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师兄从衣襟里掏出一张驱鬼符贴在二师兄的额头上,于洲坐在一旁静静的看着。 他没开天眼,天师能看到的东西他都看不见,大师兄天生阴阳眼,天赋特别厉害,是非常有名的天师。 就算是天师,大家的侧重面也多多少少有些不同,二师兄特别擅长风水奇术,在寻龙点穴方面是不可多得的好手,驱鬼的本事和大师兄比起来就差了那么一点。 坐在二师兄旁边的大师兄又从衣襟里拿出一张符纸。 于洲问道:“大师兄,这是什么符?” 大师兄:“这是提神醒脑的符咒,给附在你二师兄身上的那个酒鬼用的,那鬼喝了个铭酊大醉,不好问话。” 说完之后大师兄拿出打火机,对于洲说道:“你这小家伙体质清奇,还是不要沾染这些东西为好,你去门外站着吧,等我问完话你再进来。” 于洲:“需要多久?” “20分钟左右吧。” 于洲走出了病房。 病房里只剩下大师兄和二师兄两个人,大师兄点燃了符纸,符纸燃尽后,大师兄开始问话了。 “拜天跪地,阴阳通晓,鬼神开目,耳听八方!” 一刻钟后。 大师兄问完了话。 一向见惯了大场面的他,此刻的神色却十分凝重。 他又点燃了一张符,念动咒语后将附在二师兄身上的醉鬼请走。 附身的酒鬼一走,躺在床上的二师兄眼睫毛动了动,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 于洲在外面数着时间,20分钟一到,他敲了敲门,病房里传来大师兄的声音:“小洲,你进来吧。” 于洲推门进来,二兄和大师兄坐在病床上齐齐看着他,脸色都很凝重。 于洲脸上的表情也跟着沉重起来,“怎么,是遇到麻烦事了吗?” 坐在床上的二师兄拍了一下大腿,朝着于洲点了点头:“确实遇到了麻烦事儿,不过这麻烦事儿啊,跟你有关系。” 于洲一愣:“跟我有关系?” 大师兄清清嗓子,“你先做好心理准备,我跟你说件事儿。” 于洲搬了个椅子坐在两人对面,点了点头:“大师兄,你说吧。” 大师兄看了一眼二师兄,又看向于洲:“附在你二师兄身上的那个醉鬼,是冲着你来的。” 于洲又愣住了。 二师兄刚被洗完胃,整个人仍是晕晕乎乎的,倚着病床说道:“小洲,你仔细想想最近有没有和什么人结过仇?” 他一个18岁的男大学生,平时低调做人,低调做事,没和人起过什么冲突,怎么会和人结仇呢? 于洲的关系网非常简单,除了苍雪山一派的人,剩下的就是大学里的人。 在学校里面同学关系非常和睦,在寝室里室友四人的感情也非常好,不可能有人处心积虑地害他,而且普通大学生也接触不到这些东西。 于洲从小在苍雪山长大,也不曾和谁结仇。 他想了好一会儿还是没能得出答案,只好苦笑一声:“我还真想不出来,也不知道是什么人要害我,连累二师兄了。” 二师兄说道:“你这是说什么话,你这小子总算幸运一回,幸好我及时赶过来了,要不然就算你有朱砂手串辟邪,你一个人也对付不了。” 于洲的朱砂手串是传承了上千年的宝物,每一颗珠子上都有苍雪山最强天师刻下的符咒。 那颗包裹着于洲胎毛的朱砂是后来弄上去的,上面被于洲的父亲刻上了很强大的符咒,是专门用来压制于洲那旺盛贵重的气运的。 但是压制气运不代表让人霉运缠身。 于洲父亲对此的解释是:“大运来临之前必有征兆,一般人都要倒霉一阵才能迎来大运,这样才能达成某种平衡,或许你倒霉个十几年二十年,以后的人生就飞黄腾达了。” 可怜的于洲根本不想要什么飞黄腾达。 他才18岁就养成了这种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脾性,完全是他经历太多太多。 本来正是最活泼好动的年纪,却养成了如此寡淡的性情,谁听了都要说一声惨。 二师兄和大师兄也坐在病床上,开始分析于洲的人际关系网。 三个人分析了一会儿,觉得还是苍雪山一派的人最有可能。 这请鬼上身的本事可不是所有天师都能学来的,起码有一定道行的天师才能有这样的本事。 于洲问道:“会不会是谁养的小鬼?” 大师兄摇头:“那是个大鬼,一般人可养不了,要是普通的小鬼上了身,也不至于让你二师兄变成这样。” 天师身上多多少少都带着辟邪的法器,一般小鬼确实进不了二师兄的身。 随着时代的变化,天师一脉衰弱不少,很多东西都已经失传,然后苍雪山一代一代的传下来,还保留着完整的传承。 大师兄又说道:“跟这种大鬼沟通起来是很难的,也不是什么都能问到,我就问出这些,倒是小洲该怎么办,那想害你的人没得手,肯定不会善罢甘休。” 二师兄也说道:“回苍雪山吧,咱们苍雪山有前辈留下的禁制,一般鬼怪不敢轻易靠近。” 于洲叹了口气:“我爸昨天还打电话告诉我不要回苍雪山,说苍雪山最近也不太平。” 二师兄啧了一声:“这都什么时候了,你都已经被人盯上了,南昌雪山别的本事没有,就这方面擅长,明天咱们就动身回苍雪山。” 大师兄也点头同意:“对,回苍雪山吧,不能耽搁。” 相比两位师兄的焦灼,于洲算是最淡定的一个:“二师兄,咱们不用着急,你在医院休养两天再回苍雪山。” 二师兄大手一挥:“害,我身体好,不碍事!” 于洲还是按着二师兄住了两天院,第三天才和两位师兄启程往苍雪山赶。 现在科技发达,买了三张机票坐了三个小时的飞机就回到了金海。 下山容易上山难。 苍雪山的位置特别偏僻,山路特别难走,尤其是通往苍雪派师门的位置,只有一条特别窄特别陡的山路。 想着二师兄刚出院,身子发虚,于洲硬是拉着二师兄在酒店里休息了一晚才开始登山。 现在正是夏季,天气十分炎热,大师兄怕热,三人凌晨3点起床登山,带着装备深一脚浅一脚的往深山里走。 夏天天亮的早,这会已经有熹微的晨光了。 18岁的男大学生身高腿长,精气神足,大早上起来登山也不累,看到山路旁开的正好的野蔷薇,还拿出手机拍了张照片。 二师兄擦着头上的汗,感叹道:“还是年轻好啊。” 大师兄还是那身道士打扮,甩了一下手里的拂尘,在陡峭山路上健步如飞,“谁让你平时不练体,下盘不稳,基本功不行,还不如小洲呢。” 三个人一路上说说笑笑,于洲走在最前面,又迈着轻快的步伐往前走了一段路,突然看到了前面的野蔷薇。 和他方才看到的野蔷薇一模一样。 于洲停下了脚步,一脸淡定地转头,和两位师兄说道:“师兄,我们好像遇见鬼打墙了。”
第258章 苍雪4 于洲看了看前面的蔷薇花,转头说道:“我们好像遇上鬼打墙了。” 大师兄和二师兄听他这么一说,两人双双愣住,开始观察一旁的山石草木。 刚从忙着爬山没有细看,现在细细打量,才发现这个地方刚才就走过一遍,现在三个人却又走回来了。 于洲指着山路旁的蔷薇花,“我刚刚经过这里,就看到了这朵蔷薇花,走了一段路,又看到了这朵蔷薇花。” 他拿出手机,点开相册,把拍摄下来的蔷薇花和这个蔷薇对比了一下,相似率100%。 二师兄拍了一下脑门:“天天打雁,一朝被雁啄了眼,天使赶路都能遇到鬼打墙,这是怎么回事儿啊!” 大师兄拂尘一挥,从衣襟里拿出一张破障符,大喝一声:“鬼神请路,迷障速开!” 符纸无风自动,底端突然燃起了绿色的火焰。 大师兄看着顺着符纸一直往上窜的绿色火苗,脑门上的冷汗立刻流了下来。 “这是阴火!” “怎么又遇到一个大鬼!” 凌晨四点钟,太阳已经升起,这会儿却突来冒出一片乌云挡住了太阳,方才还明亮的林间小路,瞬间变得黑暗起来。不一会儿小路上方黑云密布,前方刮起一阵旋风,卷着黑雾在山间小路上盘旋。 霎时间山路上阴风阵阵,一时间竟然伸手不见五指。 诡异的黑暗中,山间的气温突然降了好几个度,一股说不出的阴冷感觉突然将于洲包裹其中,让他全身颤栗,汗毛倒竖。 三个人靠在一起,警惕地观察着四周的动静,突然间,天上的黑云里突然传来“铿”的一声,悠扬旷远,似乎是某种沉重古老的冷兵器碰撞出来的声音。 这声音来的古怪,时远时近,时大时小,叫人分辨不出是从哪个方向传来的。 情急之下,于洲从兜里掏出手机点开手电筒,一片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中顿时亮起一束黯淡的光线,借着手电筒的光,于洲抬起头朝着山路远处看去。 陡峭山路望不到尽头,远处尽是层峦叠嶂的山林,一团黑雾飘在前方,隐约见到有许多人影在里面晃动。 二师兄的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卧槽啊,大白天遇到百鬼夜行,这什么概率啊这是!” 大师兄和二师兄立刻一左一右将于洲护住,拽着他的胳膊往山路一旁的林子里钻去。 于洲不懂,压低声音问道:“师兄,林子里没有鬼么?” 大师兄说道:“现在周围都是鬼兵,咱总不能和鬼抢路,先在林子里躲一阵子。” 三个人躲在一颗粗壮的柳树后面,猫在垂柳下觑着山路的动静。 手电筒被于洲关掉,前方不见一丝亮光。 尖啸的风声中,突然传来一阵整齐划一的脚步声,带着奇怪的回音,传向四面八方。 铠甲和长矛碰撞,发出金铁相击之声,一会让人感觉这声音在天边,一会又让人感觉这声音在地底,场面浩大壮观又令人毛骨悚然,真是说不出的诡异。 于洲没有阴阳眼,睁大眼睛仔细看,也只能看到滚滚黑雾里的人影,不如开了天眼的两位师兄看得细致。 他十八年来虽然天天倒霉,但是见鬼的次数屈指可数,此刻比起惧怕的情绪,反倒是兴奋居多。 黑雾像长了腿似的,一直在山路上弥漫,垂柳的枝条像门帘似的垂在于洲眼前,透过柳枝的间隙,隐约见到黑雾里的数不清的脚,穿着古老的战靴,迈着整齐划一的步子。 鬼影朦胧,于洲正想仔细看,眼前的柳枝突然晃了一下,一连串的露水落了下来,打在于洲的额头上。 露水顺着额头躺进眼睛里,这露水进了眼睛之后让眼睛又酸又胀又涩又痒,于洲嘶了一声,只好伸手去擦露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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