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叶问道:“这位淑太妃就是那位文王的母妃?” 陆氏声压低了些:“淑太妃当年同太后交好,圣上最终能......其中就有淑太妃娘家一半的功劳。” 先帝当年不喜圣上这位嫡子,有意打压,于是故意给圣上娶了一位家世不显的正妃。 陆氏又道:“太后虽出自魏国公府,但太后与娘家关系一般,日后你若遇到魏国公府的人,无须刻意亲近,寻常心对待便是。” 温叶当即就问:“为何会一般?” 她可太想知道了。 陆氏唇一抿道:“此事不好外传。” 温叶晃她胳膊:“嫂嫂~” 陆氏受不了她如此,想了想道:“今儿我告诉你,你听完之后,就将它烂在肚子里。” 温叶诚心保证道:“我嘴最严了,还从来不说梦话。” 陆氏又一次失语。 不过最终还是附在她耳旁道:“当年魏国公府见圣上情势危急,就想改换旗帜转投当年的九王,若不是淑太妃替太后挡了这一遭,太后恐怕已经中了嫡亲兄长的毒计。” 圣上登基后,没有清理魏国公府,只是选择冷处理,不过是想给彼此保存些颜面罢了。 陆氏最后叹道:“淑太妃肚子里的小公主也因此未能出生。” 温叶恍然大悟:“难怪圣上对文王这位异母弟弟宠爱有加。” 陆氏:“文王是淑太妃现如今唯一的孩子,圣上是个孝子,看在太后的面子上,自然会善待她们母子。” 且以文王的性子,实在构不成什么威胁。 陆氏偶尔都忍不住感慨,她是见过淑太妃几面的,实在想象不到那样聪慧温柔的女子,居然生了个...... 陆氏不知道该怎么形容,反正不太好描述。 ...... 从陆氏这儿吃了一肚子先帝后宫的瓜,温叶心满意足回到西院。 不过在离开正院前,她将薛静娴送徐玉宣的那只兔毛笔悄悄留下了,还小声告诉了陆氏,让她记得帮忙放进徐玉宣的书袋里。 这小子,以为留宿正院,就能摆脱了? * 消化完这些瓜,温叶心里还惦记着一件事,她自己虽不觉得,但比起近来交好的娘子们来说,她的确要年长她们不少。 温叶直奔内室,坐在妆台前,反复盯看铜镜里依旧美如初见的女子。 抛开她对自己的容貌滤镜来看,还是很美啊。 不过好像有点干,温叶凑近用指腹揉了揉鼻翼两侧,当即唤来桃枝,帮她把敷脸膏拿过来。 敷脸膏是温叶问过大夫,再根据她自身的情况,亲手调制的。 膏体呈绿色,和后世的补水面膜效果差不多。 之前那瓶用完了,桃枝拿了一瓶新的过来道:“夫人,奴婢帮您涂?” 温叶拒绝:“不用,等会儿我自己来。” “先摆膳吧。”温叶道。 徐玉宣今儿留在正院,徐月嘉这个时辰还没见人影,肯定也不会回来了。 温叶独自一人用了晚膳。 今天晚上温叶不打算看话本子了,她打算来个全身护肤。 温叶承认自己是有点美貌在身,但比起陆氏还是差了一截。 先天条件就在这了,也没办法改变,再不好好捯饬,说不定哪天就要被陆氏嫌弃了。 戌时,徐月嘉归府。 他径直来到西院,立在门前云枝朝他屈膝一礼。 徐月嘉踏进堂内,瞥见明显无人待的西侧书房,扭头问她:“夫人呢?” 云枝垂眸回道:“夫人在房里。” 徐月嘉听了,转身往内室方向走去。 他推开内室的门,视线从妆台前扫向床榻,映入眼帘的却是一张绿脸。 徐月嘉脚步顿住。 就见温叶盘腿坐在床榻中央,两只胳膊自然垂放在膝盖腿上。 听到愈发靠近的脚步声,温叶缓缓睁眼,平声静气道:“郎君今日回府早了些啊。” 徐月嘉听她这似得道参悟的语气,半晌无言。 他注视了一会儿问道:“你脸上抹的是什么?” 温叶答:“敷脸膏,近来皮肤有些干燥,补补水。” 徐月嘉没再说什么,只道:“我去洗漱。” 温叶:“......哦。” 她好像忘了一件事。 温叶突然有些纠结,等徐月嘉从侧间出来后,她已经洗去了脸上的敷脸膏,倒还继续盘腿打坐。 徐月嘉走近前道:“你是准备这么坐一夜?” 温叶缓缓收起腿,往床里坐了坐,一本正经道:“是这样的郎君,我决定早睡早起一个月,修身养性。” 徐月嘉不置可否道:“忍得住?” 温叶:“......” 就是不确定,才纠结啊。 徐月嘉坐过去,掀开自己那床寝被,垂眸不看她,“我没意见。” 温叶看着他那张脸,今天是许久未见的冷情禁欲款,到了嘴边的话当即被她生吞了回去。 改口道:“不过是从……明晚开始。” 徐月嘉神色淡淡:“随你。” 片刻后,温叶撩起身前徐月嘉的寝衣带子,同时遗憾地想,美色误人啊。 亏她今天还特地泡了个花瓣牛奶浴,准备睡个美容觉,这下便宜徐月嘉了。 * 翌日,红日初悬。 徐玉宣坐在小凳上,望着从书袋里掏出来的兔毛笔,瞪眸呆滞了许久。 怎么还有?! 这时许柏礼端着一盏茶,缓缓踱步坐到他对面,目光从书案上瞥过。 漫不经心问:“怎么了这是?” 徐玉宣瞅着和昨儿一样又不一样兔毛笔,小嘴微噘:“都坏!” 许柏礼眉头一挑:“何事?不若与先生说说?” 徐玉宣用仅有的词汇量,磕磕绊绊讲述了‘兔毛笔’事件,最终托腮蹙眉道:“宣儿好可怜哦~” 许柏礼似并不惊讶道:“此事,你父亲的确做的不对。” 徐玉宣从头到脚都表示赞同:“嗯!” “既然如此,今日我们就不学握笔了,玩认字游戏如何?” 徐玉宣连连点头,还道:“先生最好~” 许柏礼收下了他这份夸赞,说:“那你以后可要好好听我的话,认真识字。” 徐玉宣双眸亮晶晶:“好!” 许柏礼将一本启蒙书册拿出来道:“开始吧。” 徐玉宣一脸乖状。 许柏礼绝不会告诉眼前的学生,那一箱兔毛笔,是他给义弟的建议。 许家后辈众多,在这一点上,许柏礼自认要比徐月嘉有经验。
第62章 这才是她 修身养性第一晚,从破色戒开始。 温叶醒来后,痛定思痛,今晚一定不要再中徐月嘉的迷魂阵。 洗漱完毕后,桃枝命人上早膳,主食是炸酱面,配了几样蒸炸小食,还有甜豆浆。 都是温叶爱吃的。 用过早膳后,温叶收到来自温家的一封信,沈氏亲笔所写,信上的内容便是有关她小妹被选中为公主伴读一事,宫里的太监已经去温家传了圣上口谕,此事就算定下了,下个月就要进宫。 沈氏在信末尾问她在这之前要不要回去看看。 毕竟若是赶柳氏孩子满月,其中一个就见不着了。 温叶当然要回去,她让云枝和桃枝收拾了要带的东西,同时回信给沈氏,告诉对方,她后日回去。 昨晚光顾着‘欣赏’美色,连这事都忘了问。 * 朝会结束,皇帝留下了徐月嘉。 勤政殿内,君臣二人正在商讨之前的‘采云斋’一案,外边就来报,说是文王求见。 皇帝深深叹了口气,道:“他又来做什么,宣。” 文王比皇帝小十多岁,尚不足二十,穿着亲王礼服觐见,像一棵被猛然拔高的杨树幼苗。 “臣弟参见皇兄。” 文王正要跪礼,皇帝直接挥手免了,道:“行了,别跪了,说吧,又有什么事?” “也没什么大事,就是臣弟近来无事,想多替皇兄分忧解难。”文王说得认真,自进殿后,他看都没看徐月嘉一眼。 就是他害得他上回被母妃训斥,足足一个月没被允许进宫。 皇帝听他这话,额角一抽,这是又捣乱来了,他当即给身后一名小太监使了个眼色。 小太监明了,悄然无声退出了勤政殿。 皇帝问:“你想怎么替朕分忧啊?” 文王信心十足道:“上次的事是臣弟没弄清楚,这回皇兄您重新派个案子给臣弟,臣弟一定能办好。” 皇帝压根没往心里听,道:“那你想办什么样的案子,说来听听?” 文王见似乎有戏,开心笑了笑道:“当然是越复杂越好,以臣弟的能力,太简单的案子,就有些大材小用了。” 皇帝哑口无言好一会儿,最终婉转道:“你对自己能力的认知,倒是清晰。” 文王没听出来其中深意,还接道:“那当然,我可是皇兄您的弟弟。” 皇帝:“......” 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好,皇帝给徐月嘉使了个眼色。 徐月嘉默了默,眸微转,看了一眼文王,最终面朝皇帝道:“臣以为,无论着手办的案子繁或简都是为了陛下和大晋分忧解难,此行此举不应成为个人彰显自身能力的依据。” 文王听完,脸都绿了。 他连忙解释:“皇兄你看,徐月嘉又在故意曲解臣弟的话,臣弟根本不是这个意思。” 他就只是想替皇兄分忧而已。 皇帝当然明白,以他这位皇弟的智商,根本想不到更深的地方,他安抚道:“朕相信徐卿没有暗指谁的意思,你的心意朕也明白,不过你母妃近来神思不太好,你不去瞧瞧?” 文王当即担忧问:“母妃又病了?” 皇帝颔首:“你好不容易进趟宫,先去看看。” “好。”文王虽疑心为何每回都如此巧,但母妃生病耽误不得,他必须去看望。 文王瞥了一眼徐月嘉,冷哼一声转身,而后步履着急出了勤政殿。 待人离开后,皇帝才向徐月嘉叹了声气道:“难为徐卿了,帮朕唱白脸。” 被当靶子射了一通的徐月嘉神色平静道:“微臣无妨,文王向来看不惯微臣,微臣已经习惯了。” 皇帝再次失语:“......” 他怎么听这话,有点阴阳怪气的意思。 宁寿宫正殿,宫女采芝正在帮淑太妃往脸上扑粉,道:“太妃娘娘,差不多够了,扑太多,让王爷闻到香味就不好了。” 淑太妃照了照铜镜,满意过后,赞同道:“你说得对,我那个儿子,后院一堆女人,对女人的香粉味比什么都熟悉。” 话落后,她扭头又道:“下回帮我弄一盒没香味的过来。” 采芝憋笑垂首道:“奴婢知道了。” 等文王从勤政殿急匆匆来到后宫,到达淑太妃住的宁寿宫后,淑太妃已经病恹恹地靠躺在软榻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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