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他很行。”俞棠并不相信什么所谓的道理,他只是单纯的信任塞壬,以至于说起话来都是十分的笃定。 “……”星桂听了一时间不知如何回应,后知后觉的还觉得有点酸,于是说话的语调略略染了点酸味,“你俩真没意思,比我和子玉都没意思。” “子玉是谁?”俞棠面上露出了八卦的笑容,故意拉长音调继续道:“哦,是你的相好吧!” “哼,知道你还说,你就是存心臊我。”星桂红着脸嗔怨着俞棠,嘴上却止不住的炫耀道:“我家子玉在镇上最有名的含璋书院念书,年纪轻轻就当上了秀才,为人和善懂得很多,如果他和塞大哥相识,一定会懂得塞大哥的想法。” 通过这段时间的生活,塞壬自然知道含璋书院的含金量,他点点头,“我听俞棠说俞老二家的秀才挤破脑袋都没进去含璋书院,你家子玉能进去,可见他的才学人品都应是上乘的。” 被塞壬那句你家子玉取悦到的星桂笑得见牙不见眼,“那是,改天撮合你们认识一下,含璋书院的人可不是俞老二他们能比的,就单说那里最有名的教书先生陆仁心,他年纪轻轻就中了探花,本应入朝为官却偏偏来到咱们这等苦寒之地,可见人家心怀明月啊。” …… 三个人聊着聊着就吃上了饭,吃完饭塞壬处理完一切,去海水池修炼。星桂准备下山,期间还不断说着俞棠,“知道了,谁家有小母鸡一定帮你买,你说你傻不傻,塞大哥给你的工钱你全用来买吃的了,你也不给自己攒着点,就没想过以后?” “以后的事以后再说,况且塞大哥已经知道了,给了我更多的银钱。”俞棠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他总共也没赚多少,全都给我了,我不能让他吃亏,况且他最近需要补身体的。” “哎,你们俩啊!”星桂无奈的摇摇头,又看了看不远处的海水池,“也不知道你们能不能弄出来……你放心,就算你和塞哥失败了,我也会拉着我阿爹阿娘为你们说话的,他俞老二绝对赶不走你们。” “好好好,我知道了,下次上山我给你煮鸡汤喝啊。”俞棠感动的拍拍星桂的肩膀,送走星桂后担忧的看向海水池的方向,坚定和担忧两种极端的情绪侵蚀着他的心智。 一直到了半个月后,这天俞棠早早起来,飞快穿好衣服,顶着蓬乱的头发,趿着草鞋急匆匆地来到了海水池,趴在海水池看了又看,没有发现一个活物,更惊人的是塞壬也在这个时候不见了。 作者有话要说: 愿小伙伴们观文愉快~
第16章 俞棠自然不会认为塞壬是因赌约失败而悄悄逃走,他担心塞壬是遇到了什么危险,或者是身体出了什么毛病。 这些时日塞壬每天都在苦苦修炼,脸色一天比一天白,精气神儿也没有以前足了,他傻傻的以为塞壬会没事,如今人没了,他懊悔的恨不得自己去死。 哪有什么人会熬不坏身体?一切都是坚持罢了,都是为了心底的想法而坚持。 早知道他就不应该由着塞壬。 随着纷杂混乱的思绪不断袭来,俞棠手脚并用的离开海水池,犹如无头苍蝇一般在林子里四处乱走并呼喊着,“塞大哥!塞大哥!你去哪了啊?” 然而,四周除了被惊醒的飞禽走兽再无其他,俞棠时常罩着一层水雾的双眸,骤然间凝结出泪水,他木然的看着空旷的四周,直觉的好事来得突然,走得也突然。 他大概真如赵芳草说的那般,天生克亲的命,谁对他好谁就不得好死。 俞棠心里的坏想法仿如黑暗中的影子逐渐扩大拉长,要将他整个人关进黑暗。就在这时丛林深处传来一阵急切的脚步声,俞棠骤然清醒,猛地抬起头,泪水轻落划过脸颊,本来满是凄然苦楚的脸颊因为对面来的人而绽放出绝美的笑容。 他迈着慌乱的步子跌跌撞撞的跑到塞壬身前,上上下下的打量着塞壬,他发现塞壬的皮肤好像比以前还要白,就连那双时刻透露着高傲冷漠的双眼都好像蒙上了一层雾,隐隐约约的仿佛还透着如海水般澄澈的蓝光,平添了一股子难以言说的神秘和柔情,长长的马尾随风而起英姿飒爽风采绝伦。 俞棠的关注点并没有在这上面,他又认认真真的看了塞壬许久,才放下心道:“还好你没事。” “我能有什么事?我就是去找了找麻和棕树。”塞壬同样目不转睛的看着俞棠,暗自平缓了自己因为快速跑步而激烈蹦跳的心,用着自己未曾察觉的关切口吻问道:“倒是你,如此用力的喊我是出了什么事?还有你传来的悲伤是怎么回事?” “传来的悲伤?”俞棠愣住了,转而在塞壬眼神提示下注意到自己手上的草编手链,猛然领悟的啊了一声,“原来手链这么厉害,可我为什么感受不到你呢?” “因为手链是我给你的,你又没有……没有修行,不说这些了,告诉我,你到底怎么了?”塞壬不放心的看了看四周,没有发现人和野兽,旋即将目光再度定格在俞棠身上。 俞棠被看得有些不好意思,他顶着被烧红的脸,真诚又怯怯的笑道:“我也没什么事,就是以为你消失了,我担心你,还……很舍不得你。” “我知道朋友之间是这样的,可你不至于那么忧伤,我在扒棕树皮和藤条的时候感受到你的情感,还以为你受到了什么危险。”塞壬松了一口气,想到俞棠刚刚的话,又正色道:“俞棠,我不会凭空消失,我消失的时候会提前跟你说的,我保证。” “嗯!嗯?塞大哥你要走?”俞棠原本放下来的心再度提了起来。 塞壬被俞棠急切又惊慌的目光晃得心也跟着摇了摇,但他想到自己的任务和人生,还是硬装着理所当然的点点头,“不是我要走,而是我完成了自己在这个世间的所有事,就会离开,不过这还要很久,不要提这些了。” “哦。”俞棠半知半解,以为塞壬在说自己的一辈子,生老病死确实不是他们能决定的,他现在只想借着报恩的机会多和塞壬在一起,他隐隐觉得自己并不想做塞壬的朋友,而是……十分要好的好朋友,不然他也不会这么紧张塞壬的去留。 一旁并不知道俞棠想法的塞壬见俞棠的情绪稳定下来,便又继续鼓捣着手里的东西,回过神来的俞棠靠近塞壬,“塞大哥,你这是什么武器吗?是用来打俞老二的吗?会不会有点短啊,而且这个竹钩子太细了,很容易坏哒!” “……”塞壬的手猛然一顿,他有时候真的无法摸清楚俞棠的脑回路,那个长得标致好看的小脑袋瓜子里到底都装了些什么稀奇古怪的东西,可他又不忍用话去伤他,缓缓抬起头哭笑不得的露出一个欣慰的笑脸,“你的想法很好,但这个不是用来打他的,他还没有资格让我如此费尽心机。” “确实,他不配,可这东西又是用来干什么的?”俞棠甚至把塞壬的新武器拿到手里掂了掂,又仔仔细细的看了看,最终还是茫然的眨眨眼。 塞壬已经习惯了俞棠懵懵的样子,他淡然接过东西,言简意赅道:“这东西是用来勾海底石缝里的活物的。” “勾活物?海水池的活物?”俞棠下意识的又跑到海水池边俯身看了看,仍旧什么活物都没看出来,旋即担忧的看向塞壬,“塞大哥你是不是哪里难受?海水池里并没有什么活物啊?你不要气馁,我们晚去几天准能……不了,你的身体要紧,你不要再如此辛苦了,至于俞老二那里,你不用怕,我替你面对他。” 面对俞棠那老父亲式护犊子的关怀,塞壬破天荒的笑出了声,随后轻巧的跳入海水池,沉入海底一段时间,在俞棠焦躁的注视下从海水里冒出了头,无声的把自己从海底捉来的东西扔到了岸边,“我何时怕过谁?俞棠你且看岸上的东西。” 塞壬身姿轻盈的在偌大的海水池中游了几圈,好整以暇的等待俞棠的回话,期间还不忘解释,“这几样东西平时就喜欢依附在海底礁石上,或是躲在礁石底下,所以你看了半天什么都没看到,现在可算看真切了?这里需要注意的是我徒手捉海胆是因为我有神功护体,你以后捉海胆要用手套或者是木棍夹,免得受了伤。” 可如今的俞棠哪还会回话,他跌坐在岸边定定的看着岸上的东西,以为自己看花眼了,还特意揉了揉眼睛,不确信的伸出手碰了碰堆积在岸边的生物,强忍着激动结结巴巴的问道:“这……这东西我在我阿奶留下的书里看到过,是……是海胆!还是在最远最深的海域里面才能有的,等这个是海螺,我家有可多海螺的壳子,我不会认错,它们还在动,哇!这绝对是海货!塞大哥你做到了!呜呜呜!” 俞棠笑着笑着就哭了,塞壬无声的笑着。 ** 另外一边,俞老二蹲在码头边上吸着旱烟袋,时不时的咂巴咂巴嘴,眉眼尽是爽快和得意,毕竟今天可是他扬眉吐气的一天,天知道他自打没卖成俞棠憋了多久的气,如今好啊,他马上就能出气了。 对于和塞壬俞棠的赌约,他从一开始就是稳操胜券的,毕竟这天底下有谁能破开诅咒?塞壬只不过是一个图有力气的野汉子罢了,他若真能救活大海,他都不姓俞!所以在这半个月里,他从没听自家媳妇的话去探查塞壬在山上挖的海水池,因为他有自信有把握。 他看着周边同样等着看热闹的镇民以及他带过来的村民,故作遗憾的摆摆手,“看来咱们是等不到他们了,他们现在估计躲在山上不敢下来了,咱们要不散……不行!大家随我上山吧!那个姓塞的当初可是答应了我,如果没有弄出活物就带着俞棠离开这里的!父老乡亲们咱们走,把那两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东西赶出去。” “俞老二你积点口德吧,就算那两个小娃子年轻气盛异想天开,你也不至于如此揪住不放。” “更遑论,俞棠还是你的侄子呢!” “侄子怎么了?胳膊肘往外拐的废物,完全不体恤我们当长辈的辛苦,白眼狼一个,他……哎哟!谁打我?”俞老二话还没说完,被突然出现的塞壬打了一巴掌,他茫然的捂着脸,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重整气势咄咄逼人道:“好啊!你们俩还敢出来,也省着我赶你们走了,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没错,君子一言驷马难追。”塞壬玩味十足的学着俞老二的话,随后示意俞棠打开他们带来的盛着水的竹篓,“请你遵守你之前的话,当着众人的说出俞里正是如何唆使你卖俞棠的。” 塞壬这句话成功吸引了大家的注意力,现场的群众当中,有人是知道俞老二曾经卖了俞棠的,但他们却不知道一直公正廉洁和气友善的俞里正也参与了进来,他们不相信塞壬说的话,纷纷等着俞老二的反应。 “你胡说什么呢!这背后哪有人?”俞老二顾左右而言他,心里非常清楚绝对不能把舅爷供出去,舅爷可是他们村里的里正,如果有了污点,从此做不成里正肯定会怨他的,更何况他们还没分家,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道理他还是知道的,他迫使自己镇定下来,无视大家好奇和厌恶的目光继续道:“俞棠虽然没有过继到我家,但也是在官府的公证下签字画押的,他是我二房的人,老子是二房的当家人,我卖他还用得着别人唆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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