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虽然进行了某种不可见人的交易,望春楼不会主动出击打压踏雪楼和鱼卿席,不代表他们真的就此罢休了。 赵楼主看向吴先生,两人相处多年十分默契,一个眼神就明白了意思。 吴先生颔首,站起来,道:“却有一事要说。” 他看向宁景,道:“景先生,可带了昨夜讲的话本?” 宁景点头,从袖中拿出一卷话本,递给吴先生,后者同样拿出一卷,然后分别给江、白二位先生看,两人看完后,又交换看了一遍。 “这……” “这是一个故事?” 吴先生颔首,道:“是的。”他又将之前鱼卿席偷盗他话本的事讲出来,同时还有三人设定部分相同的事,话本昨晚都讲了出来,一切都已成定局。 大家都是说书里的行家,自然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鱼卿席完了。 “妙!妙!”江先生抚掌大笑,“鱼卿席活该!” 白先生也是浅笑,摇头道:“自作自受。” 他们是收了好处不会明目张胆对付鱼卿席,但是昨晚他已将苦果种下,自投入网,等玉周城众多听客反应过来,他逃不了一个撞本的罪名。 望春楼两位先生的话本本为一体,设定完美无瑕,有因有果,而鱼卿席那个话本一比就落入俗套,加入进去的三足金乌的设定,如果没有《大羿射日》显得还有几分新颖,现在一比较起来,就显得三足金乌很不对味,就像是硬添上去的一样,不如旱神“原汁原味”。 货不对板罢了。 之前能称得上一句设定新颖,现在一看就是偷了别人的设定强加上去的,没有对比没有伤害。 这件事一旦发酵起来,鱼卿席除了撞本,还要背上偷盗话本的罪名,这两条都是说书中最重也是听客最不接受、不能原谅的罪。 作为一名说书先生,得罪了听客,这条路也算是完了。 笼罩在玉周城说书界上空多年的鱼卿席,终于可以下台了。 而望春楼要做的,就是加快事情发酵起来的速度。 不过,怎么能叫加快发酵速度,他们明明是由于赏月会上吴先生和景先生话本大火,所以着重打响这个名声,之后将一连一个月都讲述《大羿射日》和《姮娥奔月》。 分开讲,合着讲,前后讲,一起讲,想怎么讲就怎么讲。 一定要让所有玉周城的人,都耳濡目染,听的明明白白! 作者有话要说: QwQ去看了流浪地球2,好好看,结果一看,更新还差一章,呜呜呜 码字去了码字去了,还有一章是晚上九点 爱你们~
第65章 首次薪水 而在宁景于望春楼议事的时候, 柳静秋等人坐在马车上,摇摇晃晃往家的方向走。 柳静秋看柳鱼璃拿出一个狐狸面具,不时摩挲一下, 有些疑惑,这狐狸面具也没有什么特别的,怎么柳鱼璃一副爱不释手的模样。 柳鱼璃似看出他的不解,晃了晃面具,笑中带羞, 道:“静秋,我看来是遇到我的正缘郎君了!” “嗯?”一句话, 引来一车人的注意。 柳鱼璃才不在意这些惊异的目光, 摸着面具,想的甜蜜,将昨晚分开后遇到的事讲了一遍, 并且乐此不疲的一遍遍描述冉书同抓小偷时的英勇果敢, 将荷包还给自己时的风度翩翩,摘下面具时的惊鸿一瞥。 总而言之, 他,柳鱼璃,心动了! 一旁的张弦儿听的竟掩嘴噗的笑了出来, 柳静秋也是忍俊不禁的模样, 柳安川夫妇直接低头闷笑, 只有一个小孩什么也不懂,好奇的看着他们。 “你们笑什么?”柳鱼璃瞪大眼睛, 不解的道, 他觉得自己讲的很情深意切啊, 他们不应该感觉到很浪漫并且祝福他吗? 张弦儿和他们是多年好友, 关系都非常好,直接直言不讳道:“鱼璃,你当初不是对这类英雄救美最是不屑一顾吗?怎么事情到你身上,你就变了,再说——” 张弦儿和柳静秋对视一眼,两人皆道:“你还记得住那人长什么样吗?” 柳鱼璃一窒,有些哑口无言,眨眨眼,张了张嘴,挤出话道:“那能一样么,他不仅救了我这个美,他还长得俊,就是很俊你知道吧?咱哥儿嫁人,不图他俊难道图他不洗澡?这夫君要是长得俊,就是吵架起来,看着都能少生点气,要是个丑的,那得是越吵越气,哎!我怎么就瞎了眼找了个这么丑的,居然还敢和我吵架,更气了呢!” 一席话,说得满座啼笑皆非,因着柳鱼璃嗓音大,连外面车夫听到了都笑得打颤。 柳静秋止住笑,道:“好,好,就当你图他长得好,但是你现在还能记住他长什么样么?鱼璃,你可是有脸盲症的。” 柳鱼璃闻言皱眉,嘴唇嘟起,有些气闷,道:“当然记得,他摘下面具那一刻,我觉得我一辈子也忘不了。” 这把柳静秋说的有点好奇,据他知道,宁景的长相在男人里已经算得上出类拔萃,俊美文雅,但就是如此,柳鱼璃见过也是忘了,第二次见就是有点点熟悉的感觉,如此一来,那位救了柳鱼璃的郎君得长的多好,才能被他这样牢牢记住。 由于柳鱼璃也只知道那人姓冉,柳静秋并不知道那人就是他夫君的好友冉书同,一时倒是陷入误会了。 见这些人嘲笑自己吃英雄救美这一套,柳鱼璃不甘示弱挤兑起柳静秋,道:“笑我吃英雄救美,你自己还吃先婚后爱,哦,当初有人说这辈子要么嫁心上人,要么就嫁过去相敬如宾,绝对不会动心,瞅瞅,现在见不到夫君就要哭了,某些人,活该三年抱俩,生一堆宝宝!” 柳静秋被他说的两颊通红,连忙捂住他的嘴巴,不让某个气急败坏的人继续胡说八道。 而张弦儿和柳安川一家子,早就笑的找不着北了。 望春楼。 宁景商议完事情后,和赵楼主去了阁间,在吴先生的见证下,和望春楼签署了合同,从此以后,他就正式是望春楼第四位说书先生。 合同一式三份,望春楼一份,宁景一份,还有一份要呈给官府。 签这个的时候需要用到户籍,宁景也没有隐瞒,在赵楼主面前暴露出了真实姓名和身份。 赵楼主也不见怪,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和癖好,他尊重宁景。 拿着合同,尘埃落定,宁景现在也是有正式工作的人了,成家立业,家有了,业也有了。 宁景揣好合同,找到冉书同,准备离去,随意一看,注意到冉书同的面具,道:“怎么换了个兔子的?” 冉书同沉默了一下,道:“那个面具被狐狸叼走了。” 宁景瞥他一眼,你小子真不把我当人骗。 冉书同也不在意,顶着兔子面具就走了出去,也不管别人看他一个大男人戴粉兔子面具的怪异眼神。 这个面具,是昨晚柳鱼璃补偿给他的。 望春楼这边预热着好戏,踏雪楼鱼卿席他们自然也接到了消息。 只是,现在鱼卿席也不好受,照例的会议后,他在去他三位说书先生幸灾乐祸的眼神下被岳楼主单独留下,骂了个狗血淋头。 “往日你做的那些事我且不去说你,你看看你这次做的什么?!偷鸡不成蚀把米说的就是你!”岳楼主扬起一个茶杯,狠狠砸向鱼卿席,滚烫的茶水溅了后者一身,茶盏撞在他胸膛上落下。 鱼卿席一声不吭,那双亦正亦邪的狐狸眼此时一片沉寂,然眼底深处却有暗焰烧腾,不休不灭。 岳楼主胸腔一起一伏,许久后才平静些许,似是想起什么,脸上闪过尴尬,又堆起笑,招招手让鱼卿席坐下。 鱼卿席嘴角不经意勾了勾,似是讥笑,不过并不明显。 岳楼主闲扯了几句,又隐晦的表明刚刚自己只是一时急切,并非本意,鱼卿席只是冷淡的笑了笑,没有说一句话。 终于,岳楼主叹了一口气,道:“卿席啊,你这次的事实在不小心,咱们踏雪楼名声受点损失没有什么,主要是你,昨夜望春楼那两位讲的话本大家可都听到了,等那些听客反应过来,谁也救不了你,我就算强硬把你留在踏雪楼护着,以后你怕也难登台说书,那些听客最是难伺候,小题大做不是一天两天了。” 鱼卿席哦了一声,看向岳楼主,不悲不喜的道:“那依楼主之意,卿席应该怎么做?” 岳楼主笑了一下,晦暗不明的看他一眼,道:“这事本是无解,但若有那位来给你撑腰,那什么问题都不是问题。” 鱼卿席眸光阴沉看向岳楼主,后者坦然和他对视,目光隐含逼迫。 “听说那位最近正好途径玉周城,这两日就要到了,机不可失时不再来啊。” 他们话语中的那位人物,便是当今皇上嫡长姐,敦夙大长公主! 说来鱼卿席能有如今地位,做了那么多天怒人怨的事还能安然无恙,都得仰仗这位尊贵人物的庇护。 十年前,年岁十七的鱼卿席初次登场说书,第一位捧场的听客,就是乔装打扮、隐姓埋名的敦夙大长公主。 那之后二人结下缘分,不清不楚的纠缠,鱼卿席从个青涩的说书学徒到如今名震玉周的鱼先生,他身后站着的人还是敦夙大长公主。 只是近些年来,隐居在南燕州的大长公主行事愈发低调,来见鱼卿席的次数也极少,别人已经摸不清她的态度了。 别人不知道,但岳楼主知道,敦夙大长公主一直另眼看待鱼卿席不为别的,只为了让鱼卿席成为她的入幕之宾,众多面首之一。 鱼卿席袖中的拳头紧了又松,目光阴冷,和岳楼主对视,良久才移开目光,冷硬的道了一句:“我知道了。” 岳楼主暗含得意的一笑,欣慰道:“你能明白我一片苦心就好,只要大长公主出面,玉周城谁敢不给你几分脸面,什么撞本不撞本,在绝对实力面前都是土鸡瓦狗。” 鱼卿席不置可否,两人再无话可说,便告辞离去了。 两日后,经过这些天的宣传,吴先生登台再演《姮娥奔月》,望春楼座无虚席,过道门口都挤满了人,还有数不清的人排队在门口,等着下一场,把望春楼外的道路都堵死了。 上午,下午,晚上,一天都是吴先生的场,竟是一天讲了三遍,场场都是爆满,还有人喊加场,真的是不把吴先生当人的催。 第二日,宁景登场,他第一次站在望春楼说书台上,场下人山人海,比之吴先生不逞多让。 不少人听了《姮娥奔月》后,又听人描述了《大羿射日》的一些剧情,立马就察觉到不对劲,加之晚会上的事发酵起来,许多人都听到了风声,知三人设定相撞,这一口大瓜,不吃不快。 于是,虽然这位景先生名不见经传,属于他的听客没有几个,但是来的人是一点不见少,一为来听新奇的话本,二则是——瓜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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