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关东境内,被章玉麟捕获。”温月声微顿之后道:“除此之外,另有其身上携带的昊周细作名单。” 她话音刚落,高台之上,已经有人急匆匆进殿来报。 “启禀皇上,边疆送来了急报。” 是陆庭玉差人送回来的。 急报上写得非常简单,昊周权臣杨古于日前差遣了一支小队,至边疆大军前。 陆庭玉还以为他们想要动手,未料到对方却是来送信的。 多年以来,杨古在昊周都是主战,其第一次主动联系大徽,便是为了要回儿子。 甚至不惜以重礼相换。 忠勇侯看得咂舌:“……陆将军说,因昊周内斗,杨古跟前二子均于几日前被新帝斩首,唯余第三子在大徽。” “杨古与旧部联合,如今欲拥立昊周三皇子为帝,同昊周抗衡,其还许诺说……” 他顿了下,复才道:“若大徽放了他的儿子,他日后便愿意为大徽效劳,扳倒昊周新帝。” 满殿俱静。 适才还怀疑那杨圩身份的人,而今皆是闭了嘴。 “郡主果然是郡主,一出手竟是将杨古逼到了这个份上。”有人低声道。 “时也命也,那杨古本身有三个儿子,如今没了两个,这杨圩便成为了独子,他多年在昊周苦心经营,到老了却落得一个无人送终的下场。” “皇上,那这……”别说,在听到了这急报之上的承诺后,还是有些人动心了的。 只需要放掉一个人,日后杨古便能为大徽所用。 杨古如今虽被郁舜逼得节节败退,可他到底是权相,手中握有的残余势力不少。 可他们的话还没说出口,高台之上的温月声已是开了口。 她面色冷沉,不带任何的情绪:“杨古父子多年来,为在昊周埋下细作,设伏杀害百余名大徽将士。” “杨圩埋伏京中多年,靠着武安侯传递之消息,令得边疆将士损失上万。” 温月声的眼眸漆黑如墨:“今日杨古已沦为丧家之犬,却还要用微不足道的承诺换取杨圩苟活。” 她冷声道:“今日点兵,便用杨圩的项上人头,祭我大徽军旗!” “与昊周勾结,残害将士者。”她沉声道:“凭他是什么东西,皆——杀无赦!” 她话音将落,底下原本沉寂的将士们,皆是高声道:“杀!杀!杀!” 气吞云霄。 那些个因为杨古的话而有所意动的人,尚且还来不及做出反应,甚至那反对的话没来得及说出口。 底下的章玉麟已经手起刀落,直接将其斩落。
第78章 活捉杨古(二合一) 伴随着杨圩倒下,高台大殿上顿时陷入了沉默中。 温月声比起他们所想象的,下手还要果决狠辣。 且还不光如此。 她立在了高台大殿之上,目光冷然,声音更是不带丝毫的情绪,开口便道:“自今日开始,军营之中,只讲军规。” “如杨圩之流,是大徽将士所抓获,处置之权,便只在大徽将士。”她抬眸,扫向了殿内此前开口,对昊周还抱有幻想的官员。 “若有人想要插手军中事务,可以。”温月声面无表情地道:“依照军规行事,先受四十军棍。” 一殿死寂。 她开口就是四十军棍,对于朝上的这些官员而言,那便等同于要了他们的命了。 “若侥幸存活,便能参与军中事务。”温月声冷眼扫向了那群官员:“今日之事,诸位还有意见吗?” 整个大殿内寂静非常。 今日这个话换别人来说,或许都没有这么大的威慑力。 但眼前的人是温月声,说杀便是杀的温月声。 她连带着对武安侯都能下手,岂会怕了这些文官? 与此同时,底下的将士们听得温月声的话,皆是沸腾一片。 殿内许多人皆是眼神闪烁,抬眸去看皇帝的脸色,却见皇帝神色如常。 温月声如今掌着的,是实在的军权。她立下的,就是军规。 权既是已经落到了温月声的手中,那便是她做主说了算。 皇帝不开口,谁也违背不得。 只是这一个杨圩,不只是让温月声在军中立起了声名,还在朝堂之上立了威。 凡知晓她手段的人,如今还怎敢轻举妄动? 冷冽的秋风之中,温月声临风而立,未再给那些软骨头的文官一个眼神,而是抬眸看向了底下,沉声道:“章玉麟。” 底下的章玉麟高声应道:“末将在。” “差人将杨圩的项上人头,送往边疆。” 在有的人还在犹豫这杨圩该不该杀,该怎么用时,温月声不仅杀了,而且还要将其送往边疆将士之中,重振军心。 此刻军心涣散之际,再没有什么,比起直接斩杀主谋更具说服力的事。 温月声此举,意在告知所有的边疆将士,后方有她,所有想要断绝军方后路的人,都会死在她的手中。 她能杀杨圩,便能杀杨古。 日后在战场之上,也绝对不会放弃任何一个将士。 当下,无数将士心头火热。 尚还不止如此。 同杨圩一并抓获的,还有许多的殿前军内的昊周细作。 这些细作一个一个,被捆绑在了阵前。 温月声自高台大殿之上缓步走了下来,行至这些人的身后。 “此人入大徽四年,谋害七名大徽将士,侵占将士家产,甚至还杀害了将士的亲人。” 温月声走到了第一个人面前,冷声道:“杀。” 话将出,那人的人头便已经跌落。 “昊周细作泰江,多次辗转于关东和京城之间,传递大徽兵防图及杀害同屋将士。” 她面无表情地道:“杀。” 短暂的几日之内,她就已经掌握了昊周细作的消息,今日抓捕到了这猎场之中来的,皆是一些大奸大恶之辈。 一刻钟之内,便斩杀了细作叛军共计十余人。 比起当初她到了三大校场时,斩杀的将领还要多上了许多。 但整个猎场之中,包括了殿上皇帝及各个大臣,皆是无任何反对的声音。 如今这般情况之下,昊周与大徽之间必定会有一战。无论昊周最后赢的人,是三皇子及杨古,还是那位新帝,此事都避免不了。 这些昊周细作埋伏在了大徽期间,犯下的恶事数不胜数,对他们仁慈,便是对大徽所有的将士残忍。 他们必须死。 但温月声处死这些人的方式,还是过于震撼了些。 温月声立于阵前,在她的面前,站立着无数的大徽将士,黑沉沉的一片。 她负手而立,右手手持白玉佛珠,乌发雪肤,面容冷清,在这肃静的大军前,更显得身姿瘦弱。 开口却道:“今日共处决昊周细作共计一十七名。” “观昊周所为,苦心经营良久,皆为祸乱军心。即日起,军队自查,凡发现祸乱军心者,无论外敌,亦或者是内贼。” 她微顿,随即冷声道:“查证之后,就地斩杀!” “杀外敌一人,赏金五十;杀内贼一人,赏金一百!” 她目光扫过这边的所有将士,沉声道:“我大徽国土,容不得他人侵吞半分!” “是!”满场之中,所有将士齐声应答。 声势浩大,气吞万里,与方才低沉萎靡的气氛大相径庭。 温月声立于高墙之下,声色冷淡:“大徽将士,听我点兵。” 她声色不大,却是一声起,万声应,满场浩然气势,直冲天际。 这场浩大的点兵仪式,属六年之最,便是过了许久,依旧为人津津乐道。 温月声接手殿前军之后,清除积弊,肃清队伍,整日里忙得不可开交。 因她手中有着杨圩的细作名单,是以处理起来并不算困难。 在年底之前,已是彻底将武安侯旧部及昊周细作,悉数拔除。 入了十二月,天气转冷。 月底时,京中下了几场极大的雪。 大雪纷飞,连日不停,致使多地受冻。 凛冽的冬风吹拂多日,将连绵不断的山脉都染上了霜白。 在这场无尽的大雪里,漫漫冬日格外难熬。 至除夕之前,终是放晴了几日,皇帝便下令休朝祭祀,以求得来年风调雨顺,雪过天晴。 因要行祭祀,礼部得到了重用,这些时日忙得不可开交。 原本整个朝堂的注意力,都落在了这即将到来的祭祀大典之上。 却不想抚州传来急报。 此番抚州亦是遭受了雪灾,底下的百姓受冻,日子不好过,偏在此时,还有人生事。 幸得抚州通判周远度反应及时,将生乱之人捉拿扣下。 周远度审问之下,竟是发觉此人亦是出自于昊周,且从前便是武安侯旧部,只是早在三年之前调任抚州,是以朝中竟是无人察觉。 这事一出,在朝中引发了剧烈震荡。 但因休朝,还未能禀报到了皇帝的跟前。 朝中大臣,却已就此事争论不休了。 明日清晨便是祭祀大典,是以今日朝中贵人皆已抵达了皇家国寺中。 国寺内设有素宴,许多人却无心宴席,只顾着议论抚州之事。 “……离着郡主掌权也已经过去了一个多月,如今却仍有漏网之鱼生事,若论及此事,只怕郡主亦是难辞其咎。” “却也怪不到郡主的头上吧,武安侯旧部及党羽众多,一个多月的时间到底是短了些。” “可当初点兵的时候,郡主可是在全军面前说过,危害大徽将士之人,一个都逃不掉。若果真做不到,当日何必放下这般豪言壮语。” 忠勇侯坐在了这大殿之内,见状忍不住看向了边上的陆青淮:“郡主呢?” 陆青淮道:“郡主人在天慈寺。” “都什么时候了,她还礼佛呢?”边上的渭阳王当下稀罕不已:“按本王说啊,这事也算不得什么,顶多就是思宁最近一段时日忙了一点,就让有些人误以为她拿不动刀了。” 偏也是巧了,渭阳王这句话刚脱口而出,那边就有人来通报,说是温月声到了。 大雪连天,道路受阻,马车行驶不易。 自连日降雪以来,温月声就没离开过天慈寺,这边的人也有几日没能见到她。 如今听得这话,皆是抬眼去看。 这一眼,就见温月声着一身玄黑衣袍,衣袍之上绣着金色佛文,外罩一件雪白狐皮披风,披风用金色细链扣着。 雪色长绒映衬着她那张巴掌大小的脸。 分明生得一张极美的容貌,却因为神色太冷,使得她一入殿,便让这烧着炭盆的大殿内,变得更加冷冽了几分。 她刚坐下不久,皇帝也到了。 休朝几日,又忙于祭祀,朝中的事情皇帝都是抽空才得处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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