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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没错，有趣的灵魂可不好找，尤其这灵魂还拥有特别好看的皮囊，吃掉多可惜。” 李小清在半空中飘荡：“你的同伴们都应该感谢你。” “如果没有你，我会把他们都一一吃掉。虽然他们不如你美味。” “为什么会想吃人呢？”上次的谢管家也是鬼，但是只害了一个毛亦骏，那也算一报还一报，对其他人并没有恶意。 “不知道，在这里滞留的时间越长，我就越暴躁，越想害人。” 听到她说的滞留，解彗沉默了一下，上次谢管家了了心愿就消失了，李小清死后变成鬼，是不是也有心愿未了？ 李小清却误会了她的沉默，冷声说：“你放心，我还没害过人。我只能在天台这附近活动，这一层也一直没有人住，即使有人误入，要见到我也是有条件的。” “比如，玩笔仙游戏？” “对。” “那你害人的条件还挺难触发。”脑子正常的人也不会像他们一样，大半夜来到闹鬼的七楼玩笔仙。 “你是我遇见的第一个，不需要任何条件也能看见我的人。” 解彗欲哭无泪：“所以你就盯上我了？” “我说了，盯上你是因为你的灵魂很美味，跟其他人，都不一样。”她意味深长地说。 “我也不知道我还能忍多久。”李小清微笑。 “那要怎样你才能不盯着我？” “大概，等我消失吧。” 解彗觉得，李小清未了的心愿，一定跟她自杀的原因有关，但是她现在偏偏又不记得。 这一夜，她满脑子都是怎么保命，没得到什么有用的信息。 早上下楼，路过宿管的房间，她依旧用令人不舒服的眼神看着他们，路过她身边的时候，冷嘲热讽：“见到鬼了吗？” 几人面面相觑。 “我都说了，哪有鬼！我每晚上去查房，就从来没见过什么鬼，都是你们胡编乱造的……”她絮絮叨叨个不停。 正无言，突然，解彗被人拍了一下肩膀，她扭头一看，是昨天图书馆让她帮忙放书的学生。 “嗨！漂亮姐姐，昨天谢谢你帮我放书。”难得碰上这么自来熟的学生，即使入镜了也不怕， “昨天没来得及说，给我签个名吧。我们整个宿舍都很喜欢你。”学生眨眨眼，“你比镜头里还好看。” 解彗一愣，这还是第一个找她要签名的人，沉默着给他签了名。 走出宿舍楼的大门，他向后努了努嘴：“那个宿管阿姨，是不是很讨人厌？” 其实解彗倒没觉得她讨厌，“就是有点古怪。” “何止有点，古怪的地方多了去了，她脾气差，一点就着，说话又刻薄，在这里住的学生几乎都被她骂过，甚至动过手。我们也投诉过，根本没用。” “最怪的是，之前本来学校要翻新这幢楼，给我们加装电梯的，结果她死活拦着不让，磕到最后，学校放弃了，这幢楼也就一直这么破破烂烂的，不过就算这样，学校还是一直留着她当宿管，我们都猜，她是不是校长亲戚。” 两人在食堂分别。 解彗突然又转过头，叫住他：“哎，同学，等下，你们学校里有没有卖烟花棒的？” 那男生摸了摸头，“那种东西，好像没有。” 再跟其他嘉宾聚到一起的时候，节目组拿来了一个抽签盒。 “住了三晚，想必大家应该都已经对学校的环境习惯了吧？但是这所学校建校百年，闹鬼的地方可不止你们住的七楼的宿舍，来吧，请大家抽签。” 每人都从盒子里抽了一张纸，解彗看了一眼，自己的那张写的是：凌晨一点的操场小树林的歪脖子树下，传说曾有一对学生情侣在那里殉情。 她甩了甩纸。 “请大家看好地点，在给定的时间前往那里探索。” 其他几人瞬间怨声载道，虽然才过了三晚，但每个人都觉得精力交瘁。 解彗是最淡定的一个。 “解彗，你不怕吗？你这个纸上，一看就是两个鬼！” “有什么好怕的。”解彗轻描淡写。 李小清跟她说过了，这学校里虽然确实还有些地缚灵，但是都没有她凶。 最凶的李小清，她从零起步都能交上朋友，其它小鬼还用得着担心？ 更何况大概率又会是节目组装神弄鬼。 零点四十分，她出发前往操场，走前在大家的瞩目中披上了一件厚厚的军大衣。 冬夜里格外寒冷，到的时候，她手脚都冻僵了，时间刚好一点。 昏暗的小树林里寂静无声，她想着李小清的话，才鼓起勇气走了进去。 细密的寒意侵入体内，她兜兜转转，终于找到了那棵粗壮的歪脖子树。 但绕了一圈，也没发现什么人或鬼。 她跟摄影小哥搭话：“好冷啊，你们这次没有安排人吓我吗？” 他看着头顶挂着的工作人员，沉默半晌：“……” 她跺了跺脚，收好大衣的下摆，艰难地背靠大树蹲下身，一边搓着手哈着气，一边往左右两边看了看，漆黑一片，虽然场景很吓人，但没有任何异常。 发了会儿呆，摄影小哥欲言又止，“你听，好像有什么声音。” 周围好像有似有似无的呢喃，她侧耳细听，四面八方传来呜呜声，于是安慰他：“你别怕，是风声。” 他又把话憋回去。 过了一会儿，几滴水飘落在额头，她随手抹掉，继续跟摄影小哥搭话：“嘿，好像飘了几滴雨，你感觉到了吗？” “……” 摄影小哥抬头望了望，扮鬼的工作人员刚洒下几滴血水。 见她依旧无动于衷，一脸焦急，直接将手里的红色颜料泼了小半桶下去。 下一秒被撑开的伞面挡开了。 解彗长叹了一声：“还真的下雨了，幸好我带了伞。” “……” “真的好冷啊，你们的工作人员躲在哪儿了？这么久了还不出来，他们不冷吗？” 比你还冷。摄影小哥想。 就在这时，空中掉了一只鞋下来。 解彗这才感觉到不对劲，从伞下缓缓抬起脑袋，半空中吊着两个血红的身影映入眼帘，她瞬间起身往后跳了一大步。 工作人员见终于吓到她了，正要笑，却见解彗的视线顺着他们缓缓向上。 幽暗的小树林里，她看向半空，声音飘忽不定：“天哪，空中竟然吊着……四个鬼。” 两人的笑容凝固了。 作者有话说： 晚上第三更
第21章 （三更） “你说什么？”他们忍不住问。 “我说, 上面竟然挂了四个鬼。”解彗又重复了一遍，“哦，你们两个是人。那, 就是两个鬼。” 惊愕裹挟着恐惧的表情不容作假，挂在半空的两个工作人员只觉得头皮发麻，从头凉到脚。 好不容易鼓起勇气, 僵直着脖子抬头看, 只见到上面黑黢黢一片, 除了哗啦啦被风吹动的树叶, 空无一物。 虚惊一场。 再看底下，解彗正双手揣在兜里，坦然微笑地看着他们。 这才反应过来：“靠, 被耍了。” 工作人员被放下来时, 已经冻得舌头都伸不直了，但还是艰难地朝她伸出了大拇指：“解彗，啊不, 解老师，你这演技，绝了, 比我们装得像多了。” “对啊, 我还以为我们上头真的挂着两个鬼呢哈哈哈, 之前总是吓你们, 没想到今天也被你给吓到了，这还是之前那个总是被吓哭的解老师吗？” 解彗笑容凝固。 这边收工了，其他人准备回去, 解彗笑了笑：“你们先走吧, 我要从这里慢慢地走回去。” “这边这么黑, 你是真不怕啊？” “不怕呀。”解彗淡然。 等那几人消失了，解彗嘴角的笑容也跟着消失了，一屁股坐倒在地，小心翼翼抬起头，声音抖成波浪：“打，打个商量，你们能不能，不要再看我了？” 大概三层楼高的树枝上，两个随风飘荡的鬼魂从刚才开始就一直盯着她看，面色青紫，漆黑的目光渗人。 她用尽了全身力气才勉强维持住笑容。 其中一个眼睛闪过光：“你果然能看见我们。” 另一个也开口了：“不过抱歉啊，但是我们挂着的这个角度，只能看到你的方向。” 发现他们说出的话并不如死相一样吓人，解彗松了口气，站起身来，掸了掸身上的泥土。 “你既然害怕，那为什么还不走？” 解彗抿了抿唇，重新抬头看向他们：“怕是怕，但是我有几个问题想问你们。” 第一次见到有人跟鬼打听事的，他们斜眼相觑。 “是吗？那你可算是问对鬼了，我们在这里挂了很多年了，这学校里发生的大大小小的事，像谁跟谁早恋跑来幽会啦、谁跟谁绝交跑来诉苦啦，还有主席台通报谁违反校规啦，我们都知道，掌握校园第一手八卦。” “哦哦。”解彗眼睛发亮，点点头。 “说吧，要问什么事？” “我就是特别想知道，”她仰着头，抿了抿唇，很不好意思的样子：“你们是怎么爬到这么高的？” “……” “……我当时挂上这棵树的时候，它也没比你高多少，谁知道后来几年疯长，我俩就越升越高。” “哦，那你们为什么要殉情呢？”解彗又好奇地问。 “殉情？”两鬼对视一眼，异口同声：“谁传的！你看不出来啊，我俩都是男的！” “我是在他之前死的！根本不认识他！” 解彗为自己的误解连连道歉，随后正色道：“既然你们在这里挂了很久，那知不知道一个叫李小清的学生？” “啊，李小清，是不是跳宿舍楼的那个？” “是她。” “当然知道了，她死之前我们就认识。” 解彗一惊：“她生前也见过你们？” “那倒不是，是当年她经常来小树林拉二胡，就在这棵树下，很有眼光。” “死了真是可惜。” “这小姑娘挺有个性的，不过在班上不太受欢迎，我还听到过她的同班同学说她太冷酷，没有一点同情心。” 解彗又问：“那她跳楼之前还来过吗？有什么异常吗？” “这个嘛，都过去太久了，我们得花点时间好好想想。” 她看着天空稀疏的几颗星子：“那你们慢慢想，我就先走了，回头有机会我再来找你们。” 目送解彗走远了，树上摇摆着的两个鬼影窃窃私语：“嘿，你觉不觉得，刚才这段，似曾相识？” “嗤，可得了吧，见到美女你就觉得似曾相识，见到男的你就六亲不认。” 刚才撑的伞沾上了道具红水，用纸擦过还是湿的，解彗将伞留在这里晾晾，便独自走出了小树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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