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眼底含笑,泛着森森寒意,继而缓缓看向沈伽黎。 那一瞬间,所有人的视线追随而去,齐齐看向沈伽黎。
第57章 沈伽黎一看她这似笑非笑的脸就知道她心里必定又卯着劲儿找茬。 他不想和任何人争辩, 他多希望当遇上沟通问题时,一句“要不你报警吧”了事。 于怀素转着笔,语气云淡风轻:“伽黎接手代理CEO一职也有一个多周了, 在处理工作方面虽然无功无过, 但无过不代表无罪。” 沈伽黎:“我代理工作而已,怎么还要坐牢?” 于怀素笑笑, 钢笔重重搁在桌上,语气冷了几分:“你口口声声说是流景亲自委托你代理CEO, 当时事态紧急,我们唯有孤注一掷相信你,但有些事越想疑点越多。” “众所周知, 委托代理需要出示公证处的证明以及信托公司的合同, 但到现在没有任何人见过这两样证明,单凭一封书信就敢执掌公司大权,是否太过草率。” 于金主跟着附和,颇有小人得志的嘴脸:“是南总写的还是你自己伪造的书信, 这件事还真不好说呢。” 沈伽黎终于逮到机会说出那句:“要不你报警吧。” “不要妄图用报警瞒天过海, 我们不吃这一套,罪犯都口口声声说自己没犯罪,但只要找不到证据证明,法律有权对其进行审判。”于怀素眼尾一挑,显得志得意满。 “现在你要么出示两样证明,要么就像你说的,请执法机关来裁决。” 就像于怀素说的,单有一封书信, 即便经过笔迹鉴定证实为南流景本人所写,但只要没有授权委托证明就不具备法律效力, 如果于怀素要状告沈伽黎,沈伽黎确有可能面临牢狱之灾。 现在南流景智商回到六岁,属于无民事行为能力人,就算他证明自己确实委托过沈伽黎,也不过是亡羊补牢,法律上根本不承认。 沈伽黎坚信这两样委托证明,一定有,但不知道南流景放在哪里。 看着沈伽黎在沉默,于怀素免不了得意。像南流景这种突发状况,怎么可能未卜先知提前准备好授权委托书,那封书信也多半是沈伽黎伪造的罢了。 平时看着他不争不抢本分老实,实则鬼心眼加起来得有八百个。 “伽黎,这样吧,我知道你这么做无非是想要帮流景的忙,好歹你也是我家媳妇,我就给你一次机会,两小时内,我们要见到委托书,否则,为了公正我也会大义灭亲。” 于怀素之所以这么说,是想让沈伽黎记住,是她给了他机会,要他记住她的好,记住自己欠了她天大的人情。 沈伽黎心中一喜:她这么说,是不是我可以回家了? 不等后话,沈伽黎一秒起身,给杨司机打电话让他来接人。 众人复杂的目光中,沈伽黎光荣退堂。 于金主看向于怀素,跪舔之情溢于言表:“我早看他不顺眼了,嘴上没毛办事不牢,幻海这么大家业岂容一个毛头小子胡作非为,于太太来得真如神仙下凡,佩服佩服。” 于怀素没心思听他胡吹乱舔:“大家也都去休息吧,两小时后在这里集合。还有,斐遥,你跟我来。” 南斐遥低着头跟着于怀素进了办公室。 于怀素开始不发一言,抱臂望向窗外,南斐遥也大气不敢出,低头垂手像个等待挨训的小学生。 过了快一个世纪,于怀素终于从皮包里掏出一份牛皮纸袋扔过去,表情冷峻:“这是我最后一次帮你,这件事,你知我知不要被第三人知道,否则,你就等着坐牢吧。” 南斐遥接过纸袋打开,抽出里面的文件,阅读过后,表情骤然失色:“妈,你这是伪……” “你闭嘴!”于怀素咬牙切齿呵斥住他,“我不这么做能怎么办,摊上你这样的儿子我能怎么办,你最好管住自己的嘴,别再让我操心!” 这是一封伪造文件,上面盖着幻海集团的公章,乍一看几乎以假乱真。 自打南斐遥和沈岚清的婚事确定日期之后,沈岚清便成日郁郁寡欢,南斐遥还以为是他军心动摇不想和自己结婚,好说歹说才哄着他说出实情。 沈岚清说,他家的公司是外公那辈辛苦打下的天下,母亲用半辈子的时间为了公司呕心沥血,只因为做了个愚蠢的决定——将股份抛售给美国企业,想以此做大做强,结果美国遇上次贷危机,导致公司受到牵连,一落千丈,债台高筑,母亲不想两辈人的心血毁在她手上,便央求沈岚清出面求南斐遥帮忙。 还是上次的投资计划,她先找过南流景,但被南流景拒绝连带羞辱,她便把主意打到南斐遥身上。 但南斐遥不像他哥正式掌管公司,也实属囊中羞涩,可他实在看不得最爱的沈岚清成日以泪洗面,最终做了个大胆的决定—— 之前南流景将一桩日本精密零件的跟进工作交给他,说巧不巧,合作期间那间公司破产了,退回了订金和违约费至南斐遥这边,刚好两个亿,也正好补上岳母的投资项目。 这笔钱本属于幻海集团,但南斐遥为了讨好沈岚清却拿这笔钱给了未来岳母,现在只要南流景还是痴傻的,就没人会过问这件事。 贪污公款两个亿,就算是董事长的儿子也洗不清,极有可能面临无期甚至是死刑。 为了不被发现,于怀素凭借自己曾经任职CFO的经验,钻了空子伪造了反馈文件,只求这件事不要被任何人知晓。 但于怀素千算万算,没算到即使南流景傻了,沈伽黎却接手了工作,虽然不知道沈伽黎到底几分能耐,但绝对留不得。 于怀素很想哭,但她不能哭,一旦因为她一时懈怠导致这件事撕开一道口子,她就要和儿子两人牢底坐穿,现在,她必须要将沈伽黎拉下马,这是活下去的唯今之计。 祈祷,那两封委托书根本不存在。 * 车上,沈伽黎疲惫抵着车窗,思考着这两封委托书所在何处。 刚才给李叔打过电话要他询问南流景,南流景听到沈伽黎的声音便抢过电话:“老婆,你交给我的花我保存得很好,你什么时候回来。” 沈伽黎没心情管什么花不花:“你在信里说有两份委托文件,你还记得放在哪么。” 南流景:“什么是委托文件?老婆你到底什么时候回来?” 完了,他连什么是委托书都不知道。 是啊,要一个六岁小孩读懂大人世界的规则实在是强人所难。 沈伽黎:啧,这么说我真要坐牢?要不装病申请保外就医?我不想每天踩缝纫机。 前座的杨司机长叹一声,心疼沈伽黎也心疼他老板。 “南总从前是个计划性极强的人,无论做什么都极有规律且井井有条,昨天见他说话前言不搭后语,我真是惋惜又痛心。” 沈伽黎幽幽望着窗外,听到杨司机这番话,双眸倏然一睁。 一句漫不经心的说话,将我疑惑解开.BGM 一向做事有条不紊的南流景,为何在书信中打乱了数字排序,这不像他。 记得排序顺序是617823,还少了45这些数字,这应该不是简单的序号,而是某种提示。 沈伽黎转动他不灵光的小脑袋回想着当日的场景。 南流景那天一上午没来,中午来了后手里多了两份文件,然后他喊杨司机带他去了什么地方。 “杨司机,上个月二十八日那天中午,南流景从外面回来又让你载他去了别的地方,去了哪里。” 杨司机思忖半晌,道:“回了家,他没和我说回家做什么,但是我在楼下瞥了一眼,见他进了卧室。” 沈伽黎:“回家,现在。” 沈伽黎回了之前住的宅子直奔南流景的卧室,往床上一坐,环伺周围。 617823会不会是密码呢? 但是……今天起得很早,公司和家来来回回耗费了他大半精力,现在只想什么都不管好好睡一觉。 要不先眯一会儿,就十分钟。 为了防止像以前一样眯过头,定个闹钟。 手机放哪了?好像落公司了,算了不管了,这么重要的事,自己到点会醒的。 沈伽黎脱鞋上床躺平,安详.jpg …… 墙上的挂钟,时针缓缓指向十二。 公司会议室里,只有总裁的位置空着,其他人端坐原位苦苦等候。 距离于怀素给出的两小时之期已经又过了一小时。 领导们频频看向手表,心里抱怨着:这一上午啥事没干,光听这婆娘差遣,到底要等到什么时候才是头,十二点了该吃午饭啦。 于金主烦躁地摸了摸光头,看向于怀素:“于太太,三个小时了,你确定沈伽黎还会回来?” 于怀素抬眼看着钟表,视线随着秒针节奏移动:“再等等,兴许是这个点路上堵车。” “嫂子该不会畏罪潜逃了吧。”南斐遥也等得极不耐烦,他和沈岚清约定好午休要互通电话,结果为了个该死的沈伽黎害的他和沈岚清得少说好几句。 于怀素瞥了他一眼,暗示他:你没资格说话,给我乖乖等着。 “咔嚓。” 时钟的分针秒针时针全部正正当当指向十二,于怀素蓦地起身: “不等了,现在马上报警,以伪造信件霸占公职为由对沈伽黎实施抓捕。” 领导们面面相觑,谁也没动。 一朝天子一朝臣,沈伽黎继位虽然没几天,但他任职期间他们这些人可都表现出十足的忠心,现在改朝换代,他们这些曾经的忠心老臣唯一的结局就是挫杀清算,乌纱不保啊。 完了…… 于怀素看着无动于衷的领导们,嘴角是似笑非笑:“怎么,不愿意?让你们报警是给你们机会,自古以来,逆党拥立的结局只有死路一条,还是说,你们觉得我没有实权,说话像放屁!” 一声尖锐咆哮,吓得领导们齐齐缩肩低头。 于金主第一个表忠心,不再犹豫果断拨通了报警电话。 于怀素还不算完,讥笑着问领导们愿不愿意和她一起去见证法制现场。 这一下,领导们也不敢不从,你推我我推你,最后不得已齐齐起身。 前往沈伽黎家的路上,于怀素给身边的南斐遥发了条短信: 【你不用怕,妈妈总有办法,别哭丧着脸,给我笑到最后。】 南斐遥勉强扯出一丝比哭还难看的笑,心里想的却是不能给沈岚清打电话了。 警察和幻海所有领导层呜呜泱泱聚集在南流景家外,怎么敲门也不见人来开,于怀素给南丰打了电话问到了电子锁的密码,直接给警察看要他们进门抓人就行。 一窝蜂冲进屋内,大家分批行动找寻沈伽黎的藏身处。 但…… 沈伽黎根本没藏,反而平躺在床上一脸安详。 于怀素:“他畏罪自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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