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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亲，晨昏定省本就是我们该尽的孝道，哪里说得上辛苦。”戴氏看似深情，实则苦口婆心的说道。 “怎么不辛苦，一天最少要来两趟，早晨没吃饭就要来，忙碌一天，尤其是你，老大家的，忙着府里内外的事情，晚上还不能早些歇一歇，还要过来一趟。”何雯是觉得很累的，他们之间其实本没有那么亲热，每次见面都是尬聊罢了。而且何雯真觉得他们挺累的，如果是自己父母想要尽孝，那白日里时间充裕的时候过来看看，或者打发下人来问候一下都可以。没必要每天定时定点的过来打卡。 如果让何雯每天早起空腹出个早操，在伺候别人吃饭，之后工作一天，晚上再伺候别人吃饭，出个晚操。何雯能把对方的饭桌子掀了。 “母亲是什么意思，她说我管家太累是暗示我将管家权分给她一些？”戴氏暗自琢磨，面上不显。若是从前，她定然不这么想，可现在嘛，她估摸不准。 朱氏很想点头应是，她年轻贪睡，母亲简直说到她心里去了。 “母亲，不累。我们每天过来看看，也放心。”左右看了一眼，蒋氏说道。 “如果你们愿意来，白日里有了空闲过来做做针线活，聊聊天就好。你们就当是孝顺我吧，为了你们请安，我早晨难不成还要特意早早起来等着？”说他们不听，既然古人这么在意孝道，那就用孝道压着他们。“若觉得传出去不好听，那么以后你们每十天来一次，逢一的时候过来。”里子面子都给他们照顾到。 果真，戴氏他们沉默了。 “你们不说话，就当都答应了。那就这样定了。回去都跟你们老……嗯，你们夫君说一下，就说是我的意思，今晚就都不必过来了。” “好了，事情说完了，散了吧。”事情完美解决，何雯一招手，散会。 戴氏三人…… 坐下不过一盏茶的时间，这就散了？早晨也是这样。 “怎么，你们还有事？”何雯看他们三个呆愣愣的坐在那里，不禁问道。三人这才回神。都连忙摇头，但戴氏却像是忽然想起什么一般，想张嘴，但最终还是没说，起身走了。 终于走了。 “春雨，我昨天看的那个话本子呢？”今天整理小金库，话本被春雨收起来了。 三人走到二门口，猛听到那高亢的嗓门，互相看了一眼，不由加快离开的步伐，没听到，没听到。
第4章 换院子 “你说母亲什么意思？” 稍晚时间，侯夫人派人在侯府二门口等着侯爷，一回来就请到她的院子。将这一白天的事情说了一遍。 “能有什么意思。她要怎么就按照她的意思办，也不要真的十天才过去一次，你们白日里隔三差五的去看看，我跟二弟三弟也会不定时去看看她。”永定侯端起茶杯，喝了一大口。新近复职，总是各种状况，偷不得闲，需得一些时日，他把事情捋顺，也就好了。至于家里这些许小事，他觉得目前还无需他插手。 “你说的这个我当然知道。”侯夫人暗自里也是这么计划的，甚至还觉得这样也不错，母亲不愿意他们每日过去请安，她其实也不怎么喜欢去母亲院子。“那管家这边呢？母亲又是看账本，又是对她的那些东西，下午还说我管家太忙，她真的没有想管家或者管帐的意思？”戴氏又问。 “她能管什么，她以前也就管管府里的内务，以前采买他都不管，更别说人情往来，她跟外面的那些夫人除了偶尔必须出席的聚会见一见，私下里跟谁都关系都不近，她管不了家。” 永定侯显然不认为老夫人是个管家的好手。 真是人家说东他说西。人家说十五他初一。能管什么和要管什么是两回事。戴氏自然是知道老夫人没有那个管家的能力，她怕的是老夫人张嘴要管家的权利。给还是不给。不给要如何解决不伤和气。 但侯夫人本身也只是想把这些事给侯爷念叨念叨，听听他的话音。不过眼下真有一件事她拿不准主意。 “这眼看二月都要过完了，母亲还没说搬院子的事情，你说我是不是要提醒一下？”戴氏提道。 本说好除服后，母亲搬到明晖堂去住。他们搬去母亲现在住的侯府正院正房去。一切都按照事先规划好的，但谁料到老夫人病了，病好后又这样，像是完全忘记换院子一般。 “那你就问一下。”永定侯觉得这都是小事。 戴氏本来是想问的，今天之前，她真没把这件事情当个事。可今天母亲那忽然转变的性格，让她总是多想。她怕老夫人最近憋着什么气，再哗啦一下子撒在她头上。 她打心里觉得母亲想要把这些年受的委屈都发泄出来。 不然何至于这么大变化。 但搬院子的事情也不得不提上日程了。三哥儿知文的婚期是五月，小女儿珩儿的婚期是六月。到时候都是要在正院摆席宴请。 她是想二月底之前，最迟三月初搬完，整理归置，之后很忙，两场婚礼，而且这也是永定侯府除服后第一次大规模宴请宾客，总是要仔细着些的。 但如何跟老夫人提呢？她想一下。 …… 晚上这些人没有乌泱泱的来问安，瞬间感觉夜晚可利用的时间一下子就多了，早早洗漱完毕，何雯让人在屋子里点了很多蜡烛，将房间照的亮亮的，她躺在被窝里，脚底下放着汤婆子，看着话本，好不舒服。 今晚给她值夜的是春水，看着屋子亮堂，便拿起针线活，坐在窗边的榻上，一针一针的缝起来。 伴着针线穿过棉布的嗤嗤声，何雯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睡着了。 一夜好眠。 第二日早起，梳洗罢，春风给她穿衣服的时候说道“老夫人，之前说咱们要搬jsg到明晖堂，春季的衣裳就都打包了，如今是否要拆开熨烫一下好穿。” 搬家？ 何雯仔细搜索一下，是了，她现在住的是整个侯府的正院，是侯府侯爷夫妻俩住的院子。原来说好除服后搬，只不过原身病了，后来她穿过来，就忘记这茬儿了。 “你看着安排吧。”何雯盯了盯春风，说道。“搬家这事还是要等侯夫人选好日子。” 上次选的日子在病中过了，古人挪个床都要选日子，更何况换院子这种事情。而且，何雯又看了一眼春风，没再说什么。 今日的早餐是羊肉烧麦，配着热腾腾的羊汤，蒜蓉白菜心，凉拌鸡胸肉，虾酱豆腐，爽口咸菜，何雯又吃撑了。 吃完看着铜镜里的双下巴，何雯告诫自己，她需要减肥了。 这具身体是有些胖的，一米六五左右的身高，体重转换成现代的计重单位，大概有150多斤。没有胖到吓人的程度，可如果这么放任下去，这个年纪，本身新陈代谢慢，体重还会继续飙升。 这个时代不以瘦为美，反而认为胖是有福之相，但太胖是影响身体健康的。她可不想刚刚过两天顺心的日子，三高找来。驾鹤西去。 减肥，必须减肥。 首先嘛，当然是管住嘴。 她现在早晨起得晚，每天吃早饭的时间大概八点多。 所以，她决定以后正餐只吃两顿，早晨一餐，下午两点左右一餐。晚上喝点燕窝，银耳汤水之类的垫一垫。 其次，迈开腿。 不能整日的在屋子里坐着了。天也暖了，她计划以后每日早午餐之间的时间消磨在户外。 正计划着，丫鬟说，侯夫人来了。 何雯估摸着她也该来了。 “母亲”戴氏问候之后，拿出一张单子“之前定好的搬院子时间错过了，这是我新选的两个日子，母亲请看。” 何雯接过单子，上面有两个适宜搬家的日期，一个是这个月底，二十八日，一个是三月初六。 “日子倒也不急着定”何雯将单子还给侯夫人“一会我去那个院子看看，是否有什么需要变动的地方。” 那个院子何雯没见过，前身倒是去看过，但都是很多年前的事情，她记忆中很模糊了。何雯想在搬过去之前仔细看看有没有需要大改动的地放。这个时代，后院里，如果人搬过去再施工，很是麻烦。 侯夫人张张嘴，她就说，老夫人一定是有气的。可她也是真的着急呀。 “你想说什么就直说”何雯看她那个想说又不说的样子，觉得有些好笑。这又不是什么天塌了的大事，一个当家主母，何至于吞吞吐吐的。 “是，母亲，按说也不急着搬的，可五月六月咱们家有两场婚事，各府内眷们也会来后院……媳妇就是想着，少些闲言碎语总是好的。” 大户人家总讲究一个母慈子孝，家庭和谐。尤其是现在，他家老侯爷当年也是帝王亲信。掌管着天子的亲兵近卫的。但先帝驾崩了，老侯爷也去了，如今天子对他家虽说也是信任的，在军中也有些威望，但总归没有曾经那么得势辉煌。侯爷说他要让侯府延续当年的辉煌，在这个节骨眼上，些许小事都要注意。 老夫人在侯府正院不搬行不行？ 行，不仅行，面上还要赞一句他们晚辈孝顺。但背后里不定要说他们侯府两口子没本事，掌不得家。跟这个比起来，其他的家里从上到下规矩松散，母不慈子不孝的都是小事。 “你呀，总是把我的话多想。你以前也不是这个性子呀。”记忆中侯夫人一直将这个侯府管的不错，虽有些私心，但面子上做的都很好。与她虽不亲近，但该有的规矩都不少。“那个院子还是当年老侯爷的母亲在时我去过。再后来院子空了，前几年你说那个院子年久失修，索性推翻了重建，建好后我还没去过。我是真的要去看看，没什问题就搬的，毕竟我以后不知道要在那住多久呢，总要让自己顺心些，你说是不是。” 院子他又不可能推翻重建，最多不过选一下小厨房的位置，重新砌个灶什么的。就算动工，不过一两天的功夫，来得及。 “而且，你有什么事情便找我直说，不必拐那些弯弯绕绕的。从前老侯爷在时，我便是那种有话憋闷着不说的性子，很不开心。如今……你我之见，有事直说就可，不要把时间和精力浪费在那些不必要胡思乱想上。” 戴氏听得，有些羞臊。她知道老夫人说的是什么事，搬家的事，还有她找春风的事。她的本意有大局亦有私心。她私心里还希望母亲如过去那般听人摆布，还有母亲有气，不要立时出在她身上，找个缓冲。 “母亲说得对，儿媳只是有些着急，所以做事毛躁些。”戴氏又如何说得自己那些小心思。“那儿媳陪母亲过去，若是哪里需要改动，我便即刻安排人处理了，母亲看这样可好？”但她也不是真傻的人，立时安排起来。 “这样安排再好不过。”何雯点头，又朝门外喊道“春风春水，你们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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