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偏心!” 秋景月看到秋景和被秋君药赏了项圈,嫉妒的面目全非,行动甚至没经过大脑,就闯进来要秋君药给他一个说法: “为什么父皇只赏赐给二哥和秋景秀项圈,却不赏我!” 秋君药:“........” 他被这一声质问吓得手一抖,被烧的差不多,半截成灰的香囊就掉落在地,随着风,晃晃悠悠地飘到秋景月面前。 秋景月还没有从秋君药这里得到“交代”,就猝不及防地看见自己送给秋景秀的香囊被“大卸八块”,而秋君药刚才在他进来之前还像怀疑香囊上面□□似的,左看右看。 ........甚至还把它烧了。 看着地上那个被烧的只剩下一点点花纹的香囊,秋景月不知道为什么,鼻尖忽然一红,眼泪水瞬间开始在眼眶内打转。 他看了秋君药一眼,吸了吸鼻子,又看了地上的香囊,忽然弯下腰将它捡起来,随即转过身,一言不发地走出去了。 背影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样。 秋君药:“.........” 他想阻拦的话堵在喉间,怎么也说不出去,最后还是一旁引鸳开了口,轻声提醒道: “陛下,不追过去吗?” 秋君药:“......我是皇帝,你要我去哄他?” 引鸳加重语气:“陛下去不去?” 秋君药:“.........” “......我去。”
第41章 约定 之前秋君药刚穿进这本书里的时候, 对这个时代的大部分事情都一知半解,若无引鸳极其母族从旁协助辅佐于他, 他早就把整个大端搅的一团乱, 霍霍完了。 所以,对于引鸳的要求,秋君药几乎是有求必应, 当下也绷不住帝王的外皮,凑过去亲了一下引鸳的眉心, 低声笑道: “好,我这就去。” 见秋君药应下声来,引鸳的脸色方好看一些。 他捧起秋君药的脸, 闻言细细叮嘱与他: “陛下谨记,切不可偏心,等会儿月儿若有要求, 只要不太过分, 即可满足于他。” “知道了,你莫操心,我自然都听你的。” 言罢,秋君药再度低下头来,这回在引鸳的唇上亲了一下, 视线在引鸳略施粉黛的脸庞上划过,随即喃喃道: “你真好看。” “怎么四个孩子都像我呢,若有一个像你,我定会以我全力疼爱他。” 引鸳只当秋君药在说胡话,男人如何会生子, 于是伸手推了推他, “快去吧。” “.......知道了。” 秋君药走出王帐的时候, 秋景月已经用轻功跑远了,他正站在王帐门外愁要怎么找人,引鸳又追出来给他披上了件披风。 “西边是围场,北边是下山的大路,月儿应该都不会去。” 引鸳小时候跟着父亲来过这里,对这里的地势还比较熟悉: “陛下去南边和东边看看吧。” “好。”秋君药围紧身上的玄凤披风,只觉如此夜晚,春寒料峭,便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他到底身子单薄,有些受不住寒风晚风侵袭,当下便觉得有些冷了。 好在秋景月失智之下还记得不跑远,秋君药强撑着四下找寻,终于在一处山间的桃花林里找到了他的身影。 夜色下,秋景月兀自在舞着剑,只不过这剑舞着实有些不太雅,甚至还透着些许粗暴,把桃花林的桃花枝砍得乱七八糟的,花瓣随风飞舞,又被他束发的发髻长流苏打的稀烂,还有几朵甚至飘到了秋君药面前,令他再度打了一个喷嚏。 “谁!” 秋君药在不远处欣赏秋景月月下舞剑的动静被发现了,秋景月刷的一下收剑,目光如利刃般射向秋君药: “谁在那里,鬼鬼祟祟的!” “是朕。”秋君药扯紧披风,走了出来,月光下的一双眉眼清绝无双,自带笑意,只不过这笑被山间的风吹的有些僵,牙齿也不由自主地打着哆嗦:“一个人生闷气呢?” 秋景月本来就还在生气,但他又不想别人戳穿,于是反应极大地反驳道: “我没有。” “那你过来。”秋君药对他招招手: “过来我看看。” “........”秋景月不想过去,但君令不可违,他只能不情不愿地踢着石子,一步三挪地走过去,嘀嘀咕咕道: “父皇出来找儿臣做什么,不去陪陪七弟吗?” “你一个人在那说些什么呢。” 秋君药笑:“过来。” 话音刚落,秋景月就在秋君药面前站定。 他是是个儿子中最不像秋君药的,尤其是脾气也是,一双娃娃脸看上去稚嫩无比,说出的话能把人气死: “父皇偏心。” 他委屈道:“二哥和七弟有的东西,儿臣却没有。” 他一说这个就生气,一生气生理性的眼泪就在眼眶打转: “父皇若不喜欢儿臣,为什么要把我生下来,直接丢掉不就好了。” 之前秋景月一直以为除了秋景秀之外,秋景明、秋景和都不受秋君药的宠爱,但没想到,秋景明现在都住进兰竹殿了,秋景和也得了一堆金贵赏赐,唯独他,什么也没有。 他本就是小孩心性,不然当日也不会在披香殿和秋景秀打起来,所以在知道连秋景和都被秋君药赏了贴身的攒金项圈,整个人都怒了,炸了,心里不平衡了。 只有他,什么也没有!!! “..........”看着秋景月因为委屈瘪起的嘴角,秋君药软下眉眼,悄然上前一步,将秋景月轻轻拥进怀里。 秋景月才十四岁,身量比引鸳还要小一些,但已然有些高了。 秋君药轻轻拍着秋景月的后背,听着对方委屈抽鼻子的声音,轻声哄道: “父皇没有。” “父皇明明就有。”秋景月想要推开秋君药,又舍不得,僵着身子站在原地,语气硬邦邦的,活像是要打架: “父皇就是更宠秋景秀,刚才烧儿臣的香囊,是不是就是怕我在香囊里动什么手脚?” 秋君药承认自己是起了疑心,因为之前秋景秀和秋景月的关系之僵让他不得不怀疑。 但如今连小齐太医都说这个香囊没有问题,他自己也试过了,于是坦然地认错: “对不起,是父皇错了,是父皇误会你了。” 秋君药低下头,摸了摸秋景月束发的发带流苏,轻声道:“你喜欢什么,父皇都赏给你,当做补偿,好不好。” “.........”秋景月哽着脖子,没说话,但紧攥的拳头已经看出些许动摇的情绪。 “.........”秋君药哪能看不出秋景月内心激烈的挣扎,微微一笑,再接再厉道: “你要是不说,父皇就默认你不要了啊。” “.......要!”秋景月骤然激动起来,赶紧抬头,差点激动的一蹦三尺高: “我要,我要!” “.......”看着秋景月紧张中带着期待的神情,秋君药带着气音笑了笑,捏了捏他的脸, “想要什么,说罢。” “........”秋景月闻言,犹豫了一下,在原地转了一圈,随即猛然回过头来,红色的发带流苏在空气中甩出一条长长的弧度,差点没打在秋君药脸上: “儿臣想过几日的春猎上,和七弟比一比。” “若儿臣赢了头彩,我要父皇在众大臣面前亲口承认,我比七弟厉害!” 小孩子就是爱攀比,秋君药闻言沉思了一下,认为这个要求并没有什么过分的,随即点了点头: “好。” “真的?”秋景月瞪圆了眼睛,有些不可置信。 “真的。” 秋君药顿了顿,又继续道:“父皇.......也是第一次做父亲,有很多做的不好的地方,希望你和景和、景明能多多谅解。” “.......”听着秋君药诚恳的话语,秋景月漆黑的眼底闪过一丝惊讶,随即很快又被不自然代替: “父皇言重了。” 他低下头,抠了抠手,没再继续说话:“.......” “好了,我知道你还在怪我。” 看着秋景月尚还稚嫩的脸,这次秋君药没有用朕指代自己,而是轻轻俯下身,低头从侧面看着秋景月的脸: “真哭了啊?” “.....我没有!” 秋景月差点破防,又急又气:“父皇,你怎么又这样啊!” “哈哈哈........”秋君药看着秋景月的哭脸乐,有良心,但不多: “好了,不哭了,父皇带你回去,外面露水重,感冒了可怎么好。” 说完,秋君药哥俩好地揽住秋景月的肩膀,带着他往回走,一边走一边轻声细语地解释: “给你二哥送项圈是因为答谢他教父皇骑马,并不是偏心。” 秋景月还是有些别别扭扭: “儿臣也可以教父皇骑马啊。” “好,行,下次一定找你。” 秋君药揉了揉秋景月尚带着婴儿肥的脸,笑: “一个两个.......小孩儿似的。” . 因为答应了让秋景月和秋景秀比试,所以秋景月这几日都十分关注秋景秀,甚至表现的尤其积极,一定要亲眼观察秋景秀是如何骑马和挽弓的。 秋景秀还小,但力气却很大,普通成年人要花很大力气才能举起的弓,他几乎不费力气就能拿起。 唯一的缺点是准度差一些,只能猎一些迟钝且皮毛颜色明显的猎物,要是遇上鹿这些的动物,秋景秀就有些犯难了。 秋君药知道秋景月哽着一口气,一定会主动找秋景秀比试,他揣着手站在不远处,看着四兄弟在山上飞驰,一副少年仗剑纵马的青春年少模样,不知道为什么,忽然轻轻叹了一口气,片刻后又轻轻咳嗽起来。 那日深夜追出去,他到底是受了寒,这几日药水和着人参汤药一起进补着,但却没看出什么效果。 引鸳站在他身边,替他紧了紧披风,轻轻拍着他的背,声音低低: “陛下在想什么?” “......朕在想,人的一生短暂,青春尤其短暂。” “十八岁的时候总不知道衰老为何,觉得天下都在自己手中,如今丹毒内倾,体力衰微,才方知青春易逝。”秋君药咳了一声,道:“阿鸯,我.......” 他用力攥紧了引鸳的手,不知为何,看着远处的几个儿子,总觉得气血涌动,嗓子里一片腥甜, “我不知道为什么,忽然有些舍不得你,舍不得儿子们......” 三年太短太短了,上天给了他一次重生的机会,又把引鸳带到了他身边,他本该感激,却平白又生出一股怨怼来。 “陛下.......”看着秋君药略带难看的脸色,引鸳不知道秋君药为什么要忽然说出这些话。他知道秋君药尚还在风寒病重,于是担心地扶住对方的手,想要稳住对方的身体,却没有想到秋君药忽然面色大变,再也支撑不住地跪下来,猛地吐出一口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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