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听他道:“郡主在阵前立下大功,郡主的亲生父亲转瞬就得了晋升,工部尚书再兼任御史大夫,可堪称是朝中第一人。” “这等荣宠,满京城内上下也就郡主独一份。”唐御史微顿后,复又道:“就连郡主的妹妹,如今都要嫁入永安王府了。” “温家一门的荣宠,实在是令得我等望其项背,拍马不及啊。” 他说话阴阳怪气,明着说是恭贺,实际上却不是那个味道。 温月声身侧的章玉麟、李庆元等人皆是沉了面色。 都知道温月声与温府上下不对付,此人憋着劲来温月声面前说这样的话,却也不知是何意。 “今日过后,温府应当要办喜事了。只是下官有个疑问,此番温二小姐出嫁,是从温府内出嫁呢,还是当从公主府出嫁?” 见得温月声停住了脚步,马怀有便道:“唐大人,慎言!” 唐御史微顿,只讥笑道:“马大人知晓下官的,下官这人一向直言不讳。” “如今只不过是看不惯有人一天御史都没做过,却突然一下便要兼任御史大夫了而已。” 他似是想到了什么,冷声道:“知道的呢,便以为是温大人能耐了得,不知道的,都要以为他是在靠着女儿上位了。” 周围安静了片刻,马怀有对他的话,也并未有所否认。 来往的官员,都忍不住将目光落在了温月声的身上。 不远处,忠勇侯皱眉道:“前几日时,还听说御史大夫之位,会在马怀有和温寻之间,看如今这般,是已经定了温寻?” 马怀有是翰林学士,论资历,绝对是够的。 更别说,他背后还有个马阁老。 内阁之中,王进之与吕阁老等人自成一派,其余的阁老之中,也自有自的打算。 忠勇侯身侧的官员道:“定没定温大人,不得而知。不过看那位唐大人的意思,似乎是想要激怒郡主。” 温月声如今强势,又自来与永安王一脉不合,按唐御史的说法,若让温寻拿着温月声挣得的功劳去升官,莫说是温月声自己了,就连严伟听了都格外不适。 站在他们几步开外的晏陵见状,却并未言语。 也是赶巧了,那温寻恰好在此时抵达宫中。 只他一下了马车,就感觉周围气氛古怪,无数目光落在了他的身上。 他抬眸,一眼就看见了温月声面前站着的人。 温寻皱眉。 他和马怀有算得上是政敌,如今又共同竞争一个位置。 眼下对方找上温月声,只怕说的并非是什么好话。 他当下微顿,正欲开口,却见得旁边一人快步行来,至他跟前站住,沉声道:“还请温大人稍后,随下官走一趟。” 温寻瞬间怔住,对上一张不算熟悉的面孔。 对方是新上任的大理寺少卿,接替了严伟原本的位置。 温寻当下面色微变,问道:“有何要事?” 那大理寺少卿直言道:“是有关于贵夫人联合地下钱庄,发放印子钱之事。” 这边骤然安静下来,周遭的官员皆是变了脸色。 发放印子钱。 此事在大徽,可是重罪。 就连那边的唐御史和马怀有,都变了脸色。 唐御史眼神微变,今日早朝之前,他们从没有听说温寻那边出现了这样的事。 他与马怀有对视了眼,正欲抬步离开,还没来得及走,就听得温月声冷声道:“将唐帆、马怀有拿下。” 竟是在早朝之时,直接扣下了朝堂命官! 周围的官员皆是神色一变。 马怀有微愣,反应过来后皱眉道:“郡主此为何意?” 唐帆更是道:“下官不过是多言了几句郡主的父亲,郡主便欲对下官动手?!” 他讥声道:“此便是温家父女的处事之道吗?” 便是到了这一刻,这唐帆都尚且不忘提及温寻。 可叹这个御史大夫的位置,到底让他心中有多不平衡。 马怀有亦是道:“郡主在早朝之前随意拿人,可有将朝廷、将皇上放在眼中?” “我等从未犯下任何事!” 今日出面的人主要是唐帆,温月声不该也对他下手才是。 除非…… 他面色微变,未能反应过来。 就听得面前的温月声面无表情地道:“京城的怡香院,长岚楼,马大人知道吗?” “长岚楼的吴妈妈,不是你的人?舞姬安玉,不是你派人送入渭阳王府中的?” 马怀有甚至来不及争辩,便被温月声带来的武将,将他的一张脸,瞬间按压在了地上。 他的面庞刺痛,大睁着的一双眼,仅能看见温月声的鞋子。 她站着,他被按在了地上,只听得见她居高临下地道:“……以女体为饵,豢养蛊虫,残害皇室和幼童。” 马怀有的脖颈上传来了一阵剧痛。 竟是那温月声直接拔了御前侍卫的刀,刀尖直直地落在了他的脖颈上,他听到她一字一顿地道: “你不该死?”
第88章 令天下之人信服,手段果决(二合一) 温月声话音落下,这边的官员俱是变了脸色,都以为那马怀有将要血溅当场,更有人背过了身去,不敢去看。 那唐御史被扣住后,惊慌失措的同时,口中还在不断地为自己辩解,温月声带来的将士见状,直接堵住了他们二人的嘴。 旁边的数位官员变了脸色,可涉及到了渭阳王之事,温月声又是个向来都是拿着证据才杀人的人,导致一时间无人上前为马怀有辩解。 便是有人按捺不住,也被身边的人制止:“思宁郡主在宫中都敢亮剑,莫要冲动行事。” 被叫住的人满心不甘愿,可却也不敢在这个时候上前。 无人阻拦,温月声却没有直接要了那马怀有的命,而是冷声道:“把他们二人拖下去。” “是!” 这番话让许多人眼眸微动,但思及温月声的行事风格,在场的人都清楚,这二人的性命大抵是保不住了,只是早死晚死的区别而已。 早朝尚未开始,就发生了这么一件大事,到太和殿前,周遭的官员皆是安静非常。 早朝的官员都汇聚在了太和殿门外,温月声落后了几步。 她站立着,用绫帕擦拭着双手。 而在她身后,严伟轻声道:“……马怀有一案的重要证人,长岚楼的吴妈妈,昨日于狱中暴毙。” 那马怀有指使唐御史到了温月声跟前,其实是想要激怒温月声去对付温寻,也好借力打力,在今日早朝之前,再为自己争取一下御史大夫的位置。 却没想到在此之前,温月声的人就已经查出了他私底下勾结的阴私事。 综合姜露收集的消息,温月声又遣人悄无声息地绑走了长岚楼老鸨吴妈妈,另在夜里让陆红樱登门,去见了张菲颜,了解了那名舞姬安玉之事。 这名舞姬是早些年渭阳王才开府的时候,旁人送的赠礼。 且早在多年之前就已经病逝了,如果不是得了吴妈妈手中的名单,只怕连张菲颜自己都想不起来这么个人。 从张菲颜口中得知结果后,周曼娘还去查探过安玉的尸骨。 张菲颜虽泼辣,对府中的姬妾却未有过苛待,似安玉这样的舞姬,病逝后也得了一口棺木,在京郊的墓地中得以掩埋。 也是如此,周曼娘去查探时,才能找到完整的尸骨。 只是过了多年,尸首早已经腐败,只留了具枯骨。 周曼娘如今正是对蛊毒兴趣最浓厚的时候,寻常胆子小,到了这些时候倒是半点不惧,亲自查验过枯骨,确定了那蛊虫母体就是寄养在了安玉体内。 所有证据在今晨早朝前整合,原就是打算让严伟早朝时禀报。 偏马怀有在这个时候找上门来,温月声就索性让人将他直接扣下。 她剑未落,就看见人群里的严伟神色微动,是以收了手。 安玉已亡,吴妈妈是唯一的人证,却在此刻暴毙,严伟脸色难看地道:“为了以防万一,昨日审问后,我便未让任何人接近吴妈妈。” “牢房为玄铁牢房,几乎称得上密不透风,从昨夜到今晨暴毙之前,都未有人接触过她。” 看押监守牢房的人,是温月声手底下的将士,自然不可能出现任何的问题,但人偏就是这么死了。 “郡主。”上午风冷,谷雨折返回去,给温月声取了一件斗篷。 她快步上前,给温月声系斗篷时,低声道:“周小姐传来消息,她已查验过吴妈妈尸首。” “吴妈妈身上种有蛊虫,周小姐说,在她被抓捕之前,这蛊虫就已经深入肺腑,审问过程中,她情绪起伏太大,蛊虫直接穿透了她的心房,方才会暴毙。” 严伟听着,冷沉下面容道:“这也可以解释得清楚,为何几年之内,长岚楼的老鸨就换了几人。” 做这等皮肉生意的人,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人物,经常更换也不会引得太多人注视,何况每个老鸨离开的缘由都各不相同。 或是回乡,或是生病,还有挣够了钱要走的。 理由不一,严伟派人去查,却连一个人影都没找到。 没找到只有一个原因,那就是人已经没命了。 “线索断了,眼下当如何是好?”严伟看向温月声。 她立于殿前,一张侧脸美如画,声调却格外地冷淡:“今晨之事来得巧妙,正好借题发挥。” “且看大鱼会不会上钩吧。”她说罢,将绫帕递与谷雨,前行一步,往太和殿内去。 她刚抵达殿外,便逢着早朝开始。 早朝之前发生的事情,眼下已经传遍了整个朝堂内外。 皇帝坐在了殿上,神色难看非常,他看向温月声: “你可有证据?” 残害皇室是重罪,更别说此举害得渭阳王断子绝孙。 皇帝就算是再不喜欢渭阳王,那也是他的儿子,如何能够容忍这样的事发生。 “来人。”温月声冷声道:“呈长岚楼吴妈妈证词、渭阳王体内取出的蛊虫、舞姬安玉体内取出的蛊虫。” 朝上寂静非常,到底是有人道:“仅凭这些,只怕难以断定事情都是马怀有所为吧?” 眼下的这些证据,确实是只能够证明渭阳王确实中了蛊。 吴妈妈的证词倒是指向了马怀有,但如今已经是死无对证。 温月声淡声道:“是。” “所以臣差遣了人,按照吴妈妈给出的蛊虫名单,挨着查了一遍。” 蛊虫名单四个字一出,满殿皆惊。 有人当下连体面都顾不上了,慌忙道:“郡主的意思是?” 温月声面无表情:“他都用女体来养蛊了,自然不可能只养一个。” 一时间,满朝文武,人人自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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