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安静人就容易胡思乱想,徐邀有一搭没一搭地思维跳跃着。 一会儿想起了今夜别出心裁的晚饭,一会儿又想起了解听免讲解PPT做法时的语气,最后兜兜转转的,竟然停留在了操场上解听免折返回来救他时的场景。 他摸了一下手腕,似乎还能感觉出二十几天前残留的温度,虽然,这并不可能。 徐邀笑了一下。 解听免,我好像…… 他又笑了一下。 有点…… 他干脆滚回了床上,闷在被子里无声地继续笑着。 作者有话要说: 我知道还有别的方式新建PPT,但是我一贯是这么建立的,所以就按照我自己最熟悉的方式写了。
第37章 P—隐秘心思 体测如约而至。 时间定在了国庆节前一天的下午放学后,所以徐邀只好和店长请了个假。 虽然这段时间的锻炼很有成效,但耐不住他以前确实是个弱鸡,所以从这天早上开始就非常紧张,肉眼可见的心神不宁,总是忍不住抬头看挂钟,希望早死早超生。 放学铃一打,班上的同学都开始陆陆续续往外走,有些人还为此特地临时换了夏季校服。 长袖外套跑步会不太利索,而且体测开始后就会热,所以还不如穿个短袖。不过毕竟已经是秋季了,所以这样做的人还是少数,大部分同学选择里面穿个短袖,外面套着秋季校服,体测前再脱掉,而徐邀也不例外。 裴些将自己的校服卷了卷,塞进书包里,打算直接背着书包下楼,结束后就不打算再上来了。 他往身侧一瞥,略微震惊:“徐邀,你这件短袖不太合身吧?是不是买大了?” 徐邀垂首一看,发现他因为今天心神不宁,竟然稀里糊涂地把解听免的黑色短袖穿过来了。 他本来打算洗干净之后还给解听免的,但后来解听免给他发微信,说送给他了。他估摸着,小少爷可能不太喜欢穿“二手”的,所以干脆直接赠给他了。 他因为心思不纯,对解听免存了别样的想法,所以也不扭捏,收了下来。只是无功不受禄,他去网上查了价格,原价从解听免那里买下来了,因此一个月的工资也就打了水漂,心疼死了。 在徐邀未脱外套之前,里面的衣服被长袖外衣裹得严严实实,解听免也就没能发现徐邀今天穿的居然是这件衣服,闻声后才朝徐邀看去,唇角不由自主就勾起来了。 他知道这件短袖价格不菲,所以徐邀给他钱的时候,他是有想过退还的,只是这样未免对徐邀有施舍可怜的意思,他担心徐邀会多想,所以便算了。 一个月的时间,已经能熟络起来了,大家三三两两地往操场赶去,有说有笑的,徐邀和裴些并肩走着。 解听免在班上一向是孤家寡人那一派的,没什么人和他关系特别铁,主要也是不敢,因此他孤零零地一个人走在后面,离所有人都有些距离。 徐邀忽而止了脚步,裴些问道:“怎么了?” 徐邀不答,回过头转身,对解听免笑着说:“你速度怎么那么慢?快过来啊。” 裴些同解听免关系也还行,不过和徐邀还是不能比的,听见徐邀这么一说,也朝解听免勾勾手,调侃道:“班长,你现在是要步小徐的后尘了吗?” 解听免意味不明地笑了一下,快步朝他们走去。 第一个项目是测肺活量,之后是跳远什么的,反正就是从易到难,耐力长跑在最后。 这点还算是有人性,要是一开始就是一千米,那后面的都不用测了,完全没有力气了。 这些对于徐邀来说难度都不大,他只担心一千米和引体向上,而且后者很难一下子提高。 他细胳膊细腿的,完全没有这个臂力,高一的要求是七个为合格,而他平时最多只能做六个,及格有点悬,也不知道最后能不能爆发一把。 不过好在裴些去向裴遇生打听了,说为了节省时间,男生的引体向上和女生的仰卧起坐是一起进行的。 因为仰卧起坐对女生来说也是老大难,一般这个时候就是统一的拽裤子和扯头发,虽然男生在引体向上上也会偷懒作弊,但大多老师还是会选择去监督女生。 这也就意味着,徐邀有机会逃过一劫,因为体委是裴些,而裴些是谁?是徐邀的好哥们,他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十六七岁的少年就是爱嘚瑟攀比的时候,一个小小的体测,就算是肺活量都要吹嘘一番,炫耀自己怎么牛逼,都几千几千了,然后再被更牛逼的人完虐,反复循环,乐此不疲。 徐邀顺利地通过了前面几个项目,很快就只剩下引体向上与一千米耐力跑了。 也正如裴遇生所言,老师果然去监督女生了,吩咐身为体委的裴些和担任班长的解听免来看着男生。 裴些没想到居然还有解听免的插入,他不确定这位铁面无私的班长是否会同意放水,所以就眼巴巴地盯着解听免,顺旁用胳膊肘捅了捅徐邀,示意他也跟着一起求求解听免。 徐邀失笑,但扛不住裴些给他的压力,于是只好也露出可怜巴巴的眼神对解听免凝视着。 解听免扫了两眼虚假得不行的两人,面无表情地移开了视线,同时往前走了几步,绕到了其他男生的背后。 裴些比了个耶,高兴道:“班长这是同意的意思了。徐邀,你看看你多有魅力,居然能煽动解听免的恻隐之心,果然睡在一起的就是不一样啊,有感情基础,班长对你的待遇可比我们好多了。” 徐邀的耳尖红了,他抿了抿唇,嗫嚅道:“瞎说什么呢,根本没睡在一起好吧。” 裴些勾住徐邀的肩膀,凑近了些,说:“四舍五入一下嘛,你每天中午都要和解听免独处一室……”顿了顿,觉得颇有歧义,补充道,“独处一室午休,不就是睡在一起吗?” 解听免回头一扫,发现他们俩紧紧粘着,脑袋都凑在一起,不虞道:“赶紧吧,女生的仰卧起坐都做完一轮了,要是等她们结束你还没开始的话,到时候就是我们想放水也放不了了。” 裴些连连点头,用手推着徐邀,催促道:“对对对,差点把正事忘了,徐邀你赶紧的,我帮你挡着。” 徐邀抬头望了望单杠,手臂内侧朝外,仗着身高的优势,轻轻一跃就抓住了。 身体伸直,胳膊往上抬,还算轻松地做了四个,不过很快就力气竭尽了,手臂上青筋浮现,面色也泛红,咬紧牙关。 裴些没有看他,他拿着记录册,在填写每个人的成绩,他都想好了,徐邀做完后,他就直接填个七就行了。 解听免漫不经心地打转着,仿佛不甚在意,谁都不能引起他的关注,但其实一直有留心注意徐邀的方向。 六个已经完成,这是他平时的极限,可徐邀还是想再坚持一下。怎么解听免和裴些都能做得到,他就只是及格都这么难呢? 徐邀面色胀红,心跳很快,他深呼了两口气,将身子拼命往上抬,废了好大劲总算达到了第七个。 他立刻松手,掉了下来,不过稍微趔趄了两下,没站稳,很快就感觉到身后有人用手掌抵了一下他的肩膀,他回头望去,神色顿时不自然了。 在班上,解听免的座位离他很近,他就算是想躲也躲不掉,只能尽量避免眼神接触。 但他心绪纷杂,总是忍不住想去关注身后的人,借着一点小动作合理地回头,比如借笔或其他东西,再抑或向后传递作业什么的。 他的心思悄悄的,像是不起眼的路边杂草,不会引起注意与瞩目,只暗暗偷着乐。 他以前从未对某个人生过“喜欢”这种想法,他没有经验。在这方面,他生涩、笨拙、羞涩、不熟悉,但同样也有惴惴不安与恐惧。 他从没有发现过自己的不同,直到两天前发觉了对解听免的心思之后才明了,原来他对男生感兴趣。 可是,这好像是遭人唾弃不齿的,有的人讳莫如深,有的人嗤之以鼻,甚至还有的人认为这是一种病。 无论是哪一种,都从侧面反应了这是不对且错误的行为。 徐邀惶然、不安、惧怕、无法理解,他不知道自己应该去听从哪一种声音,他也不知道哪一种声音是正确的,思来想去,他选择了躲避和隐藏。 告白他不敢,他畏惧得到答案,无论好坏。 倘若解听免拒绝,他会伤心、难过;如果解听免接受,他也同样会忧愁、焦虑。 因为他清楚他们在与整个世界认定的“正常”背道而驰,他们逆流于人潮之中,他们会被冠上“病症”,他们会面临无法想象的压力。 徐邀承认了,他是一个胆小鬼。 他害怕被人发现他居然存有这种龌龊的心思,他只好将自己包裹缠紧起来,尽量不泄露一丝一毫。 但惦念难熬、相思是疾,不能袒露心思也是辗转反侧的,他也只是一个情窦初开的傻子,会在忍耐不住的时候偷偷看一眼心动的人。 贪心不足、欲壑难填,他无法自持,偷窥成了瘾。 徐邀的脊背一下子就绷紧了,他僵硬地扭动身躯,脱离了那滚烫的掌心,干涩道:“谢谢。” 解听免轻轻地皱了眉,神色有些微妙。 他心思敏感,能很容易觉察身边的人对他态度的转变。他觉得徐邀自从两天前就开始不对劲了,看着似乎是暗暗的疏远,却又不太准确,因为他又会频繁地回头看他,就像一个矛盾怪异的集合体。 如果要打一个浅显易懂的比喻,就是将木偶娃娃的头安在人身上一样,怎么看都是诡谲奇怪的。 解听免不是傻子,他隐隐有了一个猜测,但是过于匪夷所思,所以他不敢肯定。或者说,他害怕落空,唯恐这只是自欺欺人。 裴些将成绩记录完了,一过来就看见他们俩沉默地在原地对视,纳闷道:“你们吵架了?” “没有。”两个人异口同声。 太过巧合,徐邀和解听免同时朝对方瞟了一眼,又不约而同移开了视线。 他和他哥都没这么默契过,裴些相信他们俩没有龃龉了,道:“我看到老师挥手催我们去跑道了,应该是女生已经测完了,我们也赶紧过去吧。” 二人又同时“嗯”了一声。 太阳快下山了,为了节省时间,老师干脆让男女生一起跑,不过因为千米数不同,所以站的起点也不一样,他一声哨响,所有人齐刷刷地冲了出去。 这段时间正是体测的高峰期,几乎每天都有班级在进行,所以每年一到这个时候,上到高三下至高一,全部放学赖着不走,皆窝在操场上看帅哥美女跑步,如果遇到心仪一见钟情的,正好买杯水送上前。 如果对方接受了,那就正好喜结连理;倘若委婉拒绝了,那就不灰心找下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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