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段时间,裴词的名声总是不太好。 也大约……做了好几桩对不住谢凉的事…… 承北元年……承北元年发生了什么? 天蒙蒙亮,裴词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迷迷瞪瞪想了一宿,忽的好像想起来一点。 承北元年,这是谢凉送他离开那一年。 因为这一年,系统占据身体时,借他身份之便,起兵造反,在酒会上捅了谢凉一刀。 天子大怒,再顾念不了往日情分,命人剥了他的官服,把他送到……临都府去吃雪。 算算时间,天一亮,也该走了。 裴词想着,皱起眉,觉得昨晚没睡好,腰酸背疼,想着,他不舒服,能不能递个折子,宽限一天。 他许多事记不清了,但他还记得,他和今上从前关系是不错的,一天而已,应当可以。 没来得及爬起来写。外面忽的传进来一叠声吵闹。 门被敲了两声,然后是东珠忍耐着哭腔的声音:“先,先生……刚传来消息,陛下,陛下说,咱们暂时不用走了。” 作者有话说: 开新文啦,因为脑洞原因和原来的有一点不同,但核心是一样的!抱抱预收的小天使~ 继续进行不同的尝试,谢谢大家(//?Д/?/) 下面是新脑洞,突然想尝试一下不同的人设,感兴趣的小天使可以去专栏看看呀,啵啵~ 这个→绿茶真的有点东西[快穿] 时秋是穿越局一名普通员工。 日常工作包括但不限于和主角真人快打,并扯头花。 但由于捏玛的主角光环,时秋从未成功过,天天被主角金大腿按在地上摩擦。 时秋:吗的。 直到有一天,时秋因为业绩不好,即将下岗,世界线却崩了。 由于人手不足,时秋作为编外人员,被重新聘请回去捡垃圾,却意外发现……主角光环没用了? 面对往日里只会对主角和颜悦色的金大腿,时秋想了想其他主角的做法,象征性绿茶一下。 金大腿:他好爱我,我也好爱他。 时秋:吗的! 小剧场: 时秋:我感觉男主好像不太想搭理我,怎么办叠叠。 系统:闭嘴吧废物。 时秋:可是他的好感有八十八诶。 系统:……叠,别听儿子废话。
第2章 咱们暂时不用走了。 裴词坐在床上,拧着眉,费了点力气想这句话。 他是承北元年正月初一这天被送走的,新年刚过,走的很急,外面还下着雪,因此开道花了不少功夫。不会有错。 裴词确定这件事发生过,因为那天身体里是他的意识。 那为什么不走了呢?他觉得没脸,明明晚上没写那封求情折子。 裴词拧眉,觉得事情有些不对,他掀开被子,想要出去看看。一低头,看到被面之上,一双骨骼匀称,修长漂亮的手指。 这双手与裴词记忆中有一些不同。 他的手不是这样的,他的手,早已在临都风雪与系统摧残下青白枯瘦了,这样漂亮的肤色,临都养不出来。 唯有许多年前,上京府金尊玉贵的裴清河曾有过。 裴词愣了一下,过了会儿,他塌着腰,慢慢的坐回去,突然又有点不确定的朝外问:“东珠,今年是哪一年?” 裴词患病后,行事疯癫,平时说着话,像突然换个人。 他说话颠三倒四,的对一个问题一问再问,也记不清楚,东珠心里难受,但也没有多想,弯着腰柔声道:“先生,是承北元年。” 裴词不说话了。 承北元年…… 承北元年,他曾这么再三问过东珠这些问题吗? _ 天光大亮,裴词从卧房里走出来。 他披散着头发,因为皮相生的好,不显得颓迷,只是皮肤雪白,眼尾发红,一看就没有睡好。 但目光已经十分清明了。 经过一晚上的深思,裴词也差不多想明白他如今的境况。 不知道什么原因,时光回溯了,他回到了三年前。 或许是为了补偿他,又或许上辈子拉系统同归于尽时发生了什么他不知道的事。 他一个人,没有系统,却回到了和系统刚斗不久,他还制得住系统,不需要拉系统一起死的时候。 对裴词来说,这是个很重要的节点。 他有一些感觉到惭愧的,没来及弥补的事,通通发生在这个时候。 正月初一,上京府的雪铺了满地,脚踩在上面,一点声音都没有。裴词想的十分出神,一时不察,被路过的腊梅蹭一下脸。 他转过身看簌簌落雪的梅树,感觉自己忘了一些东西。 他站在树前想了想。 然后被长时间占据意识,略有些迟钝的大脑想了一会,才想起来,这腊梅不是上京府生的,而是早年征战西州时,军队在一处深谷所见。 裴词很喜欢,而等到天下大定没多久,这树就被移栽到了他院子里。 是谢凉栽的。 裴词看着它,一下就想起来他想要弥补的第一件事了。 谢凉。 裴词当年,睁开眼就是老皇帝托孤。老皇帝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说朝堂不稳,唯有裴卿高才啊,说着就把谢凉手指往他的手指缝里塞。 裴词吓了一跳,一开始以为他是嫁姑娘,后来回过神来,才知道说的是谢凉。 谢凉的手特别冷,僵硬的不得了,像在寒冬腊月里被冷水泡过。 裴词忍着没有躲他,然后转过头看,就看到小皇帝面色如常看着他。朝堂动荡,他似无所觉,一双眼黑漆漆的模样。 他生了一双琉璃眸,看到裴词看他,便认认真真看回来,既不求救也不拉拢,唯有手心温度僵冷。 裴词几乎是一下就心软了。 纵然他知道自己记忆不全,不如原本裴太傅顶用,后来,却也认认真真学了不少治国之策,兵法心术,帮助谢凉平稳疆土。 六七年相依为命。他与谢凉,原本是很好的。 要不是……也不会一朝没了。 如今想要弥补。只是行刺君王,起兵造反,实实在在都是这副身体做过的错事,堵不住悠悠众口。 想起上辈子最后,小皇帝冷清的双眼,裴词有些头疼。 _ “先生?”东珠走进院子,看裴词正在发呆,忙把手中的小火炉递过去,给他暖手。 系统虽然在新年之际借裴词之名闹了一场,但实在没什么本事,过年事又很多,他实际上被镇压的很快。 也因为反应的非常迅速,寻常人甚至没得到什么消息。 东珠也不知道夜宴发生了什么,只听说裴词犯了重罪。 不多时,又有消息传来,圣上大怒,要贬裴清河的官,把他发配到边关去吃雪。 东珠吓得掉了一晚上泪,怕裴词神志不清,身有重罪,到了边关会被欺负,于是一晚上收拾了好几包细软,想要为他打点。 天一亮,听到不用走了,无论是刑部还是大理寺,也没有前来问责的意思,东珠才终于稍微松口气。 她抿唇站在裴词身边,小小呼出一口凉气,轻声提醒,“先生,先吃饭吧,吃好了才有力气,陛下与先生多年情分,陛下一定不会太怪罪先生的。” 小丫头不知事情严重,面上一派天真。 裴词转过身看她,把手炉还给她,没有告诉她太多,只笑一下:“好。” 然后便又垂目想其他的事。 当年这时候,事情发生的突然,谢凉连夜将他送走,诏书都是路上发的,着急得很。 朝中传言,天子盛怒,要趁着荒郊野外,人烟稀少,秘密结果了不知好歹的裴清河。 但未来三年,裴词清楚知道,他活的好好的,可见传言是并不成立的。 他那时候混乱多,清醒的时候少,醒时还要忙着扯几下安南王后腿,敲打他,让他不要找谢凉麻烦,一时间也没时间想这是为什么。 现在没了系统,坐在书房,裴词将能想起的事全部列出来,想了想,忽然想通了其中一些关窍。 或许……或许谢凉并不如旁人想的那么恨他,甚至是想保他一命也说不定? 裴词记得,那场造反宴,安南王也是在场的。 安南王姓齐,单名一个盛字,今年三十多岁,政绩十分平平,但祖上功勋很重,是朝中唯一的异姓王,手中有兵。 他为人谨慎,很懂得明哲保身的道理,六年前西州之乱,君王势弱,不少人想在其中搅动浑水,唯他没有。 有段时间,裴词和他打过交道,初时觉得这个人心思很重,但不出乱子。后来才知道,齐盛爱惜羽毛,极重名声,他不乱,不是因为不想。 只是一开始各方都乱,他没有把握,所以不动。 后来纯粹是被辅佐少年帝王的功绩喂大了心,已经看不上乱臣贼子的上位手段了。 他想要权利,更想要权利来的名正言顺。比如将妹妹嫁予少年帝王,生下太子,倘若诞下太子后皇帝又不小心出点什么意外,再好不过了,名正言顺的摄政王。 想法直白粗暴的好笑,不过当年西州之乱时,他站队及时,情况又特殊,让他手中捏了兵,确实是个麻烦。 如果没有系统,那时候,凭着安南王日益嚣张的气焰,裴词与谢凉下一步便要清理他的。 不料系统作乱,让裴词神志不清,谢凉不知情况,束手束脚,反而让他在其中左右逢源,壮大了不少。 裴词依稀记得,系统和谢凉闹的时候,这人以为自己和他是一派,还来拉拢过自己。 不过当时身体里刚好是裴词本人,未免他们狼狈为奸,让谢凉吃亏,他先一步让安南王掉了好大一块肉。 自那以后,安南王就对他恨之入骨。 若是夜宴有变,弑君造反这么一顶帽子下来…… 头一个让裴词死的就是他。 …… 裴词隐约觉得自己抓住一些关窍。 不确定谢凉本人究竟是不是这样想。 但纵然记忆缺失,中间多了好多东西。但裴词固执又莫名的觉得,他同谢凉关系,不至于到反目成仇的地步。 诸多误会,诸多懊悔,有些事是解释不清了。 但现下情况不明,他还是想同谢凉见一面。谢凉若愿意相信,他会像以往一样,尽心辅佐,若不信,也算他自己种下的苦果,尽力弥补就是。 想着,裴词思索目前自己还有什么人手可用。 正想着,外面忽的又传来吵闹声,不同于昨晚低调,这声音里还有哭声存在。 裴词皱眉,分辨出声音是从正门来,顿了顿,走到到书柜的暗格旁拿出个东西,在手心攥一下,推门往外走。 两排手执利刃的精兵,来自安南王管理的大理寺,杀气腾腾,身着甲胄,站在裴府门口,做出一种拿人的姿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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