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舒被自己想象的样子逗笑,抬头看了朗山一眼,这么好的郎君别人都没有。 江舒今天特意在多样楼逗留的很晚,顺便检查了一下内部的卫生情况,若是有哪家铺子不干净会及时告知他们。 杨守按照江舒说的,在快关店时给朗虎林下达了任务,让他务必将这些点心好好送到郡守府上。 朗虎林一听要给郡守眼睛都瞪大了,他也是能和摸得到郡守府的人了,从前可是想都不敢想的,不过他也着实害怕了些,若是再被那些人殴打,把这些点心弄坏了可就不好了。 思来想去,朗虎林决定绕条路走,省的被他们逮到。 只是他不知晓,那些孩子早就在他出门时就跟上了,见他手里拎着东西和他回家的道路并不同,便起了坏心思,要将他手里的东西全都打碎,让他无法交差。 于是,走在一个拐角时,朗虎林突然被人推搡在地上,他下意识抱紧了手中的盒子,生怕里面的东西会碎掉,他可是没有办法和郡守交差的。 “我要去郡守府送东西,等我送了呃——” “你也配?郡守府可不是什么人都能去的,你们东家怎么可能让你去送点心!要去也是杨管事去。”为首的小胖子哼笑着,“你们东家别不是可怜你,才让你做事的吧?否则哪家店会要你这样的小屁孩!” 朗虎林咬了咬牙硬挨了一拳,他不敢说自己和江舒的关系,若是被江舒知道把自己赶走就不好了。 他坚持道:“就是给郡守大人送吃食,你们要是弄坏了,配的起吗?” 围观的小孩们都有些怕,毕竟他们也知道郡守就是这里的老大,谁都不能惹郡守不开心的,他们弄坏点心的事要是被郡守知道,肯定会生气的。 小胖子也有点害怕,不过一瞬就露出邪恶的笑:“你就说是你不小心弄坏的不就好了,郡守大人肯定不会和小孩子计较的。” 朗虎林没想到他会说这样的话,要是自己这么和江舒交代,肯定会被骂,想了想他抱紧木盒疯了似的直接从包围圈里冲了出去,而后马不停蹄的往郡守府的方向跑。 他其实并不知道具体位置,但是杨管事和他说过了,就在东主街上最里面,只要跑到那边就能看到。 小胖子被朗虎林撞到在地摔了个屁股蹲,觉得又疼又没面子,当下就呼吁着小伙伴们去追,追上了要狠狠揍他。 朗虎林跑着跑着撞到了别人身上,还是那人伸出手拉住他才没被弹出去,他以为是小胖子找来的帮手,当下就捧着盒子在地上求饶。 “我是要给郡守大人送东西的,不要再打我了!” 站在他面前的男人愣了:“我知你是送东西的,杨管事同我说过了,可是出什么事了?” 朗虎林慌张的把食盒递给他:“蛋糕,可能被打碎了,他们拦着我打我,我不知道里面有没有坏掉……” 侍卫蹙眉,借着月光看清他脸上的伤和衣衫上的土,他刚要说什么就被一些稚嫩又嚣张的声音打断了。 “朗虎林!你个小畜生居然敢跑!我要告诉我爹打你,别以为你给郡守送东西就了不起!” 朗虎林听到小胖子的话吓的都抖了起来,侍卫将他挡在身后,看着那些来势汹汹的孩子们:“你们是哪家的?” “你是谁?我们找朗虎林!”小胖子狐疑的看着他。 杨守气喘吁吁的跑过来时刚好看到这一幕,他将手里的一块点心递给侍卫:“莫大人已经来了,真不巧,有块点心忘记放进去了,这是怎么了?” 杨守转身看向这些孩子,嘴角上扬。
第75章 “算计王见财,上庄子躲懒” 郡守府。 郡守看着自己已经被弄碎的蛋糕陷入了沉思, 再加上莫侍卫告诉他听到的那些话,显然子不教,父之过。 当下就让人去把这群孩子的父母给找来, 这般恶劣脾性得好好教训一番才行。 王见财得到郡守府的传唤时还有些不解, 并不明白自己做了什么事,直到进府之后看到自家孩子才隐约明白了什么。 他上前笑道:“不知大人找草民有何事?可是我这孩儿给您惹麻烦了?” “你这孩儿当真肖父,竟能做出当街抢劫、殴打人之事,若不加以管教,日后岂不是要当街杀人了?”郡守刻意将杀人二字咬的极重。 府城这些商户明面上一直对他恭敬有加,私底下也确实不曾做过让他过于为难之事,只是他们自认为在府城根深蒂固, 做事大多是仅凭着喜好,不计后果,总让他烦不胜烦。 他虽不曾严厉苛责过这些商户, 但总要杀鸡儆猴。 被江舒送到眼前的王见财就是最好的人选。 王见财轻笑:“不过就是孩子间的玩笑, 何至于被您这般训斥,我带回去将他好好教养便是。” “孩子?孩子便能当街围殴和他一般大小的孩子?孩子能说出那般大逆不道之言?王见财, 可见你平时并不会教养孩子!”郡守气急,“莫不是对本官有何不满, 不敢亲自说, 便让自己的孩子说?” 王见财当下就跪在地上开始求饶:“大人明查,草民怎会有这般心思?不过就是孩童妄言,草民定会好好教养。” 郡守哼笑一声:“和这位小哥道歉便带回去好好教养吧。” 他说着把朗虎林推到前面。 朗虎林总被他们打却不吭声,王见财就只当这个小屁孩胆小怕事,不曾想今天居然知道自己要给郡守送东西, 还要故意引他家儿子打他! 王见财自然是不可能的, 可是再不愿意总要给郡守个面子, 否则日后日子怕是要难过很多,民不与官斗,这个道理他还是懂得。 “老爷!咱们儿子怎么了?老爷!” 女子尖锐高昂的声音从郡守府的大门传来,一直喊到正厅里,依旧哭哭啼啼的,见着王见财也顾不得其他人,当下就去捶他。 “老爷,咱们的儿子可不能受委屈,他可是您唯一的儿子!”女子额头溜着头发,虚虚弱弱的哭着,一副不依不饶又随时都要晕过去的模样。 朗虎林愣愣站在原地,明明是那个小胖子做错了事,现在居然有这么多人给他求情,这些他曾经也有来着。 在他还有父母的时候。 女人哭着突然抬头看向郡守:“大人,定然是这个小畜生欺负我儿,他们才会反抗,若真是欺凌,为何不欺负别人,定然是他做了什么错事!” 有一瞬间,听着她说这样的话,朗虎林真的想了想是不是自己先做错了什么事,所以他们才会每天都追着他打,可他日日都是在酒楼里做事,不记得自己有没有得罪过人。 郡守听着这些话只觉得不可理喻,他做官这些年,已经鲜少在府城见过这般不明事理的双亲。 他叹了口气:“朗虎林,你——” “草民知道,定然是草民做错了事,草民给他们道歉,不叫大人为难。”朗虎林匆匆说着,杨守已经去叫江舒了,若是被他知道自己惹麻烦,肯定会讨厌他。 江舒刚进院就听到这样的话,当下眉心都紧紧蹙起来了。 “你来了,坐下说。”郡守瞧见江舒,“来的刚好,如今受欺负的是你酒楼里的人,还是要过问你的意思。” 一句“受欺负”就是将朗虎林摆在了受害者的位置。 江舒坐到位置上,睨了一眼跪在地上是王见财和那个女人,温声笑了:“若不是今天这一遭我都不知道有这些事,之前下人就听我说他带伤回府上,起初以为是小打小闹,问过他也不说,没想到竟是这么回事。” 王见财听到这番话都愣住了,这个臭小子难道不是酒楼做事的伙计?居然和江舒住在府上? 所有人都知道江舒对做事的人很好,就连杨守都是同其他伙计一起住在外面租的宅子里! 红袖会意,说道:“之前问过表少爷笑几次,都说是磕碰,我们正君想着他也不小了便没有多问。” 红袖话里的意思很多,郡守听后就算想让他们私自解决都做不到了。 “你可别血口喷人,我们宗哥很懂事,自然不会做你说的那些事,肯定就是你们先欺负他才反抗!”女子不依不饶的喊叫着,还要拽着王见财附和他。 王见财呵斥:“你闭嘴!” “你竟然冲我喊?王见财,我可是为你生了儿子的!那个不下蛋的能为你生儿子吗?” 江舒听的烦躁,他讽刺道:“王老爷行事果真与众不同,旁人外出都是带正室,到你这就成了妾室,瞧这溜着的头发,倒真是一副好样貌。” 王耀宗不知发生了什么,但是看他爹娘的脸色就知道自己要吃亏,当下什么都顾不得开始大哭,哭的肝肠寸断,不知晓的还以为怎么他了。 哭闹声吵的在场的人都心烦意乱,王见财恼怒,挥手就给了女人一耳光,嘴上骂骂咧咧的不许她再多嘴多舌。 而后又拽着王耀宗给朗虎林道歉:“臭小子,还不快跟虎林道歉,小打小闹欺负人了。” 王耀宗自然不肯,江舒见他哭的脏,十分嫌弃的挥了挥手:“王老爷算了,你们宗哥既然这般不愿意,我们也不好为难。” 这话让王见财肉眼可见的欢喜起来,当下就要对着江舒道谢了。 只是江舒话锋一转,轻轻踢了朗虎林一脚:“去,用你的方式把道歉要回来。” “你这是什么意思?”王见财警惕的看着他。 江舒面色骤然变冷:“怎么回事,许你们打我侄儿,还不愿意道歉,怎的还不许我侄儿打回去?天底下可没有这样的道理!” 朗虎林原本还觉得江舒并不是想帮他,可看到对方大晚上还要为他跑一趟,甚至帮他出头,就知道他不是真的不想管自己。 王见财咬牙切齿,如今郡守就在主位上坐着,偏就像是没有听到这些话一般,对这些事置之不理,江舒能坐着喝茶,他就要跪地求饶,显然是打定主意要教训他。 今天这个亏他是不吃也要吃了。 王见财对着王耀宗后膝窝就是一脚,小胖子愣了愣跪在地上开始哭,边哭边道歉,他不敢不道歉,否则估计还要挨一脚,他之前从没有挨过打。 女人被甩了一巴掌也只敢低声啜泣着,不敢再阻拦。 “你要原谅他吗?”江舒问道。 朗虎林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不想原谅,因为之前挨的打都太疼了,可是如果他不原谅还能怎么样呢? 他不懂。 江舒起身笑着拍了拍他脑袋,淡声道:“是我忘了,不是所有错误都能被原谅,比如王老爷宠妾灭妻,殴打发妻。” 说罢。 江舒转身看向郡守:“此次是我家孩子不懂事给您添麻烦了,此事便作罢,只希望王家以后能好好管教儿子。” 郡守本就是向着江舒的,见他这般识得大体没再多指手画脚,让他们离开了,只是看向王见财的眼神却依旧嫌弃厌烦,后又教训了他几句才放人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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