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太子殿下考了第五十六名,不高不低吧,勉强算是好的了。 “温雅士说的对,那榜单还贴在顺天府衙门外的八字墙上呢。”这点东西不用冒险就能看到,每天从顺天府衙门口路过的人无数,那八字墙上的榜单,是要贴到下一个乡试的,也就是二年的时间。 索性八字墙盖得牢靠,上头有遮雨檐,风吹日晒的,二年之后就换新的了。 贼老鼠看温润说的这么井井有条,不仅急了:“那这些人呢?” 他又掏出来几个画像,里头有几个的确是陪读的少年们的画像。 不过都是工笔画不说,这画的也越发的失真了,温润看了心里更有底了:“这都谁家的少年啊?画像上的人,跟我的学生可不太像,不过倒是跟我见过的太子殿下的伴读很像。” “你敢说,他们不是?”贼老鼠嘴上硬着,可心里已经起了怀疑,真的不是吗? “我说你这人什么意思啊?”温润瘪嘴:“你知道东宫里有多少位讲习先生吗?除却教育文科的讲习先生,还有教育武课的教习先生,整整二十几个人,轮流给太子殿下授课,偶尔还有博学鸿儒来插队,还要跟皇上学习帝王之道,每天要有固定的时间休息,吃饭,喝茶,品尝点心……。” 这么说着,好像太子殿下忙的很,陀螺似的,先生也多。 “再说了,你们是不是喝多了酒,脑袋发昏了啊?”温润没好气的道:“我只是个官员,会明目张胆的带着太子殿下,出京城?就带了那么点儿护卫?还让太子殿下下地锄草?”温润把太子殿下薅过来:“你们再看看这孩子,像太子殿下吗?这么黑?” 太子殿下扒拉开温润的手:“先生,我已经很白了。” 不要说他黑啊,他真的会黑的呦! 温润把人丢下手:“更何况,刚才这孩子吃饭你们也看到了,吃的可不少,不过说实话,宫里的御宴我也吃过的,做的那叫一个精致,你们这些东西,是入不了宫里人的眼,别说这些东西了,就是市集那里最好的酒楼,最好的酒菜也不过如此。” 说的这些人脸色变了又变。 “我看你们是自己人,这才跟你们说这些。”温润话锋一转:“你们也知道我男人是干什么的,我那亲家长辈也不简单。” 一群江湖草莽,能知道什么? 哪儿能玩的过温润这样人的心机? 从最开始的套近乎,到现在承认自己的身份,可也将太子殿下他们都摘了出去,只要他们去查,太子殿下的身份是真的确有其人,只不过那个跟太子殿下年纪相仿的孩子,是被刘老妖看上,做了暗间,如今去了哪儿,干了什么都不知道,只知道人活着,貌似活的还挺不错?听人说是这样的。 不然也不会给太子殿下安排这个身份。 他们全家据说见过太子殿下,谁来问都会说自家孩子跟随在温雅士身边游学呢。 所以温润不怕他们去查……反正以前衙门的人去查都是这个答案。 再说,老黄家的那小子,出门好几年了,没几个人记得那小子长啥样了。 因为那小子来了粮庄之后就被老妖带走了。 而那里的佃户,则是来自军中退下去的残疾军卒们。 说白了,大家都是有身份的人,谁怕查啊? “这……?”他们也被忽悠的拿不准,这个到底是不是小金龙啊? 温润看他们还是有点怀疑的样子,也不敢继续说下去,故意打了个饱嗝儿:“这酒也喝了,菜也吃了,说说吧,你们咋回事儿?” 他们问了人家温润半天,这饭都吃好了,也该轮到人家温润问他们了。 一群人转移战场,去了隔壁东厢房那里喝茶,一群少年人的确是伺候温润习惯了,有人给先生烧水,有人给先生拿茶叶,还有人给先生擦了一下椅子。 甚至有人给先生沏茶,有人给先生倒水。 反正全程,温润没动弹一下,就喝到了热乎的茶水,吃到了洗干净的杏子,以及香瓜,还有两盘好味道的点心。 其他人只能干瞪眼儿,那些少年们忙过了之后,就搬了小凳子,乖巧的坐在了他们先生的下首,一副乖学生的样子。 你还别说,这样的少年人,谁不喜欢啊? “咳咳!”温润轻咳两声。 别人不知道什么意思,那群学生明白了。 太子殿下去外面又洗了两盘瓜果进屋里,给了两位女眷一盘,给了两个孩子一盘。 有人挑了一点点心,放在了两个孩子跟前儿。 温润满意了,其他人莫名其妙:“这是为何?” “老弱妇孺,需要优先照顾。”温润笑着道:“老人就算了,药老并不需要照顾;妇人需要,孩子更需要。” 其他人听了也觉得应该是这样,可总觉得哪儿怪呢? 不等他们想明白,温润就再次提问,独眼老狼就说了:“我们本来没事可做的,但是这边道上的一个掮客找到了我们,这个事儿,还得美人蝎子来说吧。” 美人蝎子也不客气:“这个掮客是我的一个老相好,本来是个独行大盗,十几年前有一次失手,差点就陷进去了。” 陷阱去,就是被抓了的意思。 “后来拼死逃了出来,被人给救了,他欠了人家一个救命之恩,人家一直没用上他,他就在一个府上改头换面,当了个护院头头儿,但是道上的生意没停,这次我进京想买点东西,京里大变样了,那个麻辣烫可真好吃,还有那些麻辣鸭货,外头没得卖,京里遍地都是!可这些都是吃的东西,放不了太久,带到外地去,都坏掉了……。” “行了,别说那些没用的,说正事儿!”药老不耐烦了,给了歪楼的美人蝎子一顿怼。 美人蝎子也知道自己说的歪楼了,赶紧正回来:“我在街上吃麻辣烫,正好遇到了他,许久没见了,虽然年纪大了,但是情还在,就一来二去的又有了往来,过了几天,他说道上有个暗标的买卖,问我有没有兴趣?说是教育一个斯文败类的儒生,跟一群纨绔子弟,只不过那群纨绔子弟是高官家的孩子,明着来不行,只能暗地里下黑手。” “说是你们在好的田地里,种了一些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的玩意儿,占据了好地,既不种粮食,也不种果蔬的,他猜测应该是类似美人娇一类的花卉,这上好的田地,不种粮食种花卉,这不是祸害人吗?我就答应了他,找了他们一些人过来,就在田头那里埋伏了个陷阱,那对夫妻是真的迁徙来京的,不过他们路上接到了老家的信件,一个老家的老亲戚长辈去世了,他们又半路回去奔丧,我拿了他们的路引复制了一份,就来了这里。” 后头的事情,不用说,大家都知道了。 独眼老狼又说出了贼老鼠带来的画像问题。 贼老鼠在大家的注视下,也不得不说了他的事情:“这是一个跟我一样混在道上的地头蛇,叫黑蝙蝠,嘿嘿……我们都是认识的,说不上好也说不上交恶,他这人在京城不算是什么人物,但却有个特长,消息灵通的很,而且专门避开了朝廷的鹰犬,是个夜里活动的家伙,只说有人出高价,买太子殿下这条小金龙的贵命,我知道这是个掉脑袋的活儿,也不敢接啊,可他说了,只要事成,一人五万两银子的辛苦费,附赠路引一个,去哪儿都行!” “好你个贼老鼠,你刚才可不是这么说的!” 一下子,大家都爆了,刚才贼老鼠可不是这套话,这次涨价了不说,还有后路可以走,都在道上混的,谁还不明白是什么意思?怪不得药老说要谈条件,这家伙一点都不介意,更不为难。 原来对方的条件这么优厚,他中间给变了内容。 也是,这可是一国太子,皇上唯一长大成人的儿子。 “我这不是,这不是……。”贼老鼠吓得都缩脖子了。 “行了,这等小人,你们计较什么?而且你们竟然相信了!”温润适时地开口,却有着挑拨离间的意思,而且十分的明目张胆:“就算他是太子,你们要真的动手了……呵呵呵……药老一包药,把你们都弄睡了,这只老鼠再把你们一卖……他们俩就是为太子报仇的奇人异士,你们呢?别说全家了,就是全族,都得被株连!” 众人看向药老跟贼老鼠,眼神都不善。 “温雅士厉害,几句话就说的我们相互猜忌,分崩离析。”药老到底是学医的,不管手段如何,这见识可不少。 温润淡然一笑:“药老,客气。”
第541章 南宫易的不易 “我这么说破了你们的计划,动怒了?”温润没有否认,而是继续光明正大的挑拨离间:“药老的药粉很厉害啊,随时都能给人无声无息的下药?” 这些人更防备药老了。 药老冷笑一声:“他说什么你们都信?我说什么你们都不信!不愧是温雅士,这嘴皮子够利索,能说会道的很!” “他有魁首的令牌!”独眼老狼低声吼道:“我们信得是魁首,不是他温润。” “魁首又如何?自打魁首当了武举人,那就是朝廷的鹰犬之辈,凭什么还要尊他为魁首?”药老不服气的反驳:“何况他南宫家世代多是在道上混的,那又怎么样?绿林就得听他们南宫家的差遣吗?” “南宫家可没有差遣过道上的兄弟。”温润听不下去了:“反倒是你们,一个个的不知深浅,有多少次?你们岛上的兄弟,身陷囹圄,是南宫家多方奔走,又是送礼,又是搭人情,才把人捞出来?又有多少次,那些狼心狗肺之辈,就知道找麻烦,找了麻烦被人收拾了,又死皮赖脸的求南宫家给主持公道?南宫家无非是被黑道魁首这么一个名头给拖累了,不然凭借人家南宫的势力,南宫易何必屈就一个武举人的头衔?就南宫家的财势权力,还供不出一个高官吗?哪怕是单凭南宫易那一身的本事,当个大将军,绰绰有余!” 这种事情,温润见得多了。 从陆通神医那里,他就听到了不少抱怨。 比如一个比较讲义气的江洋大盗,干什么不成?那么好的身手,非得去截一个富裕府城里的一个富户,这富户是府城里开银楼的,送一批货去隔壁县城的分店,结果他就给人劫了。 那富户在府城有点名气,又跟现任的知府大人有交情,庶女是给守城将军当二房的,一气之下,发动自己的能力,将这一批货给追缴了回来,同时也拿住了那个江洋大盗。 那江洋大盗看事儿不好,给南宫家发了求救信,还闹得道上的人都知道了。 所有人都在观望南宫家的态度。 毕竟南宫易当了武举人,虽然他没担任什么武官职位,但南宫家在那边的确是有些实力,也有能力救那个家伙出来。 南宫易无奈,只好亲自出马,他是武举人,加上跟一些人的关系不错,又亲自出手,抓了一个那附近臭名昭著的黑风寨的龙头老大,帮助当地官府剿灭了这个黑风寨,用这个功劳,换那个江洋大盗出来,索性那富户追回来的东西,一个不差,也就随便官府安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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