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一下换两个?”向晚问。 钟可欣叹气:“其中一个老师因为身体原因来不了,换成了宋真。还有一个不知道什么原因,换了水木正丰的覃敏。” 话音刚落,众人的脸色都变了。 林南之低声给温辞述解释:“宋真老师是‘国家队’的,现任燕中音乐学院副院长,你知道整个燕中音乐专业最好的两个学校吧,一个是燕传,另一个就是燕音。他是出了名的挑剔,而且还很毒舌,谁的账都不买。” 庄泽野哼了一声:“水木正丰真是什么都要掺一脚。” “可不,常勋在的公司果然不是什么好鸟,估计这次他们送进去不少人。”顾鸣赫不满道,“我们公司怎么不让燃哥去啊?” 林南之依旧给温辞述翻译:“他说的那人是野哥的表哥仲星燃,实力派顶流歌手,他不常来公司,人长得帅又幽默风趣,要是他去当导师的话估计你……算了,他更挑剔。” 钟可欣敲击桌子:“在我面前说说就罢了,出去嘴巴放严实点,瞿总倒是想让星燃去,但是他档期满了。哎,你们什么时候要是能档期满一点,我不知道有多开心。” 温辞述一言不发,心事重重地坐着。 她看了一眼,劝道:“你也别太焦虑,到时候我会跟你一起去南岛的,咱们以不变应万变。” 温辞述仍然不说话,向晚怕他太有压力了,对他说:“这几天你要是有困难可以跟我们讲,不要一个人憋着,实在不行就当是去旅游了。” 林南之也七嘴八舌地安慰他,温辞述看看他们,语气平和地说:“我在想一件事。” “什么事?”三人眼巴巴望着他。 温辞述说:“还有五分钟就上乐理课了,我在想我的乐理作业好像还有一道没写。” 顾鸣赫突然惨叫了一声:“糟了!昨天潘女士让我把作业发你们,我给忘了!啊啊啊啊啊啊啊,我对不起你们!” 昨天他和温辞述一起被留堂补差,潘慧给了几张乐理表格,因为温辞述连微信群是什么都不知道,她便嘱咐顾鸣赫发给其他人。 潘慧的手段向来严厉,如果作业没写完是会被罚体能或者抄书的。 所有人同时大叫起来,开始疯狂找纸笔补作业,整个会议室鸡飞狗跳,只有温辞述若无其事地翻出纸笔,慢悠悠开始写最后一题。 钟可欣:“……” 她的担心好像显得很多余。 晚上八点,大家下班去吃海底捞的时候,都还在辱骂顾鸣赫。 “你丫你真是不做人,老子做体能快累死了,今天必须得吃垮你!” “下次你别留堂了行吗,每次附加作业我们都不知道,这都第四次了!” 顾鸣赫哀嚎:“我自己不也没写吗,我是真忘了,不是,你们怎么不说辞述啊,他昨天也在,只有他写了。” 林南之板着脸道:“辞述哥不会用微信,关他什么事,而且潘女士是让你发的,你少推卸责任。” “就是,多大的人了,还甩锅给高三小朋友。”向晚附和。 顾鸣赫:“……好一个高三小朋友,温辞述,你怎么不说句话?算了,就算你写了,也错了一半。” 温辞述对他的话嗤之以鼻:“起码我不用做体能,也不用抄书。” “喂喂喂,你说这话会被揍的知不知道。”顾鸣赫用肩膀去挤他。 庄泽野把他推开:“够了,幼不幼稚。” “我草,你们怎么都拉偏架,良心何在!” 他们打打闹闹地去了海底捞,这是温辞述第一次吃火锅,虽然大靖也有类似的涮锅,但一千年后的花样比以前多多了,而且气氛也热闹了许多。 大家分两个锅吃,温辞述对面坐了庄泽野,旁边坐着钟可欣。 钟可欣叮嘱:“你今天肠胃不好,吃点蔬菜涮番茄锅就行。” 温辞述略感可惜,其实他想说他肠胃已经好了,那两桶冰淇淋只带给他短暂的创伤,回想起来味道还是不错的。 看着一桌子海鲜和肉类,默默在暗处咽了口口水。 庄泽野往自己面前的清水锅里舀番茄,又问服务员要了鸡蛋和白米放进去,顾鸣赫好奇地凑过来,问:“野子,你在玩儿过家家呢?” “过你大爷。”庄泽野挥开这个烦人精。 等到粥煮好,盛了一碗放到温辞述面前。 温辞述正在苦哈哈地吃生菜,看见这碗带牛肉粒的粥,惊呆了:“火锅店还能这么吃?” 钟可欣意味深长地笑了起来:“小庄比我细心,我都没想起来能煮粥。这家店不仅可以煮粥,还有别的乱七八糟的吃法,下次等你好了再来,让小庄给你弄。” 她说完还挤眉弄眼了两下,作为一个鬼精的经纪人,她当然发现这几天庄泽野的态度变化,明显不像以前那么排斥温辞述了。 庄泽野给自己也盛了半碗:“我又不是单独给他煮的。” 顾鸣赫把勺子伸了过来:“那我能嫖一碗吗?” 庄泽野一筷子抽在他手上:“你没长手?” 吵吵嚷嚷吃完一顿火锅,又一人买了一个纸杯蛋糕,集体在街上给向晚唱生日快乐歌,让他在路人面前社死。 好在大家都糊,即使这样也没被认出来,闹完过后,分成两拨上车各回各家。 夜幕降临,窗外的路灯走马观花般闪过,光影间跳动着属于夏夜的热烈与浪漫。 温辞述翻了翻海底捞送的小吃礼盒:“你们和这家店的店长很熟吧,送了这么多零食。” 庄泽野放松地靠着椅背:“隔三差五就去吃,有时候训练到一`两点,也只有他家开门,你没听过一个梗吗,海底捞是凌晨最容易偶遇明星的店。” 温辞述点头:“能经常一起吃饭很好,就像家人一样。” 刚才他们在街上闹腾,他虽然没参与,在旁边看着也感受到了每个人的开心。 庄泽野斜眼看他:“你不是有个弟弟,和他关系不好?还是把他也忘了?” 温辞述想说我不止一个弟弟,可惜兄弟之间只有互相残杀的份儿,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来到现代这段时间,他已经学会不再让自己显得像个异类。 他换了种说法:“你们明明没有血缘关系,却很让人羡慕。” 停顿片刻,又补充:“尤其是你和顾鸣赫。” 他看得出来,这两人是Flora里面关系最好的,甚至可以说是穿一条裤子的兄弟。 庄泽野有些不自然:“有什么好羡慕的,不就是铁哥们儿吗,他们对你不也很好。” 温辞述没接着说下去,有些话不适合说出来。 庄泽野也没再继续,他同样有些话,似乎不那么适合说出来。比如……如果你想的话,我们或许也能成为好哥们儿。 听着太矫情了,而且他和温辞述算不上多好的朋友,顶多队友关系罢了,比之前强点儿。 回去之后,温辞述又一头钻进了书房。 庄泽野精力充沛,先去楼下健身房练了一会儿,又洗了个澡,出来的时候看见他房里灯还亮着。 晚上没什么事,他脖子上挂着毛巾,走到了温辞述门口想看看他在干嘛。 刚要敲门,就看见门半开着,里面透出一丝光线。 庄泽野疑惑地走进去,果不其然,温辞述趴在桌上睡着了,耳机线缠绕在身上,里面还在播放音乐。 他睡得横七竖八,完全没有平时的矜贵端庄,一手弯曲枕在头下面,另一只手握着笔蜷缩身前,润泽的嘴唇微微张开,毫无形象地流了一纸口水。 庄泽野快憋笑憋疯了,立马掏出手机给他拍了几张照片,还丧心病狂地转过身来了张合影,不知道温辞述醒来后会不会杀了他。 乐呵地拍完照,他看向电脑上的编曲文件,又轻轻抽出那张纸看上面的歌词。 密密麻麻,写写画画,下了不少功夫。 庄泽野自打进房间,嘴角就没降下来过,他抖掉纸上的口水,大发慈悲地想,看你这么可怜的份上,我就帮帮你吧。 这个想法还没热乎,忽然听见温辞述说了句梦话。 庄泽野竖起耳朵,疑惑地靠近:“你说什么?” 温辞述含糊道:“死太监,还不帮本王把他们拖下去。” 庄泽野:“……?” 他又迷瞪地说:“庄泽野,本王叫你听见没有……” 庄泽野的脸色刷得沉下来,妈的,不帮你写了。 作者有话要说: 注解: 1.chorus:副歌。 2.verse:主歌。 3.hardcord(硬核说唱),trap(陷阱说唱),boombap(重鼓点,也是说唱的一种类型)。 4.kick:底鼓;snare:军鼓。 5.OG:OriginalGangster,说唱里面的“前辈”。
第11章 一千岁 温辞述醒来时,天已经蒙蒙亮了。 他胳膊下面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个颈枕,身上盖的薄毯子半滑落在地板上。 他茫然地东张西望,活动被压麻的手臂,过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可能是庄泽野来过房间。 低头一看,果然稿纸和U盘都不见了。 洗漱完后,温辞述拿着颈枕下楼,看见庄泽野正坐在餐桌前,边吃早饭边改他的手稿。 庄泽野抬起头,将U盘推过来。 “帮你加了些编排进去,词只修了几行,你可以读一读然后照着改,你的词写得挺real的,就是书卷气太重。” 温辞述感到意外:“你帮我改的?昨天改到很晚吗?” 庄泽野露出习以为常的表情:“这种小case,半小时搞定。” 词确实只花了半小时,编曲花了大半夜,头都要秃了。 温辞述说:“可是你有黑眼圈诶。” 庄泽野:“……” “对了,这个还给你,谢谢。”温辞述把颈枕递给他。 庄泽野装逼翻车,马上找到了反击点。 他故作嫌弃地挥手:“不要,你不知道自己睡相多差,口水流了一桌子,枕头估计也不能要了。看见这张纸上的口水印了吗,都是你流的。” 温辞述脸一红,说:“不可能,我母……母亲说我睡相很好,不翻身也不流口水。” 庄泽野嘲道:“她在你几岁的时候说的?” “……五岁。” “那不得了,你现在可不止五岁。” 他作死地掏出手机,展示证据:“看看,铁证如山,不承认也不行。” 温辞述脸色骤变,立刻去抢手机:“删了它。” 庄泽野动作迅速地起身,做了个中二男生常用的戏弄人的动作——直接把手机举过了头顶。 他身高一米八六,手臂举到最上方,温辞述怎么也够不到。 他气得脸又红了,骂道:“Shit,你真幼稚!” 庄泽野挑眉笑道:“骂人是吧,还用英文,唔,更不想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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