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不了了。”医馆的老头只诊了脉就摇摇头,下了结论。 “你是不是老了不中用了,救不了人我要你有什么用!” 大家是街坊四邻,也都是开门做生意的,平时都客客气气的,二宝也是个会搞人情的,也是第一次跟街坊动这么大气。 锦黎守在宋窈床边,用手帕擦着宋窈唇边的血,但是擦不干净。她的泪不断往下掉。 “二宝。”宋窈艰难的抬手拽住二宝的衣角。 “我在。”二宝回身蹲在宋窈床边。 “我知道我重了剧毒,活不了了,有一件事拜托你。” 宋窈说着说着就大声咳嗽起来,吐出一口暗红色的血,她的衣裙被染红,红的耀眼骇人。 “将我的骨灰,融入银甲。” “张静文!你想什么呢!死无全尸,你来世如何转世?” “二宝!我求你了。” 宋窈疯了一样抓紧他的衣角,手上的力气不比平时小。 “好。”二宝张了张嘴,半晌才吐出一个字。”不要告诉他。也不要让他看到我死的样子。” 只要他记得昨晚那个与他一同回忆儿时,一起赏月的无忧无虑的静文好了,这样他才能安心的离开,离开常山,完成他的理想抱负。 宋窈笑了笑,手无力的垂落。 锦黎抱着她不愿意撒手。 赵云将这边的事情料理完之后赶到医馆。 二宝将他拦在门外,“静文不想让你打扰她。” 赵云站住脚步,他明白二宝话里的意思。 静文已经走了。 他也不应该再去打扰。 他三番两次把话说的那么绝,可是最后,静文还是义无反顾的冲上去替他挡了那一刺,他确实不配去打扰静文的清静。 二宝按照宋窈所说,将她的骨灰融入银甲,在赵云决定离家的前一天晚上把银甲交给了他。 “这是静文生前为你打的银甲。” “用她做嫁妆的银子。” “她从一开始就没想过嫁给除你之外的人。” 赵云接过银甲,手上如同压了千斤重量。 “她给我的箱子里还有这封信。” “还有,那天在怡香楼为你唱曲儿的,也是静文。” 二宝将东西全都交给他,该说的话全都说完,就转身走了。 他怕他忍不住想给赵子龙两拳。 若不是赵子龙的出现,静文一定会嫁给他,他们会很幸福的生活,还不是现在这样阴阳两隔。 赵子龙呆呆的打开信封,信上只有一句话。 “若是分离与诀别说来太过痴缠,便只道声,愿护你长安。” 赵子龙将那封信细细折了起来,带着那身银甲离开了常山。 后来,他穿着那身银甲征战天下,每每都能化险为夷。到了晚年,身上的肌肤也没有太深的疤痕。 人人都说那银甲是个神器。 可是只有二宝知道,那是一个爱惨了赵子龙的人以自己粉身碎骨来保护赵子龙一世无伤。 以我粉身碎骨,佑你一世无伤。 子龙哥哥,我唱曲儿给你听好吗。
第97章 以我佑你万古安 “静文!不要!” 赵子龙眼看着宋窈倒在自己面前,伸手却触碰不到,只能大声叫她的名字。眼前的景象越来越模糊,赵子龙挣扎着从床上坐起,呼吸粗重,满头大汗。 “子龙哥哥,怎么了?”厨房里忙活的女人从屋外探出头,脸颊上有一道煤灰,手里还拿着锅铲。 赵子龙看着眼前熟悉的笑颜,刚刚剧烈跳动的心脏慢慢安定下来。 刚刚他做了一个很真实的梦。噩梦。 他梦到宋窈为自己挡了一剑,然后死了。 梦到宋窈甚至没有让他见上最后一面。 他梦到宋窈将自己的骨灰融入了银甲,随着他征战天下。 “子龙哥哥你瞎想什么呢?当年你可是四里八乡都看好的人呀,怎么会有人害你,而且验选的时候,你可是力压众人拔得头筹啊。” 宋窈笑的一脸甜蜜,带着崇拜,她的夫君是万里挑一的人中龙凤,关键是对她很是宠爱。 他们过着很普通的幸福生活。 “子龙哥哥,今天去河里抓鱼好不好。” 宋窈收拾着碗筷。“好。” 赵子龙摸摸宋窈的头,去收拾出摊用的东西。 从战场归家之后,他就和宋窈一起经营着肉摊。因为常山郡里的人对他们两个都比较熟悉,赵云也是坊间的大英雄,肉摊的生意一度火爆。 平时路过的街坊四邻也都会打个招呼,好不充实。 下午两个人带上了鱼篓到河边。 又十几年过去了,河水依然那么清澈。 几年前它也曾浑浊过,因为战火,血几乎染红了这个大地上每一条河,河里别说摸鱼,就是捧口水喝,都是犯怵的。 不过战火平息后,小溪也很快恢复了以前的样子,不过水位略降了些。 赵云脱了衣袍一头扎进水里。 宋窈就抱着他的衣服坐在水边,扎好了火堆等着烤鱼。 一串小泡泡从水底慢慢升起,不断变大,到了水面破裂。 气泡越来越急,宋窈知道是赵云要上来了,伸长了头去看。 一捧水直直的泼在脸上。 她下意识的坐回去,又有水泼过来。 她的衣裙湿了一半,火也被泼灭了。 “赵子龙!”宋窈看着从水里探出头的赵子龙,气不打一处来,扔下他的衣服就下水了。 赵子龙在水里跑着躲,宋窈就在水里追着,两个人互相泼水,一会儿就湿了个透。 “好了好了,我认输!”赵子龙最先举手投降。 “哟,赵将军不是从不降吗?”宋窈一边调笑着,一边又泼水过去。 “你把我的火给弄灭了,你赔我!” 赵子龙一把拽过宋窈,湿漉漉的脑袋靠在她肩头,“你的火,真的灭了吗?” 声音低沉的不像话,脸上的水珠也顺着下巴滑落进宋窈的衣领,凉的她一激灵。 “流氓!快起来!一会儿生病了!” 宋窈从耳根红脖子,瞪着眼把赵子龙推开就往岸上走,期间根本不敢回头看赵子龙。 我的天,太犯规了。 差点说没有是怎么回事/泪目 赵子龙跑着追上宋窈,从背后抱了个满怀,怀里的充实感让他格外安心。 “将军?”有人在叫他。 赵云睁开眼睛,眼前是熟悉的下人,住的不是那间平常百姓的草屋,而且华丽的府邸。 战争确实平息很久了,但他早已到了耄老之年,身边无人陪伴,有的只是角落里那一件落满了灰尘的银甲而已。 这是一个女孩子,倾注了所有爱意的银甲。 可是和她相见,只能在梦中。 那些幸福平淡的日子,也只能在梦中了。
第98章 此生宁死不负你 天色晴朗,太阳高高的悬挂在天幕,绿柳飘摇,随着红绸起舞。 挂着红绸的不是别家,正是京城里颇有名望的王家,今日王家娶亲,娶的还是重臣郗昙之女郗道茂。 两个人是表姐弟,青梅竹马,感情深厚。 街坊四邻都十分看好这段亲事。 连公主司马道福都到场送了贺礼。 可是婚礼之内并不太平。 王献之牵了凤冠霞帔的新娘到了堂前准备拜堂。 高位之上除了两家父母,还有公主司马道福。公主身着华服,比新娘还要耀眼一些。头上的琉璃珠冠折射阳光,发出各色的光。 只是公主面上,多少有些不屑。 王献之看在眼里,皱了皱眉却不好说些什么。 新年被送入洞房后,王献之开始一桌桌敬酒。 来到公主身边的时候,王献之拿着青铜酒樽就要填酒,公主抬手遮住杯口。 王献之把酒樽拿好,不解的看着公主。 公主弯唇一笑,脸庞明媚,眼中似有乍泄的春光。 “王公子,今日我可不是来祝福你的。” “这杯酒,我定是不会喝的。” 王献之也笑了,“那不知公主今日来所谓何事?” “你王家百年基业,到你父亲那里呈现隐隐衰退之势,若想重振,定要寻个可靠的岳丈,而我,能给你最好的靠山。” 公主的神情凌厉,带着与生俱来的优越感,高高在上,犹如神祗,只能被人仰望。 “献之愚钝,不懂公主何意。” 王献之另取了酒杯给公主斟上酒放在一旁,就去了下一桌。 公主的话他不是不懂,而是不能懂。 他已娶妻,而公主也已有驸马。说这些根本不现实。何况,这一辈子,他只想与发妻一人白头偕老。 公主看着桌上的酒樽,脸色不太好看。但是宾客众多也不好发作,只怨毒的看了王献之一眼。 主宾尽欢。 无人注意到公主悄悄离了席。 后院里都是忙忙碌碌的下人,都在忙活着张罗好这一场宴席,新房里的动静并无人察觉。 司马道福推门进入新房。 郗道茂盖着大红盖头坐在床沿,因为看不见东西,心里多少有些不安,手搭在腿上,用力的互相握着。 听到声音,她微微低下头。 “娇羞什么?” 公主伸手撩开了她的盖头,嘴角带着轻蔑的笑意。 “公主殿下,您怎么在这儿?” 郗道茂有些疑惑,此时公主不应该在前厅参加宴席。 “该在这儿的是我。” 公主的手轻轻的抚过大红的婚服,上面绣的凤凰闪着金光,栩栩如生,王家花了大价钱,请了全城最好的绣娘,就为了这一身婚服。 “公主这是何意?” “该嫁给他的是我,你配不上他。” 公主的手从衣领转到郗道茂的下巴,轻轻的挑起来,两人目光相接,公主眼中是满满的嫉妒和轻蔑。 而郗道茂眼中,尽是疑惑。 她自小就性子温柔,如今被这样对待,也想不出该如何应对。 她盯着公主的目光,脑袋有些晕眩感,一瞬失神。 “可是今日还偏就是我三媒六聘进了王家。” 郗道茂回过神来,抬手推开了公主,眼神也凌厉起来。 怎么会有这样的女人,已经是个有夫之妇,还要妄图抢别人的男人。 “你!”公主被推的一个踉跄。 早闻郗家之女性子柔弱,温柔娴婉,公主真的没想到还会如此反击。 “公主请回吧,这个时间您到婚房来并不合适。” 郗道茂摆出了送客的架势。 公主一挥袖子,跑了出去。 暗处的105:果然还是宿主霸气,要不是宿主来的及时,郗道茂这小丫头只能吃哑巴亏了。 宋窈也转身伸伸懒腰,“导入剧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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