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将军。” 涂格心下叹了一口气,以往他从不因私事动用手中暗藏势力,现在却顾不得了,就如理智告诉他,柳和宜若真的是那样工于心计,恶毒狠辣的人,他应该选择和离,断的干干净净。 但偏偏,他下不了这个决心,他从未想过和离。 涂格不觉得自己当初会看错人,那时候的柳和宜让他心动,他才愿意去提亲,而不是因为仅仅看到一个哥儿落水湿了身子。 说句不好听的话,柳和宜当时穿着一身厚重棉布衣,湿水后根本什么都看不到,两人除了手有接触,其他地方都隔着衣服。 但村里一直这么传,他解释过,怕污了人清白,可没人听,后来随着他们成婚,也就不了了之了。 玉周城里,宁景并不知道自己已经被涂格盯上,他其实预料过涂格会调查自己,可书中一直没有描写过涂格还有暗部存在,在书里涂格一直以猎户的身份出现,直到最后他身份曝光,才有手下过来,所以宁景身在玉周城,而涂格在平遥城,他才没有放在心上。 宁景有些判断还是基于自己看过的书,这是他犯的一个错误,只是目前他不知道,也不知道这个错误会不会致命。 此时又是七天过去,宁景第一轮洪荒说书结束,他的名声正以恐怖速度在玉周城传播,此前大家只隐约耳闻大羿姮娥的故事,觉着有趣,但对讲述它的人不清楚,只知其中有一人是吴先生,另一人无人在意。 而现在,“景先生”三个字平凡被提起,不论达官贵人,便是街头走卒也是时有议论。 “那什么盘古,能一把斧子把天地劈开,身体长成万丈高的巨人,把天撑起地踩塌,让天地越来越广大,最后就形成了我们现在看到的这个样子。”有人夸张的笔画道。 其他人惊讶的听着,看着,还有人提问。 “万丈高,那得多高啊,有一万个我家房梁那么高?!” “他那是什么斧子,哪里有卖的,我买一把回家,砍柴再也不费劲了!” “金斧子还是银斧子?” …… 而女子哥儿之间对女娲十分感兴趣。 “所以我们都是泥做的?” “哈哈,景先生说,女子哥儿是用泥和最纯净的水做的,所以我们女子哥儿身柔若水,干干净净,清清白白,而男人就是泥做的,所以还叫臭男人!” “哈哈哈,景先生真这般说了?” “我也算第一次听说是女神造人,虽说这样说对父神略有不敬,但我这心里就是听着高兴,还、还有点想哭……” “有什么好哭的,景先生还说,女子哥儿就是姜朝的半边天,他说得太好了,世间竟有如此尊重女子哥儿的男人,他下次说书我一定去捧场!” “嘻嘻,你怕是抢不着位置呢,不知多少人都等着哩!排后面好吧!” …… 宁景此时在自己的院子里,桌案上放了一摞信封,他逐个拆开看后,留下了两封。 仔细看着信中的内容,他有些若有所思。 第一封信里,是言最近踏雪楼又有异动,极可能是冲着望春楼而来,而且首当其冲是最近声名大噪的景先生,也就是宁景。 至于阴谋是什么,上面没有明说,还在探查。 对此,宁景并不意外,踏雪楼做这种事不是一次两次,而且最近关于他和鱼卿席对敦夙大长公主“争宠”的蜚语甚嚣尘上。 公主也确实经常来望春楼,想来鱼卿席也忍不了了,他眼看着靠山被宁景抢走,心中怕是煎熬得紧。 这个消息宁景只在心里记了一下,具体如何他等着沈云开的消息。 他看向第二封信,这一封信的消息才真正让他眼前一亮。 信上写,玉周城将于三日后成立一家书院,专收女子哥儿。 作者有话要说: 宁小攻,好多人盯着你( ̄y▽ ̄)~*,啪~掉马 不好意思,更新晚了,对不起!
第95章 婧院重建 宁景捏着那封信, 思绪瞬息百转。 这是他近日组建的信息网传递回来的消息,他找来了玉周城内一批耳探子,同时让他们去打听消息。 宁景有意在这批人里挑选出几人培养成专门为自己做事的人, 做任何事前,消息是极为重要的一环,不求将隐秘全部打探清楚,起码对方身份来历,喜好避讳, 近期行踪得知道,才好推测出对方目的, 有利于交涉。 做这种事的人得有极好的眼力和判断, 不然打探来的都是无用信息,就是白费。 所以这次为了挑出人选,宁景故意没有透露他确切要打探什么, 只没有遮掩他望春楼的人的身份, 然后任这些人去打探,给的银子一视同仁, 就看这些人用不用心,能不能敏锐察觉他的用意。 现在结果出来了,二十八人里, 二十个人选择去打探踏雪楼的消息, 十二个人盯准了鱼卿席, 但只有一人查探到鱼卿席的动向,和向宁景动手的意图。 至于另一人打探到的女子哥儿书院的消息, 简直是意外之喜, 让宁景一下摸不透这个人是太聪明还是误打误撞。 城中能建书院, 肯定是县令首肯, 甚至就是县令的意思。 姜朝城中的书院,不比镇上的私塾,它不允许私设,全部是公家设立,背后靠着官府。 玉周城除了郊外的青山学院,城内还有两家书院,它们和青山学院的关系有点像小学和初中,学子考中秀才后就可凭信物去青山学院进学。 宁景为何如此关注这个消息,是因为在此之前,玉周城从没有一家女子哥儿的书院! 当年逸帝革新,为提高女子哥儿的地位,曾广发召令,于各地修建女子哥儿的书院和私塾,在经历一系列明争暗斗,党派交锋后,一座座属于女子哥儿的书院如雨后春笋在各地林立。 逸帝还专门为第一座女子哥儿的书院提了一个字——“婧”。 自那以后,所有女子哥儿的书院,都会在名字后面加上“婧”字,以示和男子书院不同,也简称为婧院。 但是,在逸帝持政末期,犹豫逸帝身体日渐式微,朝廷动荡,不少婧院被人乘机推倒,或者赶出城中,搬到了镇上。 玉周城曾经有过一座婧院,被推翻已有五年,现在突然重立,不得不让人深思。 事出反常必有妖,能建立婧院,说背后没有县令的意思,宁景不信。 如此看来,这位澹县令的立场就很有意思了。 宁景不由想起柳静秋,后者谈起如何教导人学习时,眼睛里都是有光的。 那晚他知道夫郎一夜都没有睡好,起来后就到了书房,将话本整理成小册,然后在里面挑选通俗易学的字,一边写字一边在旁边备注,字的含义,有何典故,日常见于哪处…… 宁景突然有些惭愧,他似乎一直不曾问过,夫郎他想要做什么,只是按自己觉得好的给他,而他也没有怨言,都一一接受,还十分感动他的安排。 实际上,接受别人安排的好,又何尝不是一种包容。 妄他说柳和宜是个自以为是的人,却原来他自己也是,真是当局者迷。 柳静秋是青荷先生得意的学生,怎会是那般平庸无为的存在,只是他一直不说,不想让宁景为难,所以愿意束缚自己的想法,安守在家中,月月等宁景回来。 像一株,宁景养的花。 宁景看着信上“婧院”两个字,心里一阵悸动,他的手抚摸上去,似通过这两个字触碰谁人的脸,温柔眷恋。 夫郎,会喜欢这个地方吧。 婧院的重建不会那样顺利,不然消息不会一直压着,这样大的事城中却根本没人宣扬,足以说明背后重建之人小心呵护的程度。 他一定会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帮助这个地方建立起来,到时,将夫郎接来城中,带他去这个地方,夫郎肯定会很高兴。 接下来的日子,宁景一直在休息,同时紧盯婧院重建的消息。 三天后,午夜子时,夜空突然炸响满天烟花,不少睡梦中的人被惊吓醒来,跑出屋查看情况。 只见,满天星河下,璀璨烟花接连绽开,如百花齐放,轰鸣之声,满城皆闻。 宁景站在望春楼三楼房间中,视野十分开阔,可以将这盛景尽数纳入眼中。 新学府建立,当天子时必鸣炮欢庆,昭告天地世人,还会摆台祭拜往圣先贤。 而且新学府建立前都会提前招收学生,正式开学之日,学子们都会等到子时,一一前去祭拜,有些还会守夜到天明。 这座婧院太低调了,此前一直没有消息,若不是宁景接到那封信后,又不断去打听,还真以为这是空穴来风。 宁景一直在等着,直到看到这漫天烟火,才放下心来,一直欣赏着,直到万籁俱静,天空中只余浅淡的一层烟雾,笼罩在夜空中,使得天上星子都似戴了一层面纱,他才关上窗,转身回房休息。 第二日,城中喧哗四起,百姓争相去新建立的婧院看个新奇,平日深居简出的女子哥儿纷纷出现在街上,带着急切的随着人流而去。 而在暗处,不知多少暗流涌动,波涛汹涌,只是一直被一股力量按在底下,两相对抗,暂时没有显露于人前。 宁景从三楼下来时,茶楼里人三三两两,台上是客卿先生洛先生在说书,哪怕没有几位听客,他依旧认真说着他的话本,到精彩处,台下的人也捧场的给了他掌声,只是稀稀落落,在偌大个茶楼里回荡,显得冷清。 宁景的到来引起小小骚动,不少人主动起身向他行礼,神色崇敬,压低声音道:“景先生好。” 宁景一一点头拱手回应,台上的洛先生看到他,也微微点头示意,然后继续说书。 这时,一名侍从小跑过来,附耳道:“宁先生,楼主让您去枫园。” 宁景颔首,转身往后院走去。 枫园便是望春楼那个有棵大枫树,树下五个木凳的院子,凳子即是望春楼主事人的位置。 宁景到时其他三位先生还没有来,他们昨夜没有住在茶楼,来得慢些,宁景和望春楼主打了招呼 就自行坐下。 等了盏茶时间,吴先生三人陆续到来,依次行礼落座。 “不知楼主匆匆唤我等来,为何事?”江先生率先问道,他今儿没有安排说书,本应该在家睡个舒服懒觉,然后陪媳妇去踏秋游玩,结果被楼主派人匆匆喊来了。 其他三人也是疑惑的看来,望春楼主没有废话,拿出一封信,神色略微严肃,道:“想必你等昨晚子时也看到了那漫天烟花吧?” 众人点头,这么大的动静,想不知道也难,宁景眼中掠过一缕暗芒,目光瞥过望春楼主手中的信。 望春楼主叹气一声,将信封递给他们,让他们依次传阅。 不多时,信封到了宁景手中,他垂眸看去,面具下眉毛微挑,这信竟是澹县令写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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