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节目的事情,不都归导演管吗?”承浮下意识回答。 这话一出,他明白了昊明是什么意思。两人目光炯炯,看向跟拍导演。 “嘿嘿。你说得对!我这就去!” 昊明从茶几上抄起一块……压缩饼干,气势汹汹,直奔导演去了。态度强硬,要求与节目组视频连线。 跟拍导演见状,本想溜走,却被他堵在墙角。 “昊明啊,别着急,节目组现在忙,我已经给总导演发了讯息,你再耐心等待一会儿哈。”跟拍导演此时像个客服,每个字都透着糊弄。 昊明却完全不听他的,扯起嘴角,露出一个森冷的笑。 “要是你不帮我联络,我就自己来了?”他撸起袖子,亮出压缩饼干——那玩意硬得像砖头,完全就是武器。 跟拍导演流着汗,迫于威胁,只好拨通总导演的视讯。 “嗨,是昊明啊。”视讯上,总导演笑着出现,“怎么啦?发生什么事了?” 揣着明白装糊涂。 昊明心底暗啐一声,表面上却微笑有礼:“导演,你看星网了吗?” “没有啊,怎么了?”导演挠挠头,看上去无辜极了。 “有人说我和导演组串通一气,提前知道题目,公然作弊。您也知道,这些都是谣言,对吧?况且,这种言论对节目的声誉也不太好吧?” “嗯嗯……”导演的回应,要多敷衍,有多敷衍。 拉扯了几分钟,始终不愿正面回答。 昊明的目光逐渐变冷,直截了当问:“您看,要不要发个辟谣声明?” “哈哈,没必要大惊小怪。清者自清,不要相信那些谣言。你还有别的事吗?”导演打了个哈哈,态度明确——不打算解决昊明的问题。 对于节目来说,黑红也是红。牺牲一个嘉宾的声誉,能保证节目的热度,这是一桩稳赚不赔的买卖! 昊明眯起眼,看透了导演的小心思,心知辟谣这事是指望不上了。 他又问:“那这个‘品牌合作任务’,如果我没有找到合作品牌,后面该怎么办?” “呃……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我们节目组也不能逼迫品牌商呀。”导演摊摊手,一副无能为力的样子,加快了语速,说,“哦,我这里有点事,先挂了。” “等等!” 昊明还想说什么,却听导演说:“我太忙了,你要是有问题,就去找跟拍导演商量吧。拜拜。” 视讯被单方面挂断。 导演的反应说明一切,昊明心里已有了答案。 回到客厅,他与承浮对视一眼。 两人都已了然,这舆论背后推波助澜的,必定有导演组的一份力。
第15章 不过,这事绝没有这么简单。 这把舆论的火越烧越大。就连昊明之前选择的“虫虫宝贝”品牌,也被卷进了风暴中。 …… “虫虫宝贝”公司。 运营部。 已经开了一下午的会议。 作为老牌快销品公司,“虫虫宝贝”没有专门的舆情公关部。 不仅如此,就连运营部的员工们,也都年龄偏大,对星网的舆论氛围并不敏感。 直到网上铺天盖地,全是黑“虫虫宝贝”的帖子,他们才反应过来,紧急开会,讨论如何解决这个问题。 市场部。 “小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市场主管一拍桌子,站了起来。 他的声音震天响:“叫你做品牌投放,是为了让消费者认可我们品牌。怎么现在,网上全在骂我们?” 助理小王战战兢兢。他也不知道,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 昨天晚上,网友都在夸昊明懂得多,“虫虫宝贝”棉柔巾质量好,公司商品销量大增。 可是,一夜之间,全都变了。 如今,星网上全是“抵制虫虫宝贝”的发言。品牌更是遭到众多退货和投诉。要是普通的投诉也就罢了,他们的退货理由是:拒绝虚假营销,抵制作弊雄虫,抵制营销品牌。 小王咬着嘴唇,心里发虚,解释道:“领导,肯定是有人在黑昊明,顺便抹黑我们公司……” “我不需要解释,只需要结果!”市场主管一挥手,打翻了桌上的水杯,冷水撒了小王一身。 小王浑身湿透,却不敢反抗。 看他瑟瑟发抖的样子,市场主管气不过,干脆拿起水杯,砸在他身上。 “我只问,能解决吗?什么时候能解决?公司的名誉损失,你给我补偿吗?” 小王低头不言。这些问题,他无法回答。 “小王啊小王,我一直很看重你。没想到,你就是个草包!一个简单的广告投放,给整成这样。你这种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虫,我还真是第一次见!” 小王咬着牙,无法辩解。 “我给你两个选择。”他冷冷看着小王,“第一,你主动辞职,赔偿公司对应的损失。第二,你自己想办法,不管怎么做,去买水军也好,求节目组也好。只要追回损失,把公司名誉恢复如初,我就不追究你的责任。你自己选吧!” 沉默良久。 “我选第二个。”小王紧握拳头。 由于情绪过于激烈,他的指尖无法控制,弹出尖锐的指甲,戳破了手掌,可他浑然不知。 “我一定会想办法,把损失追回来!” 小王浑身湿透,被赶出公司的大门,要求在一周内解决这件事。 游荡在虚拟星域的大街上,一时间,心生茫然。 要他主动辞职,赔偿公司损失,他根本赔不起。他才刚毕业,手上没有积蓄。家里条件更是不好,父亲已经年老,失去了工作能力。底下,还有一个正在读书的雄虫弟弟。 可是,完不成领导的要求,照样要付出赔偿。甚至,有可能被告上帝国法庭,扣除信誉分,影响后半辈子。 打工太苦了。 他看着天上明晃晃的虫造太阳,生理泪水湿润了眼眶。 到底,要怎么办才好? …… 当晚,昊明正在陪灯灯玩。 直播间里,还刷新着嘲讽的弹幕。 【废物昊明,又在装模作样了,今天怎么不去偷题啊?】 【哈哈,偷题有什么用?人品差的虫,这辈子也不会有品牌商找你合作!】 【谁还敢找他?没看见“虫虫宝贝”被骂得多惨吗?】 看到这些弹幕,昊明连眼皮子都没抬一下。 就在这时,他的智脑终端突然震动,提醒“有陌生人发来的信息”。 把灯灯放在承浮怀里,昊明避开拍摄球,独自一人回到房间,查看信息。 【昊明阁下你好,我是虫虫宝贝的品牌营销助理。请问您是否有意愿和我们品牌合作?请来虚拟星域,7812-266-1星球,中央公园细聊。】 “虫虫宝贝?”昊明挑眉。 本以为这个品牌被他连累,在网上风评受害,一定不会与他合作。没想到,竟然发来了合作邀约? 他当即激活智脑芯片,以精神力投影的方式,进入虚拟星域。 …… 虚拟星域,7812-266-1星球。 这是一颗偏远无人的行星。要不是虚拟星域中,虫族可以任意穿梭宇宙,如此偏远的星球,一定不会有人踏足。 中央公园里,静谧无人。 小王走在绿草地上,呼吸带有潮湿泥土味道的空气,心情惴惴。 这是他的最后一个机会。 此前,他试图联系了“偶像剧夫夫”和“舰长夫夫”。邀请邮件刚刚发出,就受到拒绝。 “偶像剧夫夫”秒回一封拒绝信。信中言辞礼貌委婉,但是,一看就是团队商务组的拒绝模板。 发给“舰长夫夫”的信,却石沉大海,一直没有回复。 但小王知道,经过星网舆论的发酵,“虫虫宝贝”的声誉已经差到了极点,眼光严格的“舰长夫夫”一定不会与他合作。 昊明,是他最后的希望…… 正胡思乱想着,小王感到,肩膀被人拍了拍。 回过头,一眼便看见昊明的脸。 “你好!我是‘虫虫宝贝’市场部的助理,叫我小王就可以了。”小王赶紧递上名片。 “你好。”昊明与他握手,扭头看了看四周的风景,“你怎么会选择在这个地方?” 一般的品牌商谈合作,都会选在公司总部,以显示诚意。就算不能在总部,也会就近租一个会议室。而不是随便找个荒郊野外的公园。 “咳咳,一些难言之隐……要不,我们去坐着聊?” 昊明欣然答应。 两人在公园长椅上落座。晚霞满天,太阳的余晖撒在两人身上,是最后的光。 小王回想着谈判技巧。 第一,要将自己居于高位。 他轻咳一声,挺胸骄傲道:“你知道我们公司吧?‘虫虫宝贝’是老牌上市公司,专门做婴幼儿领域,在帝国虫星占有30%市场份额。品牌普及很广,无虫不知。” 第二,要适当肯定对方。 他用赞赏的语气说:“公司看了你的直播,觉得昊明你表现得很好。” 第三,开出比预期更高的条件。 “我司希望你能在节目里推广我们品牌,我们会视情况,考虑后续合作……” 看着小王拿腔拿调,一副商业谈判的架势,昊明噗地笑了。 一眼假! 他清楚知道,自己正被全网诋毁,还连累品牌一起被抵制。舆论风潮正盛,在这个时候,“虫虫宝贝”怎么可能与他合作? 结合小王略显急切的神情、不正常的谈判环境,他已然知晓——对方没有说实话! 他似笑非笑地盯着小王:“你不诚实,这样,我想我们没必要再聊!” 小王还在装腔作势:“我司是看好您的才华,才与您……” “你确定不和我说实话吗?”昊明打断了他,“那我们没什么好谈的,我先走了。” 他转身欲走,小王却猛地站起来,拦住他,表情动作透着慌张。 果然猜对了!昊明眼里略过笑意。一切尽在掌握。 “好吧,那我就直说了。”小王叹了口气,表情苦闷,“与你合作,并不是公司的决定,是我……我立下了军令状,只能找你合作了。” 他把一切都告诉了昊明,说的是实话。 “所以,并不是品牌想和我合作,而是你个人?”昊明轻笑道,“那么,你能为我带来什么呢?” “我会尽全力帮你!虽然我只是个助理,品牌代言、广告这些事情我插不上手,也拿不到公司的资源……但是,拿些样品供你在节目里使用,是没问题的。我相信你的实力!你需要什么,都可以尽管和我说!” 小王声音急切,像是溺水的人,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虽然他能帮昊明的地方不多,但是已经拿出了所有的诚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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