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原本以为高怀瑜写的会是什么满腔愤懑怒骂高玮昏庸的诗词,可这分明就是艳情诗词啊。 上辈子不知道这些,可能是因为高怀瑜自己都不好意思说吧。 这都是些什么啊?都写的什么? “这些都是……清河王写的?”元熙十分震惊,难以置信,人都傻了。 香袖拥怀? 羞含檀口? 衣微敞? 翻红浪? 咬烂樱桃是什么东西?是真的樱桃还是别的什么? 有点生气! 不是……高怀瑜那么清清冷冷一人,怎么写得出如此香艳甚至有点艳俗露骨的诗词? 他拥的谁含的谁咬的谁?啊? 元熙心中波涛汹涌,高璋没察觉,还解释道:“当年高玮看殿下不顺眼,殿下便装病交出兵权,成日在家里花天酒地,天天请建平的漂亮花魁到府上唱曲儿……都是那时候写的。在建平传得还挺广……嘿嘿,不过毕竟都是给花魁写的,比较香艳,主要就是在烟花柳巷传。而且后来高玮给他定了罪,这些诗词也没人敢唱了。” 什么什么什么?漂亮花魁? 元熙炸毛了。 高璋继续火上浇油:“殿下当年可是风流美名在外,建平城的花魁个个提起他都脸红。人长得好看又识风趣,多少建平少女都倾慕他呢。” 嚯,还有风流美名!还把花魁调戏得脸红! * 作者有话要说: 怀瑜:(警觉)怎么感觉背后一凉!
第40章 那么懂情趣,怎么不让朕见识一下 在自己面前腼腆木讷的人, 原来还有这幅面孔。元熙实在无法相信高怀瑜还能做出这种事来。 风流美名? 清河王既然如此风流知趣,那为何在自己面前…… 元熙又将这阙《一斛珠》默念一遍,从这几句词里, 想象出高怀瑜当时同漂亮花魁调情的模样来。 俊俏的小王爷笑意潇洒,眉眼风流, 微醺之下面颊隐有红晕, 慵懒持杯轻声与人调笑……想想便觉得勾人。 建平城的少女还是挺有眼光的。 “借朕看看。”元熙不打算还了。 高璋一愣,旋即点头哈腰地道:“陛下若是喜欢,臣直接赠与陛下便是。” 元熙一笑:“多谢高卿美意了。” 皇帝明明在笑,为什么感觉有点可怕?高璋已经是嗅出了点不对劲, 连揭高怀瑜短的兴致都没了,赶忙开溜:“那微臣便告辞了。” “你说怎么有人能写这种诗词?”那边高璋刚刚离开, 元熙一下把那诗词集拍在桌上,“堂堂亲王, 竟然成日请花魁到府上寻欢作乐!” 必须狠狠批判! 太过分了!高怀瑜怎么干得出这种事来,给花魁写诗写词如此香艳露骨, 在自己面前怎么那么温温吞吞的! “陛下您这是喝醋呢吧。”玉珠看他片刻,一语道破, “那要不,您扮个花魁, 让清河王殿下也给您写几首?” 元熙:“……” 这画面有点不敢想象。 另一边, 感觉自己好像搞了什么破坏的高璋,摸进了高怀瑜房里。 本来他是想带着那本《清河王集》来对着高怀瑜大声朗诵的,但是书已经被皇帝给扣了。 想想临走时皇帝那皮笑肉不笑的诡异笑容,高璋十分害怕, 扯了扯端坐在那的高怀瑜袖子, 道:“怀瑜, 皇帝不对劲。” 高怀瑜跟元熙一样,赶那么久路终于到了地方,本打算早些睡好好歇一歇的。此时已经解了发冠,坐在案前准备看两页书就去睡。 闻言高怀瑜奇道:“什么不对劲?怎么了?” 高璋忸忸怩怩地道:“我……上街买了本你的诗词集。” 高怀瑜:“……” 他愣了一下,细细回想才想起来他的诗词集是个什么东西。他又没那么多闲情逸致写诗词,只有当年装病的时候写过一点……自己都忘了这茬了,怎么建平还有人卖他诗词集的? 主要是,他写的全都是些淫词艳曲之流啊! “买就买吧……都多久了,怎么现在街上还有……”虽然有点尴尬,但其实也没什么…… 毕竟自己写的这些诗词艳俗至极,一看就是沉迷酒色的人才能写出来的,当年自己恨不得让整个建平都知道自己除了喝酒就只爱漂亮姑娘了。 那会儿才是整个建平城的烟花柳巷都在唱他这些艳情诗词,连闺阁女子也会偷偷吟诵……不少小姑娘还隔着墙往王府里丢手帕呢。现在只是街上有诗词集而已,没什么的。 他刚刚安慰完自己,而后高璋摸了摸鼻子:“然后给皇帝瞧见了。” 高怀瑜哽住:“你说什么了……” 他可太了解这位堂兄什么脾性了,肯定往皇帝跟前添油加醋了。 高璋心虚道:“我说你当年在建平风流美名远扬,全建平的小姑娘都爱你。” “……”高怀瑜无语,“你可真能说。” 高璋无辜地道:“然后皇帝就不开心了。” 能开心才有鬼了!他要是皇帝,知道自己喜欢偏爱的人居然跟人鬼混还写下那么香艳低俗的诗词,他也气! 可他那是故意做样子给高玮看的,告诉高玮他已经沉迷酒色不会管事了,别整天防他防得连国家大事都不顾就只盯着他整! 什么风流美名远扬!他只是请花魁到府上几次,然后写了点艳情诗词而已!高璋你胡说什么! “我打死你。”高怀瑜微微咬着牙,抄起手上的书就朝人打。 他就不该捞这人出来!后悔! 高璋抱头鼠窜,一溜烟跑出了门。 …… 元熙脱了外衣,上床睡觉。 闭上眼睛。 睡不着! 一闭眼就是高怀瑜在跟漂亮花魁调情!眼尾微红,凤眸迷离,醉醺醺的模样,勾引小姑娘! 子时。 “香袖拥怀春意荡,羞含檀口衣微敞,绣床纱帐翻红浪。” 元熙翻了个身,脑子里总有个声音在念些他不爱听的。 子时三刻。 你跟谁翻红浪啊! 子正。 风流美名清河王,那么懂情趣,怎么不让朕见识一下,嗯? 翻来覆去许久,皇帝还是在半夜倦意袭来,睡过去了。 梦里高怀瑜笑得促狭,温声对他说:“生气了?” 他故意使性子,冷冷哼了一声,肚子里的酸言酸语还没出口,高怀瑜低头用牙咬住一颗红樱桃,凑到他嘴边。 他愣住了,高怀瑜依旧在笑,把樱桃喂到了他嘴里。他刚刚尝到鲜甜的汁水高怀瑜就要退开,被他拽住吻了上去。然后他就“香袖拥怀”,“羞含檀口”,还“翻红浪”了。 不得不说,高怀瑜写这种艳情诗词还是有一手,至少能让一国之君看了晚上做梦都能想着那点香艳。 做了个美梦,抵消了元熙只睡了半夜的疲倦。翌日一早,他照常早早醒来,洗漱用膳过后,随行官员便一个个来拜见,同他议事。 昨天在梦里风流识趣的高怀瑜也在不久之后过来了,头发梳得整整齐齐,衣服穿得严严实实。非常正经,正经得看不出是位曾经风流美名传遍建平城的人物。 高怀瑜面对皇帝非常从容,就像根本不知道自己当年写的那堆艳情诗词已经被皇帝看到了一样。 其实他很忐忑,他觉得以皇帝那种性子,之前对他那么偏爱,肯定是要炸毛的。但他也不好主动说,装不知道最好。 “臣拜见陛下。”高怀瑜垂眸行礼。 “怀瑜来得正好。”元熙也不打算在这时候散发酸味,“快过来,昨日成亭侯的安排,卿也看看。” 高怀瑜照常坐到他身边去了,他示意下人去准备些冰块来。 “成亭侯安排得妥当,建平城中能帮上忙的都在这儿了。”高怀瑜道,“陛下一早便忙着接见众人……其实有几家陛下没必要亲自接见,让臣等前去拜访游说便好。” “有些人,朕还是得亲自见见。”元熙叹息道,“等会儿该见谢陵了。” 谢陵出身的柏阳谢家,是燕地的名门望族。谢陵自己如今已是个七十岁的老头了,在燕国历经四代皇帝,要是算上四岁时在皇位上坐了没几天就被拽下来的高怀瑜,那就是一共辅佐过五位皇帝。最初是在高怀瑜爷爷成武帝那一朝做的官,很得成武帝宠信,文昭帝朝成了辅政大臣,升到大丞相,之后在文宣帝朝和后主朝依然做着高官。 不过谢陵此人其实也没什么特别的才华,纯粹是与成武帝关系好罢了。再之后也不过因为是老臣,才能得新帝尊敬。高玮继位后一通胡来,倒是没给他留个体面,去年刚刚把他丢回家里,也因此让他逃过一劫,没在大魏进入建平的时候就把他绑了送去玉京。 高怀瑜一听这个名字,便抿了抿唇,道:“臣当年……在建平时老师与谢陵不合,臣亦屡次弹劾反对谢陵,臣还是先回避吧。免得误了陛下谈事。” “不急。”元熙却拦了他,没让他起身,“耽误不了什么。” 元熙当然清楚谢陵是个什么人。 才计庸劣,善于谄媚逢迎,谁当皇帝他迎合谁,要不也不会能在朝堂上待那么久。之前被高玮贬回家去,都是因为他女婿惹了高玮不快被迁怒的。 得了皇帝宠信,四处排除异己,如高怀瑜、高璋这般的人自然是他容不下的,高怀瑜当年没少跟着霍飞反对他,他自然也没少撺掇高玮对高怀瑜下手。 如今燕国已灭,要让建平人心尽快安定下来,还真需要从前燕国这些有头有脸的人物办事。这些高怀瑜都明白,所以并不想让自己和谢陵过去的那些龃龉坏了元熙的事。他对谢陵没憎恶到想要人从世间消失的地步,谢陵那种心性便不同了。万一老头子见了他不开心要跟皇帝找麻烦,可就不好了。 没过一会儿,高璋在外求见,入门后皱眉道:“启禀陛下,谢陵称自己年迈体病,不方便出行,无法前来拜见。” “年迈体病?”元熙冷笑,“连出门都走不动了?” 怎么可能,燕国宗室被押往玉京也才两个月,燕国灭国也就最近这几个月的事情,大魏军队打进建平之前,谢陵还在燕国朝堂上兴风作浪呢。 就那么一会儿,病了?病到连来拜见大魏天子都走不动了? 显然不是,谢陵这是在摆架子给他看呢。 元熙望向高怀瑜,轻笑道:“怀瑜,你说这些世家高门,怎么总觉得朕会怕他们?” 玉京那堆世家是,建平这边也是……他们到底为何会觉得,他一个武将出身,尸山血海里杀出来的皇帝,会那么忌惮他们这些世家高门? 谢陵在燕国位极人臣,虽然名声不怎么样,但曾经权倾朝野,确实算有名望。建平这些人,哪个不得看他脸色行事。 所以他觉得,皇帝来建平得拉拢他。他摆个架子,皇帝就该摆出一副礼士亲贤的模样,不演个三顾茅庐,也得恭恭敬敬到他府上请他去笼络建平这堆世家勋贵。然后还得像燕国的那几个皇帝一样,给他高官供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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