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并没有出卖任何人,只是为了人类的最高利益献出了自己的一份力,假如他真的和魔族有联系,这也是在伤害他自己,魔族那些卑鄙的小人一定不会让他好过的。” 芙蕾雅犹豫着,维德就专攻她脆弱的一面,打感情牌。 芙蕾雅肉眼可见地出现了动摇的情绪,一方面,和少年的约定束缚着他,另一方面,人类的正确性又让她迟疑 “……” “对吗芙蕾雅?要是他因此被魔族欺骗而坠魔,那么你也是帮凶,如果他伤害了人类,那么你也是帮凶!”维德直接就指代了少年 芙蕾雅眼神晃动,捂着脸不由得嘤咛起来,“……我听到了阿卡菲告诉他,他身上或许有魔王的血脉。” 维德瞳孔放大,手上的权杖也随之摔了下来,“你说什么!” 魔王? 魔王的血脉! “你为什么不早点说!”维德大口大口地喘着气,神情严肃地披上外套。 芙蕾雅被吓得不轻,支支吾吾道:“因为、因为我答应好了不能说的……” 维德却管不着这么多了,他大步流星地走出会议室的门。 现在这情况,不去束缚他出来是不可能了。 维德从屋子的抽屉里拿出一份颈环,目光幽深,喃喃道:“本来还想再观察一下你的行为的,现在不需要了。” 魔族的血脉就是原罪。 与其相信拥有魔王血脉的人不会伤害人类,不如直接把这种可能性摁死在腹中。 白桑时刻关注着副本,当然看到了芙蕾雅那边的事。 [芙蕾雅也不知道她现在的做法对不对,但是维德队长说得应该是有道理的吧……她也是在保护那个少年,也是在为人类做贡献。她告诉自己,王国协会应该不会赶尽杀绝的,这个地方混血和人类可以和谐共处,她一直这样相信着。] 白桑很想叹气,告诉精灵她糊涂啊。 少年相信她,她却转眼就透露出去了。 [芙蕾雅把你可能有魔王血脉的事告诉了维德。] 这一点都没有出乎少年的意料,他微微一笑,知道那个精灵埋下的线已经点燃了。 白桑本来还很开心少年找到了朋友,知道芙蕾雅在询问之下就把少年的事情和盘托出了以后,他不可避免地感到失望和无力。 在这个世界上,少年的血脉就是原罪,不管他再做什么,只要别人知道了他的血脉,他就会被逼迫至死。 [她竟然还是说了。] 少年并不感到奇怪,但是还是道:“她当然会说。” 这其实与她的品性无关,她身处那样的生长环境,必然会以饲养她的人类的利益为最高。 这一点上他们有着本质的区别,但也不是谁的错,只是他们注定不会是一类人罢了。 [……] 白桑也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只能在他的手心上点上几个代表忧虑的小黑点。 “没关系的。”少年眼眸深沉而漆黑,凝视着虚空,似乎能够注视到本该存在在那里的某个人。 其他人或许会站在各种各样的立场、以各种各样的理由背弃他,但是祂不会。 他不寻求任何人的理解,只要能被祂一直注视着就够了。 只要祂一直陪着他,他就不会被轻易煽动。 前提是祂一直在他身边才行。 白桑叹了口气,在少年的额头上写下:[你不要难过。] 他本来想说他不难过的,但是少年的话语在喉间转了个弯后就变了,“你会永远在我身边吗?” 少年的表情看起来很难过,眼里似乎蕴着化不开的忧愁。 白桑揉了揉他的脑袋,“会的。” 大概是因为喝了很多天露水的缘故,白桑觉得自己的力量越发强大了,他摸少年的脑袋时都能感觉到少年身体的微微晃动,与之前一缕清风的漂浮感完全不同。 少年比他还早就觉察到了他身体的变化,嘴角不由得微微勾起。 他比祂更期待着祂的成长和蜕变。 少年的表情太像是一只小兔子了,白桑忍不住抱了抱可怜的崽崽。 在他的耳边道:“会的,会的。” 白桑没有注意到少年的身体突然僵住了。 少年垂下眼睛,只是片刻就恢复了自然。 他差点就控制不住嘴角的微笑了。 因为……他听到了祂的声音。 能够听到了。 在他的耳边,非常地轻,如果不注意听的话就像是一阵风那样就吹散了。 被这样靠近着说话,他的耳朵忍不住红了起来。 低沉的、却又很清丽,和是他想象中的一样温和,能让人一下子就平静下来。 尾音微微翘起,就像是小勾子一般,让他的心也随之发颤。 更能证明了祂不是他。 这样温柔的人怎么会是他呢? 白桑不知道少年到底在想什么,而是忧心忡忡地望向了窗外。 按照文章显示的内容: [维德知道了少年血脉的消息后马上就坐不住了,他一言不发地进入房间,拿起那只特制的颈环。现在必须要行动起来,不然就迟了。必须趁着那个混血少年还没有完全对他们产生疑心的时候,就诱哄他戴上颈环。等那时候,他的危险才算是正式解除。 本来戴上了特制颈环就意味着会成为废人,维德还在思考要不要用这东西,但是现在从结果上来看,是他的善心害了他。] 呸,还善心。 白桑还知道这个特制颈环不仅会抑制力量,还由王国协会控制着,能够放出电流,这样不就相当于把少年当成奴隶了吗。 不管王国协会说得再冠冕堂皇,再怎么保证到时候也不会害他,都是一种藐视人权的行为。 白桑告诉少年一定要小心,自己则想先去打探打探敌情。 没想到他还没飘出窗子,就听到少年问:“你要走了吗?” 白桑歪了歪脑袋,现在少年的五感甚至敏锐到能够察觉出他有没有离开了吗? [我去看看。] 少年伸手抓了把虚空,但是什么都没抓到,他的眸子慢慢染上了墨色。 “等着看好戏就好。” 白桑问他为什么,少年也只是重复这句话。 没一会,白桑就听到了外面传来的声音。 ——那声音不是维德他们的声音,反而是非常嘈杂的人声。 少年勾起嘴角,“来了。” 白桑怀着疑问来到走廊上,看见了正被人群包围着的维德。 维德提着一个深蓝色的盒子,而那些人似乎在和他抢夺盒子。 暴动的人群白桑有些眼熟的,知道他们也是王国协会的成员,不同的就是这里的人特征鲜明,有的长长的鼻子、有的有尖尖的耳朵……他们都是混血。 是混血的成员掀起了暴动。 “这盒子里面装的是什么?” “是不是那孩子说的奴隶装置!” “我早就说了王国协会根本就不是真心对待我们混血的。” “果然,知人知面不知心,你倒是装得挺好的!” 维德被他们围在中间努力地摆了摆手,看起来百口莫辩。 终于,他的东西被抢走了,盒子被强硬地破开。 ——里面正是特制的颈环。 看到这个之后,暴动的混血成员就更加愤怒了。 “果然,王国协会根本没有把我们当人看,一直以来都是在欺骗我们!” 白桑看了眼文本,很快就知道发生了什么: 王国协会里面有非常多的混血,因为王国协会的优待和把他们当成人类的一部分的口号,这些家伙才留在这里。 而在不久之前,少年告诉过他们,混血会被歧视的事,在他们的心里埋下了不信任的种子。 还在迟疑的成员便听从少年的建议,今日召集群众来堵维德,这一堵就发现了颈环的事。 混血本来就比正常的种族更加艰难、也更加敏感。 等他们看到维德拿起颈环准备给少年佩戴时,那种怒气便爆发了。 他们很清楚这种事情不过是唇亡齿寒,王国协会既然能给一个混血佩戴,也能给另一个混血佩戴。 因为在这种极端条件下,一个混血就代表了所有混血,他们的立场都是相同的。 “把他堵住!” “什么王国协会,我看只是人类协会吧!” “道貌岸然的小人,根本就不把我们当成一份子!” “不是的,大家!”维德试图解释、狡辩,但是其他人的声音远远盖住了他的声音。 或许说他现在不管怎么解释都没用了,在这些成员的眼里,他已经是人赃剧在。 维德更没办法说少年是魔族的血脉,这成为公开事实以后会引来比起义还要大的麻烦。 他不说话,其他混血就默认了他的态度,一下子变得更加愤怒。 不用少年出手,维德和王国协会就给自己找了个大麻烦。 维德被堵在走廊上,望向不远处的房间,那个少年正倚在门边看他,漆黑的瞳孔没有任何情绪。 简直犹如从地狱里爬上来的厉鬼。 但是下一秒,那种漠不关己的情绪烟消云散,转而变成了温和的笑容。 这转变和伪装看得维德汗毛竖起。 白桑看完热闹回来,问少年:[是你做的?] 少年瞪大无害的眼睛,“是,你会觉得我可怕吗?” 白桑摇摇头,反映出来他看不到后,写下:[不会哦。] 他比谁都清楚,少年只是想活下去。 明明就只是个可怜的幼崽罢了。 白桑丝毫不知道他现在的幼崽光环会害了他。 白桑问:[要离开这个地方吗?] 少年点点头,“但我现在无处可去。” [有的,我来帮你。] 白桑咬着笔杆子,他可以为少年创造出一个安全的住所。 少年撩起眼皮,开始思考起祂的能力。 两人离开了王国协会,白桑在文本上加了一句“少年找到了一个安全、舒适的新的落脚点”。 下一秒,少年就看到了一个无人的小屋。 里面一切设施都很完善,明明应该要有人类活动的痕迹,偏偏里面又没有任何人。 简直就像是凭空出现的一样。 “住在这里可以吗?” 白桑以为是少年多疑,认为这种地方出现得很不合道理,连忙安慰他说可以的。 少年摩梭着指腹。 祂似乎总是能创造出“并不应该存在在这个世界上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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