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些闻言往下瞄去,果真见他在“打斗”过程中不自主地就跨坐在徐邀的大腿上了,道:“好吧,看在你服输的份上。” 他从徐邀身上下来,将自己的衣服整了整,打算向身后的解听免借纸,一转头就发现解听免正凉飕飕地盯着他,脸色很是不好看。 解听免本来就有种不威自怒的气势,裴些顿时就感到了一阵窒息般的压迫感。 他连忙抱紧自己,小心翼翼地道:“解听免……你……怎么了?你现在的这个眼神,感觉就像我玷污了你的女朋友一样。” 徐邀连忙朝解听免看过去,又回想到方才他与裴些的举止,瞬间就明白了,顷刻神色就不自然了。 这个情节段千帆熟悉,他刚刚看的小说中就有这么类似的一段。 惹人心疼的女主却惨遭男二凌|辱,气得他险些要撕书,登时拍案叫起,就要与裴些公堂对峙:“裴些!你做了什么对不起班长的事情了?还不快如实招来!” 也不知是不是巧合,正好此刻班上突然安静了片刻,于是段千帆这响亮又忿忿不平的一句就响彻于不大的教室中。 无辜只是口嗨的裴些:“……” 心虚的徐邀:“……” 无语的解听免:“……” 尴尬社死的段千帆:“……” 傻了眼的全班吃瓜群众:“……”
第45章 P—恶意针对 在长达半分钟的湛默中,解听免率先动了。 他拎着徐邀的那份馄饨,另一只手拿着包纸巾,走到了徐邀的座位旁,将纸巾丢给了坐在里侧的裴些,道:“自己擦干净。” 裴些“哦”了一声,抽出纸将徐邀桌面上的汤汁擦得干干净净,随即解听免才将手中的晚饭放到了徐邀的桌上,说:“还有十分钟就上课了,赶紧吃。” 解听免的这句话算是一语惊醒梦中人,众人纷纷回神,该干嘛干嘛去了。 徐邀、解听免、裴些三个人都还没有吃饭,也不耽误时间了,拿起筷子开动了起来,等他们吃完的时候,正好上课铃打响了。 周容拎着月考卷进来了,先是将这次月考的整体情况长篇大论地分析了一通,再将下降的人打击嘲讽了一番。 口若悬河了大半天,底下的学生被空调吹得昏昏欲睡,总算开始讲解试卷了,而且一贯执行她的作风,从最难的最后一道题开始讲起。 这次考试的最后一题算是相当难,感觉都有竞赛题的水准了,整个年级的正确率都非常低。 段千帆斜眼往身侧瞟了瞟,果然大佬还是大佬,一个大大的红勾仿佛印在了最后一题一般,他不由得羡慕地多看了两眼。 “你做什么?”解听免拿出红笔,他打开笔帽,问道。 段千帆好奇:“班长,你这次物理考多少分啊?” 解听免将试卷翻过来,分数的那一栏大大的九十八。 “啧啧,”段千帆也不嫉妒,虽然都在一班说明皆很优秀,但他和徐邀裴些是一样的,都是偏文科,“才扣两分,你是人吗?” 解听免朝他淡淡地瞥了一眼,估计在嘲讽他在说什么废话。 段千帆自己找虐完,转过头去订正试卷了。 徐邀盯着卷子,手中的红色水笔敲了敲太阳穴,眉心死死皱着,和最后一道题大眼瞪小眼。 虽然他理科确实比文科差了点,不过能考到年级第二名,当然也不会差到哪里去。可是这最后一题,他甚至连题干都抓不出来,根本不知道它到底是要考什么、要用什么知识点。 而且,就连周容现在的讲解,他都听不懂。 他偏头瞥了眼裴些,发现他一脸生无可恋地盯着正在滔滔不绝的周容,估计也是听不懂。 好吧,指望不上他了。 周容洋洋洒洒写了半个黑板的公式与计算过程,重重拍了一下黑板,将所有晃了神的学生都吓醒了过来。 她一挥手,走到另一边黑板,道:“虽然答案上只写了这一种解法,但在我批改试卷的过程中,发现解听免的解答方法更好,比答案简洁了些,不过没有答案的好懂,我先来讲解,大家试试看能不能听明白。” 除了解听免以外的所有学生都在无声哀嚎,他们很想告诉周容,他们连答案上稍微简单的那一版都听不懂了,更不用说班长的进阶版了! 周容一向是个睁眼瞎,看不到其他人无助的眼神,换了根颜色的粉笔开始讲,渐渐的,四十九位同学都将头埋下去了。 听不懂,根本听不懂。 一部分人干脆直接放弃了,打算硬磕第一种,还有一部分人打算先将这种解法记下来,回头问问解听免,说不定人家讲得能比周容通俗易懂点。 而徐邀就是后者。 但是上一种答案已经占据了他试卷为数不多最后的空白位置了,现下没有空位能留给另一种解法了,他低下头去翻包,想找张便签纸,可是他翻遍了都没有找到。 他回想了下,好像他昨晚还使用了,估计是落在家里忘记带了,便戳了戳裴些的胳膊,小声道:“你带便签纸了吗?” 裴些就是典型的前者,他从来不会为难自己,既然更难的第二种都听不懂了于是果断放弃,此刻就在研究第一种。 闻言他直接摆了摆手:“我怎么可能会有这种东西,我写不下了干脆就不写了好不好。” 是裴些能干出来的事。 徐邀抬头扫了一眼周容,她正面对着讲台写公式,应该看不见他,更何况他又没做什么坏事,只是找同学借一张便签纸而已。 他悄悄转过身,曲起一根手指,点了点解听免的桌面,声如蚊呐:“听……咳咳,”徐邀咬住舌尖,急急刹住,“解听免,借我一张便签纸。”说完赶紧回身,正襟危坐。 坐在他正后方的段千帆都没有听清徐邀的声音,更不用说解听免了。 段千帆十分助人为乐,他帮同桌戳了戳徐邀的后背,再问了一遍:“徐邀,你刚刚说什么?没听清楚。” 徐邀又抬眼瞥了一下周容,确定仍在安全中,再次转过身子,这次声音比上次大了一些:“借我一张便签纸。”话毕又迅速坐了回去。 “哦哦,便签纸是吧。”段千帆时刻发挥着乐于助人的美德,虽然徐邀是找解听免借的,但也没能磨灭他的品德。 他低下头在书包里找了找,结果竟然没有。他想了想,好像前两天刚用完,还来不及买新的,便只好讪讪地看向同桌:“哈哈,我也没有,还是你借给徐邀吧。” 解听免这才动了,他寻到桌肚里的便签纸,将其放在桌角。 徐邀听到身后的动静,便回头去拿,就在这一刻,一道震天响的拍讲台声—— “徐邀!” 徐邀吓得连忙放下便签纸,疾速站了起来。只是他的动作太慌张匆忙了,便签纸没有放好,它在桌角摇摇晃晃片刻,掉了下去。 “你可真是能耐啊,自己上课不好好听就算了,还要祸害班长?”周容气得连连敲黑板,粉笔灰簌簌往下落。 “即使这道题解听免是满分,可以不用再听了,但是你呢?我记得你好像压根一个公式都没有写出来吧?不对,是一个字都没有写!你有什么资格、又有什么脸面敢不听课的!” 周容犹如一个炮仗,炸了一声还没完,紧接着第二声就响起了:“你也不看看自己的物理成绩,上九十了吗?如果你能像解听免一样优秀,那我绝对一句话都不说,你上课爱做什么做什么,我根本不会过问。” “但是你行吗?你做得到吗?你既然做不到,就要端正好自己的态度!起码要管好自己,有什么话非要拉着解听免上课去说?你也不回想回想,刚才解听免可理你一句话了?” 徐邀本来想为自己辩解的,但是听着这一声声不分青红皂白的诘问,突然觉得没什么解释的意思了。 段千帆将自己紧紧地缩成鹌鹑。 周容骂的不是他,他本来不用害怕的,可耐不住同桌一直在嗖嗖地放冷气,在寒冬腊月里,他快要被冻死了。 解听免凉凉地望着周容,都没有意识到手里的笔此刻正抵在桌面上,它实在抵抗不了解听免不断施加的压力,啪叽一下笔头就断掉了。 裴些怒不可遏,手紧紧攥着,如果不是怕出事以及承担不了责任,他是真的想冲上去给周容来一拳。 “既然不想听,那你就别听了,”周容一指门外,嫌恶道,“到外面站着去,直到晚自习结束。看见你这种不知上进自甘堕落的学生就烦,别碍我的眼。” 此时已经进入十二月了,算是隆冬,更何况今日白天的天气还不好,一直阴沉沉的,入了夜之后就更冷了。 寒风不断在呼啸,吹得窗子发出飕飕的声音,要是在外面罚站整个晚自习,肯定就要生病了,而徐邀的病才好不到半个月。更何况教室内还开了空调,里外温差那么大。 裴些当即就忍不住了,要站起来为徐邀说话,但徐邀眼疾手快按住了他的手,再轻轻地摇摇了头,只是无声地吐出了三个字:“一个月。” 裴些蓦然就懂了。 他们还有差不多一个多月就要放寒假了,一开学后就可以分班,到时候就可以彻底远离周容了,完全没必要现在和她逞一时口舌之快,忍耐才是最上计。 裴些强行压下了怒火,眼不见心不烦地撇过了头。 全班鸦雀无声,无人敢为徐邀求情。 徐邀正准备拿起羊毛衫,周容再次开口,只是语气里充斥着满满的恶意:“还穿什么衣服,我看你就是待在暖气中太舒服了,这才忘了一个学生上课时该做什么。” 她一扬下巴,趾高气扬地命令:“正好给你醒醒脑子,就这样出去站着,希望你通过今晚的责罚,能认清自己。” 全班无声地哗然,他们扫了眼窗外,树枝都被凛冽的风吹得瑟瑟发抖,来回摇曳,人在外面还不穿外套怎么可能扛得住?周容疯了吧! 徐邀哂笑了一声,将羊毛衫随意地往桌上一扔。 他拿了笔,物理试卷也懒得拿了,还听什么听,反正等他出去之后关了门,也几乎听不见什么东西了,干脆直接拿了今晚的作业。他挑了地理和英语两本,带着它们阔步走出了教室。 前头徐邀刚走,后头解听免就霍然站了起来,他的声音仿佛在零下结了冰的寒水中冻过了一番,冷得刺骨、不寒而栗。 “周老师,是我找徐邀借便签纸的,本来就不是徐邀的错。一个巴掌拍不响,既然您认为徐邀没有好好听课,那我上课也是不认真,要罚不能只罚一个人,而且我身为班长更应该以身作则,我也应该去教室外站着。” 说完,不等周容发话,就拿着自己的羽绒服、笔、以及晚上的作业走向了前门,再“砰”的一声关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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