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他人前人后两幅面孔,那又如何?有任何影响吗? 但时隔多年,再回头去看。薛千湘为什么这样?是单单只对他简惟之这样吗? 简惟之问他:“你真的喜欢靳驰?” 薛千湘并不隐瞒,笑了笑说:“就猜到你会问,不过,那都是以前的事了。” “年轻的时候总会做一些傻事,现在回头去看,感觉特别好笑。”薛千湘说:“如果我不说的话,你应该永远都不知道,当年我有多么嫉妒你吧?” 简惟之消化了一会儿这段话的含义。 “嫉妒?不知道?这怎么说的。”他回忆当年,直言道:“你的嫉妒很明显吧?明里暗里的,抢我歌词,抢我舞蹈,恨不得C位、舞担和主唱都是你,ENTJ只你一个人就好了。” 薛千湘哈哈大笑,抹了抹眼角的泪花,说:“啊对对对,回忆的时候总觉得自己可怜,照你这样说的话,当年的仇其实我早就亲自报过了?” 简惟之:…… “我跟你有什么仇?” 薛千湘幽幽地叹了口气:“就是靳驰啊。正如我说的那样,我当时一直看着他,可他眼里只有你,完全容不下任何其他人。” “你说靳驰当年?”这又是一桩简惟之无法理解的事,但转念想了想,又得出自己的结论:“从某种角度来说,确实是这样吧。当年我人气最高,勉强压了他一头,他这个人很争强的,是不服气吧。” 薛千湘意外地看着他,挑了挑眉:“看这几天的相处,我以为你们已经在一起了?” 简惟之猝不及防被挑明恋情,一时间忘了反驳,随即干脆不反驳了,当然对薛千湘这种人也不能轻易承认什么,鬼知道他会不会转脸就把你给卖了。 他含糊地反问:“怎么说?” 薛千湘笑得神秘:“看来你们之间还有很多事没有说开。” “比如呢?” “比如在ENTJ那会儿,他真的爱死你了。简惟之,除了你本人之外,每个人都知道这件事。可你至今都不清楚,靳驰这个人,你说他究竟是能忍,还是太呆啊?”
第55章 很久,很久。 靳驰结束视频会议, 发现有几个未接来电。 是他父亲打来的。 靳驰盯着屏幕上的号码,安静地看了会儿,才点下回拨按键。 说起来, 他已经有段时间没跟父亲见面与通话了。 “有事?” 电话那头的声音不太愉悦:“听说你定下了跟番茄台的广告投放方案, 这么大的调整, 都不用跟我汇报一下的吗?” 靳驰低头给自己点了根烟:“这方面的业务去年开始已经交给我了,既然是我全权负责的, 为什么要向您汇报?我以为,按照正常的流程,只需法务审核、董事会表决通过?您如果认为此举不妥当, 表决时投票反对即可。” 靳履哲怒道:“你现在越来越不把我这个父亲看在眼里了?” 靳驰笑了声,语气却没什么温度:“爸,我当然敬重您, 不过这是公事, 咱们要公私分明, 这可是您教我的。” 靳履哲也冷笑起来:“你敢说自己一心为公?你在那个劳什子选秀节目当什么狗屁不通的导师,为的什么,发生了什么,又跟施南月那个女人交易了什么,瞒得了别人, 却别想瞒过我!” 靳驰并不分辩, 只淡淡说道:“增加渠道广告投放是集团年前就定下的计划,现在只是按部就班的实施,您不必发散联想。” 靳履哲安静片刻,才沉声道:“是不是我发散了、联想了, 并不重要。这次的投放方案,你做了不少功课, 看起来确实有利可图,我不会卡你。只是你也别忘了,我早就警告过你,一个年轻漂亮的alpha而已,实在放不下的话,玩玩也就算了,可你要是为了他做出什么伤害家族、集团利益的事情,或是存着什么不切实际的念头,别说我不会同意、你母亲不会同意,便是最疼爱你的爷爷,也不会放任你。” 靳驰默默听完了全程,将抽了一半的香烟掐灭,挂断了电话。 他起身打开窗户,令空气流通卷走室内的烟味,又去洗手间仔仔细细刷了个牙,以冷水扑面,才让体内的燥意稍稍平复下来。 出来看了看时间,这个点了,简惟之还没回来。 他决定去练习室找人。 果不其然,简惟之就在这里。 他在排新舞。 现在岛上的选手去了大半,训练室空出来不少。 这是一间大教室,只简惟之一个人用,很空旷,他只开了一排灯。光线经由镜子的反射,足够照亮他所在的那片区域。 靳驰站在阴影里看他,不自觉想起数年前的夏天。 那是一场类似的选秀活动,当时作为参赛选手的他们,也被封闭在一个园区里。 但那时不在岛上,而是一座山里。 夜晚有很多蝉鸣、蛙叫,以及嗡嗡个没完的、烦人的蚊子。 靳驰那时经常练舞到很晚,结束后经过某间没有灭灯的教室,就会发现简惟之在里面。 对方努力练习挥洒汗水的模样,总是让他不知不觉,看到忘记时间。 当时他只能默默站在阴影里,安静而痴迷的看着,等醒过神来,才惊觉不妥,怀着难以启齿的心事默默离开。 但现在不同了—— 靳驰反手将练习室门反锁,无声无息上前。 简惟之猛地双脚离地被腾空抱起,吓了一跳,闻到熟悉的信息素气息后才停止挣扎,没好气踹了对方一脚。 “你干嘛?忽然偷袭我?” 靳驰并不解释,只细细密密地吻他,简惟之低声抗议:“一身汗。” “我喜欢。”靳驰将他抵在镜子前。 唇舌掠过他沁汗的鼻尖、耳侧、喉间,熟练地剥除被浸湿的上衣,顺着蜿蜒而下的汗珠,叨起一颗可口甜樱轻轻拉扯。 简惟之浑身泛软,身体因为跳舞的缘故温度很高,冷不丁被冰凉的镜面刺激,打了个寒噤。 靳驰便以手为垫,隔在简惟之与镜面之间,一手则抚着他的脸,低声呢喃:“就想这么亲你。混着汗液,沾染你的信息素,所有的一切,全都想要……想要,很久了。” 简惟之不期然想起薛千湘说过的那些话,问他:“有多久?” 靳驰的记忆回到了多年前那些夏夜,笑意带着某种梦幻意味:“很久,很久了。” 那年毕业季,简惟之跟郁瑾恒、林逸之间的三角关系被人津津乐道,变成同学们课余、自习及卧谈会期间经久不衰的讨论话题。 所有人都在猜测,这件事究竟会怎么收场? 简惟之无疑是所有alpha心中的理想omega类型,但林逸也有他独特的闪光之处。但其实,郁瑾恒究竟会选择谁,最终会跟谁在一起,从来不是话题的重点。 重点是凭什么啊? 郁瑾恒也就是个子高一点,长得帅一点儿,家境优渥,会打篮球,成绩还不错。可是这样的家伙,每个班级或多或少都能挑出来几个,比如他们班的靳驰,那还不是全方位碾压对方? 可凭什么,那么好看漂亮又深情的简惟之,和独立上进又坚韧的林逸,眼睛里都只看得到他一个人? 靳驰班里的同学聊到这件事时,会忍不住想偷看一眼靳驰的表情。 靳驰从来不参与这种话题的谈论,事实上这段时间以来,他变得越来越沉默,越来越高冷,就差把“不要理我、不要跟我说话”写在脸上。 同学们不知道缘故,只能尽量不去招惹。但总有那么几位没眼色的,会询问他对这件事的看法。 “靳驰,听说你跟简惟之在同一间舞蹈教室上课,你有没有问他怎么想的啊?他为什么就盯准了郁瑾恒?其实他的选择应该很多,哪个也不会比那个渣男差啊!” 见靳驰不回答,便有人自顾自的接话:“这大概就是传说中的alpha不坏,omega不爱?omega的心思你别猜,总之你不够有魅力就对了。” 每到这种时候,靳驰就会默默收拾好自己的东西,用毫不关心的表情及最快的速度离开谈论现场。 他并不想知道自己究竟输在哪里。 但令所有人都没想到的是,简惟之竟然意外分化成alpha。这则消息以接近病毒扩散的速度传播开来,全校同学都震惊了。 “简惟之分化成alpha了。” “简惟之跟郁瑾恒退婚了。” “听说退婚的原因是不接受AA恋。” “简惟之退学了。” 那天,靳驰的心情如同坐过山车,七上八下,最后一下落在了得知对方退学并放弃参加高考的消息上。 他是怎么想的,以后有什么计划? 会因为情伤出国吗? 不再是同学的话,以后还能见到他吗? 靳驰曾以为,他们之间哪怕什么都没有,起码还有一场名为毕业的道别仪式。 然而连这个也没了。 在名为高中的这个舞台上,简惟之没有演完他负责的曲目,竟然提前退场了。 那个周三放学之后,靳驰抱着试试看的心态,去了舞蹈教室。 没见到简惟之。 那一刻,他如遭五雷轰顶。 难道简惟之真的就此消失在自己的世界,他从此以后再也见不到对方了? 靳驰觉得自己好像有点疯魔了。 某些不甘经过长久的发酵,变成了一股执念。 他不曾说出口的爱意、无望的暗恋、见光死的痴狂、明知没有结果却不能停止的心动。 总得有一场道别。 经过一番旁敲侧击,靳驰打听道,原来简惟之并没有退课。 而因为不再继续学业的原因,把学习的重心调整到舞蹈上来,他改报了更为专业及排课更满的正式课程。 虽然简惟之没有退课,但因为课程时间并不相同,靳驰直到高考前,都没再见过他一面。 高考结束后,靳驰也修改了自己的课程,两人又一次同班。 后来,番茄台的选秀海报贴在了舞蹈教室门口,简惟之报了名,靳驰也要了报名表。 他需要一场盛大的道别。 不妨就让这次比赛的同行,成为这段青春的句点。 靳驰报名参加选秀节目这件事,其实过程没有外表看起来那么顺利。 他遭到了来自父母的反对。 事实上,早在他莫名其妙忽然报了个舞蹈班,或者更早之前,他拒绝司机的接送,改骑单车上下学,父母就察觉到他的异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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