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间廉价的出租屋显然还没来得及置办大型家电,游阙只能用最原始的办法洗衣服,当古伊古和约翰闲着无聊来找游阙玩时,就见他嘴里叼着一根烟,正蹲在盆子旁边认真搓衣服。 好惨。 古伊古和约翰心里不约而同冒出了这个念头,萨利兰法的雄虫养尊处优,做饭洗衣这种事都是雌虫做的,再联想到游阙相亲相了三次都没过,他们不免更加同情游阙。 古伊古最近不知道从哪里发了笔小财,他站在卫生间门外对游阙招呼了一声:“游阙,别洗衣服了,走,我请你喝酒。” 游阙抬手摘下烟,弹了弹灰,免得飘到盆子里:“不去,我衣服还没洗完。” 古伊古:“啧,有什么好洗的,堂堂雄虫蹲在家里洗衣服,你丢不丢壳?我可是看你相亲三次都没成功,好心好意过来安慰你的。” 游阙坐直身形,瞥了他一眼:“你不是相亲三次也没成功?” 古伊古鄙夷吐槽道:“我和你不一样,我相亲失败是因为看不上那些雌虫,你相亲失败是因为那些雌虫看不上你。” 倒也是。 游阙也懒得搓衣服了,他起身洗干净手,又换了身衣服,对古伊古道:“走吧,哪个酒吧?” 约翰结结巴巴道:“库……库里特酒吧,他们今天全场七折优惠。” 末了又补充了一句:“仅限雄虫。” 萨利兰法对于雄虫的福利待遇一向很高,逢年过节的时候娱乐场所都会推出优惠活动,就连游阙当初租房子的时候价格也打了个对折。酒吧推出这种优惠活动往往是为了吸引雄虫,而雄虫则可以吸引更多雌虫的到来。 当游阙、古伊古、约翰这三颗毒瘤走进酒吧时,里面已经虫满为患了,不过九成九都是雌虫。他们艰难挤到吧台附近找了个位置坐下,低声抱怨道:“早知道这么多虫我们就不来了。” 酒吧虽然虫多才好玩,但太多了也窒息。 游阙淡淡出声:“我早就说了别来。” 他对喝酒不感兴趣,纯粹是在家里待得无趣出来透透风,语罢从旁边的架台上拿了一个筛盅,又抓了五个骰子丢进去,手腕灵活翻转,自顾自玩得起劲。 旁边有一只雌虫注意到他们三个的存在,暗中戳了戳同伴:“哎,那边有三只雄虫,要不要上去试试?” 同伴回过神看了眼,果不其然发现吧台旁边坐着三只雄虫,眸中露出了猎艳的目光:“行,我钓那只穿黑衣服的,剩下的两个你自己选。” 游阙穿的就是黑衣服,他足以媲美男模的高瘦身材极具迷惑性,哪怕戴着口罩并未转身,遥遥一个背影也相当帅气。 雌虫其实也看上了游阙,但见朋友开口,咬咬牙只好割爱:“成交!” 他们说干就干,端着两杯酒直接上前搭讪了,一左一右挤在游阙和古伊古的身旁,刻意掐细嗓子好让自己显得温柔一些:“两位阁下,不知道有没有荣幸请你们跳支舞呢?” 古伊古向来荤素不忌,他眼见这只搭讪的雌虫还算清秀,不用钓就自己上钩了,亲热搂住对方的肩膀道:“当然,不过我没学过,你可得教教我。” 雌虫抛了一个媚眼:“当然,阁下~” 游阙身旁的雌虫眼见同伴得手,不免添了几分信心,带有暗示意味的望着游阙道:“帅哥,不知道有没有这个荣幸请您跳支舞呢?” 游阙拒绝了:“抱歉,我不会跳。” 雌虫不死心,悄悄搭住了他的手:“阁下,骰子有什么好玩的,您不会跳舞我可以教您的。” 游阙不想浪费时间,直接摘下了自己的口罩,似笑非笑问道:“你确定?” 雌虫:“?!!!!” 游阙那张脸带来的冲击度不啻于鬼片,那只雌虫见状吓得差点一屁股摔下椅子,连酒都忘了拿,立刻连滚带爬跑远了,什么跳舞什么艳遇通通抛到了脑后。 艹,圣里埃小镇什么时候来了只这么丑的雄虫!吓死他了! 游阙眼见那只雌虫逃走,这才重新戴上口罩继续玩桌上的骰子。他的功夫全靠手艺,手腕一翻一转,十次里有八次摇出来的都是豹子,花样繁多,看得人眼花缭乱。 约翰趴在旁边看了半天,面露惊叹,结结巴巴道:“游……游阙,旁边就有赌桌,你……你要不要去玩一玩?” 游阙拒绝了:“我不沾赌。” 赌场这种地方普遍不干净,赢多赢少都会被幕后老板盯上,虽然偷东西不是什么光彩事,但并不妨碍游阙远离赌博。 约翰待得有些无聊:“那那那……那我先找……古伊古去了?” 游阙嗯了一声:“你去吧。” 他一个人坐在位置上,用骰子练习堆高塔,看起来难免有些奇怪。酒保过来收走了吧台旁边的杯子,出声询问道:“先生,喝点什么吗?” 游阙头也未抬,心不在焉道:“随便。” 酒保似乎是笑了笑,只是潜藏在声音里,不易察觉:“先生,这里没有随便卖。” 游阙闻言动作一顿,下意识抬起了头,在一片幽密的蓝色光影笼罩下,只见吧台里面站着一只灰发银瞳的雌虫,对方过长的头发已经编成辫子扎起了高马尾,却还是垂到了腰际。 一个对视,游阙便觉那张脸漂亮得惊人,像妖精一样,赫然是那天差点被古伊古碰瓷的那只雌虫。 游阙的目光落在雌虫身上,发现对方并没有穿着酒保制服,仍是一套朴素到极点的衣服。 游阙:“你是这里的酒保?” 桑亚闻言皱了皱眉:“酒保?” 他不置可否:“您如果这么说,也算。” 游阙修长的指尖轻轻敲击着黑色的筛盅,似乎在思考什么,他坐在这里,到底觉得什么都不点不太好意思,开口道:“一杯汽水。” 桑亚“哦”了一声:“请稍等。” 但他看起来似乎并不知道汽水放在哪里,在吧台翻找半天,最后在冰柜里找出了几瓶低度酒。桑亚用盎司杯接了一些不知名的酒液,加入冰块在雪克壶里摇匀,最后将一杯淡蓝色的酒液放在了游阙面前,还往上面插了一片柠檬:“请用。” 游阙淡淡挑眉:“这是汽水?” 他可以百分百肯定这只雌虫根本不会调酒,刚才一通乱加,分明是新手。游阙虽然偷偷摸摸,没见过什么大世面,但酒和汽水还是分得出来的。 桑亚却道:“不,这杯酒叫‘随便’。” 他随便调的,游阙随便喝。
第167章 疑似有毒 世界上真的有随便这种东西吗? 游阙不知道,但那杯酒已经摆在了他面前。浅蓝色的液体在灯光下泛着幽暗瑰丽的色泽,愈往下愈暗,仿佛一片可以将人溺毙的深海。 说实话,游阙不太想喝这杯疑似有毒的东西。他骨节分明的右手落在黑色的筛盅盖子上,有一下没一下在桌上轻划,里面的骰子相互碰撞,发出了一阵清脆的响声: “万一喝坏了肚子你们赔吗?” 桑亚闻言一怔,他双手撑在桌边,银灰色的头发从肩头悄然滑落,让人不禁想起某种柔软阴凉的冷血动物:“阁下,这是我为您特意调制的,您真的不喝吗?” 游阙不解:“特意?” 桑亚意有所指:“就当感谢您那天的帮助。” 游阙后知后觉意识到桑亚是在指那天碰瓷解围的事。他这辈子第一次从别人嘴里听见“感谢”两个字,难免愣了一瞬,连带着摇筛盅的动作也慢慢停了下来。 游阙抬眼看向桑亚,指尖轻敲筛盅,吐出了一个低沉的字眼:“猜。” 桑亚思考了片刻:“五个六?” 他刚才看游阙独自坐在这里玩骰子玩了半天,次次摇出的都是六。 游阙闻言手腕一翻掀开盖子,只见桌上整整齐齐放着五个骰子,果不其然都是六点朝上:“你的运气不错。” 桑亚笑了笑:“您的运气更好,毕竟六点可不是谁都能掷出来的。” 摇骰子对游阙来说不难,难的是猜出别人筛盅里的数字。他把骰子重新归拢,见桑亚一身朴素打扮,想不明白对方为什么会在这种鱼龙混杂的地方上班,冷不丁出声问道:“你在这里工作?” 桑亚点了点头:“您觉得这里不好吗?” 游阙实话实说:“这里很乱。” 赌鬼、酒鬼、色鬼齐聚一堂,堪称吃人不吐骨头的妖魔窟。 桑亚微微偏头,看起来不甚在意:“还好?毕竟我来这里的第一天就受到了您的帮助。” 游阙冷冷出声:“你该不会以为这里都是好虫吧?” 他的语气转变太快,桑亚闻言不禁愣了一瞬,然而还没等反应过来,游阙就快如闪电出手,在黑暗中准确无误攥住了一只在自己裤子口袋附近徘徊的“爪子”。他反拧住对方的手腕,力道大得发出了一声骨骼脆响。 “哎呦!哎呦!疼疼疼!快松手!” 被游阙揪住的是一只恰好从后方路过的雌虫,他没想到这只雄虫力气这么大,自己死活都挣脱不开,扯着嗓子焦急喊道:“你谁啊你!抓着我干什么?雄虫就了不起吗?!” 酒吧的音乐声震耳欲聋,大部分虫都在忙着喝酒跳舞,但还是有一些虫被声响吸引看了过来。斐文原本在二楼,察觉到底下嘈杂的动静后立刻赶了过来,他带着几名打手用力拨开虫群,结果就见游阙死死反拧住了一只雌虫的胳膊,皱眉问道:“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整个圣里埃小镇从没有谁敢在他的地盘惹事! 游阙意味不明道:“老板,我想这间酒吧的治安似乎有待加强。” 他语罢在众多眼睛的注视下把手伸进那只雌虫的上衣口袋,抽出了两个做工精致的钱包,紧接着又伸进外套口袋,掏出了一把亮闪闪的戒指和项链,其中夹杂着几片迷幻上瘾的药,这些东西扔在吧台上发出一阵叮铃当啷的脆响,少说也有二十多个。 四周看热闹的虫堆里不知是谁忽然惊讶喊了一声:“哎呀!我的戒指怎么不见了?!” 此言一出,顿时激起千层浪,其余的顾客闻言纷纷低头检查自己身上的财物,惊呼声此起彼伏: “糟糕!我的戒指也不见了!” “我的钱包不见了!” 桑亚垂眸:原来是个小偷。 斐文的脸色瞬间难看下来。 那只雌虫见状慌了神,后背冷汗涔涔,死命挣扎起来:“你你你……谁让你掏我口袋的!还不快松手!” 游阙不喜欢管闲事,不过他走南闯北这么多年,被人打过,被人骂过,就是没被人偷过,小偷也是要脸面的,这只雌虫今天不长眼偷到了自己头上,只能怪他手艺不精。 “松手?行。” 游阙依言松开了他,那只雌虫得了自由慌不择路就要往外跑,结果没走两步就被酒吧的打手拦住去路,揪住衣领狠狠扇了几个巴掌:“瞎了你的虫眼了!居然敢在我们的地盘上偷东西!走!看我怎么收拾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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