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霖和柴涛在星辰杯联合作弊影响比赛公正的事情就此从一个美术圈内谈资,变成了板上钉钉的刑事案件。 几乎在瞬间,白霖的粉丝数量从六百万锐减到了五百万,短短几秒里无数人取关脱粉。 【卧槽,吃瓜吃惊了,这是进去了?】 【没想到是这样的发展,柴某是柴涛,白某是那个白霖吧。】 【这个杨某是谁啊?】 【报案人是A大,不是星辰杯主办方,可能不是关于成绩取消这件事。】 【越吃越大了这个瓜,不知道还会牵扯出多少人来。】 【粉丝还跳呢?要什么解释啊,警方都发通报了,赶紧去捞你们小演员去吧。】 【真吃到大瓜了,爽。】 【仔细看看,进去的是柴涛,不是白霖,白霖只是被依法传唤而已。】 【依法传唤,而已?!你是以什么勇气说出而已两个字的。】 【这个时候了白霖居然还有粉丝为他说话,我真真纯无语了。】 庞大的路人群体如泄洪的水般涌入词条之中,放在美术圈里可以说是呼风唤雨的白霖粉丝在如此巨大的路人数量下毫无抵抗之力,瞬间被打得落花流水,不到几分钟,自称白霖粉丝的人全部消失的无影无踪。 白霖刚从警局回来,低头看着一直不断有人退出的群聊脸色阴沉到无法形容。 就在他推开门走进别墅时管家汪茂站在玄关处神色担忧地摇了摇头。 不等白霖回过神,楼上的书房里便传来尤际远严肃的声音。 “上来!” 白霖握着手机的手一抖,表情思虑几分还是走上楼去。 就在白霖苍白着脸颤颤巍巍地踏进半开着的书房中时劈头盖脸地一堆文件就被尤际远扔了过来。 白霖下意识地捂住脑袋,却不曾想白佩兰的痛呼声响在他身前。 “际远!你疯了吗?”白佩兰替白霖挡住了那些砸向他的文件,手臂上被文件尖锐的角割出数道划痕。 白霖被吓得一下子哭了出来,尤际远从来没对他发过这么大的火。 焦急、悔恨、愤怒、不安的复杂情绪全部轰然涌上白霖的大脑,让他再也支撑不住地跪倒在地。 尤际远气还未消,站在书桌后指着白霖的脑袋就大声呵骂道:“蠢货!怎么就没有尤眠的半点脑子!自己跑到雕塑室去砸作品,不知道这么蠢会留下把柄吗?!” 尤际远骂完不等白佩兰护人,立刻就将目光移到白佩兰身上。 “你也一样,明明我们早就打点好柴涛了不是吗?为什么还要多此一举去找尤眠!还被他录音了?!” 尤际远气得鼻子都快歪了。 他对送礼和暗箱操作这些事做得炉火纯青,自认即使柴涛被抓了,他也不会被供出来。 但现在一个白霖,一个白佩兰,硬生生地搞出了监控录像和录音证据。 惹得尤际远发了通天大火。 白佩兰扶住白霖的肩膀,恨铁不成钢地骂:“你不是在国外一直得的全A吗?你不是说那些画都是你自己画的吗?为什么要骗妈妈?” 如果她早知道白霖在画画上也毫无天赋,找人顶画这件事就不会让白霖自己去做了。 年轻人手段还是过于青涩。 白佩兰的脸上落了两行泪,到如今她还只是气白霖手段不够高明。 “柴涛被抓这件事,到底跟你有多少关系,一五一十地全部告诉我们。”尤际远坐回木椅上疲惫地揉着太阳穴说。 白佩兰一抹开眼泪,拉着白霖就起了身。 “还能挽救,事情没走到绝路。”白佩兰狠狠拍着白霖的肩膀说。 涂着豆蔻色的指甲深深陷进白霖的肩膀里,但此刻他却没办法让白佩兰放手,他越疼才越感觉到自己踏在实地上,不至于像刚才在警局时那么恐慌。 “柴涛侵占了批给A大的政府资金,价值超过百万,要蹲五年以上了。”尤际远点燃一根雪茄狠狠地抽了起来,双眉皱的死紧。 “你知道这事吗?” “说实话。” 白霖靠在白佩兰身旁,吓得瑟瑟发抖,一张脸哭得乱七八糟。 “不知道,不知道啊。”白霖用力地摇着脑袋,极力撇清干系。 白佩兰擦拭掉白霖脸颊上的眼泪,“来,告诉妈妈,你到底为什么被警方传唤了,跟柴涛有关系吗?” 白霖哽咽着说:“真的没关系,我只是这学期挂了一门课,找到杨老师给了他一个红包,把我从补考名单上撤了下来。” 白霖边说边观察着尤际远和白佩兰的表情,说完就又立刻道:“杨老师说过这件事没那么严重,警方也只是训诫了我。” 白佩兰和尤际远互相对视了一眼。 “真的?” 白霖连连点头,一副吓坏了的样子,“真的只是这样。” 白佩兰和尤际远一同重重地松了口气。 尤际远深深吐出一口烟,声音沙哑又疲惫,“如果只是这样,事情就不大。” 白霖闻言腿一软,差点就要摔倒在地。 白佩兰眼疾手快地扶着他,让白霖坐在了书房的双人木椅上。 白霖仿佛劫后重生般抱着白佩兰的腰狠狠地哭了起来,“妈,对不起,对不起……” 白佩兰轻柔地抚摸着白霖的脑袋。 尤际远脸色阴沉地揉着太阳穴,浓重的疲惫在他眼底化不开。 绣鸣和万华的股份一起跌了三十几个点,如果不尽快挽救声誉,这个公司就要废了。 尤际远一双眉锁得能夹死苍蝇,他看着手里的雪茄忽然心想,如果能得到JL的帮助,或许这一次的危机根本就不值得一提。 “我先把公关部给你的水军全部撤了。”尤际远冷冷地说:“那个节目也先别录了,你就好好待在屋子里,等事情平息之前都不要露面。” 白霖一听这熟悉的话,就知道自己又要被尤际远关在家里了。 可事到如今他却没办法反驳尤际远的任何安排。 甚至白佩兰都揉着白霖的脑袋说:“听你爸的。” 等白霖哭哭啼啼地刚一走出去,尤际远就说:“你现在马上去联系尤眠。” 温暖的柔黄色书灯下,尤眠坐在书桌后冷漠地挂断白佩兰打来的电话,顺便干脆利落地将所有有关尤家的联系方式都拉黑了。 尤眠从书桌的抽屉里找出一份保存完好的合同文件。 这是他刚重生时与尤际远签订的那份断绝关系协议。 尤眠当机立断,没有丝毫犹豫地就将合同拍下来编辑到博文中。 越到捕猎的最后一刻,越要小心行事,不能手软。 尤眠垂眸,更何况现在这才刚刚开始。 他不介意在腥风血雨的舆论里再狠狠添上一把火。 几分钟后,尤眠将这份签有自己和尤际远名字的协议合同书发了出去。 点击发送键后,男生的鸦睫狠狠一颤,盖上笔记本的手轻轻发抖。 尤眠的琥珀色眼睛里情绪复杂到了极点,以至于显现出瞬间的空白。 身侧的窗帘因半开着的窗户而随风轻扬,玻璃外是高高悬起的明月。 男生深吸一口气,放空大脑任由这些混乱的思绪缠绕住自己。 半刻钟后,尤眠已恢复了平静,他打开邮箱,检查起星辰杯决赛的主题。 简单的一个词映入眼帘,尤眠先是一怔,紧接着眸色变得柔和,最后他释然地笑了起来。 坦荡笑声里,只见星辰杯的决赛主题写着两个字——【重生】。
第92章 尤眠没有再去看网络上的任何纷纷扰扰, 无数灵感迸发在他的脑海里,让他的心都跟着激荡起来。 这个主题不得不说实在是太过应景。 星辰杯的决赛形式跟前两轮比赛时的不一样,而是会面向大众, 在公开的巨型展馆里举行。 雕塑组碍于其雕刻时长和前期准备,主办方一般都会让雕塑组的参赛选手提前将大致轮廓和框架形打好。 选手们要做的就是将半成品雕塑运到展馆舞台上, 在万千名观众前继续雕刻完成, 现场由评委评分,决出最终的金奖得主。 窗外的风吹动着帘布,尤眠起身时兴奋难掩。 他要用什么材质, 要用什么题材…… 重生两个字代表了无数种可能性,它可以是经历过死亡涅槃后的复生,也可以是走过猛烈的挫折与打击过后的觉醒。 可以是肉体上的, 也可以是灵魂深处的。 男生的眼底是势在必得的锋芒神采,不同于让他踌躇的母爱主题,这一次,尤眠迫使自己一定要拿出最惊艳的作品。 月光打在他的脸颊上,晕开柔和漂亮的色彩。 尤眠站在窗边, 外面路灯霓虹, 街道上行人车马游龙, 热闹的氛围里充满了烟火气,希望与生命都在这里齐发。 忽然间尤眠一低头, 在公寓楼下的路灯旁看见了一辆黑色的迈巴赫。 一位身形高大面容冷峻,肩宽腿长且气场强大,压迫感极强的英俊男人正站在楼下的路灯光里。 裴怀霁静静地站在夜色中,长款的黑色外套让他的身形愈发出挑, 衬得神色俊美。 临近冬日的夜晚寒气很重,裴怀霁的睫毛上挂着一层看不到的霜, 男人呼气时扬起一阵雾,他的鼻尖是微红的。 竟然不知道在这里等了多久。 尤眠真切地怔愣住,他没来得及收回视线,就与刚巧抬头望来的裴怀霁目光相撞。 尤眠清楚地看见裴怀霁微微瞪大的双眼,和惊讶的神色。 似乎对方并没设想过尤眠会意外地看见他。 半秒后,裴怀霁冷峻气场一敛,眸色柔和地抬手冲着尤眠的方向轻挥了挥手,算是打了个招呼。 尤眠当即套上了简单的外套跑下楼。 公寓的玻璃门一打开,尤眠看见裴怀霁迈步走近。 男人一手插兜,另一手递出一个小盒子。 裴怀霁垂眸淡淡一笑,“迟来的庆祝礼物。” 尤眠抬头去看他的表情,发现裴怀霁有些风尘仆仆。 似乎尤眠的疑惑很明显,裴怀霁解释了一句:“从刚英国出差回来,录节目积压了很多工作。” 尤眠弯着眼睛笑意明显,“到楼下了为什么不给我打电话。” 凌冽的夜风里,裴怀霁没有回答,而是沉默地将手中的礼盒固执地递给尤眠。 尤眠一抿唇,“你送了我太多礼物。” 裴怀霁好像早知道尤眠会这样说,声音没有犹豫地接话道:“作为一名观众,感谢你带来的精彩视觉盛宴。” 裴怀霁说:“二轮的主题赛作品,无与伦比。” “值得很多,很多份礼物。” “听起来你很喜欢那座雕塑。”尤眠说完抬头爽朗地笑了起来,琥珀色的双眸在月光下漂亮得惊心动魄。 裴怀霁见过尤眠笑,但从来没见过尤眠这么畅快又爽朗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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