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有有!大碗,热水!” 马上就有人应声,原来这家葱油饼隔壁,也是临时摆的摊子,因为他们家是葱油饼,为了不竞争,伤了邻里和气,隔壁的摊子上卖的就是糖水。 古代糖水也雅称为饴汤、饧汤。 早在西周的《诗经·大雅》中有“周原膴膴,堇荼如饴”的诗句,意思是周的土地十分肥美,连堇菜和苦苣也象饴糖一样甜。 说明远在西周时就已有饴糖,饴糖水又被称为饴汤、饧汤。 而糖水是一种菜品,属于粤菜系,流传甚广,江南地区已有多年历史。 种类十分多样,有红豆沙莲子糖水等等,说白了就是个饮品的摊位,不过是热饮。 他们家这里最不缺的就是热水跟干净的大碗了。 不过因为是家常摆摊嘛,他们家的糖水就那么几样,单纯的甜水,红豆水,莲子糖水。 很快就给了三个大碗,里头放了刚烧开的热水。 温润将手里的钱袋子提了起来:“这钱袋子,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我有办法知道是谁的。” “哦?” “真的吗?” “温雅士呢。” “那就看看呗?” 温润知道大家都在看,包括那位崔凡秀才,他也瞪大了眼睛,看着温润带着挑衅的意思。 “小文是亲兵头子,侍卫亲军出身,手上是沾满了血的杀敌猛人。”温润故意这么说:“而这位葱油饼的摊主,满手的油花,你负责烙饼和收钱,想必这钱袋子上,也该沾满油花才对。” 那男摊主咽了咽口水:“我……这个……?” 他有点把握不住了,这钱袋子是不是他的,只有他跟那位军爷知道。 还有他的浑家,那死女人跑哪儿去了?又躲起来了,又躲起来了,遇到事情就知道躲。 “只要把钱袋子放进水里头,看水里头,是油花多一些,还是干干净净的什么都没有,还是飘出来的是血水?”温润呲了呲牙:“就知道这东西该属于谁了。” 他将钱袋子放到了其中一个大碗里头。 那碗里头清澈的热水,变了! 不再是清澈的热水了,而是变得浑浊了起来。
第196章 一锭金 温润看到水里的变化,就笑了一下:“这里头,只有血,没有油。” “血?”这下子,其他人一下子就吓坏了。 “不错,因为小文是军中之人,杀人如麻么,他的手里头只有血,没有油。”温润看向了那葱油饼的摊主:“而你手中有的是油水,可这钱袋子上,一点油水都没有。” 刚才温润已经将抽绳给抽出去了。 只留下钱袋子。 “这、这、这真不是你的钱袋子啊!”童乡老不高兴了:“周大毛,你竟然赖人家的钱袋子,你还是人吗你?” 原来那男摊主叫周大毛。 “童大爷,我不是,这钱袋子就是我的,总不能他说啥就是啥吧?”周大毛还嘴硬呢。 温润又把钱袋子拿了出来,放到了第二个热水的碗里头。 这次水清澈了一些,里头还是有一点漂浮物。 “还是没有油花,可见这不是你的钱袋子。”温润笑了。 又把钱袋子捞出来,放到了第三个水碗里头。 这下子水更清澈了,那钱袋子被烫的干干净净! 温润心说就跟消毒了一样,然后他把钱袋子拿了出来:“你说钱袋子是你的卖饼钱,可你卖饼的钱上,竟然没有油花,你这手上干净么?” 众人看了看那人的手,男人害怕的将手收了起来,却被童乡老给拉了出来:“别藏了,你这手,油乎乎的,摸过的钱,肯定有油花,现在没有,这是人家军爷的钱袋子!” “我、这是我的卖饼钱啊!我的辛苦钱,血汗钱啊!”周大毛顿时坐地上哭了起来,明显是干打雷不下雨的架势。 “你卖饼的钱?”温润却一点都不惊慌:“你卖饼的钱,能有多少?” 温润直接将钱袋子里的钱,倒了出来。 反正都烫了三次,肯定干净啊。 他将钱倒了出来,结果里头有一个一两重的金锞子! 还有三个一两重的小银元宝,除此之外,有一大把新旧不一的铜板。 “你们其实是进入了一个误区,只关心钱袋子是谁的,且财不露白,你们谁都没想过看看这钱袋子里的钱,是多少钱!”温润将钱袋子放在桌子上:“一个临时的葱油饼摊位,你能收到银子都少,何况是比银子更贵重的金子?再说,你这三文钱一个葱油饼,这一锭金子,能买了你这几天所有的葱油饼了!” 众人一想,可不是么! “谁会无缘无故的翻人家的钱袋子啊!” “还真是,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别多呢,谁会用银子买葱油饼?” “这东西就是吃个热乎,新鲜,三文钱一个,最多买十个,就够吃了。” 崔凡急急忙忙的开口:“万一是大户人家,来这里买的葱油饼呢?” “大户人家会来这里买葱油饼?用银子金子买?”许攸顿时就被气笑了:“别说大户人家都有自己的专门厨房,绝对不会随随便便在外面买东西吃,就说买的话,也不会在这个临时摊位里买,就说我家吧,我家要想吃点什么换换口味,都是在固定的饼店买,不会随便换店铺。” “再说这一锭金子,看成色应该是赤金,纯度高,价值也高,要是我家的话,会放在钱库里存起来,不怎么动用的,再说谁家买菜买饼用金子?皇宫大内也不至于如此啊!”许攸厌恶的看着周大毛:“你赖谁不好,赖上了小文?他可是个军爷啊,是千户大人的亲兵。” 这件事情,可以说,是因为一锭金子,断了个胜败。 “我……我就是鬼迷心窍了我!”周大毛一看赖不掉了,马上改变策略,磕头认错:“饶了我吧,饶了我吧!” 童乡老恨铁不成钢的样子:“周大毛啊周大毛,你家里原来的日子也不错,有房子有铺子有地的,你父母给你留了偌大的家产,可你把日子过成了什么样儿?媳妇儿让你打了多少年?都流产了啊!你再看看你家还有什么?你这个不孝子!” 童乡老是看着周大毛长大的,对他这样,痛心疾首:“真是丢人,丢人啊!” 其他人也鄙视了周大毛:“过不好日子,还赖人钱袋子。” “可怜大毛媳妇儿,唉,好好的一个人,跟着这么一个无赖子。” 周围邻居都是实在人,周大毛平时为人虽然和气,可是他就对外人和气,对自家婆娘却不好,非打即骂。 这些年都没个孩子,第一个孩子被他打流产了,第二个孩子出生之后,夭折了。 周大毛一直说是自己的媳妇儿问题,可是大家都觉得,是他的问题,不修德行,才没后代。 童乡老看向了王珺。 王珺看向了温润。 温润却看向了崔凡! “崔公子,不知道您怎么看呢?”刚才崔公子那样子,恨不得闹的天翻地覆,众人皆知。 “还能怎么看?”崔凡阴阳怪气的道:“这人这么没有道德,就该重罚!扭送衙门吧。” 周大毛顿时吓破了胆:“不能,不能啊!不能去衙门,我、我不去,我不去!” “周大毛,你怎么想着赖上小文的呢?”王珺好奇啊:“他可是个兵。” “其实,是看他付钱的时候,钱袋子挺大的,我就……何况他一个外人,在咱们这儿也没啥……我我就……。”周大毛其实就是临时起意。 他也不知道钱袋子里有金子银子的,可是这钱袋子这么沉,里头钱可不少,周大毛要不是贪财,也不会大新正月的出来赚这个辛苦钱。 “人之贪念,不可乱冒啊!”温润感叹了一句。 童乡老还看着王珺呢。 王珺却让小文自己来决定,放不放过这个周大毛。 “你给我再烙十个葱油饼,我就放过你。”小文想了想,还是决定放过这个男人,看他哭的那么凄惨,他心软了。 这不是敌人,是本地的一个小人而已。 周大毛都愣住了,他以为不去衙门,也得挨一顿揍。 可对方只让他烙饼?这葱油饼也不是多好吃的东西,放鸡油的想法,还是他那媳妇儿想出来的,一开始卖的的确是不错,这才几天啊?他就赚了点儿,可一失足成千古恨啊! 他要是老老实实的做葱油饼卖,不起那个贪心,就好了。 童乡老顿时大喜,抬脚就踢了周大毛一下:“还愣着干什么?赶紧的去做啊!” “哎哎,那谁,死哪儿去了?出来揉面。”周大毛一骨碌爬起来,吆喝自家婆娘出来干活儿。 那女人也不知道哪儿钻出来了,开始洗手,和面。 温润叹了口气,这女人也真是的,这样的人,还跟他过什么呀?和离吧! “散了,散了,都散了吧!”童乡老让众人都散去,他亲自守着周大毛的摊位,看着他们夫妻俩做饼。 温润看了看那边的糖水摊子还算干净,这里其实就周大毛的摊子不太讲究,其他的摊子还行。 刚才他就是将钱袋子放在了这边干净的桌子上,没放在那葱油饼的摊位上,不然,这钱袋子再不沾油,也会沾染上油花的。 他就拉着王珺坐在了那糖水摊子上,:“冰糖莲子糖水,我们一人一大碗!” “好咧!”摊主十分麻利的吆喝:“烧火,加水!” 不一会儿就来了糖水,温润小口的喝着,王珺没喝,小文也没喝,两个人在沉默中沉默。 许攸就有些忙了:“童大爷,您不用这么看着他,我在这儿呢,回去休息吧。” 一个老大爷,新衣服都有油手印了,也真是够倒霉的,老头儿还没办法发火。 倒是崔公子,没人搭理他,温源跟温浪俩也有些缩头缩脑,他们俩是第一次见到王珺,在跪下去的那一刻,他们彻底的输了。 因为他们跪着,温润站着,还特么的跟王珺站一块儿,等于是他们跪了温润啊! 这跪下去了,就在心里站不去来了。 崔公子发现大家都无视了他,刚才他的态度,他的话,都让人反感,现在没人搭理他,他也臊的无地自容,一甩袖子,走人了。 温氏兄弟俩,赶紧跟上去。 他们三个灰溜溜的走了之后,好像连空气都新鲜了。 “做好了。”周大毛低眉顺眼的将一摞十个葱油饼放到了桌子上,还用了个干净的盘子盛放。 温润特意拿了一个吃了起来,刚出锅的葱油饼,柔软又焦香,果然很好吃。 “那就是你的族兄?”许攸偷偷地告诉了王珺,温源跟温浪兄弟,与温润的关系。 “已经不是了。”温润摇头:“我跟他们没关系。” “哦。”王珺点点头,但是心里已经记下了,温源和温浪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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