滕璟微笑道:“等我半个小时。” 半个小时后,滕璟端着纸杯蛋糕过来,孩子们一拥而上,饿鬼扑食一样扑上去,等孩子们抢完之后,滕璟才把巧克力味的蛋糕交给了云青岑。 云青岑也没说谢谢,接过蛋糕之后几口就吃完了。 等云青岑吃饭,滕璟又给他递了一杯绿茶。 云青岑依旧没觉得有什么不对,他喝了几口茶,解了腻之后问滕璟:“晚上去干嘛?” 滕璟:“看电影吧?有部动画电影的评分挺高。” 云青岑没什么意见,于是晚上在吃完饭之后,他们俩又带着一群小萝卜头去孤儿院的放映厅看电影。 等工作人员把孩子们领走,哄他们睡觉之后,云青岑才和滕璟坐车回了他们现在的房子。 他们现在住的是一套两居室,多数时间云青岑和滕璟都是分开睡,只有云青岑有需求的时候才会走进滕璟的房间。 滕璟从来不会拒绝云青岑的要求,但云青岑总是觉得,滕璟每次向他提出什么“建议”的时候,他总是会莫名其妙的答应,乃至于很久之后才发现,原本他之所以去做某件事,是因为滕璟的提议。 “我去洗澡了。”云青岑换完鞋就往浴室走,“帮我把睡衣和浴巾拿进来。” 滕璟看着云青岑边脱衣服边往浴室里走,有些无奈地说:“窗帘还没拉。” 云青岑摆摆手:“难道还会有人偷拍我?偷拍了以后勒索我给钱?” 滕璟:“他们勒索你,你肯定不会给钱,但如果拿你的照片来勒索我,我一定会给钱。” 云青岑:“……” 他在拉开浴室门前一秒,声音冷硬地说:“行,下回我等你拉完窗帘再脱。” 等云青岑进了浴室,滕璟才一边微笑,一边去给云青岑收拾落在地上的衣物。 黑猫趴在猫爬架上甩动着尾巴,软绵绵地“喵”了一声,等滕璟分出一缕黑烟喂给黑猫,黑猫才显得亲昵了那么一点。 滕璟笑着揉了把黑猫的脑袋。 黑猫似乎是翻了个白眼,但没有避开滕璟的手,这么多年过去,连它都已经习惯滕璟的存在和触摸了。 云青岑洗澡的时候,滕璟就在客厅看电视,之后滕璟去洗澡。 今晚云青岑没什么心情,滕璟洗澡的时候,云青岑就回到了房间,准备好好睡一觉。 他实在不擅长跟小孩子打交道,孩子们睁着一双双黑白分明的眼睛,好像能看破世间一切迷障,包括他。 跟他们打交道,云青岑总怀疑自己会早衰。 虽然说是要早睡,但云青岑还是躺在床上面无表情的玩手机。 现在手机进步了,变成了腕表式手机,还可以装备防止偷窥功能,定制一副眼镜就行。 没人的时候把眼睛摘了,重新设置一下,就会跳出光屏。 科技水平发展之快,连make lova都能靠vr设备解决,可惜的是,娱乐产业发展的很快,但其它产业没怎么跟上,不然孤儿院也就不会有那么多重大疾病的孩子了,可能再过五十年这些疾病才会被解决。 就在云青岑刷完手机,准备倒头睡觉的时候,房间的门忽然被敲响。 云青岑提高了一点音量:“有事?” 滕璟在声音从门外传来:“有点事想跟你说。” 云青岑坐起来:“进来吧。” 滕璟刚从浴室出来,身上还带着水汽,他只穿着一件浴袍,露出大片的胸肌和腹肌,头发很湿,发梢上的水珠滴落,顺着他的脖子流道胸前,然后没入下方。 云青岑:“……” 事情没有,对方是来色|诱他的。 云青岑对滕璟这具身体简直没有抵抗力,他看着滕璟的眼睛:“今晚要是我没尽兴你就喊停,那你就滚吧。” 滕璟叹了口气,无奈道:“这是人的身体,不能……” 云青岑盯着他。 滕璟做出了一个投降的手势:“好吧,你说了算。” 虽然明知道是滕璟的“阴谋”,但云青岑在咬破滕璟皮肤,嗅到那股令他无比舒服的血腥味时,还是不得不承认,滕璟大约是这世上最适合他的人了。
第110章 番外三 邀请函是云青岑手写的,他写得一手好字,初高中时练过硬笔书法,标准的行楷,潇洒又不至于让人看不清写的是什么,邀请函请了专人设计,用了一大堆工艺,怎么看怎么美,毕竟是他的第一次画展,云青岑还不觉得如何,滕璟一定要力求完美。 虽然受邀的都是一群完全不懂画的人。 除了云青岑那让人摸不着头脑的“抽象派”画作以外,还有孤儿院的孩子们画的画。 摆在一起,反倒显得云青岑的画更加莫名其妙。 然而云青岑自觉很美,开展的前一天晚上还带着滕璟一幅幅欣赏。 滕璟这些年睁眼说瞎话,吹彩虹屁的本事日渐增长,能把瞎话说的白日见鬼。 “这幅最好。”滕璟看着一幅可被称作“五彩斑斓的黑”的画。 云青岑看着那副画,底色是深红加普蓝调的黑色,但他嫌黑的不彻底,直接去买了一罐黑色颜料,黑得死板但他很满意,再把一堆乱七八糟的颜料覆上去,用刮刀胡刮一通,别说,还挺能唬人。 至少云青岑自己现在看着这幅画,都在思考自己画这玩意的时候在想什么。 开展的时候,那群不懂画的人也开始对着他大吹特吹,好像云青岑真的是某位不出世的天才艺术家。 云·天才艺术家·青岑,十分坦然的接受了无数夸奖,并且在这些闭眼说瞎话的夸奖中觉得自己离艺术家无限接近。 “云先生。”穿着西装的男人似乎是个混血儿,身材高大,就像个西装衣架子,深邃的五官和小麦色的皮肤,让他看起来有一种野性的美,他走到云青岑面前,甚至没有给滕璟一个眼神,只对云青岑说,“我在新开的餐厅订好了位子,希望云先生今晚能赏光。” 男人很年轻,可能还没过二十五岁,正是刚熟悉社会的游戏规则,又抱有巨大自信,自信到自傲的年纪。 云青岑似笑非笑的看着他,男人目不转睛的盯着云青岑的眼睛,直到云青岑微笑着问:“还有其他人吗?” 男人松开了口气,自以为风度翩翩地说:“是我仰慕云先生的才华,只想跟云先生单独聊一聊。” “不能带家属吗?”滕璟在旁边微笑着问,“如果不行就当我没问。” 男人愣了愣,他抿了抿唇,纠结了几秒之后才说:“如果云先生想带的话,我没有意见。” 云青岑觉得站著有点累,自然的靠到了滕璟身上。 周围有人侧目,但云青岑不为所动,他穿着一套深蓝色的定制西装,像是刚从谁家走出来的大少爷,这个颜色更衬得他皮肤雪白,他微微仰着头,看着男人的脸。 一张年轻的,无知无畏的,令人想毁掉的脸。 滕璟不动声色的拍了拍云青岑的肩,云青岑冲男人笑道:“好啊,画展结束后我们一起去吧。” 男人的表情有些古怪,看着滕璟的目光充满了敌意。 滕璟安之若素,甚至还好脾气的冲男人笑了笑。 这次画展一共卖出了六幅画,卖价甚至比不少小有名气的画家高,无论买家是真的欣赏云青岑的话,还是拍云青岑马屁,云青岑都很受用,那幅五彩斑斓的黑卖出了最高价,买家正是请云青岑和滕璟一起吃饭的年轻男人。 男人叫楚阳,画廊的老板,家里有个业内闻名的古董拍卖行,富二代。 不过云青岑见多了富二代,富二代在他眼里不值钱。 跟楚阳有接触,也不过是因为需要场地举办画展,两边一接触,楚阳不仅不收场地费,并且画展相关都是他让人去跑,还买了云青岑那幅不知所以然的画。 画展结束后,云青岑和滕璟一起上了车,两人坐在后座,楚阳坐在副驾驶座上。 楚阳:“云先生这么有艺术天分,为什么不朝这方面发展呢?反而总是待在孤儿院里,做慈善当然也好,但有时候个人的追求也很重要,我认识几个国内外都比较知名的画家,云先生要是有意朝这个方向走,名气大的老师比较重要。” 云青岑笑盈盈的看着楚阳,楚阳抿了抿唇,朝云青岑微笑。 这个微笑带着自信与骄傲,云青岑的嗓子忽然有点痒。 “楚先生这么忙,不好吧?”云青岑轻声问。 楚阳:“忙不忙总是因人而异。” 有些话点到即止,楚阳不再说话,全程没有给滕璟一个眼神,滕璟倒也不在意,目光一直带着笑意。 这几十年,像楚阳这样的人他见得太多了,这类人对云青岑来说就像调剂品,云青岑不会把他们当对等的人来看,滕璟从不担心云青岑会变心。 对滕璟来说,云青岑是个很好懂的人,把他当一个小孩子看最好。 他有孩子的好奇心,想要驯服一切他见到的东西,拥有天真的残忍。 他的残忍不是生来就想做坏事,就像小孩子会撕掉蜻蜓的翅膀,拔断蚂蚁的腿,掏鸟窝捏碎鸟蛋一样,他们不会觉得自己在做坏事,也不会觉得自己的行为是残忍的。 他们只是忽然想到,然后就那么做了。 云青岑也是这样,他不会考虑别人,也不会考虑自己的行为本事,他只是想做,然后就去做。 吃饭的时候,滕璟就看着楚阳对云青岑“暗送秋波”。 楚阳显然不把滕璟当回事——哪怕滕璟各方面条件都比他出色得多,但在楚阳看来,一个人看久了总是会腻。 云青岑也是男人,是男人就会有劣性根,没道理滕璟可以,而他不行。 然而楚阳并不瞭解云青岑,吃饭的时候无论他怎么献殷勤,话题总围绕在云青岑的画上。 云青岑听了一会儿之后就听不下去了,鬼知道楚阳为了接近他做了多少功课——楚阳说的关于绘画的东西,他根本听不懂。 自从身边有了滕璟之后,云青岑的耐心越来越差,他甚至不明白为什么楚阳会这么蠢,难道楚阳一点都不会看眼色和气氛吗? 这样的蠢货,都不值得他多说几句话。 吃过饭之后,楚阳还邀请云青岑去自己家里坐一坐。 云青岑皮笑肉不笑地说:“我晚上跟滕璟约好了去看电影,下次吧。” 对云青岑来说,这就是非常明显的拒绝了。 楚阳的表情肉眼可见写满了失望,他想送云青岑回家,再次被云青岑拒绝了。 “我听说你住着的那个小区比较老了。”楚阳还想再挣扎一下,“我这儿有几套房子……” 这次不等云青岑说话,滕璟打断了他,滕璟笑着说:“我们在现在那套房子里住了几年,已经有感情了,倒不是钱或房源的问题。” 楚阳看向云青岑,云青岑也只是冷淡的朝他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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