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魂前的燕安淮都能在才筑基时自己独自一人出门游历,还魂后哪怕资质与体质受损,也终究是要尝试着开始独立,锻炼自己的自保能力。他们不可能做到时时刻刻都能将燕安淮庇护在他们的羽翼之下。 得到同意的燕安淮明显更开心了,欢快地到院子里去同阮游说明日可以出门的事,和阮游商议起关于明日出门的事宜。 阮序在旁边提醒了他一些注意的问题,燕安淮听得认真,对明日的行程有了更多的期待。 敲定完明日的行程之后,燕安淮陪着乖乖在旁边等了许久的阮清又玩了会儿,时间差不多后才回到房间去。 房间内君长清已经睡下休息,睡容看起来还算安稳,只是唇色依旧苍白,看着便惹人心疼。 燕安淮轻手轻脚地走过去,捂了下自己因为待在室外有些凉的指尖,之后才轻轻探向君长清额头。 仍旧有些烫,不过已经消退很多了。 他收回手,把稍有些靠下的被褥拉上来为君长清盖好,不经意间看到了摊开朝下放在床头的书卷,和君长清睡觉时总会摘下来的星月镜。 书卷位置有些靠外,燕安淮怕等会儿不小心碰到,想着先把书收好。 但将书拿起来之后,他忽然发觉这竟是一卷医书,而且看书名应当是针对一些日常小病小痛的讲解,学不了多深入,平时没大事儿时基本够用的类型。 燕安淮又看了眼书中的内容,书卷旁侧有许多朱砂批注,都是君长清的字迹,大抵是与其余类似医书内容的比对,以及与燕安淮身体情况相契合的记录。 这卷书君长清已经快要看完,前边每一页都有很认真的批注,绝对不是一日两日就能完成的。 所以很有可能自出门起,君长清总是在看的书都是这种类型的医书。 ……师尊这是在为了他学医术? 燕安淮因为这个认知怔在了原地。 恰好在这时,君长清似乎感觉到屋内有人,朦胧间睁眼,含糊地问:“小淮?” 燕安淮回过神来:“啊,师尊醒了?是我吵到师尊了吗?” 君长清坐起身,揉着太阳穴说:“没有,我本就没打算睡太久。商议完明日出门的事情了?” 燕安淮把书放下去给君长清倒水,闻言点头回答:“嗯,都已经确认好了。明日早晨就出发,去归今镇郊区的一片林子。” 说话间他已经端着茶杯回来,放在手心捂一会儿才递给君长清。 君长清接过茶杯,只叮嘱一句:“记得注意安全,若是有事一定要记得求助,至少让慕子怡也能赶过去帮你。” 燕安淮笑着应下:“好,我知道啦。” 说完,他又坐回床边,试探着开口:“对了师尊,我方才无意间见到师尊床头的医术,上边还有许多字迹就看了眼,发觉师尊有对照我的身体情况。” 燕安淮没有继续往下说,但看向君长清的眼神已经将他想问的东西展露无疑。 君长清这时还未佩戴星月镜,双眸是纯粹的墨蓝,与平日伪装的瞳色相较要浅许多,无端多出些冰凉无情的冷漠感。 但这份冷漠生疏感很快就被温柔而又无奈的浅浅笑意所消融:“你不是也看出来了么,就是为了你学的,从得知你身体不好之后就开始了。” 得到了确切的回答,燕安淮还是觉得有些不可思议:“可是……为什么呢?不是也有子怡姐姐在吗?” 君长清抿了口茶水,将茶杯放下:“慕子怡终究不是云仙宗的人,与我们也只是交好的关系,没有时时刻刻都跟着我们的义务。所以我便想着我自己也要会一些基础的药理,才能在平日里能尽可能地帮到你。” “至少……你若不嫌我烦,我总归是会陪着你的。” 最后一句话君长清说得比较轻,似乎是没有把握自己的所作对于燕安淮来说是不是自作多情,带上些隐约的不安。 平日里总是可靠的师尊忽然流露出这样脆弱的情绪,燕安淮哪里还顾得上别的什么,心软一片,凑过去抱住了君长清:“我怎么会嫌师尊烦呢,我最喜欢和师尊待在一起了,以后也要一直和师尊在一起。” 君长清感受到他安抚的意味,片刻后才抬手轻轻回抱他,应下一个轻轻的“嗯”。 只是在燕安淮看不见的角度,他墨蓝的瞳色中流转出几分深邃晦暗的情绪。 作者有话说: 你猜书为什么会放在床头()
第76章 安慰过君长清后, 燕安淮就基本窝在了房间里陪君长清看书。 知道了君长清是为了自己在看医书,燕安淮在陪他时还时不时会凑到他身边去“捣乱”,看他写下的笔记。 君长清由着他胡闹, 也终于大大方方在燕安淮面前给书卷批注。 燕安淮直接趴在他身边看他一字一字的写,随口夸赞:“师尊长得好看, 写字也真好看。嗯,手也很好看。” 君长清之前就已经习惯且免疫了燕安淮的夸奖,顺手薅一把他的脑袋:“无聊了?” “也没有。”燕安淮笑嘻嘻地回应, “就是还是觉得很不可思议。我一直以为师尊看的书都是近似于天道善恶那样高深莫测的古籍,或是什么珍稀功法。” 君长清对他的刻板印象感到无奈:“我的爱好不是修炼,只是天资好一些罢了。” 燕安淮笑着调侃:“师尊这个一些可是有些一辈子都达不到的程度呢。” 君长清看着他开玩笑似的神情, 忽然问:“那你想达到吗么?” “我吗?”燕安淮歪了下脑袋, 笑得通透,“之前或许是觉得无所谓, 不过现在挺想的。想和师尊并肩, 这样在师尊需要的时候,我也能保护好师尊了。” 他趴在桌子上歪着脑袋仰视君长清,眼底倒映出君长清未戴星月镜的墨蓝眼眸, 浸着些亮闪闪的光亮。 君长清与他对视了一会儿, 抬手,遮住了他的眼睛。 燕安淮:“……?” 燕安淮不解:“师尊?” 小会儿后君长清就收回了手, 平静地说:“你要对自己的容貌有点认知,不要总用这样亮晶晶的眼神看着别人, 万一碰上什么有心人, 说不准就见色起意把你拐走了。” 燕安淮缓了会儿才听出君长清夸他的言外之意, 弯眼笑得更加灿烂:“那师尊会成为这个有心之人吗?” 君长清已经将视线放回书卷中, 状似漫不经心:“嗯, 不好说。” 燕安淮也完全没把他的话当真,乐呵地玩笑几句后便又将注意力转至别处。 一日的时间很快就消磨过去,下半日燕安淮基本都同往常一般与君长清窝在房间内,中途又盯着君长清好好地喝了几次药。 直到夜间休息的时辰再度临近,燕安淮收拾着准备入榻休息,忽然发觉床上只剩一床被褥了。 他回头看向君长清:“师尊,怎么只有一床被子了?” 君长清似是才想起什么事情,回答:“另一床沾上汤药,我便让人拿去洗了,应当还未干。你若介意的话,等会儿可以去慕子怡那边再搬一床过来。” 燕安淮对此不是很在意:“没事,这样正好,万一夜间师尊又发热的话,我也能及时察觉。” 说完他就直接钻进了被窝里,没有分毫不自在或不适应。 虽然这就是君长清所追求的结果,但见到他这样丝毫防备心都没有的模样,心绪还是复杂了一瞬。 他仍站在桌边,又在动摇着觉得自己是不是不应该这么快就接受慕子怡的提议。 久违拥有宽敞空间的燕安淮则是在被窝里滚了一圈,又探出脑袋问:“师尊还不来吗?” 他身边特地空了个留给君长清的位置,使得身前的空间露出来些许。 许是因为方才在被窝里的动静,燕安淮披散下来的头发稍稍凌乱,宽松单薄的里衣也不似平常那般齐整,松松垮垮套在身上,隐约露出小半截精致的、白花花的锁骨。 加上他本就艳丽的美人面容,即便他说的话坦然且纯洁,却又总给人以邀请的感觉,在幽暗灯光下介于单纯与明艳两种气质之间。 ……至少君长清绝不想让其余任何人,见到燕安淮的这幅模样。 他动了动喉结,收敛起其余心绪:“就来。” 与此同时,他随手挥灭了旁侧烛灯,室内仅余的幽幽暖黄顷刻间化入浓郁夜色当中,只余窗前霜雪似的皎洁月光,落入一抹幽静冷色。 室内重归黑夜,君长清也终于走到床榻边,宽衣上榻。 不知是不是第一次真正要睡同一个被窝里,燕安淮表现得也有些新奇,全程都盯着君长清看。 等君长清躺入被窝里之后,他又顺势去握了下君长清的手。 君长清下意识蜷了下指尖,很快又悄悄松开来。 燕安淮察觉他的手心比平日还要冷一些,皱眉:“师尊的手好冰啊。阮序哥哥今日同我说,发烧时手脚太冰凉也不太好,我帮师尊捂捂吧?” 他嘴上说着征求意见似的询问,身体已经很自觉地直接凑近更多,将君长清的手拉进自己掌心与怀里捂热。 君长清感受到近在咫尺、毫无阻拦的熟悉温度与气息,闭了闭眼,终究还是放任自己沉沦在燕安淮对谁都一样的善意当中。 他侧身面向燕安淮,在不经意间拉近了与燕安淮之间的距离,头稍稍靠向燕安淮,声音很轻:“谢谢小淮。” 两人的气息在这一瞬间凌乱交织,熟悉的味道仿佛也暧昧地纠缠在了一起,与轻飘飘的嗓音一道萦绕与燕安淮身侧。 燕安淮很少听到君长清是道谢,像今日这样面对面靠得极近的情况下的诚挚道谢更是头一回。 他只觉心底某处像是被轻轻戳了一下,不痛不痒,但又难以忽视。 燕安淮不清楚这是什么情绪,想了想还是当错觉,又朝君长清靠近了些,握着他的手安安心心准备休息。 君长清也不再吵他,直到身边的呼吸声变得绵长平稳后,抽出已经被捂暖的手,小心而珍重地轻轻拥住身前人。 …… 次日早晨,燕安淮是在君长清怀里醒来的。 他朦胧间感受到身前的温度,似是想到什么,尚未睁开眼睛就伸手探向了君长清的额头。 “唔……没那么烫了。” 他含糊地嘀咕一句,不知是不是氛围太过安心,又往君长清怀里钻了下,心满意足地抱着他,大有一副要继续睡的模样。 君长清在他醒来时就已经因为他的动静清醒,目睹他全部动作,只觉心软一片,也轻轻抱住他。 两人就这样又在床上赖了会儿,燕安淮才终于恢复清醒,仰头看向君长清,大大方方打招呼:“师尊早。” “早。”君长清揉一把他的脑袋,“要起了么?” 燕安淮点点头:“嗯。和掌门师兄约了今早出门,还是得早些起来收拾一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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