倒是等来了陈焕。 “陈叔!”池瑜看到站在房门口的陈焕时惊了一下。 陈焕大步迈进来,板着脸,嗓门响亮,“我在楼下都喝了两壶茶了,也迟迟不见你们下楼,在干嘛呢?” “我有朋友受伤了,刚刚师弟照顾他去了。陈叔先坐会儿。”池瑜微笑道,“我给您倒杯茶喝。” 陈焕闻言立马喊住他,“不用了,我肚子里现在都是茶水,撑得慌。” 池瑜看来看去也没什么好招待的东西,只好干坐着,他跟陈焕也就昨天见过一面而已,再加上对方是他长辈更加不知该说什么才好,只能不住在心里祈祷安珩快些回来。 或许是他的祈祷起作用了,须臾,安珩扶着脚步颤颤的阿哑回来了。 “阿哑?!”陈焕见到阿哑后情绪有些激动,腾地一下从椅子上站起来。 池瑜惊讶的看着他们,就连安珩都感到惊奇,“陈叔,你和阿哑认识?” 陈焕眼眶一红,语出惊人,“他是我儿子。” “陈叔什么时候生的儿子我怎么不知道?”安珩向他投去狐疑的视线。 “你小子少管这些。”陈焕快步走上前,看着阿哑虚弱的样子心疼不已,“阿哑,你,你怎么弄成这个样子了?” 阿哑面露迷茫,警惕的看着面前这个陌生的人,从刚见面那一刻起他的头就隐隐作痛。 忽然他脑海灵光一现,“你如果是我爹的话,二哥也是你儿子吗?” 他其实昨晚就猜到了自己被狡诈的安珩骗了,他们三人根本不是亲兄弟!只不过他想有个继续亲近池瑜的机会才一直伪装到现在罢了。 陈焕愣了一瞬,“我本来就是你爹啊,还有你哪里来的二哥?” 阿哑默默的看向扶着他的安珩。 陈焕立马明白过来,恼道,“安珩!” 安珩心虚地撇开目光。 池瑜轻叹,硬着头皮出来当和事佬,“阿哑受了重伤,失忆了,师弟他……只是开个玩笑哈哈。” 阿哑不忍看池瑜为难的样子,附和道,“二哥只是开玩笑的,他对我很好,刚刚还扶我去如厕呢。” 安珩嘴角抽抽,心里不屑。 “哪个龟孙子伤我儿子!”陈焕听到阿哑受重伤还失忆后心痛不已,怒道。 池瑜摇摇头,苦恼道,“我们也不知,现在阿哑失忆了也无从得知凶手是谁。” 安珩站得脚累,肩膀酸痛要命,阿哑竟然悄悄往他身上靠,身体的重量几乎都压在他身上了! 若不是陈焕在这他肯定要把人扔一边去!
第32章 谁上?谁下? 在陈焕的一番讲述下,他们从中了解到了阿哑的身世。 阿哑这个名字是他已去世多年的母亲起的,因为陈焕的妻子只是个普普通通的农村妇女,没什么文化,认识的字就那么几个,也没钱请人帮起名,因而就没过多讲究。 陈焕本想等阿哑长大后再给他重取一个文雅的名字,可他的妻子在阿哑三岁时被一伙抢劫的歹人误杀,等他得知消息赶回村子里时,妻子已经下葬了。 年幼的阿哑则是被好心的邻居老奶奶照顾着。 他一时无法接受这个残酷的现实,整日酗酒,浑浑噩噩的过日子,连阿哑都无心照看了。他年幼时双亲早逝,好不容易长大后成了个家,不曾想会遭此一劫,一下子心如死灰,想靠酒精来麻痹自己。 阿哑懂事后某天突然向他提出要自己一人外出谋生时,他还有些怔愣,现在连唯一的儿子也要离他而去了。 因着陈焕的自暴自弃以致于忽略了儿子的感受,他们的父子关系早已形同虚设,当时他只是考虑了不到半刻钟就答应了他。 后来他和阿哑彻底失去了联系,到这时他才幡然醒悟开始面对现实,阿哑是他在这个世上唯一的亲人了,他不能失去他。 “我从村子里离开后偶然认识了你们的师父,之后我在他的推荐下来到了京城,他说会帮我一起找阿哑,这几年我也不曾停歇过。” 陈焕说着说着红了眼眶,他只恨醒悟太晚了,如今和阿哑形如陌生人的样子实属罪有应得。 池瑜偷瞄了一眼阿哑,面无表情的像是在听一个与自己无关的故事般,心里感慨万千。 阿哑若不是演技绝佳,那肯定是失忆了。 陈焕情绪平缓下来后从衣兜里掏出一封信搁桌上,“这是你们师父寄来的信,今早上刚送到。” 一旁安安静静的安珩闻言立马拿过信拆开展开一看,看完后一言难尽的将信递给池瑜,“确定了,是他老人家的亲笔。” 池瑜激动的看向信上的内容,上面的字迹龙飞凤舞霸气侧漏,整张纸上只写了一句话——徒儿们,为师想死你们了。 “……”池瑜呆住了,这语气,这字迹,这风格,如假包换的师父啊! 不是,师父您老消失这么久好不容易寄来封信,结果就只写了这么一句“废话”?! 池瑜一万个想不通。 “陈叔,信是从哪寄过来的?”安珩目光投向一脸后悔不已的陈焕身上。 陈焕蹙眉,像是在极力回想,“不清楚。” 安珩心里嗤笑,心道这个老家伙一点都不坦率,似笑非笑道,“师父既然知道我们在京城,为何不出来与我们见面,当面说清为何突然失踪一事?” 陈焕怒目,和善的笑容敛去,呵道,“小子,这是在怀疑老夫?” 安珩嘴角笑意加深,眸光黯淡,“小辈不敢,只是事情太过凑巧难免有所怀疑。” “你可知你师父是……”陈焕自觉失言,目光躲闪不再看他们。 “师父还有别的身份吗?”池瑜猜测道。 原书中描写慕容枫的笔墨少之又少,毕竟读者老爷们最想看的还是主角们之间的互动,原作者最后也是直接忽略了这个人物的存在,以至于事件线缺失,剧情不完整,最后竟然直接演变成了BL,被万千读者痛骂。 池瑜拉回跑老远的思绪,见他们一个个闷不吭声的也不敢轻率发言。 这时安珩拉着他起身径直往门外走去。 “师弟这是要去哪?我们这样走了不太好吧?”池瑜回头看了眼屋内的两人,各自低着头安安静静的。 “父子久别重逢,我们得给他们挪出独处的空间。”安珩解释道。 池瑜一拍脑袋,“瞧我这脑袋,还是师弟想的周到。” 安珩带着他走到一处角落,指着皇宫的方向说道,“我猜,师父在那里。师兄,想不想去那里逛逛?” “皇宫?!”池瑜听他语气像是皇宫是可以随意进入的地方一样,感到头疼,“师弟,那可是皇宫!” 安珩无所畏惧,语气猖狂,“那又怎么样?” 池瑜生怕他真的不怕死地独闯皇宫,紧攥着他的手不放,“师父他又不是皇族,怎么可能在……” 他突然记起在洛风山庄时慕容枫听到秦风提及当今天子时的异样表情,没多久又独身一人外出,回来时衣衫褴褛的样子。那时他并没有在意这些反常的举动,秦杠精那家伙肯定知道内幕! 后来发生的所有一切仿佛都有迹可循。 他偶然听师父提起过当今天子的名讳是……慕容渊! 安珩接下来的话证实了他的猜想,“我曾在师父的行李中看见一枚玉佩,不管是材料还是工艺都是上等的,其正面刻着师父的名字,反面刻着另一个名字——慕容渊。” “不过后来师父把这枚玉佩收起来了,再没见到过。” …… 和风微醺,万里无云,一片晴朗。 京城街道上尤其是靠近皇宫一带更是人声鼎沸,随处可见达官贵人,像池瑜和安珩这样的侠客装扮却是少见,一路上吸引了不少人的注意。 池瑜这次出来匆忙没有伪装一番,余光注意到来来往往的路人对他们很是好奇心里一紧张,额头不住冒冷汗。 他这个胆小的毛病什么时候能彻底改变啊?他要崩溃了。 安珩过来牵着他的手,手指捏了捏他的掌心,“师兄,怕不怕?” “怕也得陪着师弟上刀山下火海啊。”池瑜轻叹,刚刚在他的一番劝说下安珩这才打消了“去皇宫一日游”的恐怖想法,答应他只在附近逛一下。 如果师父是当今天子的兄弟,定不会有什么事情的,毕竟听师父提过,天子善待他的兄弟姐妹们,品性不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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