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处理完毕,塞壬便把人带到了自己的店面,并请了大夫为他们每一个人诊治身体,好在大家都平安无事。 忙到将近到傍晚的时候,俞棠来到塞壬的身边,敛着眉目轻声询问道:“我刚刚听说了,官府已经对任欺霜下了通缉令,并去抓捕佳肴楼的老板,只是他们还是晚了一步,佳肴楼的老板在几个时辰前便毒发身亡了,这一切的线索都断了,我们如今还要怎么办?” “他是个半鲛,随便躲到哪里都能活下来,肯定不好找。”塞壬仍是一副风轻云淡的模样,在俞棠再度开口的时候继续道:“我们只需要做好我们该做的事情就好,他肯定还会出来。” “那……是什么时候?”俞棠似是受够了敌暗我明的状态,有些烦躁的哼了一声。 塞壬见状笑了起来,搂住了对方,轻声劝说道:“一切都在我的掌控之中。” ** 接下来的日子,塞壬和大家就像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继续忙着属于自己的事情。 大海因为近日接连不断的命案,而受到了些许污染,而且那毒还都是鲛人炼化的霸道剧毒,塞壬为了大海和海货,只能将精力全部放到了净化大海上面,几乎每天都要在大海里待上许久,连俞棠都劝说不得。 这一日,塞壬背着俞棠在夜里忙完海水净化。因为灵力使用过度而使自己的步伐越发不稳健,深一脚浅一脚地走在回家的山路上,并没有注意到尾随在自己身后的身影,待他回过身的时候,一阵浅紫色的烟雾迷入了他的双眼,他整个人应声昏了过去。 等他恢复意识的时候,他周身的环境早就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四周黑压压一片,好在他夜视能力强,调整片刻便看清了墙上挂着的各色刑具。 身旁不时传来滴滴答答的水声,他向下看去,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如今被捆住双腿和双臂,桎梏在一方暗处,身下是浑浊的水。 他这才意识到,自己如今身处在一座由人精心打造的水牢之中。 他这头还没反应完全,耳边断断续续的传来人类的呜咽声,他循声看去,发现任欺霜正在一个角落拿着利刃在活人身上片肉,他并没有惊慌,而是紧皱眉头,双眼迸发着自己无法抑制的厌恶,嘴上却还是淡淡的说道:“终于肯出来了?” 任欺霜很惊讶塞壬波澜不惊的反应,他没有掩藏自己脸上的鲛人鳞片,径直走上前去,却被塞壬一脚踢开,他抚着胸口笑得肩膀直颤,“哈哈哈,何必这么大的火气,你能猜出我的一切,还不惧怕我,这不是证明我们之间有缘份?” “我可不想要这个缘分,说吧!你把我抓来要做什么?”塞壬懒得和任欺霜废话,说完便靠在水牢冰冷的墙壁上睥睨着不知在思索什么的任欺霜。 任欺霜笑了笑,“还不是因为你坏了我的好事?如果不是你,我就还能用春风楼花魁这个身份继续活下去,同时我也还能多杀几个人,你的出现打乱了我的一切,我只能把你捉来以泄心中之愤!可惜的是我偏偏不能对你下手。” “这是为何?我可不信什么一见钟情,你要是这样说,我会觉得十分恶心。”塞壬一脸恶寒的鄙视着任欺霜。 任欺霜却出乎意料的没有变脸,绝美的面庞多了几分笑意,只是那笑意却不达眼底,越是仔细看就越觉得诡异森然,“我一开始确实没有对你有什么感情,只是知道你是鲛人,可光是这一点,我就觉得这世界待我不薄!我还有个同伴,就是缘此我才一直没有对你动手,甚至在你干扰到我行事之时想要把你支走,等我得偿所愿之后,杀掉你身边的人和你双宿双飞,如今一切发生改变,只能从长计议。” “你真可笑,而且还很不自量力。”塞壬冷笑嘲讽,转而继续掌握着对话的主导权,深挖藏在任欺霜心里的秘密,“其实人也可以是你的同伴。” 任欺霜的情绪陡然发生变化,他那双平日里媚-意十足的双眸,此时目眦尽裂,牙齿不自觉地咬伤下唇,并露出鲛人的尖牙,嘶哑否决道:“人不配!他们都不配!能和我相提并论的只有鲛人!但是塞壬你不要以为你是唯一的鲛人,我就杀不了你!我之前就在大海感知到鲛人幼崽的存在,只不过我没有找到罢了,如果我找到了他们,我就可以告诉他们愚蠢人们对鲛人的暴行,我要让他们充满仇恨,和我一样杀掉一个又一个冷情冷血的人!” 塞壬眼神淡定,面色带着疑惑,继续旁敲侧击引导道:“你怎么知道人都是冷情冷血?” 任欺霜怔了片刻,神色渐渐收敛,脸上的怒容还未消去,便又挂上了笑容,整个人看起来癫狂可怖,“你在诱导我说出真相?哈哈哈,我把你抓来的时候就不打算对你隐瞒了,你还没来得及欣赏这水牢吧?这可是我亲手打造的,你看这锁链?都有倒刺,你越挣扎那倒刺就会更加深入你的手脚,还有你面前的银钩,是专门刺穿鲛人琵琶骨的,鲛人只要被刺穿就无法动弹,浑身灵力逐渐涣散,没有一丝气力,只能任人宰割,还有那个专门剪鲛人骨头的火剪子,还有……” 塞壬冷漠的看着如数家珍的任欺霜,丝毫不畏惧的嘲讽道:“你这个模样,是在告诉我,你曾经遭受过这里所有的刑具?” 塞壬的话宛如一柄利剑戳穿了任欺霜时时刻刻都在抽痛的心,他开始不受控制的颤抖,思绪也随着那颤抖回到了曾经。 作者有话要说: 观文愉快~
第48章 “爹, 娘亲她为什么不说话呢?”幼年的任欺霜跟在自家父亲身旁采摘野果子,摘到了一枚好的,献宝似的给了自家父亲。 任父慈爱的轻抚任欺霜的头, “乖孩子,你娘她生了病不能说话, 更没有力气帮咱们干活,你虽然是个小哥儿, 但也要照顾好你娘。” “嗯!”任欺霜面上点着头, 心里却有些疑惑的看着正被父亲用铁链拴在山洞的美艳女人,再度发出疑惑,“爹, 娘亲都生病了, 咱们为什么还要锁着她?还要四处躲藏?咱们为什么不找个地方安家, 给娘亲看病呢?” 稚子的言语虽然稚气难脱, 却还是句句在理, 任父望着不远处在山洞里啃食野兽尸体的女人, 心里一片凄凉,以至于在开口的时候都是无奈悲凉,“你娘的病是无人能医的,也是大家容不得的,所以爹才带着你们四处走,如果被别人发现你娘的病, 你娘就会被抓的, 霜儿你想没有娘吗?” “不!我不想!”任欺霜虽然对自己的娘亲没有什么感情,但心里还是不想没有娘亲, 也不想和其他孩子不一样, 就算自己的娘亲从来没有对他开口说话, 也没有照顾过他,但好歹还是他的亲娘,他也不是没娘亲的孩子。 任父满意的点点头,“好孩子,你娘吃不惯野兽的肉,爹去看看周围的村子有没有孤家老人可以杀,你去守着你娘,不要让她喊叫,如果她叫了,你就拿布团堵住她的嘴巴,而且你要提防周围,不要让人发现了咱们。” “嗯!”任欺霜一如寻常那般点头应下。 自从他记事开始,他爹就是靠杀老弱病残的人类来喂养他娘亲的,至于他娘亲为什么喜欢生吃人肉,主要是他娘亲的病情导致的。 对于自家父亲杀人谋食这件事,他从小看到大,所以并不觉得这有什么不妥,杀人就好像是人病了要吃药饿了要吃饭一样,他曾经看到一个幼童被他爹捉来,不停地向他求救,他没有一丝回应的看着那个幼童惨死在他爹的刀下。 在他看来这一切都很正常,只不过他们一旦杀了人就意味着他们又要离开了,又要开始四处流浪了,他不想流浪,他想要拥有一个温暖的家,想要拥有一对疼爱他照顾他的爹娘,然而这一切都因为自己的娘亲而化为乌有。 如果他娘亲的病能痊愈就好了,想到这里他小跑着走进山洞,蹲在自家娘亲面前,单手托腮道:“娘亲,你快些好起来,到时候咱们就不用再吃人肉了,以后咱们找个好地方,我们一家三口就住在那里,到时候我们就也有家了!” “唔……吼!”被铁锁链纠缠得无法动身的女人发出一阵又一阵的嘶吼,她的脸虽然满是血迹和肉屑,但却丝毫不掩风貌,高眉深目明艳动人,如今因为看到了任欺霜,更是难耐自身越发膨胀的食欲,她抖动着锁链想要去撕咬任欺霜。 任欺霜也察觉到母亲的无情,他随着母亲暴怒的嘶吼,心也跟着逐渐凉了下来,他擦掉已然不知不觉流下的泪水,拿出布团堵住母亲的嘴巴,抿着嘴唇转过身,便听到洞口传来一阵脚步声,他欣喜过望,以为是自己的父亲回来了,哪知自己的话还没喊出来,就被突然出现的两个男人踹翻在地。 “哟!难怪他们说最近山林里有怪动静,原来这里藏了两个怪物,瞧瞧,这娘们儿长得还挺俊!”其中一名矮胖男人完全不理会躺在地上挣扎着要起来的任欺霜,直奔被锁在洞里不停嘶吼的任母。 另外一个瘦高男人心思缜密,拿起山洞里的麻绳把任欺霜绑了起来,并堵住了任欺霜的嘴巴,随后凑上前围观任母,他很快就察觉到了不对劲,“等等!这女人的脸上有鱼鳞!还有她身上都是凉的,这是鲛人!我的老天啊!鲛人不是已经灭绝了?咱们可真是捡到宝了!” “你说的都是真的?你小子可别骗我!”矮胖男人没忍住笑了出来,随后又疑惑道:“咱们大海都没有海货了,河里的鱼捉起来也是难上加难,周围还全是人,这鲛人靠什么活到现在?” “这你就不知道了,我以前捉过鲛人,鲛人除了吃鱼,一些生肉也能吃。”瘦高男人走上前撕掉任母染着血迹的粗布衣裳,贪-欲十足地轻抚对方,“这手感肯定是被喂人肉了,不然不可能这么细致光滑。” “鲛人还能吃人肉?”矮胖男人被吓到了,转而不怀好意的笑道:“她都吃人了,就别怪咱们心狠手辣了,咱们把她卖出去,现在官家四处找纯血鲛人呢,这还是个母的,以后生了孩子,就有半鲛人,肯定能卖上个好价钱!” “嗯,旁边的那个小哥儿是个半鲛人!一并带走!”瘦高男人看了看一旁被堵住嘴巴不停呜咽的任欺霜,眼里闪烁着贪婪的光芒。 矮胖男人却没再动作,在瘦高男人的多番催促下,不怀好意的笑了出来,“以前我就听说母鲛人玩起来最爽了,如今咱们不如?” 两人一拍即合,如狼似虎的冲向不停挣扎的任母。 与此同时任父出现了,他看着满脸血泪鳞片掉了满地的妻子瞬间红了眼眶,他把自己刚捉来的老人扔到地上,抄起柴刀与那两个刚脱裤子的男人缠斗在一起。 任父在之前就受了些伤,如今又与两个壮年男子打斗,一时间力不从心,渐渐败下阵来,死在了任欺霜的面前。 任母也犹如突然有了神志一般,仰头长啸声音凄凉晦涩,刺得人耳膜生疼,她在悲鸣之中化出巨大的鱼尾,双手为爪,指甲尖利与那两个壮年男子同归于尽,最后用尽浑身气力窝进了任父冰凉的胸膛之上。
53 首页 上一页 49 50 51 52 53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