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前他个人的设定,记忆碎片呈现出来的故事就大概是:“他”以前在这里生活过,但是因为某种原因抛弃了曾经的恋人离开了,但是却又带着兜兜这个孩子,现在由于不知名原因又重新回到了这里,曾经的恋人已经成为了冷漠的教皇。 副本是需要玩家自己进行补全的,补全故事的方法可以说是一千个人有一千个哈姆雷特,只要玩家的逻辑能够说服副本就能顺利过关。 白桑直觉自己忽略掉了某个非常重要的提示。 但是他一时间没有办法想清楚。 半夜他还在酣睡的时候就被这些村民绑了出来,那时兜兜还安静地睡在他旁边,现在估计也还在睡着。 白桑知道了自己才是兜兜怪化的原因,便不打算立刻回去。 跟另外的两人分开以后,白桑找了个空地开始做实验。 现在梦之镜已经升到了2级,上一次能够把巫也拉进来,这回应该也可以。 【梦之镜(2级),正在开启。】 水镜上的人正是巫,白桑指尖微微颤抖,但还是选择了进入。 “桑桑,和我呆在一起你很有压力吗?” 白桑觉得这话是从自己的耳根传过来的,顿时一阵寒颤,耳朵到脖子慢慢被染成了樱粉色。 他自己耳朵是比较敏.感的,经不起这样折腾。 现在的情况是,巫牵着他的手坐在他旁边。白桑先前对两人的体型差没有特别的感觉,坐近了后才发现巫几乎是能够完全把他搂起来的。 周围全是熟悉的气息、却又热得慌。 白桑没有什么领地意识,但是他感觉出巫是跟他截然相反的,非常具有侵略性。 这样的情景导致白桑完全没有听到他刚刚在说什么。 “……嗯?” 巫放开他的手,嘴角抿成一个微勾的弧度,“没事。” 白桑不自在地揉了揉通红的耳垂,不好意思直视他的目光。 觉察到爱人闪躲的眼神,巫垂下眼睑。 白桑没有看他,也就不知道他的反应。 这应该还是巫的梦,他做的关于过去的梦。 为了不让自己ooc,白桑只能少做少说。 “走吧。” 巫向他伸出手。 白桑抬起眼,迟疑着握上去,“嗯。” 两个男人握着手实在是太奇怪了,白桑只觉得浑身不自在,但是巫却很自然。 巫凑近他,两人的鼻尖几乎要相抵,“脸好红,为什么?” 白桑瞳孔微微放大,呼吸都忍不住放轻,“……没有。” 脸上就像是喝了度数不高的酒似的变成了微醺的红色,犹如傍晚天边的云霞。 手轻轻碰了碰他的额头,传来冰凉的触感。 “难受吗?” 仿佛无数棉花软呼呼地砸在寡王身上,让白桑连走路先迈哪一只脚都不知道了。 他只能感觉到那一丝冰凉的触感好像还停留在他的额头,避开他的动作磕磕巴巴地道: “没事。” 又一次被爱人躲开动作,这让巫的眼底开始布上阴霾,“难受就跟我说。” 白桑胡乱地点点头,任由巫牵着他的手往前走。 温度从两人连接的指尖传递过来,依旧灼人。白桑长这么大还没跟人这么亲密地牵过手,这在他看来就是关系非常好的人才会有的行为。 他跟巫……原来关系非常好吗。 上一个副本他们最后还亲吻了,甚至在副本里结婚了。 白桑茫然地眨了眨眼睛,颤动的睫毛暴露了他心底的无措。 他感觉自己的脑子平时还挺好使的,但是遇到这种感情上的问题就立马宕机了。 路过世界树时,巫抬眼看了那棵青葱茂盛的巨树,那上面长着一颗颗漂亮的果子,他的表情依旧淡然而沉寂。 白桑只能努力把那些粉红泡泡从他的脑袋里赶出去,强迫自己开始思考副本设定。 他们是真正给村子里带来不好信仰的坏蛋外乡人,但是此时的树还没有被寄生,那应该是什么时间点呢?他也只能想到逃跑之前了。 现在世界树还没有被寄生,巫也还没作为一个教皇。 巫捏了捏他的手,微笑道:“世界树是相爱的人们最喜欢去的地方。” 这话把白桑脑子里的所有思路都打断了,白桑感觉脑袋都要炸了,打比喻的话就是像是饭店里蒸面点的蒸笼,一揭开盖子就往外噗噗地冒气,熏得人晕晕乎乎的。 可惜那些害羞的、躁/动的情绪都被挡在了厚厚的镜片之下。 巫没有得到白桑的回答。 两人到达了目的地,歌剧院。 这时候邪神没有到来,那些诡异的、格格不入的文明还没有到来。这地方的歌剧院就跟白桑那个印象里的一样。 就是普通的现代产物,还因为在一个偏僻的村落里,显得并不那么华丽。 虽然是叫做歌剧院,但是装横非常朴素,很符合村子里的建筑风格。 并且还是新建的,村子里的人预言这地方没一年就得关门。 “听歌剧?”白桑轻轻地尝试挣脱开被牵着的手,想要尽量不动声色。 巫察觉到了他挣扎的幅度,眼底一黯,不仅没有放开还跟他十指相扣。 他笑了笑道:“对,你会喜欢的。” 十指相扣了。 这个分量与单纯的牵手是不同的。 有一种亲密、紧紧相贴的意味在里头。 也有私人的空间被对方进入的不适感。 白桑活了二十几年,从来没有一天像今天这样,心脏跳动着、快到好像随时能够跳出胸膛。 所有的边界感好像不复存在,被眼前的人瓦解、侵入。 “嗯,好……” 歌剧开始了,舞台上的红幕布被缓缓拉开。 两个椅子之间只隔了一个扶手,白桑感觉他们就好像真正贴在了一起一样,怎么坐怎么不自在。 他的注意力全程都放在旁边的人身上,没有一点分给舞台。 白桑脱下外套,压低声音问他:“你觉不觉得有点热。” 尽管身上只剩下一件单薄的衬衣,白桑还是觉得闷得慌,周围的空气像是不流通了一样,只剩下热气包裹着他。 他只能安慰自己这是梦,不是现实的,睁开眼就忘了。 巫嘴角噙着淡淡的笑容,但是笑意不达眼底,“还好。” 舞台上的歌剧演员在卖力地表演着,整个剧场内充斥着非常具有共鸣力的唱腔。 这个歌剧讲的是一个女孩渴望爱、追求爱,却得不到恋人的任何回应,最终痛苦离开的故事。 配合上女歌剧演员充满情感与爆发力的哭腔,在场很多观众都流下眼泪来。 巫垂下眼睑看向白桑。 但是果然……没有任何反应。 白桑不停地用手给自己扇风,这才注意到周围有很多人都哭了。 白桑:? 巫问:“好看吗?” 白桑什么也看不下去,哪里知道剧唱了什么?只能点点头道:“好看。” 巫扯了扯嘴角,眼底却涌上翻滚的墨色。 看着周围的村民擦拭眼泪的样子,白桑只觉得很怪异,仿佛有哪里很不协调。 ——像是强行把三角形的方块挤进圆形的凹槽那样不协调。 灵感犹如彗星一闪而逝,白桑不由得拍了拍脑袋。 他知道自己遗漏的那是什么东西了! 主教代理说过,世界树是用来传递爱与希望的树,也是爱的结晶诞生的温床。 但是现在村子里很久没有孩子诞生,现在的世界树无法结出果实了。 难怪他看到这些村民们擦眼泪有这么大的违和感,那是因为这些村民在他现处的时间里根本就不会有这么强的共鸣能力,他们永远是在生气、鄙夷、厌恶。 ——因为他们失去了“爱”。 失去了爱。 所有的人都失去了爱。 没有虔诚的爱意,世界树当然无法再次结果,这才是孩子长久没有出生的原因。 村民们的恶意也并非是完全的空穴来风,而是因为他们失去了爱这类美好的感情,所以会更加骄躁、愤怒、不可理喻、痛恨着外乡的人。 邪神带来的诅咒就是让他们失去爱,寄生在世界树上吸收的能量也是爱。 巫的声音在他的耳边响起:“桑桑,我很希望你能好好观看这场剧目,可为什么你的注意永远不在这上面呢。” 白桑一愣,看向巫。 巫的侧脸在剧场的灯光照耀下格外地挺拔,那双含笑的眸子此时已经完全静默下来,嘴角也不再带着真正的笑意。他的目光没落在他身上,只是淡淡看着眼前的舞台,但是感受不到任何愉悦。 白桑抿了抿唇,不好意思地道:“我在看呢。” 这感觉比被父母捉到半夜玩电脑还尴尬。 “你就没有任何感觉吗?”巫的眼底掩藏着淡淡的哀伤,直视他。 白桑心说你坐在我旁边我还能看到什么……不对。 如果说邪神降临的代价、或者说诅咒是“爱”,那作为恶魔的第一拥护者的玩家“自己”不就绝对不会有“爱”这一种感情吗。 他马上理解了巫的意思,这场剧目就是为了试探他是不是真的没有感知能力。 而他的反应正好印证了巫的判断。 “……”冤。 虽然很冤,但是破天荒地因为这个而没在巫的梦里ooc。 玩家作为恶魔的传播人,是肯定不会爱上谁的,所以“自己”在村子里找了巫这个恋人怕也只是为了能够更方便地传教,这就是他“始乱终弃”的真相吗!! 巫恐怕已经发现了他的身份。 白桑想要解释一下,“巫,我刚刚不是——” 但是他还没有说完,梦境结束了。 白桑怅然若失地扑了个空。 还有机会。 兜兜的存在就代表了事情不可能这么简单。 白桑尝试再次使用梦之镜。 【梦之镜(3级),正在开启梦境。】 这次梦已经换了个地方,但是没有任何人。 是他自己站在世界树下面,是还没被寄生的世界树。 与之前玩家看到的是同一棵树,但是这棵树带来截然相反的气息。不是颓废、恶意和古怪,而是绿意盎然的,象征着活力与希望,即使是吹拂过来的微风都散发着香甜的气息。 上面长着橙黄色的果实,想必是其他村民们许愿诞生出来的,随时可以采摘回去,精心照顾下会慢慢长大、变成健全的小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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