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氏暗自盘算,姜氏也在心里琢磨。 蒋氏和朱氏也想戴氏的话,这几个月,不纳妾这件事被她们反反复复的提起,今日也就是起初听大嫂说起的时候觉得有些吃惊,但对大嫂最终会做这个决定,不意外。 经历过知行院里的事,大嫂不可能无动于衷,那她们呢?他们俩家以后势必分出去,现在背靠侯府,如果儿子上进,洁身自好,说不得真能说一个顶好的人家。尤其是蒋氏的儿子知睿,是侯府现在唯一正在议亲的,如果她跟着大嫂,那么,第一个受益的是她儿子。 此时,屋内很安静,但每个人的心情,都不是很平静。有憧憬,有冲击,但没人站出来反对。 戴氏想,既然这次侯爷已经知道,那她就打算将这件事过了明路,光明正大的说,光明正大的做。 “夫人!” 一屋子的女人正思索着,戴氏正谋划着,吴妈妈走进来,站在厅中央,行礼后,并未接着言语。 大家就知道,吴妈妈这是有事回禀,于是全都起身告退,一时,屋里只剩下何雯、戴氏和吴妈妈。 “老夫人,夫人,出事了!”吴妈妈这才接着说道。语气中似乎带着对谁的怨怼。 “你慢慢说,怎么回事?”戴氏想,又出什么事?今天是个什么日子,怎么事情接二连三的发生。 “四老爷房里的韩氏被送回了家,她和她父母找到咱们侯府上来,人就在门房候着。”吴妈妈挑着最重要的,用一句话,将事情说明。 “什么?”戴氏怎么也想不到是这样的事。“将人领进来,派人去侯爷也请来,就说我有急事找他。” 韩氏是老四的妾室,是江氏给安排的,也是江氏从娘家找过来的人,为何会送回家,他们又来侯府干什么? 叶侯和韩氏一家人几乎前后脚到的。 “老夫人,侯爷,侯夫人,救命啊!”甫一进来,韩氏一家三后就哭着跪下,求救。 何雯都没见过韩氏几面,刚刚照面,一打量,是个很年轻的女孩,估计不到二十岁。 韩氏是除服后,江氏给老四安排的通房,怎么几个月的时间,就被送回来了?还有救命,救谁的命? “你好好说,怎么回事?”戴氏也不知这到底什么情况,见这一家人进来,只知道哭哭啼啼的,便开口问道。不知道事情到底是什么情况,戴氏的语气并不严厉。 “侯夫人问你们话呢,别只知道哭,到底什么情况,总要让老夫人,侯爷和夫人知道。”吴妈妈站在一旁,见这一家人哭的不成样子,也劝道。 “回老夫人,侯爷和侯夫人,”韩氏毕竟在侯府待过,规矩还是懂些,“月前,我们夫人找到我说,要将我放出去,让我回家。说如今侯府和京城这边都在放妾,她也不忍耽误我的前程。我不想,可没过几日,夫人寻了我一错处jsg,说我偷了她的金手镯,将我撵回来。” 韩氏说完,何雯三人当时不知说什么是好,这……这如果情况属实,这江氏是在做什么? “我的女儿才十七岁,无缘无故就被送回家,以后可怎么活啊?”韩氏母亲哭得不能自己,这几天,跟他们住在一个院子的人,都对她女儿指指点点的,说她女儿定然是犯主家忌讳,不然好好的,人家为什么送回来。他们那院子住的都是跟江家有些瓜葛的人家,她家这事出来后,整个江府的大小亲戚都知道了这件事,甚至有专门过来看热闹的。@ 韩氏母亲跟这些人解释说,是放妾,不是犯了忌讳,跟京城那些大户一般。 但谁信啊,人家放妾那都是没了老爷的,有老爷的,没几家放的。便是最开始放妾的永定侯府,也没将满院子的妾室都放出来啊。 韩氏母亲尚且受不住这些人的指点,更可况韩氏,整日哭哭啼啼,几次要死,都被父母救下。有好心人给指点,说既然她女儿没犯错,那就去找江府或者永定侯府,让她主母正经长辈给做主。 “你说你没拿,可有人证?”戴氏问道,这件事也不能只听一面之词。 “没有人证。”韩氏说到此处,又哭了出来。“我整日待在自己屋内,很少外出,便是去给我们夫人请安,身边也有丫鬟跟着,发现金镯丢失那日,我也没有单独去过。侯夫人,我们夫人平日里不出门,她房里是一直有丫鬟婆子的。若是出门,她的房门是紧闭的,我进不去,我怎么能偷走她的金镯呢!” “你说你身边一直有丫鬟,既然你没偷,那丫鬟可有给你作证?”何雯听后,问道。 韩氏说话并不怎么会抓重点,说了半天,总也说不到点子上。江氏那人,何雯印象并不好,但一码归一码,这件事还是要问清,然后处理。 “我身边的丫鬟只说她也没有时时刻刻跟在我身边,兴许在她不注意的时候,我去了我们夫人房里,这都是备不住的。”韩氏说道。 “你是自己回来的,还是谁送你回来的?”戴氏问。总不能只听这韩氏一面之词,但两地相隔千里,现在派人去,那边人回来,最快半个月。如果想早些知道情况,那就希望韩氏是被人送回来的,且送她回来的人,还未启程前往顿丘。@ “因为我不承认,不走,是夫人派秦管事送我回来的。” 秦管事?戴氏知道这个人,是江氏心腹秦妈妈的兄弟。“吴妈妈,你安排人去问问,这秦管事走没走呢,若没走,将人带来,我有事问他。” 吴妈妈领命出去,“今日这事,我知晓了,但我也不能只听你的,也要听听你主母那边怎么说的。你放心,若你说的属实,侯府定会给你讨个公道。”戴氏对韩氏一家三口说道。 “侯夫人,我们说的句句都是真的,没有半句假话,若说假话,天打五雷轰,不得好死。”韩家人跪在地上,边磕头边起誓。 “好了好了,你们先回去等我消息。” 今日天属实有些晚,若那秦管事没走,戴氏还要听听他怎么说,但无论如何,这件事今日没有定论,也无需两边对簿,那就先韩氏一家先回去。 “老大家的,在府里给他么安排个住处,这几日让他们住在府里,有事找起来方便。”何雯在一边提醒。 韩氏这事,可大可小。若真如韩氏所说,她是冤枉的,今日回去后若被人刺激或威胁,出了事,侯府也会被攀扯进来,如今侯府正处处小心,这件事,不能大意。 戴氏听明白何雯的话。“对,这几日我难免找你们,你们住得远,来回要耽搁我的时间,就先在侯府里住着。” 韩氏一家不敢反抗,戴氏找来桃红,安排几个靠得住的,这几日照顾他们三人。 “哼,不纳妾,不纳妾,如今怎样,出事了吧。”韩氏一家出去后,一直没说话的叶侯,终于发声了。这一句,将他这一整日的怨气都带出来。 “侯爷不会真的以为,这么大的一件事,只江氏一个人做得了主吧。若韩氏真的是被冤枉的,那老四作为一家之主,不能主持公道……侯爷还是先想想如果韩氏所说的属实,老四那里,你打算如何处理吧。”何雯听出叶侯的怨言,可这件事,可不能只看到“放妾”,只看到后院这点破事。 一个做官的人,自己家后院的事都分辨不清,还能要求他在前堂做出什么成绩不成! 叶侯听完何雯的话,有些尴尬。“儿子知晓,儿子回去后就修书一封,让老四将前因后果细细说来。” “今日就先这样吧,若找到秦管事,就先带回侯府,明日里再问吧。”何雯建议。他们今日都有些累了,没精力等秦管事,还不如养精蓄锐,明日再问。还不知道能不能找到呢,若找不到,岂不是白等。 叶侯和戴氏点头称是起身离开。 戴氏又安排人盯紧江氏院子,没她准许,不许江氏院子的人随意出侯府。 秦管事还真没离开京城。他这次回来,也不单单是送韩氏,江氏还安排了一些其他的事,秦管事自己也有一些私事处理。 “韩氏究竟犯了什么错,要被撵回来?”见到秦管事,戴氏开门见山的问道。 “回侯夫人,这个韩氏偷了我们夫人的金镯子,并且拒不承认,老爷和夫人对此行为十分生气,遂决定将其遣送回家。”秦管事回道。 “可有证据?”戴氏问。 “镯子是在韩氏寝房的被子下发现的。” “可有人证?”戴氏又问。 “回侯府人,没有人证,如果被人发现,这镯子也偷不成。” “镯子是丢了几日找到的,是谁发现的?” “当日就发现了,是几个丫鬟婆子搜到的。” 戴氏与秦管事一问一答,很快,戴氏就大概了解事情的始末。这镯子刚刚丢了就觉得被偷了,还这么巧,婆子就在韩氏被子下发现了。 @ 丢的人找到的倒也快,偷的人偷的精明,藏得粗糙,这里面若说没有猫腻,戴氏不信。 可江氏为什么?这个妾室是她自己纳的,若听到京中的消息,她不想要,你也给人家安排一个好去处,人家不想走并没有错,你何至于…… “没有人证,只有物证,怎么证明这镯子就是韩氏所偷,而不是别人拿了陷害的呢,你们老爷对这件事怎么说?” 这整个事件,全是漏洞,江氏这么做难道老四就没发现,不制止? “回侯夫人,别人为何要偷我们夫人的镯子。这个韩氏,心怀不轨,夫人念她年轻,想放她回家,还能另聘他人,做一个正头娘子。谁知韩氏对此十分抗拒,并心生怨念,偷了夫人最爱的金镯子,夫人心善,并未罚她,连一根手指头都没动她,安排我亲自送她回来,谁知她仍不知感恩,竟然来侯府行骗。侯夫人,可千万别被她骗了,这个韩氏,看着柔弱不堪,实际内心阴暗狡诈。” “母亲,你看这件事?” 对秦管事说的这些。戴氏也就听听,事已至此,没必要继续问下去,两边都没有直接的证据,一个没拿住偷的过程,没有人证,一个不承认自己偷,也没有人证。但这件事也要处理,老四夫妻俩,是不是该叫回来一个。 “修书一封,快马加鞭,让江氏回来。”何雯说。 这件事,没有完全的证据,就算江氏没有主动陷害,但从处理结果看,就是江氏想拿这件事作筏子,趁机解决韩氏。起因在江氏,那就让江氏先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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