塑料母子情就此破碎成渣渣。 始终未言一声的徐月嘉, 垂眸,唇角微扬。 温叶无言以对, 没再继续说什么, 拿着话本出了书房。 教小孩子读书这件事,还是让给徐月嘉来, 反正她是不行了。 徐玉宣见温叶走了, 下意识起身,想跟着。 徐月嘉一个眼神过去, 徐玉宣顿时蔫巴了,小屁股重新坐回凳子上。 屋外, 廊下。 温叶靠躺在秋千上, 云枝端了盘糖渍青梅。 桃枝在其身后, 轻轻晃动着秋千,温叶吃了一颗青梅,听着里头传出的读书声,不禁感叹:“长大真好。” 桃枝轻轻晃动着秋千,笑道:“夫人和小公子还真是有缘分, 小时候都不爱读书。” 温叶眯眼反驳道:“胡说,我小时候比他乖多了。” 桃枝和云枝对视一眼, 二人偷偷地笑。 温叶若有所觉地回头瞄了她们一眼,这时桃枝和云枝早已压下了嘴角。 温叶却道:“你们刚刚是不是偷笑了?” 桃枝头迅速摇头否道:“奴婢没有。” 云枝不擅撒谎,在温叶的视线投过来后,她就露馅了。 温叶不与她们计较,因为她们的确......说的都是实话。 幼时的记忆似乎已经很遥远了,温叶又捏了颗青梅进嘴,记得那时候除了她外还有温兰温慧。 抛开温慧时不时的小动作,勉强也算是一段菜鸡互啄的时光吧。 温叶嘴角弯了弯。 * 两日后,大姑太太和姚氏收拾好了行李,除了徐国公亲自挑选的十名护卫,她们还雇了上回那家镖队,对方来到盛京后,又来往附近几个州城走了几趟镖。 这回正好是从宛城送镖进京,大姑太太想着,经过上一回,彼此也都熟悉了,路上不用再重新磨合。 回去的路上不用急,慢慢走,赶在入夏前到陵城就行。 因此大姑太太决定还是跟着护送特产的镖队一起走。 陆氏盯着小厮们将一箱箱特产搬上马车,边上,温叶与大姑太太却在互赠食谱。 大姑太太看到温叶拿出来的东西后,没忍住笑了,离别的伤感此刻被冲散得无影无踪。 她开起玩笑:“你表弟一点也不随我,你倒是像我亲生的。” 温叶嘴甜道:“做姑母的女儿一定幸福极了。” 哪怕知道她是在夸张,可瞧着她那真诚的眼神,大姑太太还是笑出了声。 一旁的姚氏默默在心底记下,回去要学的。 大姑太太收好食谱道:“我送你的这张上写着的都是陵城当地特色小吃的做法,你收好,想吃了就让小厨房学着做,陵城的特产吃完了就写信给我,我托镖队给你送。” 难得遇到一个对胃口的,大姑太太很是不舍。 温叶点头:“姑母放心,我一定不客气。” 行李都上了马车,陆氏走过来道:“廷轩表弟为官廉正,说不定过一两年,姑母就又回盛京了。” 廷轩便是大姑太太的独子,申廷轩。 大姑太太听了顿时高兴道:“希望你们表弟能争点气。” 陵城再好,也不如盛京,她在这儿出生长大,后又嫁人生子,大半辈子的人生都耗在这儿了。 送走了大姑太太和姚氏,进府后,陆氏道:“你随我来。” 温叶不明所以跟上去。 来到正院,陆氏让她坐下,接着就朝外边喊了一声:“青雪。” 话音将落,以青雪为首,六七名婢女手捧托盘陆续进入正堂。 温叶茶盏都端不稳当了,陆氏这是要干什么? 陆氏瞥了一眼婢女们手上捧着的东西后,同温叶道:“后日是你生辰,我思来想去不知该送你什么,索性选了几样,你看看喜不喜欢,喜欢就都拿回去。” 之所以提前两日,是怕到了那天,会同二弟送的生辰礼冲撞了。 她可不想好心办坏事。 直至今日,陆氏还仍然记得自己生辰那日温叶准备的生辰蛋糕,她可是特地去打听过,满盛京她是头一个。 温叶未出嫁前,可是从未给沈氏做过。 如今她出门会客,碰到那日的好友,她们对她仍是一脸艳羡。 陆氏想,今年的生辰宴,她大抵会记一辈子了。 温叶怀疑自己在做梦,她出声确认:“我从中挑一样?” 挑一样的话,似乎更符合陆氏一贯的手笔。 陆氏却皱眉:“这里面你就看上一个?不应该啊。” 她叫几名婢女走近些,挨个检查,道:“这东珠圆润亮泽,细云纱最适合做夏裳,我特地挑了配你的颜色,还有这人参,我记得你之前不是问过我在用的口脂香粉在哪买的?那家铺子最近出了新样式,我特地给你挑了一箱......” 陆氏一个个数着,还是觉得每一样她都应该会喜欢才对。 温叶急忙打断道:“嫂嫂送的,我都喜欢,只不过太多了。” 她只是过生辰,不是过寿啊。 陆氏一听,神色总算松缓,道:“我就说嘛,我的眼光和品位还不至于下滑得如此之快。” 温叶无奈:“可这也太多了。” 陆氏却道:“哪儿多了,不过都是我从库房随便拿的。” 那语气仿佛方才细细道来的不是她一样。 温叶还想浅浅再挣扎一下。 谁料陆氏又道了句:“看着多,其实都不是什么稀奇物件。” 这句话成功将温叶到了嘴边的‘拒绝’给挡了回去。 她还能说什么呢。 温叶婉拒得真心实意,可当东西真到了自己手里,由内而外散发的愉悦气息也是真的。 在摸到那匹细云纱后,温叶当着帮忙把东西送来西院的青雪白梅几人的面,将陆氏夸得那叫一个五花八门。 青雪、白梅:“......” 二夫人都是从哪学来的形容。 二人正要福身告辞,温叶忽然叫住她们,道:“等等,我做了一些小甜点,你们帮我给嫂嫂送去。” 比不了财力,只能比心意了。 * 连着读了几日书,又只每日上午读一个时辰,徐玉宣总算没第一天那般抗拒了。 很快到了温叶生辰这天。 大概是谁告诉过他,徐玉宣来到西院后的第一句话就是:“母亲,生辰好~” 温叶嘴角一抽,谁教他这么说的。 紧接着她怀里就多了个东西,肉乎乎的身子,还怪暖的。 徐玉宣这时忽而踮起小脚,吧唧一下,亲在温叶右侧脸颊上。 温叶躲闪不及,被糊了一脸口水。 徐玉宣似乎很满意自己的‘作品’,咯咯直笑。 温叶:“......” 臭小子。 小厨房今早做了长寿面,徐月嘉不在,她用了一碗,徐玉宣吃了半碗。 得知今日不用读书,徐玉宣连眉毛似都一翘一翘的,脸上的兴奋根本压不下去。 过生辰与平常似乎也没什么区别,膳后,温叶逗徐玉宣玩了一会儿,然后继续自娱自乐。 而徐月嘉酉时方归。 徐玉宣下午玩累了,已经被纪嬷嬷抱回了西侧院睡下,温叶独自一人用晚膳。 见徐月嘉这个时辰回来,温叶让桃枝加了一副碗筷。 徐月嘉今日被临时叫进了宫里,直到申时才得以出宫。 他望着眼前这桌丰盛的饭菜,顿了顿道:“我记得,今日是你生辰。” 温叶挑眉:“郎君没忘呢?” 徐月嘉看向她:“你想要什么?” 温叶放下筷子,道:“郎君看着给,我不挑。” 对于徐月嘉,她可不会像面对陆氏时那样客气。 徐月嘉:“......先用膳。” 温叶内心嘀咕,奇奇怪怪。 用过晚膳,婢女们奉上茶水,徐月嘉忽然出声,让她们先下去。 待人都离开后,温叶问他:“郎君为何支开她们?” 徐月嘉没说话,而是从袖中掏出一只药瓶,道:“这是我暗中寻来的避子药。” 温叶神色冷了冷道:“郎君想让我吃?” 徐月嘉瞥了她一眼,继续道:“此药为男子服用,三月服一次,不会伤及根本。” 温叶整个人都震住了,半晌才找回自己的声音,道:“郎君的意思是,你吃?” 是徐月嘉疯了,还是她此刻在做梦。 短短两日,她这都做两回白日梦了。 徐月嘉从中倒出一颗,道:“我问过了,若想万全,唯此办法。” 徐月嘉不懂医理,不过从几位大夫口中,他也大致清楚了些,古往今来,在避孕这件事上,若是从男子身上着手,会简单许多,伤害亦能减轻十之八九。 温叶盯着他手心那颗小小的褐色药丸,半晌说不出话来...... 徐月嘉将药丸放回去,起身道:“我回府前已服过一颗。” 温叶:“......” 徐月嘉突然来这么一招,让她有了片刻无措。 一刻钟后,徐月嘉从侧间出来。 洗漱过的徐月嘉连发梢都带着湿意,热气熏红了他白皙的脖颈,温叶忽然感到有些口渴。 连寝衣都与平常不一样,上面似乎绣着云纹。 这是‘生辰限定’款? 徐月嘉嗓音淡淡:“可还满意?” 温叶内心刚生出感动情绪,被他这句话搅得七零八落。 徐月嘉,你何时学会了闷骚。 事已至此,他都主动吃药了,自己还矜持什么。 温叶走近前,眸光亮起:“郎君,我们就寝吧。” 徐月嘉却稍退半步道:“去洗漱。” 一瓢冷水泼过来,瞬间浇灭温叶刚火热起来的小心脏。
第55章 ‘不熟’的夫妻 话落后,徐月嘉转身径直走向床榻。 温叶浅叹了口气,而后叫桃枝命人另抬了一桶洗澡水去侧间。 两刻钟后,温叶同样一身水汽从浴室里出来。 听到动静,徐月嘉合上书,眸微微一掀。 温叶挑眉,抬步走过去。 床帐放下,又是一室春光。 ...... 翌日,温叶醒来后,微微偏过头。 徐月嘉正在抬手去拿挂在木衣架上的官服。 瞥见他一身普通绸缎的寝衣,温叶才想起来昨儿他那身绣着云纹的寝衣好像被自己撕了一个口子。 徐月嘉察觉到身后的动静,绯色的官袍穿上身后,侧过身,扭头看向温叶,眸光平静道:“醒了?” 温叶微微打了哈欠点头,嘴角始终弯着,一看便知心情不错。 虽说昨晚还是老样子,但当下的心境氛围不同,还是会有不一样的体会。 能将老样子做到极致,也算他徐月嘉有本事。 温叶嗓音轻软道:“郎君起得真早。” 徐月嘉神态庄重:“须上职。” 昨夜的徐月嘉仿佛只是昙花一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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