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伽黎,在你心里对我的喜爱程度还不如一个马桶搋子高?” 沈伽黎淡淡瞥了一眼。就说呢,李叔无缘无故搞什么喜爱排行,感情是南流景想找机会借题发挥。 他云淡风轻回应道:“嗯对,不如搋子,那个搋子还挺好看。” 南流景:…… 南流景再一次被沈伽黎刷新了无语的下限。 沈伽黎一抬眼,对上了南流景黑沉的双眼。 恐怕南流景自己不知道他现在是个什么表情,上流人士的骄傲荡然无存,剩下的只有伤心夹杂不甘,微张的嘴唇似乎亟待宣泄自己遭遇的不公。 “噗嗤——”沈伽黎再一次不给面子地笑出声。 南流景被气到五官扭曲的样子也太好笑了,越是这种平时看起来矜贵的男人出糗时反差越明显,因此看起来比一般的喜剧演员更怪诞。 一笑,气不顺,带着他那破锣般的嗓子咳嗽不停,涨得双颊通红,好不容易喘匀了气,干脆伏在床用小桌板上边笑边咳。 有趣,原来世界上也是会有这种荒诞的幽默。 南流景默默看着他,见他笑到无法自拔,眼尾含泪湿润了长睫,涨红的小脸连接着脖颈半隐匿在宽松的睡衣里,显得颈间那点绛红小痣更为艳丽,如血玉落盘,滚动叮咚。 莫名其妙的,李叔也仿佛被传染般,虽然不知笑点在哪,但就是克制不住跟着一起掩嘴大笑。 南流景终于明白了,沈伽黎不是不会笑,让他开怀大笑的代价则是自己糗态百出。 可是这笑容实在太过明艳,仿佛背后万物生花。 他抬手遮掩了嘴角的笑意,故作生硬质问道:“拿人和皮搋子比,很好笑?” 沈伽黎头枕小桌板,微笑着缓缓抬手比了个大拇指。 好笑,而且是非常。 南流景轻蔑一笑,道了句“无聊”,转身离开。 在房间里思忖许久,还是觉得这排行榜太伤人自尊,必须得做点什么,起码也要比过皮搋子。 * 另一边,南家。 南丰一回家就躺上了床,他单手遮着眼睛,嘴里不住呢喃着: “妈妈我知道错了,我绝对不是妈妈认为的那种坏小孩,我会为我以前的过错赎罪,希望妈妈还是按时来我梦中见见我,抚摸我的头发亲吻我。” 如果说南丰这个带恶人有什么软肋,大概就是他的母亲。 他亲眼看着妈妈为了一口粮食死在他面前,后来过上好日子,又扼腕叹息妈妈在世时没有跟着享一天福,这是他一辈子无法释怀的痛。 因此他临时改变主意,委任南斐遥为COO,也是想再给南流景一次机会,算是赎罪的开端。 回想过往,他的妈妈虽然不良于行,可依然背着他走遍高山险岭,但几十年后,自己为人父母,却能做出弃亲儿于不顾的无耻行为,不许儿子上桌吃饭,将最好的资源留给老小。 心痛,那时只有六岁的孩子,会怎么想。 于怀素跟着进来,将手提包重重摔在南丰身上,看着他这没出息的死样子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南丰,你起来!你倒是给我解释一下,首席运营是什么意思!高不成低不就的职位你觉得斐遥稀罕么?!还是说你另有打算。” 南丰被她吵得头疼,语气生硬:“对,就是另有打算,流景也是我的儿子,凭什么不问过他的意见就卸任董事长给斐遥?是流景的能力差在哪里了?!” “嗡——”于怀素瞬间出现了耳鸣,脑子里一直紧绷的弦终于断掉。 果然,当时没把南流景弄死留他苟活是自己这辈子最愚蠢的决定!都说斩草要除根,大的没了小的更是留不得,日后只会成为斐遥成功路上的大祸害! 难道要像当年对付大的那样对付小的?可南流景明显比他那个傻瓜母亲要聪明得多。 于怀素越想越气,浑身血液倒流。 “所以我才决定,让两个孩子公平竞争,怀素,大清已经亡了,这年头还罔顾个人能力搞什么世袭制说出去要让人笑话的。”南丰向来说一不二,就这么决定了。 到时董事会也会根据二人的表现投票选举新任董事长,合情合理公平公正。 于怀素斜斜凝望着南丰,美目睁到极致,白眼球上布满猩红血丝。 她终于明白了南丰为什么临时变卦,因为过程中出现了不可抗力的因素,堪比自然灾难的沈伽黎。 上次从南流景家回来,这老不死也是这副洋相,一边哭一边说什么伽黎的手艺和妈妈一模一样,还说什么这孩子定是母亲的转世。 不荒唐么? 但既然祸患已出,避免节外生枝,必须尽快采取措施。 于怀素找到南斐遥,南斐遥看起来也蔫头巴脑满脸失落,她一头撞进儿子怀里,哭着道: “斐遥,妈妈只有你了,你爸现在已经和我们不同心,他还念着那个第三者和她留下的小杂种,无论如何,都不能被他们打败。” 她捧起儿子的脸,仰着头哭得梨花带雨,说着“你是妈妈唯一的希望了”。 南斐遥有些心烦意乱,他是听着母亲这句话长大的,母亲也总是喊南流景的生母为第三者,可孰是孰非,他还是明白的。 但今晚母亲说的唯一一句令他不那么烦躁的话,便是: “你放心,你喜欢沈岚清妈妈就是豁出去也会让你们顺利成婚,所以在此之前,你也必须努力,一定要拿下董事长的职位,不管用任何手段,明白么。” 明白了,和岚清成婚的前提是,他必须夺得董事长的职位。
第45章 “恭喜沈先生, 退烧了。”李叔拿过温度计,笑容满面看向床上的沈伽黎。 虽然烧是退了,但咳嗽声依旧一大早响彻大宅。 李叔盯着沈伽黎吃了些抗.生素, 又非要他来一口川贝枇杷膏, 说是能清肺止咳。 沈伽黎誓死不从,他的底线仅在于没有味道的胶囊药片, 川贝枇杷膏这种东西,味道就像微甜的薄荷味塑料, 昨晚喝了一勺直接吐了出来,今天别想再用这玩意祸害他。 他不喝,李叔就在旁边一直劝, 吵吵嚷嚷引来了南流景。 今天是南斐遥上任第一天, 董事会及全体员工都会到场祝迎,还要带他熟悉公司工作,因此南流景起了大早,路过沈伽黎房间, 听见吵嚷声便进门查看情况。 和他猜想的一样, 沈伽黎又不乖了。 “你是小孩么,喝药也要哄。” 沈伽黎窝在被窝里,瓮声瓮气:“难喝,像塑料。” “你怎么知道像塑料,吃过?” “吃过。” 南流景:? 还真吃过?不是随口乱说的吧。 “什么时候吃的,我怎么不知道。” “你逼我做饭,我很生气,气不过就咬锅铲手柄发泄。” 南流景嗤笑一声。 果然他每次的回答都在意料之中的大气层之外。 “行了, 他不吃算了,可吃可不吃的东西。”南流景对李叔道。 但出门的时候, 恰好碰上白薇上门,于是他听到了以下对话: 白薇:“黎黎,看妈妈给你带什么了。” 沈伽黎:“哇,是川贝枇杷膏,妈妈怎么知道我喜欢吃这个。” 白薇:“因为你是我的小孩嘛,我当然了解你,而且这是我自己熬的哦。” 沈伽黎:“那我要喝光光,谁也不许和我抢。” 白薇:“都喝掉哦,这个对你咳嗽很有帮助。” 沈伽黎:“果然还得是妈妈,南流景刚才还说这是可吃可不吃的东西。” 南流景:…… 感觉被背刺了,所以这就是排行第一和倒一的区别么? * 九点钟,南斐遥一行人准时抵达幻海电子总部大楼外,高层领导们已经在门口恭候多时,见到南斐遥,纷纷送上掌声鲜花与问好。 南斐遥表情寡淡,这个人人艳羡的COO职位,他却并不满意。 刚下车没多久,黑色卡宴停在门口,杨司机小跑至车后打开后备箱搬出轮椅,扶着南流景下了车。 兄弟相见,又是弟弟初入职场,本该是热情打招呼,拥抱后互相激励的和谐画面,但兄弟二人谁也没有开口,甚至互相都不肯给对方一个眼神。 董事会的人齐齐到场,于金主自然位列其中,见了人,眼中似乎只有南斐遥,热情迎上去打招呼,还夸奖南斐遥一表人才,反复强调着: “都说身体健康是心灵健康的基础,南总监一表人才身材高大双腿矫健,往那一站就是咱们幻海集团的形象代表,想必南总监定会带领我们幻海集团冲向新的高度。” 明夸暗讽,在他人听来有些刺耳,但南流景脸上依然古井无波,平静地整理着领带,等待秘书下来。 经过南斐遥身边时,南流景抬手示意秘书暂停。 他目视前方,用标准的领导语气道:“九点三十分来会议室召开秋季产品项目阐述,对了,在公司里要求,开会时一律佩戴员工工牌。” 说完,他放下手,秘书心领神会推着他进了公司。 于金主望着他离去的背影,冷笑不止,随即拍了拍南斐遥的肩膀:“南总监,加油,我是看好你的。” 南斐遥淡淡瞥了他一眼,领着员工们阔步进了公司。 工牌小小一只金属制作,为了方便区分职位,也做成了不同的颜色,董事长级别佩戴的工牌是纯金制作,下面的CEO则是铂金制作,再往下的COO以及CFO等则是银质,即便远远看不清上面的职位,也能通过材质一眼区分职位。 办公室里,南斐遥拿过秘书递来的银质工牌,手指发紧,忽而狠狠摔在地上。 这办公室里的一切都让人不爽,无论是相较于隔壁CEO办公室的规模还是桌上的职务牌,首席运营官几个字更显刺眼。 南流景这个残废现在一定得意死了吧。 秘书在一边大气也不敢出,半晌,才看见南斐遥捡起工牌别好。 九点三十分,领导们陆续进入会议室。 南斐遥一进门,公司高管们立马起身,弯腰鞠躬道着“南总监早上好”。 会议室宽阔空旷,只有一张大长桌周边整齐分布着座椅。 南斐遥烦躁地叹了口气,拉开长桌上座的椅子坐进去。 “那个……”底下不知哪个部门的经理忽然擦了把冷汗,似乎有话要说。 “怎么。”南斐遥看着他那欲言又止的死相就来气,大早起来没一件事顺心。 经理旁边的人用手肘戳戳他,低眉顺眼似乎在暗示他什么,经理也低着头,道了声“没事”便坐了回去。 就连于金主脸上的表情都耐人寻味。 南斐遥没心情对着这群不咋好看的老头子们,掀开手边的笔记本电脑:“那么,会议……” 话未说完,会议室大门被人推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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