怒火过后就让人把崔耀给带走了,京兆尹还不忘对江舒道歉:“江公子,受委屈了。” “你既知道委屈,就该仔细掂量此事该如何办!” 江锦然骤然出现,沉水上前帮他拉开轿帘扶他下来,向来温润如玉的人,此刻面若风霜一片冷意。 原本还有些小打算的京兆尹立刻歇了心思,他对着江锦然讪笑:“自然自然,二少放心,自是会严办此事!” 京中人人都知晓,江家最让人忌惮的不是身为尚书的江冧,也不是侍郎江锦龄,而是这位自幼便不显山水的江锦然。 他幼时便表现出异于常人的才智,本该参加科考仕途,却因为贼人歹意,害得他身体孱弱,时常会卧床不起,先圣虽痛失奇才却也只能接受。 江锦然垂眸看了一眼地上的崔耀,轻嗤一声:“下手太轻了,滚吧。” 京兆尹当下不敢再多攀谈,忙让官兵架着崔耀匆匆离开了。 江锦然面色有些红润的过分,脚步也虚浮,江舒虚虚扶他一把:“可有让大夫瞧过?” 江锦然莫名有些慌乱,他不动声色的点了点头,显然是不想多聊这个话题,江舒也并未多纠缠,示意沉水先将人扶进去,他则是不顾众人的目光牵起了朗山。 拳头骨节处有轻微的红肿,可见下手时多狠,不怪那崔耀牙齿都被打飞了几颗,该庆幸不是门牙,否则可要漏风一辈子了。 江舒让红袖去后厨拿冰块给他敷着,朗山动了动手指:“无碍,倒是你可有伤到?” 他进来时就只瞧见江舒被围着,只听见了那崔耀口出狂言。 红袖有些气不过,一股脑的全说了,朗山当下就把人轰出去了,只留他和江舒在房间里。 他蹙眉:“脱掉。” “啊?”江舒先是一愣,而后整张脸都红了起来,不要用禁欲系的脸跟他说这么骚的话,他会腿软的…… “不好吧?这里是酒楼,又不是家里……” 朗山微微蹙眉,拽着他就往床榻上推,对于江舒他实在过于熟悉,腰间的绳结日日都是他亲手系,晚上再亲手解开。 稍微一动就扯开了。 “朗山!”江舒羞愤至极,挥着拳头就落在他胸口上,“到底要做什么?” 朗山将他剥.个干净,全然不顾江舒已经泛起淡淡绯色的皮肤,在看到纤细的后腰处有一片不大的青紫时不悦的蹙起眉,这几日江舒身上的痕迹全都消退,衬的这青紫十分显眼。 他伸手在那里轻轻摩挲着,淡声道:“磕到了。” “嗯?”江舒这才恍然,对方是听说自己被推搡了一下所以担心他伤到,他咬牙赤.裸的脚踩在朗山腹部,“你故意逗我?” 朗山面上是遮不住的笑意,他轻咳一声:“你夫郎有些不配合,我自然要想些对策,可有趣?” “你……觉得呢?”赤足缓缓往下,直到踩到那里,感受到对方浑身的肌肉都紧绷起来,江舒又不轻不重的踩了一下,“有趣吗?” “夫郎……” 男人声音里全是隐忍,似乎是后悔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欲抬手抚摸一下,江舒却快速收回赤足扯着旁边的薄被将自己盖住。 江舒哼笑:“出去,否则今夜就去和奶团儿睡。” 朗山自是不肯,只好乖乖退出去让他穿衣裳,只是刚出去就碰到找来的江锦然二人,他赶紧拦了一下:“舒哥儿在里面换衣裳,方才弄脏了。” 江锦然当下就以为是崔耀欺负了江舒,面色又沉了几分:“这个崔耀平日里就是无所事事,只知道贪恋美色,那京兆尹时常同他一起去喝花酒,若是此次不严惩,定要父亲好好参他一本!” “奶团儿呢?”江锦然突然问道。 朗山和推门出来的江舒俱是一愣,随后朗山像是想起什么一般面上难得有些泛红:“我得知此事匆忙过来,把奶团儿塞给晟霖了。” 江锦然:…… 好样的,是个好夫君。 “我去寻他。”朗山说道。 “不用找了,我还能不来酒楼?”孙晟霖抱着奶团子缓缓出现,小声道,“睡着了,他这午睡的习惯该改改,到时辰就睡,拦都拦不住。” 江舒无奈,都是顾枫兰的功劳。 将奶团儿放到里间的床榻上,他们几人则是坐在外面低声交谈。 说起方才的事江舒还觉得纳闷:“这崔家可是朝廷官员?这般嚣张?” “他家能有什么?”江锦然精致的眉宇间全是轻蔑,“如今圣人喜茶,见他家的茶炒的极好,便随口提了一句,他们便以为要成皇商了。” 皇商可不是想做就能做的,如今京城皇商寥寥无几,那崔家说穿了就是个茶叶富商,赚的银子都不一定有江锦然名下那些铺子多。 江舒虽说也听说过“皇商”,怎的这崔家还没开始做皇商就已经嚣张到如今的地步了,日后真成了那还得了? 江锦然抿了口茶,沉水接话道:“秋后大选,崔家会有适龄哥儿进宫,据说那哥儿容貌尚可。” “怪不得。”江舒恍然,若是成了后妃,那也算是半个皇亲国戚,再让那哥儿吹吹枕头风,这皇商可不就到手了? 江锦然微微摇头:“不用担心,咱们府上虽没有适龄女子或哥儿,但只要他想朝廷安定平衡,就断不敢动咱们江家。” “倒不是担心崔家……” “你是说皇商?”江锦然微微挑眉。 说起来这皇商也并非多难,只是也要经过蹭蹭筛选,为宫中做事不止数量质量都要上乘,大到修建宫廷的木材,小到宫女们的胭脂水粉,都是皇商进行采办。 江孙两家的酒楼若是想,自然也能成为皇商。
第83章 “胎像虚浮,是你夫郎勾引我的” 江舒是有意向做皇商的。 虽说同样是为赵景乾做事, 但皇商是可以世袭,也算是为后世子女的一份保障,就是不知子女们会不会喜欢了。 只是像江锦然所说, 皇商是要经过蹭蹭筛选的, 崔家已经在准备,可见筛选的时间在即,他也得想着做些什么吃食才能俘获赵景乾的味蕾。 早知道就不把蛋糕的方子卖给他了,否则怎么也能凭借着蛋糕拔得头筹。 他坐在桌前研究着,脑子里乱七八糟的不知道该做些什么呈上去,吃食不比其他,不仅要摆盘精致还要味道鲜美, 江舒自然有许多能做的东西,但还不够惊喜。 “先休息一会?”朗山端来一盅百合莲子汤,如今暑气正盛多喝点消暑的才舒服。 江舒放下炭笔把粘了炭的手指递给他, 朗山闻琴知雅意, 拿起旁边的帕子给他擦手,大概是炭笔不好握的缘故, 指腹处都磨红了。 江舒喝了口汤,微微蹙眉:“冰镇过?有些凉。” “本就是消暑的吃食, 没敢让他们在冰里放太久, 腹痛?”朗山以为他不舒服,忙伸手去摸他的肚子。 夏日炎热,旁人都换上了轻薄的衣衫,唯有江舒还穿着稍厚的布料,只说觉得身上寒津津, 风一吹就觉得有凉风。 江冧倒是有说喊太医给他瞧瞧, 只是江舒除此并没有觉得其他地方不舒服, 便也作罢了。 江舒摇头:“没有,就是觉得有些凉,不吃了。” 朗山狐疑的端起碗吃了一口,他倒是觉得凉意适中,吃过浑身都舒服了很多。 “晚些时候我让人去请大夫,给你把把脉,这般炎热,唯有你觉得凉意侵体。”面上倒是瞧不出江舒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但还是小心为妙。 “好。”江舒点点头。 桌面上的糙纸被他勾勾画画的涂的已经看不清了,江舒也没有想好到底要弄什么样的吃食,但是皇商是个好东西,自然会很多人都参与,他的吃食定要和其他的酒楼不同才行。 因着之前崔耀的事,让所有的食客和旁观者都明白,江家是真的在意“所谓的亲戚”,否则也断不会让江锦然出面去解决。 因此,众人对着多样楼更是小心起来。 “小心?” 崔桥怒摔茶杯:“我儿被京兆尹当街带走,打了五十大板才给送回来,若非我去的早,怕不是要被打死!还能如何小心?” 崔管家蹙眉:“都怪那江舒,好好的哥儿在家相夫教子也就算了,居然在外招摇故意勾引少爷!” 旁边的崔夫人也跟着愤慨:“他是不要脸面,可耀儿的日子怕是更要难过,他如今连个正室都没有,待日后,老爷定要给耀儿寻一门好亲事。” 到底是为自己生了儿子的,崔桥对着自己这位已经年老色衰的正妻也算尊重,听她这般说自然是要答应的。 家中无嫡女,便只能妾室的孩子进宫,崔夫人倒是不怕那妾室会因此嚣张,否则她有的是办法教训对方。 崔桥面露不悦:“如今这多样楼确实是一重阻碍,但又不好惊动江家……” “老爷说的对,可若是他自己不检点惹出事端,就算是江家也无力回天!”崔夫人不屑轻笑。 “那此事便交给夫人了。” 崔夫人是见过江舒一面的,她在京中多年什么姿色的人不曾见过,就连她也觉得漂亮的不像话,一张狐媚脸,不怪他儿会心动。 回到自己的宅院里,崔夫人将自己的婢女找来叮嘱了几句话。 朗山让红袖出门去请大夫,陆乐容听说紧赶着就过来了,她蹙眉:“可是有哪里不舒服?我让红袖拿着令牌去请太医了。” “太医?”江舒睁大眼睛,又不免觉得好笑,“只是近日觉得身体乏的厉害,偶尔会觉得风有些凉,二郎只是想请大夫把把脉,没那么严重。” 陆乐容怎么肯,面上有些不赞同:“你好歹也是生育过的,万一是当年留下病根可如何是好?自然要检查细致些。” 江舒看了朗山一眼,这么说起来他们平时也确实会胡闹,但是奶团如今都三岁了,按照他们的频率,怎么也不该这么久都没有再怀,难不成真病了? “多谢大嫂。”朗山握住江舒发凉的指尖,明明是夏日却这般畏寒,简直古怪。 因着是白日,红袖和江府的小厮一同出门,不消一个时辰便请了一位太医到府上,太医院的众人得知是江家少爷身体不适,赶紧把最有资历的老太医给送来了。 江舒从前也是把过脉的,只是他实在不懂医理,所以每次听这些大夫们把完脉还要将他的脉搏评价一番总会觉得搞笑。 老太医把着脉,面上却是一副“哎呦还不错”的表情,江舒有些狐疑,这老头儿怎么回事? “恭喜江少爷……” 只一句,江舒就知道自己心中的猜想成了真,那日被崔耀推搡那一下就感觉肚子有些不适,只是那感觉去的快,他便也没有在意,后来和朗山胡闹时也没有觉得不舒服,就权当是错觉了。 朗山脸上的表情当下就克制不住了,已经两个月多了,再熬一个月就稳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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