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塞壬这才明白净空每天赖着不走的真实原因,他无奈一笑,应了下来,在工钱上却没有让步,仍是定下一个月五两银子的规矩。 他们现在每天还要送海货给春风楼以及其他酒家,他和俞棠还要忙活在摊位做美食,有的时候就会忙不过来,而且这种体力活塞壬并不想让俞棠去做,这样下来净空就是最好的选择。 至于星家,只是偶尔过来帮忙,老两口更是上了岁数,塞壬不好支使他们做事,星桂更是因为邵子玉的要求,一般的时候是不露面的,说什么门第规定,秀才郎的未来夫郎是不能抛头露面卖东西的,这样有辱门风。 塞壬不懂当地的风俗,也不好评价,只知道过好自己的日子,完成自己的任务就好。 他如今已经安排好了以后,等以后他完成任务,就把自己的所有产业都给俞棠,这样俞棠也不至于再被人欺辱,日子也不会过得清苦潦倒。 毕竟俞棠是他在这个世界里最重要的朋友,只是他现在有一点怎么也想不明白,每当自己设想离开俞棠的时候,心就会跟着抽痛,如今更是不舒服起来。 “塞大哥?”俞棠走向塞壬,注意到塞壬越发惨白的脸,他想起之前塞壬变成鲛人的样子,整个人紧绷起来,就连说话的音量都降低了许多,“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咱们不如回家吧?到了海水池你就……” 塞壬随着俞棠的声音收起自己的想法,渐渐恢复如常,他摆了摆手,“无妨,咱们的海货还没有卖完。” “……”俞棠想要继续说什么,奈何发现塞壬真的恢复成平常的样子了,这才放下心来。 那边净空笑得苦哈哈,心里想着这几两银子果真不是那么好赚的,瞧瞧那俩人凑在一起说小话的样子,分明就是来伤害孤寡无心上人的他,他想要开口抱怨几句,只是食客突然上来了,他只能收起自己的小心思正经起来,“塞哥,墨鱼烧烤卤带鱼各三份分。” “塞大哥卤带鱼就剩下三份了。” …… 这一忙就是一下午,塞壬收了摊,并没有像以往那样回山上,而是决定带着俞棠和净空去木匠铺子看一看,他们的食客越来越多,美食也越来越多,摆放食物的桌子太过狭小,他决定去木匠铺子定制一个结实一点的可以伸缩的长桌子,方便携带又可以承物。 “哎,说起木匠铺子,可不像咱们的铁匠铺子有好几家,咱们南北镇就只有一家,且距离咱们镇上最远。”净空边走边和塞壬他们聊天。 塞壬淡淡接话,“这是为何?是因为会木工的人少?” 净空苦笑着摇摇头,俞棠先于净空解释起来,“不是的,是那木匠铺的老板脾气不好,欺压同行,谁若是比他赚钱多他就开始想坏主意了。” “……”塞壬放缓了脚步,“这人如此没有良知,为何大家还去他那?就因为只有他家会木工?” “对啊,隔壁镇的木匠铺子离咱们更远,所以大家都勉为其难来他这了。”俞棠似是察觉到塞壬的隐忧,便又说道:“其实木匠铺子的老板只是对同行和学徒不近人情,对顾客还是很友好的,塞大哥放心,你不会和他打起来的。” “噗——棠哥儿你咋这么有意思,你咋知道你塞大哥是担心这个呢?”净空憋了半天,笑声还是随着清爽的夏风飘了出来。 俞棠却拿出塞壬对外人的骄傲神情说道:“哼,我塞大哥的实力我清楚,他是绝对不会害怕别人的,他犯愁也只是愁遇到不舒心的人还要麻烦的动手。” “我就说我的银子不好赚,你瞧瞧你的神情,就像……”净空话还没说完,便被木匠铺子门口的幼童哭嚎吓到了,脸色瞬间不好的说道:“这人不会连小孩子都打吧,你们听那孩子的哭声,都哑了!对了,我这才想起来,那老板打学徒下手可黑了,我们隔壁家的汉子就被打瞎了,诶?塞哥,棠哥儿你俩怎么了?” 塞壬阴沉着脸就要闯进去,俞棠却先于塞壬,颤抖着身体靠近门口,待真切听到里面的哭声,眼泪也跟着无声的落了下来。 作者有话要说: 愿小伙伴们观文愉快~
第25章 俞棠太过着急, 没有听清楚塞壬和净空的话,不知哪来的力气和愤怒“嘭”的一声把木匠铺子紧闭的门踹开,不顾里面人的错愕, 低着头走上前推开还要打人的中年男子,把愣在地上哑声哭嚎的孩子搂进了怀里, 颤抖着双手一下又一下的抚摸着孩子的头,声线不稳的安慰着, “小森, 不要怕,哥哥来了,哥哥不会再让你受委屈了。” 已经哭哑了嗓子的俞森感受到久违的温暖, 哭得更加厉害了, 他的耳朵被揪拽得流了血, 仔细看耳垂已经快要断了, 脸上被巴掌扇的肿得让人看不清楚长相, 就连眼睛都睁不开了, 身上都是棍棒抽打的痕迹,之前他最宝贝的夏衣也被抽得破碎不堪,手指被踩得无法再去抓东西,他只能钻进俞棠的怀里放声大哭,想要快些离开这个令人害怕的地方。 “喂!你谁啊?不知道我们铺子的规矩,关门就是不做买卖的意思, 你不敲门就兀自闯进来, 以为这是你家啊!”中年男子个头不高却意外的强壮,圆脸怒目大嘴巴, 浑身上下不断散发着令人胆战心惊的凶狠之气, 手上掂量着铁尺子, 一副趾高气昂不容欺负之相,他正想要连俞棠一块打,紧接着注意到随后赶来的塞壬和净空。 中年男子打量着身高体壮的塞壬以及一脸狗腿相的净空,不想把事情闹大,便收敛了自己的脾气,“看你们的样子不像是来做生意的,说吧!到底来干嘛的?” “把孩子交出来。”塞壬沉着脸走上前把俞棠两兄弟护在身后。 中年男子虽然忌惮塞壬,但仗着自己身处自己的地界,以及他那一大屋子的学徒,说起话来的语气还是十分的硬气,并在学徒的提示下饶有兴趣的看了看俞棠,“你是他哥哥?” “没错!你凭什么打我的弟弟!”俞棠紧紧抱着俞森,咬着牙怒视着面前的中年男子,恨不得将面前的男人撕碎。 中年男子没有半分惧意,纵使个子不高,却仍旧气势十足,“就凭我是这间木匠铺子的老板曲无功,就凭我是你怀里小子的师父,就凭我那犯错就要挨打的规矩,我凭什么不能打他?” “你骗人,我三叔他们之前跟我说好了,是要把我弟弟送到隔壁村学堂念书的,怎么会平白无故把孩子送到你这来?”俞棠在塞壬的帮助下从地上站了起来,双手有力的护着仍赖在自己怀里不停哭泣的俞森。 曲无功就好像听到了什么好笑的笑话,一时间笑得前仰后合,“一个村里的娃娃还想上学堂?这是做的哪门子的春秋大梦?在我这的村里娃娃,哪个不是六七岁就过来的?为的就是给家里省一分口粮,你弟弟的家人把他送过来的时候,特意叮嘱我,孩子不怕打,要我多加管束,也不要放出铺子,就让他好好呆着,我这可是奉命行事啊。” 俞棠听得太阳穴直跳,不知该相信谁,塞壬见状忍着怒气再度开口道:“我听你的一面之词?我要孩子说话。” 说着塞壬拉了拉俞棠的手,示意俞棠把孩子给他,随后就在俞棠费解的眼神中把俞森抱在怀里,将自己的灵力输送给了俞森,转眼间只知道哭泣的俞森开始说话,塞壬温声询问,“小森,现在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你不用害怕,我和你哥哥都在。” 受到鼓励的俞森胆怯的看了眼曲无功,旋即又看向红了眼睛的哥哥和一直鼓励自己的塞壬,扁着嘴巴又要哭,但还是强忍了下来,哆哆嗦嗦的哽咽着道:“几……几天前哥哥你们看完我回去后,三婶就问我……她对我好不好,想不想报答她……的恩情,她现在需要我的帮助,我觉得三婶……三婶对我很好,我答应了,就被送到这里来了,三婶还告诉我,好好学艺,以后照顾他们,呜呜呜。” 话说到最后俞森还是哭了出来,俞棠仰着头把正欲落下的眼泪擦了回去,一直在旁边插不上话的净空忍无可忍叫骂出来,“这是什么人家,嘴上说着一套背地里又做着一套,就不怕咱们发现。” “他们就是为了不让咱们发现,才把小森送到这么远的地方,如果不是咱们今天来定制桌子,估计永远都不知道小森被关在这个地方。”塞壬神色淡淡,可紧握的拳头已经出卖了他此时的心情,他本以为俞老三一家会好一点,哪里知道他们和俞老二一副鬼样子,自私自利又极会伪装。 能把一个刚刚六岁的稚童送到一个打人如家常便饭的人家里,是多狠毒的心! “好了,你们该知道的已经都知道了,就赶快走吧,孩子留这恕不送客!”曲无功不耐烦的甩了甩袖子,发现塞壬他们没有任何动作,愣了一下便冷笑着把时刻藏在自己身上的学徒契书拿了出来,在一打白花花的纸张里挑出俞森的那一张,展开满是折痕却异常崭新的纸,在塞壬和俞棠他们面前走了三个来回,“看好了啊,白纸黑字写得明明白白,俞森是我的学徒,只要我不吐口,谁也别想把他带走,我们可是合法的,官府都不能拿我怎么样,况且……” 曲无功直直看向俞棠,一脸的得意嚣张,“我之前听你们村的里正说,你已经和老俞家分了家,你弟弟也已经过继到你三叔三婶的名下,早就跟你没关系了,人家父母没开口,你在我这吱吱喳喳有何用?这点规矩都不懂了?” 话一说完,在门外偷偷看热闹的群众也纷纷附和,净空也深知这其中的道理,但他这个人向来只帮对心情的人,至于狗屁规矩道理一律与他无关!只见他抢先一步怒怼道:“规矩又怎么了?规矩让你把孩子往死里打?还是让你不当人了?你这老家伙怎么就这般不要脸,孩子才多大啊。” “诶嘿!这小兔崽子来我这学艺,我还免费提供饭食,我揍他一顿怎么了?”曲无功气极反笑。 塞壬按压住还要打嘴仗的净空,冷言打断道:“我在路上就听我朋友说过这里的伙食,一天一顿饭,还就一个凉饼子,让他们干最累的活儿,你还好意思声张?” 曲无功被塞壬怼得哑口无言,面上一阵青一阵白,甩起袖子坐在了自家椅子上,端的一副油盐不进冷漠无情,“说什么都没有用,我不放人,除非你杀了我。” 随着塞壬和曲无功的争吵,看热闹的人越来越多,也不乏与塞壬交情好的人们,他们一个个唏嘘着俞棠兄弟的凄苦,更有在一旁小声劝说塞壬的。 “塞老板,这事咱们帮不到你,但也请你趁早收手,这事就算闹到官府,也是咱们理亏。” “大家都知道你向着棠哥儿,可这确实是人家自家的事儿,棠哥儿和你都管不了。” “就是,要怪就怪那杀千刀的俞老三,我们可没少看见你给他们家买东西,到头来他们这般祸害孩子,就不怕遭天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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