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齐荆楚一脸冷漠,从眼神到抱住胳膊的手指都透露着拒绝,季轻云笑着眨了眨眼,收回递出去的手,不紧不慢地小口吃着美味。 反正现在这情况,该心急烦躁的人不是他,看谁先沉不住气。 果然在季轻云第四次将手伸向盛牛肉塔塔的餐盘时,齐荆楚忍不可忍了,扣住季轻云的手腕,半拖半拽地把他拉到角落。 “齐荆舟是不是已经上了你们秦家的船。”虽是疑问句,语气却很肯定。 季轻云揉着被抓出数道红色痕迹的手腕,淡淡看了齐荆舟一眼。 “看来济新的西南项目果真遭遇到问题,而问题和齐荆舟脱不开关系咯。” 齐荆楚没有回答,脸上表情似乎在不满季轻云的明知故问。 季轻云无奈地暗叹一口气。 拜托,他才刚回归秦家不到两个月,对秦家的内部事务和产业动向真一概不知。 不过就秦沁东对齐荆楚那夸奖欣赏的态度,以及闪电同意自己和齐荆楚的所谓“恋情”来看,季轻云直觉外公,或者说秦家,不可能和齐荆舟有太多牵扯,更别说支持他在济新内部搞事了。 想起刚才外公提到,这个西南项目可能会对济新“伤筋动骨”,季轻云又不住感叹齐荆舟可有出息,都已经不屑搞不痛不痒的小动作偷袭,而是直接重击事关济新未来命运的项目了。 他该不会以为把济新祸祸成一座危楼,他就能挤走齐荆楚,然后表演一出扶大厦之将倾的戏码后一举上位吧。 齐荆舟会不会太看得起自己了点。 想到这,季轻云不由嗤笑出声。 不明所以的齐荆楚,被季轻云这一笑点燃了隐忍多时的怒火,猛然锁住季轻云的喉咙,并将他推到墙上。 看着面前之人俊美白皙的脸庞,因为他收紧的手指而升腾起病态的红晕,而那双灿若朗星的眼眸却依然平静地直视着自己,齐荆楚不知为何想起那个他看不透又放不下的男人。 他不喜欢这种眼神。 明明身处弱势,无路可退,却有种不顾死活的淡定和疏离,就像没有任何事物是值得他真心在乎的一般,包括他自己的性命。 齐荆楚曾在季轻云脸上看过同样的眼神。 这个认知无疑在齐荆楚本就旺盛的怒火上再添了一把柴,烧出一种对他而言陌生但强烈的破坏欲。 对心尖上的人,他不舍得动手,但不代表眼前这个敌对阵营的家伙有资格肆意挑拨他。 齐荆楚眸光一沉,手指的力度在瞬间加强后,又因为理智的回笼而最终被卸掉。 望着眼前的男人因为突然重新获得足量空气而咳嗽不止,一双漂亮圆润的杏眼即使蒙上一层水雾,也依旧不带一点畏缩,齐荆楚有过一刹那的心软,但这种情绪又很快被他驱逐。 不过是双与季轻云相似的眼睛,流再多的眼泪也不足以扰乱他的心神。 齐荆楚冷着脸将眼前人翻转为背向自己,不再让男人的眼睛正面暴露在自己的视野内。 于是季轻云还没从被掐脖子的窒息中缓过劲来,就又被迫趴在墙上,肩膀和腰部都被男人毫不留情地暴力压制,动弹不得,被反剪在身后的左手更是一阵阵的疼。 他娘的齐荆楚,下手要不要这么狠! 神他妈温柔体贴都是假象,这人分明是个暴力狂! 季轻云气得在心里大骂齐荆楚。 只是他越挣扎,来自身后的压迫就越强势。 “齐荆楚你是不是没脑子!”尽管因为疼痛和生气,话说得咬牙切齿,季轻云也没忘压低声音,“我外公要是真有意帮齐荆舟,怎么可能还乐见我跟你拉拉扯扯,早把你轰出拾翠山庄了好吗!快给我松手!” “是么。”齐荆楚却明显不那么容易被说服,冷笑道,“济新项目出现问题,秦家却正好收购了关键生产线,我不觉得这只是巧合,我更有理由相信,秦沁东在下一盘针对济新的大棋,鼓动齐荆舟破坏项目进程,以及让你接近我试图用感情来迷惑我,都是他达成目的的手段。” “……” 关于辽省复合材料生产线收购的事,季轻云其实也觉得这时间点过于微妙,但他从没了解和参与过秦家具体的生意布局,所以也说不清楚外公到底是有心还是无意。 不过季轻云可以肯定的是,外公一定不会拿他的感情来换取生意上利益。 沉默片刻后,季轻云幽幽开口:“的确不是巧合。” 话音刚落,季轻云便听到身后传来一声冷笑,被压制的左臂的拉扯感又增加了几分。 季轻云吃痛地抽了一口气,继续说:“外公做这些,都是为了撮合我们俩。” 大概是由于太过震惊,齐荆楚过了许久才沙哑着声音道:“你什么意思?” “我和你接吻的画面被人拍了下来,当着家族所有人的面公开了,外公便认定你是我最佳的结婚对象,默认你是秦家的一份子,所以当他得到济新项目出现状况的消息后,当然乐意出手。” 季轻云仗着信息差,半实话半猜测地瞎编胡诌。 “至于项目到底是被谁下的黑手,外公根本不在意,他只是想你能好好地跟我在一起而已。” “花几十亿只为了这样一个荒谬的理由?”齐荆楚不屑道,“你把我当傻子吗?” “外公不是也说了他看好你的项目前景嘛。”季轻云没好气道,“怎么,齐总难道认为跟你合作这一单生意,是一笔亏大钱的买卖?” 齐荆楚一愣,咬牙道:“当然不是。” “另外你说我打算用情感来迷惑你,就算我真有此意,你难道没信心抵抗住诱惑么?”季轻云侧着脸,用眼尾去看齐荆楚,轻笑着说。 齐荆楚闻言,呵呵了两声,脸上满是嘲讽。 “那不就结了,只要你答应跟我演这出戏,不仅项目问题能轻松解决,后续还能得到秦家的支持,你稳赚不赔好吧。” 感觉到压制自己的力度有所松动,季轻云接着忽悠:“反正短时间之内,你大概率找不到更有效快捷的解决办法,为什么不答应我,我们各取所需不香么?” 齐荆楚盯着季轻云的侧脸,思忖良久后,道:“我姑且信你一次,但你必须现在就把玉葫芦还给我。” 季轻云没犹豫太久便答应了,心想大不了到时候以季轻云本人的身份跟齐荆楚讨回来就是了,他就不信齐荆楚会不给。 “既然我们达成了一致,齐总可以放开我了吗?” 季轻云说完,肩膀和手臂上的钳制同时消失,总算重获自由。 没等他放松因为长时间维持同一个姿势而僵硬的身体,齐荆楚便立即伸手索要玉葫芦。 “我身上到底带没带着玉葫芦,我以为刚才在洗手间,齐总已经看得够清楚了。”季轻云无奈道,“我保证回去之后马上快递寄到你公司,行了吧。” 听季轻云提起洗手间的事,齐荆楚瞬间难看了脸色。 “如果你希望我们之间的约定能顺利进行下去,最好不要在我面前提起那件事。还有,我对一个有偷窃癖的小偷的信任很有限,酒会结束后我直接去你家拿。” “切,脾气真臭,还有谁是偷窃癖啊,你少污蔑我。”季轻云不满道。 “罪证不还在你身上么。”齐荆楚蔑笑着瞥了眼季轻云微微隆起的裤袋。 季轻云这才想起丁左的戒指,忙推开挡在身前的齐荆楚,想直接去吧台区找找—— 从丁左负责搬运酒水来看,他大概率主要负责吧台的工作。 没想到抬眼便和不远处一个伸着脑袋朝这边张望,却犹犹豫豫不敢上前的人的目光撞个正着。 咦,那不就是丁左吗? 丁左见被发现,心虚地扭头就逃,可没跑几步便被季轻云拉住手臂。 “嘿!你跑什么?” “我……我刚才不是故意要偷看的。”丁左眼神飘忽地小声道。 当他注意到季轻云不仅换了一身衣服,衣服档次还高了不少,意识到这人可能并不是自己以为的浑水摸鱼进来的,而是身份不低的贵客,顿时更慌了。 “还有刚才在外面的事,我真的真的很抱歉!你千万不要告诉我们经理,酒没了我已经被扣了几个月工资了,经理要是知道我还弄脏了客人的衣服,一定会炒了我的!” 季轻云看他慌得快抖成筛子了,失笑道:“没问题呀,我还会跟外……你们老板说免掉你的处罚的,但你能先答应我不要抖了么,我看着眼花。” 丁左看季轻云的表情不像在逗他玩,心终于定了些。 “那你追上来是因为?” 季轻云从裤袋里拿出戒指—— 那包纸巾已经在洗手间水战中彻底阵亡,被季轻云扔进了垃圾桶。 “谢谢刚才你送我纸巾,不过装在纸巾袋里的这个东西,我想应该不在你送我的范围内吧。” “啊!我完全忘了把它放进去了!”丁左接过戒指,“谢谢谢谢!要是这个丢了我会哭死的!” “既然很重要,以后记得要收好。” 望着季轻云和煦真诚的笑容,丁左脑子一热,生出要去抱一抱季轻云的冲动,却在他注意到站在不远不近处冷眼旁观的齐荆楚时,立马冷却下来。 丁左不由想起两人在昏暗的角落亲密纠缠的画面。 “你和那个人是情侣吗?” 刚说完丁左便恨不得吃掉自己的舌头。 他哪里来的胆子问出这种话! “嗯哼。”季轻云丝毫不介意,大方承认道,“我们般配吗?” 说完还故意对着齐荆楚抛了个媚眼。 “般,般配的。”丁左讷讷道。 对啊,这般光风霁月的人,怎么可能轮得到自己来肖想呢。 作者有话要说: 被粗暴对待的小季:拿出小本本通通记下了,哼。
第75章 返回餐点区拿完芙蓉蛋挞后,季轻云一转身,发现齐荆楚正和齐荆舟相对而立。 宴会厅内正播放的音乐盖过了两人的声音,季轻云并没有听清两人谈话的内容,不过从齐荆楚那仿佛面前并不是齐荆舟,而是十碗酸笋加倍螺蛳粉的表情来看,这显然不是一段令人愉快的对话。 齐荆舟率先察觉季轻云的靠近,露出一个在季轻云看来不怀好意的笑后,暂时收住了话头,看着季轻云手上小碟子里装着的三个蛋挞,道:“我一直认为拾翠山庄的芙蓉蛋挞,味道足以媲美港区那家有名的百年老字号。” 他顿了顿,视线从季轻云的手上移到季轻云的脸上。 “看来我和云秋你在甜品品味上会很有共鸣,之后我们约个时间,一起去港区游玩如何?我可以带你去一些旅游书上找不到的隐世小店哦,保证你吃过之后念念不忘。” 季轻云懒得给齐荆舟好脸色,直截了当道:“我对甜品没兴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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